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一間臥房,裏麵布置的古色古香,散發著淡淡花香。


    店主從一個格子裏麵拿出一盒珍珠粉,打開遞給她:“夫人瞧一瞧?”


    周堯用手指摸了摸,質地細膩,帶著淡淡竹香:“難怪那些女子都喜歡買珍珠粉,這瞧著便想多買兩盒。”


    店主笑的如沐春風:“夫人,這一盒十兩,四十兩可以拿五盒。”


    周堯坐在木桌前,用指尖在手背抹了抹,唇角帶笑道:“方才還沒有問姑娘呢,這成縣的縣令不管失蹤嗎?”


    店主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邊:“夫人叫我秋枝便可,至於您說的為何不報官……”


    她低頭抿了一口水,無奈道:“夫人,你是剛來成縣不久,怕是不知道,這成縣的縣令可是一個高危的位置,三位縣令都死了,百姓都說不吉利的很。”


    周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秋枝姑娘,似乎並不認同這個說法。”


    秋枝抿唇淺笑著,輕歎一聲道:“夫人,我父親原是外縣的縣丞,我從小的時候,他便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神,隻有人心不古。”


    “三位縣令接二連三的死亡,本身就不簡單,而都是意外死去,更加不簡單。”


    周堯眉目含笑,認同地點頭:“秋枝姑娘確實分析的不錯,看來這成縣陰影之下有東西。”


    她半開玩笑的說道:“這東西說不定專吃妙齡女子,和俊逸男子呢。”


    秋枝聽出她話裏暗藏的意思:“夫人看的通透。”


    兩人出去,銀耳正立在店中等待,春柳居然提著東西已經立在一旁。


    看來是真怕她察覺什麽,這麽緊跟著。


    秋枝將五盒珍珠粉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個木盒子放進去:“夫人除了這個珍珠粉,您還要一些什麽?”


    “先將這些裝起來,用完再來。”


    秋枝點頭迴道:“胭脂五兩銀子一盒,裏麵用的都是珍珠粉調的,所以價格比較貴,一共四盒,加上珍珠粉,一共六十兩。”


    春柳皺了皺眉,詫異說道:“沒想到居然這麽貴。”


    老爺莫不是有什麽其他鋪子,還是收受賄賂。


    銀耳聽見她的感慨,偏頭翻了一個白眼。


    雖然她也覺得貴,但是這個人如果是大晟的晟皇。


    是不是覺得太便宜了!


    銀耳拿出錢袋子,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又掏出十兩的碎銀。


    秋枝拿出戥秤,將銀子一稱,笑著將木盒遞過去:“夫人下次再來。”


    周堯轉身離去,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春柳。


    迴到縣衙後院之時,已經晌午,沈清安正在主院的亭子裏翻閱著成縣的卷宗。


    周堯餘光瞄到那抹挺直腰板的身影,提著衣擺走過去,暗藏提醒朗聲道:“老爺怎的迴來這麽早,還以為你有的忙。”


    沈清安放下卷宗,起身走過去:“就買這些東西?”


    她抬手拿過春柳手裏的東西,衝著他一舉,笑了笑:“買了一些小吃,還有你最愛的糕點。”


    沈清安笑著接過,疼惜道:“這些東西叫下人去買,怎的還勞煩夫人親自去。”


    周堯拉過他的手,語氣帶著一些柔情道:“都是一些胭脂水粉什麽,老爺又不懂這些。”


    大晟最佳演技獎項,得有她的一席之地吧?


    都把自己演動容了。


    她頓了頓,吩咐道:”春柳,你去燒壺茶來。”


    “是,奴婢這就去。”


    沈清安瞧見春柳離去,傾身壓低聲音道:“南神醫說那個粉末有致幻的作用,有小毒,不可吸入過多,否則頭痛欲裂,最後瘋癲。”


    周堯嗬了一聲,踏入亭子裏,撇了撇嘴道:“那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等會從及己那裏拿一點蟲子去。”


    她玩蠱蟲,沒事,她會用痋蟲,那就看誰技高一籌。


    沈清安將石桌上的卷宗放在一旁,抬手解開吃食道:“縣衙有些發現,晚間同您細細稟報。”


    周堯從衣袖拔出一根銀針檢查了一遍,見沒有異樣,拿起一塊糕點道:“巧了我也有點發現。”


    兩人在亭子裏說著一些俗事,瞧著倒是有幾分老夫老妻的模樣。


    夜幕降臨,主院內間。


    周堯打著哈欠展開奏折道:“今日,朕去買胭脂水粉,不止成縣的妙齡女子消失,周邊的外縣,村子都有這種現象,連帶著俊逸少年郎也悄然無聲的不見。”


    “那個胭脂鋪子的店主告訴朕,自從古州知州上任之後,這種事便發生了,朕估摸著這知州應該是一條狗,這種狗還不止一條,狗的主人在長京城。”


    沈清安輕嗯了一下:“臣發現第二任縣令死之前對拐賣一事有察覺,然後才被人滅口。”


    他從衣袖拿出一個信封雙手放在桌子上道:“這是臣在縣衙發現的,可惜似乎遇到什麽著急的事,隻有一半。”


    周堯疑惑的打開書信,抽出裏麵的宣紙,她沉思良久:“古州知州,周國的皇子,長京城裏的高官……都有參與?”


    她摩挲著紙張,嘖了一聲:“這個紙上寫著周國皇子,能是哪個?”


    不過有勢力的,癱的都癱了,打壓的都打壓了。


    沈清安點頭應和:“是啊,如今隻知道古州的知州,其餘的都是模棱兩可,還有長京城裏麵的那個高官究竟是誰?”


    周堯將紙張放入信封,拿起毛筆,漫不經心說:“高官不一定指官,公主,王爺,皇家都能算,至於皇子,那能排除一個,那小子才幾個月大。”


    沈清安見她調侃,也眉梢舒緩笑了一下:“您這麽說,確實能排除一個。”


    周堯快速將手頭的幾本奏折批閱完,將毛筆擱在硯台上,起身揉了揉手臂:“哎,安置吧。”


    沈清安雖然仍然有些害羞,還是相比於昨日少了許多扭捏。


    白日南神醫告訴他藥粉一事,他才知道昨日若不是陛下,他們這對假扮夫妻真的會遭人懷疑。


    周堯趴在床上,唔了一聲:“這一天感覺什麽也沒有幹,就是累得慌,今日不知怎的手臂還酸疼的很。”


    沈清安正坐在床頭準備躺下,猶豫了一下,似是下定決心道:“臣給您按一按?”


    周堯也不扭捏,趴著嗯了一聲,悶聲悶氣道:“有勞愛卿了。”


    沈清安跪坐在她身側按著道:“是這裏嗎?”


    “嗯。”


    周堯默了半晌道:“他們不是最近出一批貨,無影司明日應該能有個消息。”


    “周國如今亂成這樣,看來那些人還是很閑呐。”


    沈清安聽著她這句話,手下不停,緩緩迴道:“聽說周皇又病了。”


    “一把老骨頭了,還瞎折騰。”


    她年輕,還能更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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