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看去,隻見宇文昌泰騎著高頭大馬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嘴上更是熱絡的讓人有些受不了。


    “您這來了就來了,怎麽也不派人跟我打個招唿,我也好親自去迎接您呀?”


    初聞聲音,慕容三澤臉上有些不快,扭過頭去,還未仔細打量藍衫裝扮的宇文昌泰,他身後穿著明黃色黃馬褂的關於非便引去了他的視線,電光雷閃,立時慕容三澤便猜出了來者是何人。


    “給六貝勒請安。”


    宇文昌泰從馬上一躍而下,將手中的韁繩扔給關於非,含笑上前將慕容三澤攙扶了起來,“慕容總督請起。”


    “臣慕容三澤恭請聖安。”


    “聖躬安。”


    “早就聽聞六貝勒來了州揚府,本來想著找個合適的時間前來問安,熟料一堆兒瑣事纏身一直沒得空。”縱然是麵對宇文昌泰,慕容三澤臉上也是不卑不亢,隻是說話口氣裏帶著些尊敬,“今兒個突然來州揚府,也不過是因為公務公幹,因此才沒有提前到淩府前去拜訪六貝勒。”


    “公幹?”


    宇文昌泰撇著頭瞧了瞧他身後帶著的兵馬,笑問道,“不知是什麽緊要的公務,竟然讓慕容總督還帶著這麽多的兵馬,倒是唬了我一跳。”


    “哦,也沒什麽大事,不過就是因為私鹽的事情罷了。”慕容三澤淡淡笑了笑,接著不著痕跡講述道,“昨日收到密報,說是州揚府碼頭有人謀劃販運私鹽,六貝勒你也知道,兩淮鹽稅一直都是朝廷的重要銀錢來源,若是這鹽稅出了岔子自是大事,所以本督也不敢小覷,當即便率領一千兵馬趕了過來。”


    “到了州揚府這才發現安淮司州大營的趙佐領竟然也來了,可州揚府乃是本督的轄區,州揚府生出的案子自然由本督來管,卻沒想到這趙佐領竟然拿著欽差的手諭來壓本督,還讓本督帶著人馬馬上撤離州揚府。”


    “哼”


    慕容三澤冷哼一聲,冷笑道,“他不過是一個四品的佐領,就算是手持欽差的手諭,他也無權命令本督離開州揚,更何況這個慶欽差還是個假冒的。”


    “本來本督是不想驚動六貝勒的,既是六貝勒現下到了,還請六貝勒為本督主持公道,替朝廷除去禍害。”


    不等宇文昌泰發話說什麽,一旁的慶璐先急了,急赤白臉的忙上前為自己分辯,“六爺,我...”


    “大膽!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狠狠瞪了慶璐一眼,眼神責令他退下,宇文昌泰轉首便是笑臉,“慕容總督說的極是,這慶大人的確是假冒的欽差。”


    宇文昌泰此言一出,眾人皆臉色大變,慶璐更是唬的噗通一聲癱在地上,慘白的臉滿是絕望,心道完了完了,這下是要完了。


    慕容三澤倒是反應極快,得意一笑,厲聲命道,“來人,將這假冒欽差的賊人拿下!”


    “是!”


    “且慢!”


    宇文昌泰喝了一聲,接著走到慶璐麵前,心中暗道這家夥怎地如此膽小不中用,上不得台麵,臉上卻是嗬嗬一笑,踢了他一腳,罵道,“狗奴才,傻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站起來把話說清楚。”


    “啊?哦,是是。”


    慶璐愣了愣,抬頭去看宇文昌泰,卻見他眉眼衝自己使眼色,靈光一閃這才醒過神來,撐著地便站起了身。


    “都是奴才沒把話說清楚,讓慕容總督誤會了,奴才該死,奴才有罪。”


    “砰”


    宇文昌泰伸腿朝著慶璐便是一腳,接著冷麵厲聲責罵道,“沒用的狗奴才,說了半天隻顧著推脫自己身上的罪責,還是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慕容總督卸甲多年,縱然身上氣勢駭人,你這狗奴才也不該如此膽小啊,帶你出來真是丟了我的麵子。”


    “是是是,都是奴才不好,是奴才不對。”


    “滾一邊兒去,沒一點兒用。”


    將慶璐嗬斥到一旁,宇文昌泰迴頭去看慕容三澤,麵帶慚愧之色道,“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平日管教無方,這才讓狗奴才惹了笑話,還請慕容總督見諒。其實,他也是得了我的授意這才冒充欽差,若不然就憑他那鼠膽,晾他也不敢做出此事。”


    “是六貝勒的意思?這,本督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心中明明清楚,可慕容三澤臉上卻是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態,問道,“聽聞六貝勒是在北鬥司藍門應職當差,想來該是對本朝律法更是了解才是,卻不知六貝勒為何卻做出這種違背律法的事情來,還請六貝勒明示。”


    “來人”


    聞聲,關於非從馬背上取下一個紫紅色盒子,而後雙手高持過頭,恭恭敬敬端到了宇文昌泰身前,宇文昌泰衝慕容三澤微微一笑,當著眾人的麵打開了那盒子,拿出了裏麵的七彩祥雲瑞鶴提花錦緞聖旨。


    “父親”


    一迴到淩府,淩琅玉便聽下人說淩則山醒了過來,不等小廝帶路便“噠噠噠”的往東院跑,全無平日的端莊持重。


    “玉兒”


    再次聽到那熟悉的嗓音,淩琅玉兩行清淚聞聲落下,哭跑到床前,伏在淩則山腿上便是一頓痛哭。


    淩則山亦是老淚縱橫,撫著淩琅玉的秀發安慰道,“玉兒乖,為父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父親,玉兒迴到家裏,見到父親臥床不醒,還隻當玉兒再也見不到父親你了,玉兒好怕,好怕玉兒會再也聽不到父親喚玉兒了。”


    父女陰陽之後再次相見,自是感觸頗多,牛德初忙將房內侍候的丫鬟趕了出去,自己也悄默默退了下去,單留下父女二人哭訴衷腸。


    才出房門,餘婆婆、紫煙和牛蘭三人便到了院內,見到牛德初忙開口問,“老爺真的醒了?”


    牛德初笑著點了點頭,迴頭指了指裏麵,道,“姑娘才進去,高興地都哭了,老爺正在安慰呢。”


    “真的是佛祖顯靈,菩薩保佑啊。”


    得到牛德初的確認,餘婆婆禁不住感動落淚,雙手合十朝著雞鳴寺就是一拜,末了還覺得不誠心,便就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多謝佛祖,多謝觀音大士,等到我家老爺身體痊愈,信徒一定再去寺裏還願,還請佛祖和觀音大士繼續護佑我家老爺平安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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