尼瑪……果然是中降頭了。


    我渾身無力,吃力地問他們要帶我去哪兒?


    黃有福賤兮兮地說道,“你中的藥降比較特別,醫院治不好,這麽發展下去,最多再過幾天你就得臭了,老哥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先把你燒了,免得到時候藥降擴散,害人害己……”


    前麵的周瑞沒好氣地迴頭,“老黃你特麽瞎說什麽,趕緊的,走快點,馬上就要到小義莊了,他這藥降隻有陳爺才能化解。”


    我半死不活地靠在擔架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才意識到,原來他們是打算抬著我去找陳麻子。


    通往小義莊的路比較偏,越野車開不進去,兩人抬著擔架有點吃力,尤其是黃有福,這家夥滿身的肥油,邊走路邊甩著臉上的汗,砸吧著肥厚的嘴唇說,


    “催什麽催啊,上吊也得先喘口氣,老弟不是我說你,得抓緊時間減肥了,沉得跟死豬似的,誰抬得動?”


    要不是因為身體太難受,我可能又要笑了,這死胖子自己一身肥膘加起來都快兩百斤了,居然還有臉說我。


    好在這條路不遠,沒幾分鍾他們就把我抬到了小義莊門口,黃有福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靠在牆頭上直喘,周瑞趕緊上去砸門,大聲嚷嚷道,


    “陳爺,快開門,你徒弟要死了,趕緊救命啊……”


    拍了好一會兒,裏麵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什麽人在敲門,大白天的見鬼了啊?”


    吱呀一聲,大門總算開了,露出陳麻子那張寫滿了慍怒的臉。


    還不得他罵人,周瑞就指著半死不活的我,緊張得直抖嘴,“陳爺,救命啊,秦風快不行了!”


    “嗯?”


    陳麻子一愣,低頭,看向疼得幾乎說不出話得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很快就黑著臉罵道,


    “兔崽子,能力不夠就別學人家到處闖禍,早跟你說了做人低調點,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他一邊罵,還嫌不夠解氣,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


    周瑞趕緊說,“陳爺,被罵了,救人才是正經事,等秦風好了你再罵吧,他這樣子可能撐不久了……”


    我當時的狀態確實很糟糕,麵無血色,疼得身體一直在抽筋,連話也說不利索,五髒六腑好像被人拿刀拉了十幾個小眼,連腰都直不起來,隻能躺在擔架上一個勁哼唧。


    見我這麽難受,陳麻子才不罵了,哼了一聲道,“你這是中了蠍頭降啊,到底碰上誰了?”


    我疼得說不出話,有氣無力搖頭,黃有福走上來說,“幾天前,秦風接了一單生意,有個開川菜館的老板遇上點事情,我還專門向您打聽過,要怎麽破解孕婦蠱降呢……”


    接著周瑞把大致經過一說,陳麻子立刻眯緊了眼仁,嘿然冷笑道,“我說呢,原來是遇上了製作蠱降的行家!”


    黃有福趕緊問道,“陳爺,您能看得出秦風的麻煩,那可不可以解啊?”


    陳麻子不耐煩地揮手,“這蠱降是苗疆和東南亞那邊的邪門法術,我又不玩降頭,一時半會兒的解不了。”


    什麽,連陳麻子都沒辦法?


    聽到這話,我頓時兩眼一黑,感歎自己這命怎麽比黃連還苦,肚子裏那股邪氣還沒搞定呢,現在又中了蠍頭降,難道注定是個打短命的?


    黃有福趕緊說,“不會吧陳爺,按理說蠍頭降隻是入門級藥降,您老懂得化解孕婦降,怎麽會解不掉這麽基礎的蠍頭降?”


    陳麻子沒好氣道,“蠍頭降的確不是什麽高等降頭,可調配它的藥粉卻很有講究,不同的人調配的藥粉成分不同,有的人把配方進行了改良,必須用特殊的辦法才能化解。”


    接著他又搖頭說,“這東西和苗疆的蟲粉比較相似,除非是專門研究這行的法師,否則外人根本化解不了,胡亂調配解藥,隻會把問題搞得更糟。”


    我已經徹底絕望了,陳麻子說的在理,術道這一行三教九流,流派太多了,不同的流派有不同的傳承,要是隨隨便便就被人破解了,那也不至於傳承到今天。


    周瑞急了,跺腳說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陳麻子不說話,用手摸索下巴,似乎在思考對策。


    黃有福見狀便蹲下來,一副遺憾地用手捅咕我的肚子,“老弟你也聽到了,不是老哥不給力,實在是你中的玩意才邪門了,那個……周瑞可是答應過,這次給我兩千塊跑腿費,要不,趁你現在還能喘氣,先把路費結一下?”


    我氣得要死,要不是身體太虛,恨不得給他鼻梁來一拳。


    周瑞使勁推了黃有福一把,指著他鼻子說,“老黃,你特麽太過分了,我今天才發現你是這種人,秦風都病得要死了,你還隻想著要錢。”


    黃有福一臉委屈,說周老弟,話不是這樣講的,我已經很用心幫忙了,是他自己運氣差,這可不怪我……


    “行了都別吵,你們趕緊把人抬起來,跟我去見個人,也許那個人有辦法。”


    陳麻子一臉心煩,將眼睛一瞪,立刻嚇得他們不敢吭氣了。


    隨後陳麻子關上小義莊大門,轉身朝後山一條偏僻的小路走,黃有福和周瑞麵麵相覷,隻能繼續把擔架抬起來,帶上我跟在後麵。


    這條路很偏,連著走了半小時還沒到地方,周瑞年輕力壯,咬咬牙還能堅持,黃有福卻苦不堪言,甩著臉上的肥肉,罵罵咧咧道,


    “這什麽鬼地方,連個石子路都沒有,到底要走多久啊,早知道這麽累我就不止收兩千跑路費了……”


    周瑞氣得牙癢癢,迴頭瞪他一眼,從牙縫裏憋出一句,


    “死胖子,你特麽閉嘴,抬穩一點,秦風出了事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一路上罵罵咧咧的,都是他們吵架鬥嘴的聲音,我難受得要死,隻能趴在擔架上睡了一會兒。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陳麻子帶我們來到一個山穀,忽然停下不走了,看向前麵的一棵大榕樹,冷冷地說,“老太婆,你死了沒有,沒死就出來見我!”


    “嗬嗬,稀客啊,你個老不死的怎麽想起來找我?”


    陳麻子話音剛落,榕樹後麵就傳來一聲蒼老的低咳,我腦子暈乎乎的,頭沉得好似灌鉛,廢了牛鼻子勁才勉強把頭抬起來。


    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短褂、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太婆,滿臉的褶子老肉,臉上皺紋凸顯,比大樹的年輪還要深,一頭蓬亂的長發,像是好幾年沒有打理過,渾身散發著一股特殊的酸臭氣息,不知道怎麽形容。


    更詭異的是,這老太婆腳踝上居然拖著一條鐵鏈,好像舊社會的囚犯一樣。


    陳麻子黑著臉走上去,沉聲道,“麻姑,這次我有事要找你幫忙,救我徒弟一命,之前的恩怨就算了,以後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不會再囚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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