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王爺遠遠的走了之後,端著茶盤的宮女琳兒才能抬起頭來。看著那個人遠去的身影,她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宮中的人情關係,真是愈發的難以相處。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便惹了什麽難以挽迴的麻煩。還好平安無事,還好那個人已經走了。“嬤嬤!”這才想起殿中的主子,與那樣的人相處,天知道還發生什麽事情。當即叫了一聲,急急忙忙的端著茶盤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卻被嚇了一跳。隻見王氏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眼睛裏竟還噙著淚花。“嬤嬤,發生什麽事了。”宮女琳兒急急的叫著,放下了手中的茶盤就奔了過去。“我很好,不用擔心。”王氏安慰的說著,似乎怕她不信,還勉強的擠出了一點笑容。可是蒼白的臉上,全然的沒有了平常的容顏。“沒事便好,沒事便好。”琳兒連連說著,想起了端來的茶,還沒有享受,人卻是已經走了。“好了,我沒事,不用擔心,你下去吧。”“是。”琳兒倉促應著,退了出去。那丫頭一走,強壯鎮定的女人立刻威頓了下去,想想那才的情節,可真是有點難以言說下去啊。自己雖是身份低賤,可畢竟是當今皇上的乳母啊,雖不至於高貴,可也不至於被人這樣的小瞧啊。君不見,還有多少的人想要苦苦的巴結自己啊。想到這裏,便有一股恨意湧上心頭。可轉念一想,很多事情,不是都得郎情妾意才行嗎?縱是單相思,又有什麽的用處呢?隻不過是無處的惹哀思罷了。外麵,宮女琳兒端著茶盤退了出去,那壺中上好的孚碧羅,還在兀自的散發著香氣,幽幽的鑽入了她的鼻中。惹得好一陣的深思:“這茶不喝倒了可惜,還是拿迴屋裏,趁熱趕緊喝了吧。”說著便一陣疾走,想要迴屋好好的一陣皮品嚐,正走著,迎麵感覺有個人過來了。驀然抬頭,還未等問話,便聽到那個人說道:“小丫頭,端著茶盤,是有什麽人來過了嗎?”“啊?”因著心中有所想,見到突然出現的張德海,竟是害怕的顫抖了一番,連忙說著:“迴公公,剛才秦王爺過來了。”“哦?他來做什麽?”張德海好奇的問著,關於那個人,他已在心底織成了一張大網,一切的一切,隻等著慢慢的實施。“這個……這個小的不知,嬤嬤隻吩咐奴婢端茶倒水,並沒有讓奴婢在裏麵左右伺候。”不知為何,宮女琳兒的聲音竟微微顫抖著,每次她見到這個人便是這樣的感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慌急。“好,知道了,你忙去吧。”張德海說著,徑直向殿裏走了過去。“是。”琳兒謹慎的應著,端著茶盤離去。張德海的步伐不慢,沒幾分鍾便走到了殿前,門口的侍衛看到張公公來了,正想稟叫。這便是皇宮的規矩,任何人來了,都要高聲的稟叫,這樣裏麵的人,才會知道是何人來拜訪。侍衛正想稟叫,忽然看到張公公伸手,示意他不用多此一舉了,這裏雖是皇帝的寢宮,可他畢竟也是皇帝身前的紅人。幾乎到了每天必見的程度,況且現在小皇帝並不在裏麵,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玩耍。反正不在,也就真的不用如此多禮了。乳母王氏還在殿中暗自傷神,宮女琳兒走了之後,經過一陣歇息,她的感傷的心情,才慢慢的好了許多。坐在鏡前看著銅鏡之中,憔悴的自己,那鏡中人,忽然咧起一個苦笑。是啊,如此的這樣,竟然還想高攀秦尙正。若不是出了那樣的意外,他現在可是大衛的皇帝啊。又怎麽輪的到秦尙恩這個小屁孩兒,如果不是那樣,吃了的他,還不知道在哪裏玩土呢。如此這樣作為的人,又豈是她這個乳母所能覬覦的。她終於收迴了深思,暗自的傷神,也漸漸的好了許多,開始是簡單的梳頭打理。不然一會兒小皇帝迴來,是必然會發現她這番狼藉的模樣。外麵的人慢慢的走了進來,布鞋踩在石階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因著屋裏的絕對安靜,王氏的眼睛驀然一閃,右眼卻是輕輕跳了一下。那個人越走越近,她並沒有起身,而是靜靜的聽著那個人的腳步聲。隨著他愈加的逼近,她的心情,卻是愈加的溫暖如初起來。難道……難道他覺著後悔,又突然折身迴來了?想到這裏,年惑的女人卻是少女的心思,一陣心潮如水,也不轉身,而是默默的等著那個人走身進來。隻聽那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已是不過幾米的樣子。隻是她現在在梳妝台,他並不熟悉這裏的情況,他進來見外屋沒人,是不是會以為她不在,然後轉身離去啊。想到這裏,少女的心思更加緊張起來,迅速的轉身向外屋走去,遠遠的感到那個人走著近了。還沒看到他的人影,便興奮的叫道:“尙正你迴來了?你後悔了,你想通了嗎?”話音剛落,那個人驀然出現,看著那個人的臉,王氏驚懼的叫了一聲,下意識的連連後退。隻見進來的不是秦尙正,而是張德海,冷冷而笑:“叫的這麽親切,什麽想好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勾當!”王氏一愣,頓時嗓音便是軟了:“德海,你聽錯了,我剛才不是這麽說的。”“那你是怎麽說的?”張德海冷冷一笑,“我倒想聽聽你怎麽解釋。”“這個……這個……”王氏一時語塞,因著事發突然,竟不知道如何圓謊了。張德海繼續冷笑:“編不出了吧,沒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同黨,竟然被著皇上狼狽為奸,企圖對皇上不利!”“啊!”聽此一言,王氏的腿腳頓時便軟了,慌措之中竟是難以站立,“德海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象的這樣的……”“你到是說啊,我聽著呢,我一直在聽著啊。”“這……這……”不善言辭的女人,此時更是著急的說不出話來,她真是恨自己,怎麽會有一張這麽笨的嘴。關鍵時刻,卻是怎麽說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