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因慶璐的緣故,宇文昌泰忍不住多灌了幾杯酒,沒一會兒功夫,腹中的酒氣便一陣上湧直衝腦門。


    為了解酒,慶璐提議宇文昌泰去園子裏逛逛,慶敘不放心便讓慶璐同去,一路上好生照顧著,這倒是正中慶璐下懷。


    慶璐小心扶著宇文昌泰,見他腳下沒個準頭,忍不住道,“六爺的酒量還是跟之前一樣,六七杯下腹,頭便暈了,這腳下也是一深一淺的沒個穩當。”


    “那還不是因為你。”


    停下步子歇了歇,看著流水潺潺,水榭樓台,宇文昌泰大口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胃裏這才覺得好了許多。


    “本想著多灌你幾杯酒,沒成想你倒是一個酒葫蘆,怎麽都灌不醉,反倒是把我自己給灌迷糊了。”


    這不痛不癢的褒貶,慶璐厚著臉皮笑著接了下來,“六爺看人的眼光真準。”


    “別人也都說我是個酒葫蘆,所以酒桌上每每都是死命灌我,興許老天爺知道我是個老實人,便賜了我這個本事,這才沒被他們給灌醉。”


    “好吧,我算是徹底服了。”聽他這般說,宇文昌泰擺手稱服,笑道,“本來還想著今天把你灌醉,以報那日船上酒醉之仇,今日聽你這般說,我這心思還是斷了吧,想來這‘仇’是不可能了。”


    慶璐眼珠子一轉,笑道,“六爺若是想要解氣,那也簡單。”


    “嗯?這話怎麽講?”


    聽他意思是打算出主意幫自己報“仇”,宇文昌泰忍不住一笑,倒是來了興致。


    “其實我自打娘胎裏生下來,也還沒醉過,我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多少,正巧六爺也想灌醉我,不如趁此機會我就好好喝他個痛快,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嗬嗬”


    聽他說的一本正經,宇文昌泰隻覺得好玩,心道既是他想討好自己也不能剁了他的麵子,便點頭應了下來。


    “說得好,本來我就覺得你這個人很聰明,沒成想還真是機警的很呐。”說著還拍了拍慶璐的肩頭,笑道,“你這個本事倒是也機巧,想來保不準哪天興許我還能用上。萬一真有用上的那一天,我派人來找你幫忙的時候,你可千萬莫要推辭才是哦。”


    聞言慶璐大喜,當即跪在地上磕頭,“六爺放心,不管是什麽差事,隻要六爺有用到下官的地方盡管吩咐,下官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言重了言重了。”


    將慶璐攙扶起來,宇文昌泰好笑道,“我辦得事情不過也就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上不得什麽台麵,用不著你赴湯蹈火的。”


    “你這條小命啊,還是留著給璐大嫂子的好,我可不敢要。”


    言罷,二人哈哈大笑,倒是暢快怡然。


    “嘔”


    大笑之間,不覺得血氣上湧,方才的酒氣順著通暢的血管再次衝上頭頂,宇文昌泰隻覺得頭暈目眩,胃裏一陣翻騰,頓時也顧不上什麽禮儀,跑到假山角落裏嘔吐了起來。


    “六爺您覺得怎麽樣?”慶璐在一旁伺候著撫背,看宇文昌泰這般難受,便道,“要不然六爺您先在這略坐一坐,我去拿解酒茶和醒酒石來。”


    宇文昌泰也沒功夫應聲,隻是擺了擺手讓慶璐快去。


    “嗯,六爺您稍坐,我這去去就來。”


    言罷,慶璐便急匆匆往外跑,單留下癱坐在石頭上的宇文昌泰。


    “淩妹妹,你站住!”


    叫住淩琅玉,慶琲玉愁眉苦臉走上前去,看著淩琅玉瘦弱的背影,情不由衷道,“多日不見,你怎地瘦了?”


    “是他對你不好嗎?”


    “還是貝勒府上規矩大,規矩框著你,你過得不舒心?”


    淩琅玉沒迴話,慶琲玉便接著道,“我的心意,你該是知道的,自打我聽了你跟那什麽六貝勒訂了親,我這心裏就隻覺得堵得慌,還大病了一場。”


    “本想著你嫁到貝勒府裏,吃穿用度都不愁,病也能漸漸好些,我也能為你少操點心。可今日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察出你眼裏藏著的愁絲,我這顆心就跟上了絞刑架一般,難受的緊。”


    說著,慶琲玉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抽噎著話不停,“不光別人勸我,我心裏也勸過自己好多次,淩妹妹已經嫁人了,不再是以前的淩妹妹了。可是說一千遍,一萬遍,我這心裏還是忘不了,還是放不下你。”


    “你讓我怎麽辦?”


    “我恨不得自己化成了灰,若是上天有靈,就讓我在你成親之前被一陣風刮到天邊盡頭的地方去,如此我也不至於變成這失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淩琅玉當即淚流,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濺起一瓦瓦小泥坑。


    “二表哥,你不要再說了。”


    拿出繡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淩琅玉抽噎著道,“我現在已嫁為人婦,再也不是你以前的淩妹妹了,像這種話還請二表哥以後萬不可再說才是。”


    “淩妹妹”


    見淩琅玉要走,慶琲玉忍不住上前阻攔,擋在淩琅玉身前,看著她淚光閃閃的眼窩,心中那塊柔軟的地方為之惻動。


    這珍珠般的淚水以前是獨獨屬於他的,可以後卻再也不會屬於他了,而是為另外一個汙濁男子而流,思來想罷慶琲玉隻覺得心中甚是委屈,情不自禁掩麵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倒也沒事,可淩琅玉卻被他一陣陣的顫音引得淚水再度落了下來,兩個人竟然就這般對著小聲哭了起來。


    “咳咳”


    “咳咳”


    淩琅玉忍不住一陣咳嗽,這兩聲咳聲猶如洪鍾敲響了傷心落淚的慶琲玉,見淩琅玉咳得滿麵通紅,心疼上前為她撫背,溫聲安慰道,“淩妹妹,你莫要哭了,都是我不好,無端由引你哭泣,若是傷了身子可怎麽辦,妹妹你可莫要哭了。”


    “咳咳,咳咳...”


    慶琲玉急的團團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好生認錯,“是我不對,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叫住你,害你現在咳成這般模樣,你可莫要再哭了。”


    “咳咳,我不要你管,你走。”


    淩琅玉輕哼一聲,躲過他的撫背,掩麵嗚嗚哭泣,抽噎的聲音斷斷續續道,“你,你走吧,不要管我,我,我一會兒便好了。”


    “妹妹如今哭成這樣,我又怎麽會撇下你一個人離開。”


    “有我在,她怎麽會是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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