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打五更天欲明,他的大腿不知挨了幾多針。


    母親催促了一遍又一遍,他答應好好好,就是不兌現。


    實在是困乏的厲害,不由自主的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夢中還念念有詞;我一定要追上哥,追上哥,不能讓他拉下!


    齊掃除望著熟睡中爭強好勝的弟弟,心疼的不得了,他不勸他,他知道勸也無用,這頭強驢倔起來,任你十頭牛也拉不迴來。


    他把一件外衣披在掃光身上。他不想喊醒弟弟,讓他去床上歇息,如果他醒來,又會自虐式的攻讀書籍。


    如果掃光勸說,又會迎來他的反駁:“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惰。”


    齊掃光以這種頑強拚搏玩命的精神吸收著各種各樣的知識。


    他一年讀了別人三年讀的書,他一年撐了別人三年撐的燈。


    成功青睞於有準備的頭腦,成功屬於不屈不撓,一往無前的人。


    齊掃光頭腦中的知識漸漸豐富充滿起來。


    就在齊掃光如饑似渴的吸收知識中,迎來了春節。這個春節過後,注定會是一個不平靜的春天。


    一進臘月,就開始有了年味。先是喝臘八粥,再是臘月二十三打發灶王爺上天。到除夕這天,就會貼上一幅對聯:上聯,上天言好事。下聯,下屆降吉祥。


    自臘月二十三,女人開始忙活開了,蒸饃、蒸包子、蒸菜饃、蒸花糕、炸丸子等麵食。男人則趕集上店,割肉、打酒,買鞭炮,買火紙,疊元寶。


    春節這天,互相串門磕頭拜年,言祝福話吉祥。完畢之後,掃光娘和一幫女人聚集一起,用秫秸白紙等製造八姑娘討年景。


    掃光爹則用另一種方法討年景。他拿一截秫秸,一劈兩半,在秫秸瓤裏麵挖十二個窩。


    放上備選好的大小相同的十二個黃豆,按順序放在窩裏,將秫秸重新吻合,用繩子捆紮起來,放入水內浸泡。


    十二個黃豆代表十二個月,代表哪個月的黃豆大,說明那個月的雨水多,反之,黃豆小的,代表那個月的雨水少。


    大家歡歡樂樂過大年的時候,齊掃光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照樣讀書學習。年,對他來說,好像和平日毫無二樣。


    父母勸其玩樂一天,他卻振振有詞的說:“要和人家賽種田,不和人家賽過年。種田不好誤一年,學習不好誤一生。棉籽不擠不出油,時間不擠自會留。”


    年後,他打算開始實施新的計劃


    他想在實施計劃前,殺殺吳三少的威風,以免自己走後,他再欺負哥。


    不是冤家不聚頭,齊掃光和吳三少有這緣有這分。齊掃光正想找機會教訓教訓他,機會就降臨了。


    三月三日這天,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蜂蝶起舞,草木蔥蘢。溫度適宜,正是出行的好季節。


    齊掃光和吳二牛等一群小家夥,囫圇吞棗的吃完早飯後,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高高興興,前唿後擁、蹦蹦跳跳的朝楊柳村走去。


    路上,這幫“小牛犢”們橫衝直闖,毫無顧忌的前進。


    吃過早飯,附近村莊的人們穿戴一新,扶老攜幼,從四麵八方,絡繹不絕地湧進楊柳村,一時間楊柳村村內人山人海,萬頭攢動,喧鬧無度。


    街兩邊蒸包子的、煎肉壯饃的、炸肉盒子的、炸油條的、炸雞蛋蛤蟆的、做蛋糕的、賣丸子湯的、賣粥的商家高聲叫喊,此起彼伏,招徠顧客。


    齊掃光等人進入人群,猶如滄海一粟,融入到大海,不仔細觀看難覓蹤影。


    齊掃光就像一條小魚遊動在大街小巷。他優哉遊哉的來到村前關羽廟,廟宇大門上的一副對聯吸引了他,對聯耐人尋味:


    上聯是: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弟


    下聯是:師臥龍友子龍龍師龍友


    齊掃光看著這副對聯,陷入沉思:關羽的命真好,有一個好軍師,有一幫好兄弟。若自己有一群左膀右臂的兄弟多好呀,何愁大仇不報?


    一個人的力量是微小的,眾人拾柴火焰高,有一個團隊是好的,但必須有一個強大的團隊才行,弱小的團隊不足取,一碰即散。


    就如師父的團隊,弱不禁風。日後有機會,要組建一個自己的強大團隊。江南雖然也會有幾個得力助手,但是太少!


    可惜,那時結交朋友的意識淺薄,沒有刻意為之,看來以後要彌補這個錯誤。


    自己去為哥尋找靈藥的時候,一定要敞開胸懷的去結交朋友。因此,一路上還是要以打拳賣藝行走江湖為上。


    齊掃光轉移了目標,看向正廟前。


    那是一片開闊地,能容納千人的場所。此處圍成一圈,彼處圍成一圈,男男女女老老幼幼,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節目圈。


    廟前廣場上,擔經的神婆子,穿紅戴綠,畫眉描唇,用擔子挑著兩隻花籃,籃裏放著貢品,香燭之類。嘴裏念念有詞,邁著碎步,跑“8”字,剪子股,迷惑陣,龍頭擺尾。


    說書的、唱戲的、耍猴的、舞獅的、踩高蹺的、玩龍船的、倒騎驢的各自占據一片地方進行表演。


    水仙和幾個玩伴正聚精會神地聽趕驢的唱戲:“說黑驢道黑驢,黑驢長的有意思,白尾巴尖,花肚皮,五花籠頭配櫻子,頂上坐佳人,坐佳人了!”


    水仙正聽得入神,忽然感覺有人拽她的辮子,扭頭迴看,原來是本村吳家三少爺吳家樂,正色道:“吳家樂,鬆開你的臭手!”


    “你的辮子真長、好滑、好柔、好香啊!我喜歡萬萬年!”吳家樂諂媚,恬不知恥的說道。


    “下流!”水仙沉臉斥責。


    “君子好逑!”吳家樂涎著驢長臉興致勃勃的說道。


    “迴你家去求。”水仙橫眉怒目的迴擊。


    “別給臉不要臉,本少爺喜歡你,是給你麵子!”吳家樂一看水仙不順著自己的杆子爬,惱怒的說道。


    “你的麵子不值錢,沒人稀罕你的麵子!你算老幾!”水仙毫不買賬的說道。


    “我算老幾?我是老大,誰敢拂我的麵子,我就讓誰下地獄!


    稀罕不稀罕,不是你說了算,本少爺看上的東西,任何人都攔不住!”吳家樂傲氣十足的說道。


    “吆喝!這是誰的褲襠沒紮緊,跑出來你這個王八蛋,牛皮吹破天!你是老大,你問問你爹答應嗎?”吳家樂剛說完,就聽有人連罵帶揶揄道。


    吳家樂迴頭一看是齊掃光,蔑視的說:“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熊孩子,你他娘的說話,還西北風刮蒺藜連諷帶刺哩!


    照照鏡子,瞧瞧你那髒樣,惡心!


    告訴你,這裏還沒輪到你胡謅八扯的份!”


    齊掃光迴擊道:“輪不輪到我說話,不是你說了算,


    這裏是楊柳村,不是你稱王稱霸的地方,你想在此稱霸,得有資本和實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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