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淩琅玉按照舊例又去看淩則山,宇文昌泰剛準備伸展著拳腳要去園子裏散散食,丫鬟牛蘭便小跑進來報信,說是他的護衛關於非有急事稟報。


    “卑職給六爺請安。”


    “怎麽啦?”宇文昌泰迴頭看了他一眼,背著手慢悠悠的走著,笑問道,“平日裏也沒見你這般,今日這是怎麽啦?”


    關於非跟在身後,餘光瞥到方才那引路的丫鬟走的遠了,這才恭聲答道,“迴稟六爺,吳都司今兒個派人來了好幾趟,說是有要事稟告六爺。”


    “吳德?”


    聞言,宇文昌泰低眉想了想,沉聲問道道,“他可有留下什麽口信?”


    “卑職問來著,可那人說什麽也不說,卑職便沒有再多問。”


    雖然料定會是如此結果,但是宇文昌泰還是禁不住多問了一句,現在聽到也不驚訝,臉上神色淡淡,道,“若是他再來,你便告訴他,他要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讓他先知會寶不換那邊,老老實實在鹽運司衙門待著,該怎麽查問就怎麽查問,有沒有結果不重要,先把欽差大臣的派頭做足了。等欽差到了,正好兩邊裏應外合。”


    “是”


    應了一聲,關於非抱拳就要退下。


    “等一下。”


    示意關於非先別走,正欲說話,宇文昌泰注意到關於非的手不知何時竟已經握住了腰間官刀的刀柄,順著他眼神示意方向看去隻見假山西南一角隱隱約約有個人影瞧不大清,宇文昌泰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以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莫動,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現。”


    言罷,隨即笑道,“這幾日我在淩府待得乏悶,你打聽打聽州揚府都有哪裏好玩,看有什麽有意思的地方,我可要出去轉轉,再這麽困在府上我馬上就要發黴了。”


    “是,卑職記下了。”


    “你在帶來的人裏選個像是欽差的讀書人,我有用”。快速低聲囑咐罷,宇文昌泰繼續朗聲道,“事情盡快處理,指不定我明天就要出去。”


    關於非抬眼看了看宇文昌泰,細細確認了眼神,這才朗聲答道,“六爺放心,卑職稍後便去辦。”


    “嗯,如此便最好。”


    宇文昌泰笑著點了點頭,扭過身子繼續往前走,一麵道,“對了,之前咱們出京的時候,皇上特派州揚的欽差大臣怎麽還沒到?至今,也未曾聽聞他的半點消息,莫不是不再來了?”


    “迴六爺的話,卑職聽說出發那日,欽差已經上了馬,隻是後來突然又被皇上召見說是有要事叮囑,欽差這才改日啟程。現下算來,應該是到了州揚才對。”


    說著,關於非督了一眼宇文昌泰背在身後翹起大拇指的手,笑著繼續道,“怕是欽差聽說六爺在州揚,昨兒個六爺又那般宴請眾人,欽差不好招搖入州揚府,如此想來的話,怕是會由明察改為了暗訪也說不定。”


    “暗訪?”


    宇文昌泰顯得一驚,捂著嘴心有餘悸道,“若是暗訪的話,那欽差豈不是非要在州揚府找個替罪羊出來,也好殺雞儆猴?”


    “六爺說的極是。”關於非點頭稱是,配合著搭腔道,“若是換作卑職做欽差,看到州揚府的眾官吏都一窩蜂的圍著六爺轉,卻對卑職來州揚的消息一概不知,卑職心裏肯定也不喜歡。”


    “既是州揚府的官吏都不懂規矩,那自然是要先找出個由頭來,也好拿了人開刀,如此才能讓州揚府的官吏都知道卑職已到州揚來的消息。”


    “說的有道理。”宇文昌泰點了點頭,吩咐道,“既是如此,你這幾日就讓牛管家派人出去多打聽打聽消息,看看州揚府哪裏有什麽大動靜,咱們也好心裏有個譜兒,若是讓欽差捏了我的不是,拿了我來開刀這可就鬧笑話了。”


    “六爺多慮了,縱然六爺有什麽不是,那也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欽差來管的道理。”關於非說著就不由得笑了,“再說了,他就算是再不懂規矩,也知道您是貝勒,他又哪裏會自己來觸黴頭。”


    “嗬嗬,我也就隨口那麽一說,若他真有膽子敢來尋我的茬,那我高興還不來及呢。”宇文昌泰伸了個懶腰,接著歎道,“在這待得太悶了,還不如有個人撞到我的木樁上,讓我耍耍才有意思呢。”


    “六爺這個心願怕是要落空了。”關於非在一旁笑道,“就算是欽差來了,六爺願不願見且不說,單卑職這一關,他就難過的去!”


    “行了,別在這吹牛皮了,若真是到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膽子跟他叫囂。”揮了揮手,宇文昌泰再次叮囑道,“交代你的事情趕緊辦,辦好了我也好有空出去轉轉,來了一趟州揚,總不能連個漂亮姑娘也沒見就迴京了吧,這要是說出去我這六貝勒的臉還往哪放。”


    “是,卑職這就去辦。”


    再次對視了宇文昌泰的眼睛,隱晦的點了點頭,關於非這才恭聲迴了句,抱拳退了下去。而宇文昌泰繼續沿著園子轉悠,轉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覺得無趣這便迴了西院。


    “貝勒爺”


    “嗯”


    習慣性應了一聲,抬頭卻見跟自己行禮的是丫鬟牛蘭,眼珠一轉,含笑背著手走了過去,問道,“牛腩,你是打小便陪在玉福晉身邊的,對不對?”


    聽六貝勒又喚自己‘牛腩’,拐著彎的嘲笑自己吐字不清,牛蘭忍不住臉一紅,低著頭嚶嚶迴道,“是,奴婢是府裏的家生子,自小就侍候著福晉。”


    “那你可知道在這州揚府,誰和淩大人有怨?”


    “和老爺有怨?”停下手裏熨燙衣服的活計兒,牛蘭歪著頭想了想,搖頭答道,“老爺為人素來和善,奴婢不記得老爺和誰人結了怨。”


    “貝勒爺為何如此問呢?”


    “哦,我就是隨口問問,沒什麽。”拿著折扇敲了敲下頜,宇文昌泰接著問道,“那在府上,淩大人可曾斥責過誰?”


    “這可就多了。”牛蘭淺淺笑了笑,掐著指頭道,“像劉三哥,薛大哥,還有我哥哥,他們都被老爺訓斥過。”


    “我哥哥還哭了呢,夜裏被我聽到還騙我說是做了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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