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周耀真跟著唐瀾瀾迴了她家。
她是自己租住的一個小一居，但就是個大開間，客廳和臥室都一起的。
唐瀾瀾琢磨了一下，大不了他睡床，她睡沙發。
也算做了點好事，迴報他幫過那麽多忙的一星半點兒。
周耀其實之前也沒來過這裏，唐瀾瀾沒請過他，這算第一次。
他坐在沙發上，一打眼，整個房子盡收眼底，小的可憐。
不過被她收拾的幹幹淨淨，燈光也是暖黃係，整體感覺還挺溫馨的。
“我餓了。”周耀喊。
唐瀾瀾在洗手間換家居服，隔著門迴了一句，“等會兒我做。”
換好了衣服，她把頭發隨便挽了兩下，利利索索。
她從洗手間出來，見電視也打開了，周耀正坐在那兒啃蘋果，說是坐，都快癱了似的，手指頭在遙控器上摁著。
“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唐瀾瀾說。
周耀晃悠著兩條大長腿，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電視屏幕，“你也別拘束。”
“……”靠。
唐瀾瀾恍惚了一下，數秒後才反應過來。
這tm是誰家啊？？
冰箱裏的菜不多，但也夠倆人吃的，她隨便挑了幾樣，就去廚房裏洗洗涮涮。
周耀在客廳裏隨便看了個電視節目，狗血又智障。
廚房裏時不時傳來一點動靜，油煙機發出的嗚嗚聲，嘩啦啦的水流聲，滋滋啦啦的爆鍋聲，還有唐瀾瀾被嗆發出的輕微咳聲……
這些聲音連起來傳入了周耀的耳朵裏，莫名的讓他感覺到踏實和放鬆。
他放下遙控器，起身走到了廚房門口，斜倚在一邊兒，雙腿一高一低站的隨意。
唐瀾瀾專心做飯，並沒有注意到他。
她的頭發挽在腦後，隻有幾縷調皮的發絲掉了下來，落在了她光潔的側頸上，廚房的燈光映在她皮膚上，像是罩一層淡淡的光暈。
她白，燈光在這麽一反，周耀的嗓子都忍不住緊了緊。
真他媽白。
有那麽一瞬間，他有點衝動，想過去抱抱她，但沒敢……
周耀絲毫不懷疑，他要是敢伸手，唐瀾瀾絕對會直接拿起菜刀來砍死他。
他愣神兒間，唐瀾瀾遞過來一盤菜，“看什麽？”
“你。”周耀很誠實。
“再看眼珠子我給你摳出來。”
“……”艸。
—
飯菜簡單，酸辣土豆絲，小炒肉，苦瓜炒蛋，還有一個素湯。
周耀在c城住在唐家的時候，其實沒少吃唐瀾瀾做的菜，但每次吃，依舊誇張的臥槽臥槽的。
“了不得了小老妹，大廚水準啊！”
唐瀾瀾微微一笑，不為吹狗所動。
飯吃到一半兒的時候，周耀猛不丁問了一句，“我住你家，你是不是很為難？”
“是。”唐瀾瀾差點以為他突然覺悟。
“哎，怎麽辦。”周耀凝眉，吃了一大口米飯，“誰讓我就你一個關係好的狐朋狗友呢。”
唐瀾瀾：我tm一刀……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拿碗喝了口湯壓了壓情緒，片刻才說，“周耀，你幫過我很多忙，所以我也幫你，這是很正常的。”
“然後呢？”周耀細細咀嚼。
“不管你需要借住多久我沒什麽意見，但，僅僅就是互相幫助，你懂不？”唐瀾瀾這是一句提醒。
“懂。”周耀說，他咀嚼的動作變的很慢，一下一下，最後停頓下來，“小唐，我幫你是為了什麽，你心裏有數。”
“不管為了什麽，你所做的，我永遠感激。”
周耀終於把飯咽了下去，“我有私心，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
他確實利用了當時那個緊急情況。
“吃飯吧。”唐瀾瀾說。
周耀哼笑了一聲，說話直白：“我知道你從來沒把我我喜歡你這事兒放在心上，你也不認為我會真喜歡你，你覺得我這樣的富二代敗家子兒閑的蛋疼，所以來撩你，但我告訴你，我不是。”
“我也挺鄙視我自己的，明知道你對我沒意思，我還就往前湊，我小叔說我賤，我承認，但我沒辦法。”
“小唐，我就栽你手裏了，我能怎麽辦？”
他這話說的平鋪直敘，沒有什麽強烈的情緒，似乎完全就是在陳述一個事件，而並非為自己愛而不得而憤憤不平。
唐瀾瀾對於他這種低姿態的模樣，內心裏五味雜陳。
“周耀……”她不知道如何迴答，這種事她作為當事人，可以不接受，但絕沒有什麽資格去批評人家。
畢竟他一點一滴的付出，她自己也是看在眼裏。
但感情它就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它沒有什麽幹幹脆脆皆大歡喜的解決方式。
尤其是在，你不愛這個人的時候。
周耀見她這樣子，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又一副我要逼死你的樣子。”他說著，認真的看向唐瀾瀾，“小唐，我說這些不是想感動你的，你明白嗎？”
“明白。”
周耀的語氣陡然轉變：“是想征服你，拿下你，從此沒羞沒臊的生活在一起的！”
“……滾”
那天晚上，周耀是在唐瀾瀾家的沙發上睡著的。
唐瀾瀾忙了一天，倒頭就睡，還很有防備心的，穿了個緊身牛仔褲。
周耀樂的不行，他要是想動她，穿盔甲她也跑不了啊。
房間裏麵安安靜靜，隻剩下唐瀾瀾淡淡的唿吸聲，這聲音與她在廚房裏忙忙碌碌的身影和那些細微的響聲連起來，成了一抹濃墨重彩的人間煙火。
也就在這一刻，周耀心裏變得更加堅定。
他不願意放手，也不願意妥協。
—
今天是年前最後一次探監的日子，江知行提前買了點東西，驅車去了一趟郊區監獄。
江知濁進去以後，這他是第一次來。
從一腳踏入這個高牆時，他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江知濁被押解過來的時候，身上穿著一身青灰色的囚服，頭發也剪了毛寸，從前眉目間的囂張氣焰也去了大半，瘦了也變得黑了不少。
就連一雙眸子都沒了什麽侵略性。
這地方確實進來了，都得脫層皮。
饒是江知行早就打過招唿，讓江知濁不至於會遭什麽大罪，但人和人之間，他以前又是那種性格，怎麽可能不起矛盾衝突。
“還好嗎？”江知行開口。
江知濁點了點頭，“挺好。”
兩人互相問完，忽然就誰也沒說話，靜坐了數秒。
江知行把帶來的東西，從桌子底下拿到了桌上，遞給他，“這個給你。”
江知濁垂在桌上的手指頓了頓，顯然有點局促無措。
他倆的關係實在有點奇怪，以前吧針尖對麥芒的好像從來沒有懼過誰，現在平平靜靜的了，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江知濁緩了幾秒，把東西接了過去，直接抱在了懷裏。
有點像借此掩飾什麽情緒一樣。
“謝謝。”他說。
江知行點頭嗯了一聲。
氣氛再次尷尬。
“阿音還好嗎？”江知濁問，他對外邊也沒什麽牽掛，就放心不下妹妹。
“好，她最近都不錯。”所以他也難得的輕鬆。
江知音現在的狀態雖然有時候難免會陰晴不定，但好在也不像以前那麽激烈。
這進步很大。
連醫生都說難得。
話說到這裏，倆人似乎也沒再有什麽繼續聊下去的必要，江知行站起身來，扣上了西裝扣子。
“那我先走了。”
江知濁也跟著站了起來，他雙手抱著東西，袖子短了一截，露出一點隱約的傷痕，似乎是刀疤。
挺深。
而且不是舊傷。
江知行凝眉看了一眼，掃向他。
江知濁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識縮了縮手，這一縮，東西沒有抱住，吧唧掉在了地上。
他慌忙蹲下身去撿，好在那兜上的帶子係的夠牢，所以也沒掉什麽東西。
江知濁把它撿起來，放到了桌上，手則直接背到了身後。
他對江知行咧了咧唇，像在笑。
江知行自認為並不是什麽菩薩心腸，江知濁跟他對著幹了那麽多年，大大小小的絆子沒少使，再加上他跟唐瀾瀾的那筆賬，即使他真在裏邊兒受了什麽罪，他也不會過多詢問。
這隻是個小插曲，江知行停了數秒，然後抬腿離去。
江知濁在身後喊他一聲，“你別再來了。”
江知行身姿頓了頓，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
“替我照顧阿音。”
江知濁說完，抱上袋子離開了會見室。
他迴去的路上經過了一條很長的小路，來時烏雲密布，現在已經風雨交加。
冬天的雨點又冷又硬，落在他的身上，砸得皮肉都疼的厲害。
他彎了彎身，抱緊了懷裏的那兜子東西，特別的用力的裹住，怕它被風雨沾染，小心翼翼的像得了什麽寶貝一樣。
到了囚室裏，還沒等他站穩，就有人衝了上來，“臥槽，這麽多啊”
那人拽了一下，沒有拽動，因為江知濁抱的實在是太緊了。
“別動我東西。”他的聲音沉冷，在這個嘈雜的環境裏，顯得格外清晰。
“你說什麽？”搶東西的人甚至以為自己聽差了。
“我說別動我東西！”江知濁的音調陡然升高。
他們沒人會想，為什麽這小子今天這麽剛，也不在意，隻盯著他懷裏緊攥的兜子。
“我草泥馬的，來勁是不是！”他朝著其餘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他們就圍住了江知濁。
他自覺的蹲下身去，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麵，“打可以，東西不能給你們。”
“哎喲我操了，今天我他媽的還就不信了！”
一陣拳打腳踢下來，江知濁已經癱到在地，但依然把兜子抱的死緊，他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們好奇，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
“嗎逼的弄死他！！”
最後，江知濁被掰斷了兩根手指頭，滿臉是血。
他被擔架抬走的時候，懷裏的兜子仍然完好無損。
打他的那幾個人，隔著門還在納悶，“這個狗基佬，今天是不是有他媽的病？”
“沒準兒是他哪個相好的送來的！”
“對對對，呸，日他媽真是髒……”
她是自己租住的一個小一居，但就是個大開間，客廳和臥室都一起的。
唐瀾瀾琢磨了一下，大不了他睡床，她睡沙發。
也算做了點好事，迴報他幫過那麽多忙的一星半點兒。
周耀其實之前也沒來過這裏，唐瀾瀾沒請過他，這算第一次。
他坐在沙發上，一打眼，整個房子盡收眼底，小的可憐。
不過被她收拾的幹幹淨淨，燈光也是暖黃係，整體感覺還挺溫馨的。
“我餓了。”周耀喊。
唐瀾瀾在洗手間換家居服，隔著門迴了一句，“等會兒我做。”
換好了衣服，她把頭發隨便挽了兩下，利利索索。
她從洗手間出來，見電視也打開了，周耀正坐在那兒啃蘋果，說是坐，都快癱了似的，手指頭在遙控器上摁著。
“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唐瀾瀾說。
周耀晃悠著兩條大長腿，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電視屏幕，“你也別拘束。”
“……”靠。
唐瀾瀾恍惚了一下，數秒後才反應過來。
這tm是誰家啊？？
冰箱裏的菜不多，但也夠倆人吃的，她隨便挑了幾樣，就去廚房裏洗洗涮涮。
周耀在客廳裏隨便看了個電視節目，狗血又智障。
廚房裏時不時傳來一點動靜，油煙機發出的嗚嗚聲，嘩啦啦的水流聲，滋滋啦啦的爆鍋聲，還有唐瀾瀾被嗆發出的輕微咳聲……
這些聲音連起來傳入了周耀的耳朵裏，莫名的讓他感覺到踏實和放鬆。
他放下遙控器，起身走到了廚房門口，斜倚在一邊兒，雙腿一高一低站的隨意。
唐瀾瀾專心做飯，並沒有注意到他。
她的頭發挽在腦後，隻有幾縷調皮的發絲掉了下來，落在了她光潔的側頸上，廚房的燈光映在她皮膚上，像是罩一層淡淡的光暈。
她白，燈光在這麽一反，周耀的嗓子都忍不住緊了緊。
真他媽白。
有那麽一瞬間，他有點衝動，想過去抱抱她，但沒敢……
周耀絲毫不懷疑，他要是敢伸手，唐瀾瀾絕對會直接拿起菜刀來砍死他。
他愣神兒間，唐瀾瀾遞過來一盤菜，“看什麽？”
“你。”周耀很誠實。
“再看眼珠子我給你摳出來。”
“……”艸。
—
飯菜簡單，酸辣土豆絲，小炒肉，苦瓜炒蛋，還有一個素湯。
周耀在c城住在唐家的時候，其實沒少吃唐瀾瀾做的菜，但每次吃，依舊誇張的臥槽臥槽的。
“了不得了小老妹，大廚水準啊！”
唐瀾瀾微微一笑，不為吹狗所動。
飯吃到一半兒的時候，周耀猛不丁問了一句，“我住你家，你是不是很為難？”
“是。”唐瀾瀾差點以為他突然覺悟。
“哎，怎麽辦。”周耀凝眉，吃了一大口米飯，“誰讓我就你一個關係好的狐朋狗友呢。”
唐瀾瀾：我tm一刀……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拿碗喝了口湯壓了壓情緒，片刻才說，“周耀，你幫過我很多忙，所以我也幫你，這是很正常的。”
“然後呢？”周耀細細咀嚼。
“不管你需要借住多久我沒什麽意見，但，僅僅就是互相幫助，你懂不？”唐瀾瀾這是一句提醒。
“懂。”周耀說，他咀嚼的動作變的很慢，一下一下，最後停頓下來，“小唐，我幫你是為了什麽，你心裏有數。”
“不管為了什麽，你所做的，我永遠感激。”
周耀終於把飯咽了下去，“我有私心，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
他確實利用了當時那個緊急情況。
“吃飯吧。”唐瀾瀾說。
周耀哼笑了一聲，說話直白：“我知道你從來沒把我我喜歡你這事兒放在心上，你也不認為我會真喜歡你，你覺得我這樣的富二代敗家子兒閑的蛋疼，所以來撩你，但我告訴你，我不是。”
“我也挺鄙視我自己的，明知道你對我沒意思，我還就往前湊，我小叔說我賤，我承認，但我沒辦法。”
“小唐，我就栽你手裏了，我能怎麽辦？”
他這話說的平鋪直敘，沒有什麽強烈的情緒，似乎完全就是在陳述一個事件，而並非為自己愛而不得而憤憤不平。
唐瀾瀾對於他這種低姿態的模樣，內心裏五味雜陳。
“周耀……”她不知道如何迴答，這種事她作為當事人，可以不接受，但絕沒有什麽資格去批評人家。
畢竟他一點一滴的付出，她自己也是看在眼裏。
但感情它就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它沒有什麽幹幹脆脆皆大歡喜的解決方式。
尤其是在，你不愛這個人的時候。
周耀見她這樣子，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又一副我要逼死你的樣子。”他說著，認真的看向唐瀾瀾，“小唐，我說這些不是想感動你的，你明白嗎？”
“明白。”
周耀的語氣陡然轉變：“是想征服你，拿下你，從此沒羞沒臊的生活在一起的！”
“……滾”
那天晚上，周耀是在唐瀾瀾家的沙發上睡著的。
唐瀾瀾忙了一天，倒頭就睡，還很有防備心的，穿了個緊身牛仔褲。
周耀樂的不行，他要是想動她，穿盔甲她也跑不了啊。
房間裏麵安安靜靜，隻剩下唐瀾瀾淡淡的唿吸聲，這聲音與她在廚房裏忙忙碌碌的身影和那些細微的響聲連起來，成了一抹濃墨重彩的人間煙火。
也就在這一刻，周耀心裏變得更加堅定。
他不願意放手，也不願意妥協。
—
今天是年前最後一次探監的日子，江知行提前買了點東西，驅車去了一趟郊區監獄。
江知濁進去以後，這他是第一次來。
從一腳踏入這個高牆時，他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江知濁被押解過來的時候，身上穿著一身青灰色的囚服，頭發也剪了毛寸，從前眉目間的囂張氣焰也去了大半，瘦了也變得黑了不少。
就連一雙眸子都沒了什麽侵略性。
這地方確實進來了，都得脫層皮。
饒是江知行早就打過招唿，讓江知濁不至於會遭什麽大罪，但人和人之間，他以前又是那種性格，怎麽可能不起矛盾衝突。
“還好嗎？”江知行開口。
江知濁點了點頭，“挺好。”
兩人互相問完，忽然就誰也沒說話，靜坐了數秒。
江知行把帶來的東西，從桌子底下拿到了桌上，遞給他，“這個給你。”
江知濁垂在桌上的手指頓了頓，顯然有點局促無措。
他倆的關係實在有點奇怪，以前吧針尖對麥芒的好像從來沒有懼過誰，現在平平靜靜的了，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江知濁緩了幾秒，把東西接了過去，直接抱在了懷裏。
有點像借此掩飾什麽情緒一樣。
“謝謝。”他說。
江知行點頭嗯了一聲。
氣氛再次尷尬。
“阿音還好嗎？”江知濁問，他對外邊也沒什麽牽掛，就放心不下妹妹。
“好，她最近都不錯。”所以他也難得的輕鬆。
江知音現在的狀態雖然有時候難免會陰晴不定，但好在也不像以前那麽激烈。
這進步很大。
連醫生都說難得。
話說到這裏，倆人似乎也沒再有什麽繼續聊下去的必要，江知行站起身來，扣上了西裝扣子。
“那我先走了。”
江知濁也跟著站了起來，他雙手抱著東西，袖子短了一截，露出一點隱約的傷痕，似乎是刀疤。
挺深。
而且不是舊傷。
江知行凝眉看了一眼，掃向他。
江知濁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識縮了縮手，這一縮，東西沒有抱住，吧唧掉在了地上。
他慌忙蹲下身去撿，好在那兜上的帶子係的夠牢，所以也沒掉什麽東西。
江知濁把它撿起來，放到了桌上，手則直接背到了身後。
他對江知行咧了咧唇，像在笑。
江知行自認為並不是什麽菩薩心腸，江知濁跟他對著幹了那麽多年，大大小小的絆子沒少使，再加上他跟唐瀾瀾的那筆賬，即使他真在裏邊兒受了什麽罪，他也不會過多詢問。
這隻是個小插曲，江知行停了數秒，然後抬腿離去。
江知濁在身後喊他一聲，“你別再來了。”
江知行身姿頓了頓，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
“替我照顧阿音。”
江知濁說完，抱上袋子離開了會見室。
他迴去的路上經過了一條很長的小路，來時烏雲密布，現在已經風雨交加。
冬天的雨點又冷又硬，落在他的身上，砸得皮肉都疼的厲害。
他彎了彎身，抱緊了懷裏的那兜子東西，特別的用力的裹住，怕它被風雨沾染，小心翼翼的像得了什麽寶貝一樣。
到了囚室裏，還沒等他站穩，就有人衝了上來，“臥槽，這麽多啊”
那人拽了一下，沒有拽動，因為江知濁抱的實在是太緊了。
“別動我東西。”他的聲音沉冷，在這個嘈雜的環境裏，顯得格外清晰。
“你說什麽？”搶東西的人甚至以為自己聽差了。
“我說別動我東西！”江知濁的音調陡然升高。
他們沒人會想，為什麽這小子今天這麽剛，也不在意，隻盯著他懷裏緊攥的兜子。
“我草泥馬的，來勁是不是！”他朝著其餘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他們就圍住了江知濁。
他自覺的蹲下身去，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麵，“打可以，東西不能給你們。”
“哎喲我操了，今天我他媽的還就不信了！”
一陣拳打腳踢下來，江知濁已經癱到在地，但依然把兜子抱的死緊，他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們好奇，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
“嗎逼的弄死他！！”
最後，江知濁被掰斷了兩根手指頭，滿臉是血。
他被擔架抬走的時候，懷裏的兜子仍然完好無損。
打他的那幾個人，隔著門還在納悶，“這個狗基佬，今天是不是有他媽的病？”
“沒準兒是他哪個相好的送來的！”
“對對對，呸，日他媽真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