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昌皇帝聖旨欽定淩則山的千金淩琅玉為六貝勒宇文昌泰的側福晉,淩則山匆匆忙忙奉旨入京,但時間緊急又沒找到個合適落腳的地方,好在淩則山的夫人乃是慶國公府的小姐,這才暫居慶國公府以作居處。


    三月十一,甲辰月,乙巳日,壬午時,是欽天監擇的吉日吉時,上書奏請時並標注此日吉兇:婁星修造起門庭,財旺家和事事興,外進錢財百日進,一家兄弟播高名,婚姻進益生貴子,玉帛金銀箱滿盈,放水開門皆吉利,男榮女貴壽康寧。午時至,宇文昌泰並同內閣學士李文璞和眾侍衛,奉旨到慶國公府行文定禮。


    幾日的休養,再加上太醫院的良方好藥,宇文昌泰腿上的傷勢已然好了七八成,走路雖沒有之前的便宜,但至少不會再一瘸一拐的。


    高頭大馬上,宇文昌泰身著大紅色蟒袍,補子上也由之前的四爪行蟒換成了四爪正蟒。又因宇文昌泰本就生的劍眉紅唇,膚色偏白,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誇讚一聲好相貌。隊伍前後太監、宮女各百,再加上兩麵有白色甲胄穿戴的侍衛隨護,這番子氣派倒是襯托得宇文昌泰更加的英武不凡。


    到了慶榮街,宇文昌泰遠遠地便看到慶國公府正門前,候著兩排身著官服的官員和盛裝打扮的朝廷命婦,為首的則是一個下頜長須,相貌正派的老者,想必就是淩則山,自己的嶽丈。一見到宇文昌泰一行人的隊伍,眾人皆都正嚴肅穆,悄悄整理官服,生怕衣冠不整,一不小心驚了駕。


    擇吉的隊伍緩緩前行,直到宇文昌泰的馬行至正門前,眾人這才撩袍跪拜,“臣等給六貝勒請安。”


    被攙扶下馬,宇文昌泰走到淩則山身前,雙手將其抬起,“免禮。”


    “淩大人請”


    “六貝勒請”


    互讓一番,宇文昌泰上前在首,在引路下人的指引下往正廳裏走,淩則山隨後至,身後跟著內閣大臣和慶家的其他官員。


    “這六貝勒怎地如此眼熟?”


    慶璐跟在人群後麵,瞧到宇文昌泰的模樣,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走路,被後麵人推攘了幾下,這才醒過神來。


    “璐大爺,你這是怎麽啦?這個時候可不敢跑神,趕緊跟上。”


    “哦,好,好。”


    當下這關口,慶璐也不方便細想,匆匆忙整理好衣袍跟著隊伍往裏走,卻是再也不敢分半點心神。


    正廳內,內閣學士李文璞依照慣例讓淩則山上座,宇文昌泰堂下於西南方站,朝著淩則山拱手一拜,淩則山又喜又慌,忙起身答拜一禮,來迴三次這才罷休。因著淩夫人已病逝,可禮節卻不能廢,所以李文璞便提出把慶國公府的楊老太君請出來以便行禮。


    沒一會兒,隻見一婦人攙扶著一位鬢發如銀的老太太走了出來。宇文昌泰見其慈眉善目,滿臉笑容望著自己,當下也不多問,拱手作揖便是一拜,楊老太君起身答禮,如此三次方才禮成。


    文定禮行罷,宇文昌泰眾人也不逗留,淩則山帶領眾人將其送至正門外,跪送隊伍離開,一直揪著的心神這才徹底放下。


    “恭喜則山賢弟了。”


    待內眷婦人退下,慶叡便拱手向淩則山慶賀,笑吟吟說道,“今日,這文定禮行罷,五日後便是納采禮,緊接著就是成婚禮,欽天監選定的日子雖然有些緊湊,不過也都是上好的吉期日。則山賢弟你這皇親國戚的嶽丈,可是穩穩的坐定了。”


    “哈哈哈...”


    淩則山撫須大笑,“多謝二舅哥,我是嶽丈,你也是名正言順的二舅。”


    “同喜,同喜。”


    “哈哈哈...”


    旁邊的慶敘也不甘其後,出言說道,“以前隻聽說這六貝勒長得俊俏,酷似當今聖上。今日一見,可真就像那畫裏走出來的人似的,真乃端著一方風流好模樣。”


    “則山賢弟得此佳婿,想必以後,這仕途之路定是平坦無阻,封蔭禰侯更是指日可待啊。”說著,慶敘還目有深意的輕輕拍了拍淩則山的手背,其意思不含而蘊。


    淩則山心如翡翠燈籠,自是明白慶敘這番話的意思,隻是現下他有病在身,能不能活過今年亦未可知,又豈會關心那虛妄的事情。


    若是真的說他有什麽私心,他倒是希望這六貝勒能真心待自己的女兒好。雖有妾侍,可淩則山膝下子嗣一直不旺,除了淩琅玉這一個女兒,另一子卻幼年病逝。再加上淩琅玉自小多病,母親又早逝,如今皇上親自指婚,倒是解去了淩則山的顧盼之憂。


    “大舅哥的話,小弟也就聽聽罷了。這封蔭禰侯的事情,小弟是不敢妄想。隻希望六貝勒能好好待玉兒,便是小弟燒高香了。”


    聽這話,慶敘笑臉一滯,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慶叡挑眉看了看二人,上前插嘴道,“六貝勒的隊伍都沒影了,有話咱們進書房去說,在大門外一直站著也不是個道理。”


    慶歡堂花廳。


    慶國公府的內眷換下朝服這才到側殿齊聚,首位上坐著楊老太君慶母,右一是慶敘之妻辛夫人,左一是慶叡之妻萬夫人,其餘姑娘相繼而坐。


    “淩姑娘到了。”


    慶母聞言大喜,慈祥的望著身著紫色羅裙的淩琅玉款款前來,對她招了招手,淩琅玉心領神會,踩著蓮步走上前去,坐在了慶母身側。


    “今日,我可幫你仔細瞧過了,那六貝勒端的是一副俊俏模樣,一身蟒袍風流倜儻威武不凡,真不愧是皇家的子弟。”


    說著,慶母拉過淩琅玉的手,輕輕拍了拍,“你呀,真真是找了戶絕好的人家。”


    淩琅玉繡帕掩唇,扭過頭去沒有說話,這在眾人看來卻像是羞的紅了臉,不好意思。順著淩琅玉的視線看去,隻見那目光所及之處,一個麵容明朗,流光溢彩,唇紅齒白的年輕男子正向這邊走了過來。


    “老祖宗”


    聽到聲音,慶母更是歡喜不已,揮手道,“哎,琲哥兒你快來。”


    “方才我們正說你淩妹妹的夫婿六貝勒呢,上迴你說那六貝勒貌似鍾馗,我還當他真的是那番模樣呢。”


    聲音裏帶著怪責,慶母臉上卻是笑嘻嘻的,“你呀,慣會拿話來蒙我了。”


    “老祖宗,想來琲兄弟也是聽別人說的,又怕老祖宗你心疼淩姑娘,這才有樣學樣的逗老祖宗高興呢,今日看來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六貝勒到底長什麽模樣。”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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