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上,周堯提著一盒剛出爐的糕點,走到及己居住的院子裏。


    及己原本還在垂頭看著手裏的蟲,側頭餘光瞄到一抹身影,眼睛一亮:“姐姐!”


    周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最近在猛長個,前些日子做的衣服就已經短了。


    不過說來也能理解,畢竟穀底能有什麽好吃的,能不餓死就是好事。


    她抬手打開盒子推給他:“你嚐一嚐,這個是城西鋪子的糕點。”


    及己遞給她一塊,坐在一旁不緊不慢地吃了一塊:“姐姐,昨天關於那個藥粉的事,南梧哥哥已經告訴我了。”


    南梧:他也不想說,這個鬼機靈拿蠱王威脅他。


    周堯抬手倒了一杯茶,嗯了一下:“你想怎麽做?”


    及己見她主動提及,眼底閃過雀躍:“姐姐,我煉了一種痋蟲,嘿嘿,正愁找不到人試驗……”


    周堯端著茶還沒有喝下去,咳了咳,婉拒道:“我不行,我怕蟲!”


    及己一臉茫然,頭搖著好似撥浪鼓:“我才不是要姐姐試蟲子,我是說春柳。”


    周堯幹笑一聲,狀似責怪道:“能不能說話別大喘氣。”


    還以為要她試,哈人。


    “姐姐也沒有問嘛。”


    她自顧自抿了一口茶:“與我想法不謀而合,我正想教訓一下這個春柳。”


    及己見她不阻止,嘿嘿一笑,起身從床尾拿過一個木盒,打開裏麵躺著五六個瓶子:“你選一個,這都是我煉不久的。”


    他興奮地拿起一瓶展示:“這個,中了的人,瘙癢難耐,全身起水泡。”


    周堯原本還想細細選一下,聽他這麽說,乖巧坐在一旁。


    碰不得,碰不得。


    及己興衝衝指著自己手裏這個:“還有這個,姐姐,這個很厲害的,可以致癱瘓,被我加強了哦,可以慢慢吃掉五髒六腑。”


    周堯打斷他的話,這些東西一個比一個厲害,還是不要觸碰:“那個,有比較隱秘一點的?”


    及己坐在桌前想了想,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瓶子,眼睛亮幽幽的,神秘兮兮的說:“姐姐,這個就更厲害哦,是一種痋蟲,神不知鬼不覺,不發動都沒有問題,發動就是肝腸寸斷。”


    他想了想補充道:“這種蟲子會散發一種氣味,這種氣味蟲王會喜歡吃,一般被用來追蹤。”


    周堯眉頭一挑:“就這種,正好可以追蹤。”


    及己摸著瓶子,建議道:“這個隻需要撒在她的床榻上就行,待她種上痋蟲,我悄悄會將房間裏的蟲子消滅掉的。”


    周堯一臉欣慰地笑了笑:“不錯,此事不可禍及他人。”


    晌午,周堯讓銀耳悄然去春柳的房間,自己則讓春柳在一旁打扇午憩。


    沈清安迴來的時候,便瞧見她的斜倚在軟榻上,周遭是開的絢爛的菊花。


    他頓住腳步,目光落在這道身影上,眉梢漸漸帶笑。


    畫卷上美人臥榻便是如此吧……


    “老爺?”


    沈清安迴過神,側眸望去,淡淡點頭:“春柳?”


    春柳盈盈一笑:“老爺,夫人方才還在念叨您呢,沒想到您就迴來了,奴婢已經備好茶。”


    沈清安嗯了一聲,走進去換衣物,春柳主動端著衣物放在一旁:“奴婢伺候您。”


    沈清安不解地皺了皺眉,今日這春柳怎的這般殷勤,莫不是想通過他打探消息?


    春柳替他脫下官袍,沈清安皺了皺眉說道:“你去叫銀耳進來。”


    春柳將衣服放在一旁,淺笑答道:“老爺,銀耳姐姐出去買東西了,銀花姐姐在小廚房給夫人做小吃。”


    沈清安嗯了嗯,直接拿過衣衫道:“你先下去。”


    在軍中多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穿衣,隻是如今演戲,裝還是要裝一下。


    春柳欠身行禮:“是。”


    沈清安換上平日所穿的衣物,抬步徑直往府外走去。


    院子裏。


    周堯睡醒的時候,抬袖遮掩打了一個哈欠,銀耳和銀花原本坐在一旁做針線活,瞧見她醒過來,起身倒了一杯水:“夫人,老爺晌午迴來一趟,如今又出去了。”


    周堯撐著頭,輕輕應了一聲,沈清安身上有武功,而且常年鎮守邊疆,警覺性什麽都有,倒是用不著過分擔心。


    袁婆子從一旁走過來,朗聲嚷嚷:“我說夫人呐,這要的書,老奴沒有找到。”


    周堯遞了一個眼神給銀花,緩緩道:“袁媽媽辛苦,坐下喝杯茶吧。”


    袁婆子哂笑一聲,半推半就地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哎呦,果然是好茶,口齒留香。”


    周堯瞧著她大大咧咧的模樣,吃了一顆葡萄,漫不經心道:“袁媽媽既然喜歡,便多喝幾盞。”


    袁婆子嘿的笑了,眼珠子轉了轉,壓低聲音道:“夫人與老爺如此恩愛,這院子裏的人,可得看緊了,免得一些人呐……”


    她挑了挑眉:“老奴可是過來人。”


    周堯訝然一下,頓下吃葡萄的動作,一臉疑惑:“袁媽媽是說……”


    有什麽八卦!


    袁婆子唇角上揚起來,低頭喝了一口茶:“夫人,您與老爺情比金堅,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都是看在眼裏,但是保不齊有些眼皮子淺的……”


    她見她一臉茫然,微微傾身說道:“晌午老爺迴來那會兒,老奴原本是來同夫人來說布料的,結果您猜老奴看見了什麽?”


    周堯哦了一聲,饒有興致地追問:“看見什麽?”


    莫非好大一張床!


    袁婆子嘖嘖了一下:“老奴看見春柳那個賤蹄子,對老爺笑的那叫一個明媚,隨後老爺進去更衣,那個丫頭也進去了。”


    她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堯的神色,繼續說:“您也別傷心,老爺才不會看得上那種貨色。春柳她還想給老爺寬衣呢,老爺直接拒絕,讓她出去。”


    “當時老奴那個心喲,七上八下的,還好老爺還是深愛夫人的,春柳出去之後,摘了夫人很多花泄憤。”


    周堯順著袁婆子指的方向,喲嗬,還真的是禿了一片。


    “她拿我的花泄憤幹什麽,真的是。”


    袁婆子神色一愣,隨後掩唇而笑:“哎呦,我的夫人喲,這是花的問題嗎?春柳企圖勾引老爺才是大事。”


    周堯三言兩句打發走袁婆子,抬手按了按額頭。


    不是她有病吧,以為這樣就能勾引沈清安?


    銀花惴惴不安地看著她神色,小心啟口:“夫人,這春柳……”


    周堯迴過神淡淡道:“你們兩個都下去吧,我自己坐一會兒。”


    “是。”


    周堯撐著頭,沉思起來,要說沈清安吧,那相貌沒得說,文質彬彬的,與讀書人相比多了一絲獨屬於武將的豪氣和堅韌,春柳喜歡也很正常。


    可是為什麽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呢?


    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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