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


    “你有病在身就不必起來了。”


    示意淩琅玉不必起身,宇文昌泰迴過身從紫煙手裏接過湯藥,眼神讓眾人退下。


    “六爺,你...”


    見淩琅玉眼神略過自己的右手,宇文昌泰笑著打斷道,“現在你什麽都不要問,也不要說,先把藥喝了。”


    “等這藥喝完,你有什麽想說的想問的,都任憑你開口。”


    “嗯”


    確認宇文昌泰眼神不是說假,淩琅玉緩緩張開了櫻唇,將喂到嘴邊的湯匙吃了一口,隻是藥苦的很,前高後低的細長八字眉下意識皺了皺,可這也攔不住宇文昌泰將一勺接著一勺的湯藥送進她口中。


    “啪”


    藥碗很快便見了底,隨著宇文昌泰將藥碗放在一邊兒的桌幾上,淩琅玉的話也落了地。


    “六爺這幾日都去了哪裏?可是在有意躲著臣妾?還有,還有你手上的傷,那日你走的匆忙,臣妾沒仔細看,也不知道傷得是輕是重。”


    “哪裏也沒去,在陳大夫院子裏閑坐,順便想些事情。”宇文昌泰倒是實話實說,也不藏著掖著,迴首望著她繼續道,“倒也不是躲你,隻是心中有事想起不免心煩,所以想一個人靜一靜,理一理頭緒。畢竟,馬上要迴京了。”


    “至於這傷。”


    說著,宇文昌泰揚起右手衝她搖了搖,笑道,“你看,伸展靈活,吃了陳神醫的藥,傷口也結了疤,已經大好了,不必擔心。”


    “那日是臣妾言辭有失,惹六爺動了氣,說來都是臣妾的不對。六爺若是心中還有氣,是打是罰臣妾都認,隻是...”


    淩琅玉移著視線挪到宇文昌泰臉上,略微猶豫,繼續道,“隻是還請六爺不要因為此事責怪他人,是臣妾的錯臣妾自己認打認罰,臣妾父親年事已高,又臥病在床,還請六爺手下留情,饒他性命。”


    說罷,淩琅玉掀開被褥,蜷起身就要在床上下跪,卻被宇文昌泰一雙大手握的緊緊的,動彈不得。


    “讓你好生坐著,就不要來迴折騰,才吃了藥你這是要鬧什麽。”


    嗔怪瞪了她一眼,宇文昌泰沉出一口氣,方道,“那日隻聽你滿嘴都是你大山哥長,大山哥短的,心中吃味不免衝動了些,後來想罷也是我的不對,我並不怪你。”


    “那一晚聽紫煙提起,後來我找人問了緣由,也並不是什麽要緊原因,便命人把他放了迴去,此事你也不必再擔心。”


    “至於嶽丈嘛。”


    那邊淩琅玉聽他提起父親,心便跟著懸了起來,察覺到淩琅玉的緊張,宇文昌泰笑了笑,伸手牽起淩琅玉的手,拇指來迴摩挲著,道,“私鹽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一些,雖說此事不與嶽丈相幹,但嶽丈身為兩淮鹽政,麾下卻出了這等事情,所轄衙門還有人利用職位與涉案主犯內外勾結,我身為欽差奉命徹查此案,命人看守嶽丈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這些不過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我派去的那些人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嶽丈,隻是人來人往的卻也不便,所以還需要你這邊配合才是。”


    聽了宇文昌泰的解釋,淩琅玉懸著的那顆心這才放進了腹中,還不等慚愧卻又聞聽需要自己配合,隨即問道,“六爺想臣妾如何配合?”


    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宇文昌泰反問道,“迴答你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解惑。”


    “六爺有話但說無妨。”


    宇文昌泰鬆開淩琅玉的玉手,俯下身子往前靠了靠,幾乎貼著淩琅玉的臉邊,唬的淩琅玉俏臉通紅,佝僂著脖頸隻往後仰,耳邊隻聽宇文昌泰帶有磁性的男低音說道,“為何這幾日你都自稱臣妾,莫不是在暗示我,你能侍寢了?”


    此話一出,淩琅玉本就通紅的臉更是添了幾分紅暈,連帶著脖頸都是通紅一片,不過這問題她卻有話不能言,咬著下唇撕扯著手沉默不語。


    “配合的事情倒也簡單,隻是這幾日你就不能再去見嶽丈了,至少明麵上是不行的。再者就是,你我兩個還得接著‘鬧別扭’,所以我坐一會兒就得出去,晚上我會住在客房,之後就不來了,事先跟你打個招唿。”


    “那,那什麽時候才...”


    見宇文昌泰盯盯的瞧著自己,出了半個口的淩琅玉咬著唇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宇文昌泰嘴角咧出一絲微笑,又忍著笑低聲問道,“你是要問我什麽時候再來,還是問什麽時候洞房?”


    “咳咳”


    淩琅玉一時羞憤,急的咳了起來,宇文昌泰忙小心撫慰,軟話道,“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我說錯了,你說,你接著說。”


    “沒個正經。”


    忍著羞狠狠瞪了宇文昌泰一眼,淩琅玉方道,“這幾日我都沒見父親了,你方才說明麵上不行,那暗地裏我要如何才能見?”


    幫著掖了掖被褥,宇文昌泰笑著道,“等你什麽時候病好了,我再讓人告訴你如何才能見,至少你如今這幅模樣,肯定是不能去見的。”


    “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嶽丈的病已在慢慢大好,就算沒你照顧隻要每日按時吃藥身子也會漸漸好,隻是嶽丈心裏素來寶貝你,你帶著病過去,嶽丈豈會看不出來。嶽丈知道了,定然會心裏牽掛,豈不是叨擾了他養病。”


    “所以,你倒不如先將自己的身子養好,待你好了些再去看嶽丈,到那時才是正經。”


    淩琅玉頷首點了點頭,複有抬眉看向宇文昌泰,眼中帶著感激,一臉感動道,“我父親的事情讓你費心了。我知道此案牽扯甚廣,若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丟了性命,我不求別的,隻要能保住父親的性命,是升是降,是打是罰我們都認。”


    “傻瓜。”


    滿是憐惜的看著淩琅玉,宇文昌泰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柔聲道,“你的父親就是我的嶽丈,我一個堂堂貝勒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嶽丈被人任殺任刮不成。若是那般,那我這個貝勒豈不是也太慫貨了。”


    “別擔心,有我在,這些個費心的事情還是讓我來頭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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