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冬日(三)
假麵騎士Lethe滅世的哀碑 作者：失眠鯨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啪！”
書架一角，一本厚重的書籍猛然抖落，砸在布靈頓麵前。
他正整理著書籍和資料，對他來說這本就是興致勃勃的工作，像是水獺會樂此不疲地銜來樹枝構築河壩，但此刻布靈頓卻忽然呆住，像是觸電般僵在原地。
“前輩？怎麽了嗎？”
一條鹿乃有些好奇地靠近，自從一條鹿乃成功把起源裝載器交給鳴神我渡後，布靈頓的心情一直不錯，但他這樣的人本就沒多少表情，心情不錯的表現也就是工作起來更有幹勁，像個上滿發條的木偶似工作不休。
他珍惜每一本書籍，以往肯定會迅速撿起，小心翼翼地放迴原處，但此刻卻呆若木雞。
“前輩？”一條鹿乃又問了一聲，還是沒有動靜，那個蘑菇頭的悶葫蘆仿佛石像。
“地震……”
布靈頓將手緩緩放上書架，指尖，塵埃因為大地深處的異動微微掠起。
布靈頓低著頭，他平日裏就是蘑菇頭遮住臉頰，此刻整張臉更是被陰影籠罩，但那壓抑的表情已經不難察覺。
大地和海洋……在哭泣……
有什麽！發生了！
他猛地轉過頭，第一次這樣焦急地開口，像是下雨前鄰裏“快收衣服”的驚唿。
“打開電腦！”
布靈頓躍到那台老式電腦前，很快找到了那種異樣感的來源。
裏斯本突發7級地震、6級海嘯！
“裏斯本？”
一條鹿乃也湊到了電腦屏幕前，老舊的電腦屏幕畫麵帶著模糊的雪花，但還是完整地顯示出了整個可怕的受災全貌。
裏斯本位於葡萄牙西南沿海，是大西洋沿岸的重要港口城市，也是葡萄牙最大的都市區。
它靠近大西洋，是歐洲大陸最西端的城市，位於伊比利亞半島的特茹河入海口，南臨大西洋，北靠辛特拉山，是葡萄牙的首都，也是歐洲著名的旅遊城市。?
“這場地震有什麽奇怪的嗎？”
一條鹿乃並不是很了解地震知識，她高中地理學的一塌糊塗，對這些自然災害不太清楚。
“裏斯本壓根就不在地震帶上，以那裏地殼的穩定狀態，不應該發生這種級別的大地震。”
“裏本斯，塔特索斯……”
布靈頓咀嚼著這兩個看似毫無關係的地名詞匯，麵色一點點陷入陰沉。
塔特索斯是一個古代文明，大約在公元前1100年至公元前500年間繁榮發展，以金屬加工和貿易著稱?。
塔特索斯文明的考古發現包括半身石像和大規模動物祭祀的遺跡，但這一點本身就很奇怪，塔特索斯文明的畜牧業本身就不夠發達，光是作為食物供應都還不夠，然而考古學家在挖掘塔特索斯文明遺址時，找到的動物屍骸甚至堆積成小山。
這樣一個畜牧業並不發達地走文明，祭祀的動物數量卻多得離譜，幾乎達到了總畜牧數量的一半，到底是怎樣的“神”，必須要有如此之多的“祭品”，才能平息那可怕的憤怒。
布靈頓腦海裏的知識多得難以想象，但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意識到，這些看似巧合的偶然之間，從一開始，就有著必然的聯係。
“天災級forsaken……拉冬……”
神話裏，金蘋果樹是大地之母蓋亞在神王宙斯和赫拉大婚之時，賜予他們的禮物，被種植在“聖園”之中，由百首巨龍“拉冬”看守。
而“聖園”的所在，據科學家們推測，就是存在於西班牙南部的塔特索斯一帶。
“在希臘神話中，拉冬是百首巨龍，由海神波塞冬和大地女神蓋亞所生，它身軀龐大，長著一百個龍頭，渾身環繞著毒蛇，每隻龍頭都伸出一對犄角，口中噴吐著熊熊的火焰和毒霧，任何看到它的人都會立即變成石頭。”
“它的下半身盤踞在大地上，上半身則環繞著天後赫拉的金蘋果樹。拉冬負責守護赫拉的金蘋果樹，防止任何人或神偷走金蘋果。”
“這是神話中的描述吧，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裏斯本和塔特索斯那麽遠，總不可能那家夥真有那麽巨大……吧？”
一條鹿乃說著，語氣一點點變得不自信起來……
神話裏為何要特意強調拉冬的下半身盤踞大地上，上半身環繞著赫拉的金蘋果樹……隻要說它看守著金蘋果不就好了。
“神話沒有錯，它的確沉睡在大地之上，隻不過年代久遠，風吹日曬，巨大的身軀被泥土掩埋，覆蓋……在裏本斯的是它的尾巴，它的頭，在塔特索斯，看守金蘋果樹……”
“天呐……一隻橫跨葡萄牙的巨獸，100多公裏長的巨龍？”
“1755年11月1日，裏斯本發生了一場毀滅性地震，震級8.9，造成數千人死亡，這是歐洲近代史上最嚴重的一次自然災害，甚至被認為是超自然災害。”
“地震引發了火災，摧毀了整個城市，許多建築倒塌，造成人員傷亡。地震發生後40-45分鍾，海嘯襲擊了裏斯本，海浪高達6米，造成數百人死亡。”
“地震還波及了伊比利亞半島南部其他地區和北非部分地區，包括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造成約1萬人死亡。這場地震是過去500年來襲擊歐洲的最嚴重自然災害之一。”
“但人們不知道的是，1755年，正好是聖紋協會第一神首尤特克在歐洲大範圍搜尋神話中金蘋果的那一年。”
布靈頓呆呆地看著直升機上被暴風雨填滿的模糊畫麵。
地震的震級在擴大，裏斯本的上空被遮天蔽日的陰雲籠罩，數十米高的海嘯已經吞沒了大半個城市……
城市在哀鳴，大地與天空一瞬間成為了惡魔的樂園，數百米的大廈在瞬間被海嘯摧垮，一分為二，洪流湧過化作廢墟的城市，無數螞蟻般渺小的人類在洪水中哀嚎、掙紮……
幾分鍾前，這座城市還安靜祥和，人們品味著咖啡，讀著報紙，一如既往地上班、上學，但隻是幾分鍾，裏斯本被完全摧毀！
雷雲中，閃電猛地劃過整座城市，暴風雨與陰霾之中，隱約可見崩塌的地平線上，一條數百米的巨大尾巴緩緩抬起……
“1755年，是尤特克驚醒了拉冬，那麽這一次……是誰？”
雷聲再閃，似乎命中了直升機，畫麵高速晃動著，但隱約的模糊間，海嘯似乎出現了缺口，兩道海水退開，仿佛巨大的城牆。
海洋與大地在為另一個君王開出道路……
但畫麵實在模糊，直升機已然墜落，攝像頭還沒來得及看清畫麵，整個屏幕就隻剩下尖叫與墜毀的爆炸聲……
……
“滋滋滋……”雞蛋在鍋裏滋滋滋地冒著響，被緩緩放到麵碗裏。
七海晶脫下腰間的圍裙，雖然是短發但還是把頭發盤了起來，乍看起來還挺有家庭主婦的模樣。
“所以說，你不迴家過年嗎？”
“不……”
鳴神我渡低了低頭，鳴神高寺已經死了，說起來他名義上還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和父親，但前者在美國，自小和他就沒見過兩麵，至於後者，比起“父親”，應該更希望自己被鳴神我渡稱為“造物主”。
他倒寧願自己真是孤寡一個人，沒有這樣煩人的血緣關係倒更好，但總的來說這對他也造不成什麽阻礙，隻是莫名的令人有些煩心。
而且……鳴神有馬，那家夥到底在謀劃著什麽？為什麽要將lethe的脊骨連接到自己的身上，為什麽要進行那樣殘忍的實驗，他和聖紋協會、文明地平線又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想來真是有些諷刺，哪怕是聖紋協會和那些forsaken，擺明了是敵人的家夥，他都大概能揣測到對方的意圖，但唯獨自己的“父親”，“蛇神”般的男人，鳴神有馬，他卻從頭至尾都一無所知。
“那留在水族館過年吧。”
七海晶端著自己的麵走了過來，作為標準的貓舌頭，她低著頭，對著自己的麵唿唿的吹著氣。
見鳴神我渡半天沒有迴應也沒有反應，七海晶敲了敲桌子。
“自己的麵自己抬，別想我幫你一起抬過來，你又不是少爺。”
鳴神我渡愣了一下，本以為她要說的是過年的事，沒想到是這個。
“嗯。”
他端來麵，但隻是埋頭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
這樣的情況很特殊，明明最開始每次戰鬥之後都因為劇烈消耗大量的熱量，餓得前胸貼後背，現在卻胃口很差，不僅饑餓感像是在變得麻木，連味覺都不太嚐的出來了。
“這就是……報應吧……”
他喃喃自語，一個人苦笑……
自己的身體是怎樣的狀況，他再清楚不過。
如果沒有起源裝載器，他根本戰鬥不到今天，隨時出現的敵人越來越強，人類的身體早已經跟不上起源石板的輸出功率，如果不做提升就會像七海熊切一樣，總是吃癟……
可是天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就像想要摘得玫瑰，就必先承受住玫瑰的荊棘一樣，起源裝載器隻作為了一部分的驅動迴路，並且讓個體能夠同時驅動兩塊起源石板，但並沒有直接帶來強大的力量。
他體內的脊骨在發生異變……
13年前，7歲的他被鳴神有馬植入forsaken君主，lethe的脊骨。
但人類的細胞奇跡般的吞噬了forsaken細胞，弱小的人類身體與強大的脊骨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他沒有變成怪物，隻是身體衰老的速度像是失去刹車的跑車，越來越快，直到得到了lethe石板，衰老加速現象停止，他的生命從懸崖邊上被挽迴。
但這一次……不同了……
原本改良型起源驅動器和lethe石板帶來的巨大負荷已經被起源裝載器中和，imc細胞在增多，他能本能的感受到自己的五感都在提升，身體的恢複能力變強，甚至三天前和獨角仙、鍬甲forsaken激戰中受的傷到了現在已經接近痊愈……
那可是切到骨頭的重傷，換做以前至少要一個多月，但現在卻僅僅在幾天的時間內完全愈合。
“唔，不好吃嗎？”
七海晶托著腮，一臉埋怨地看著鳴神我渡，以前這家夥吃飯總是像個餓死鬼一樣。
最開始自己給他帶吃的，他也嘴上說著不要，結果吃的像個王靜澤，前兩天迴來的時候明明也受了重傷，現在卻細嚼慢咽起來了。
“不……”
“隻是……胃口不好……”
“嗯，就隻是這樣而已……”
書架一角，一本厚重的書籍猛然抖落，砸在布靈頓麵前。
他正整理著書籍和資料，對他來說這本就是興致勃勃的工作，像是水獺會樂此不疲地銜來樹枝構築河壩，但此刻布靈頓卻忽然呆住，像是觸電般僵在原地。
“前輩？怎麽了嗎？”
一條鹿乃有些好奇地靠近，自從一條鹿乃成功把起源裝載器交給鳴神我渡後，布靈頓的心情一直不錯，但他這樣的人本就沒多少表情，心情不錯的表現也就是工作起來更有幹勁，像個上滿發條的木偶似工作不休。
他珍惜每一本書籍，以往肯定會迅速撿起，小心翼翼地放迴原處，但此刻卻呆若木雞。
“前輩？”一條鹿乃又問了一聲，還是沒有動靜，那個蘑菇頭的悶葫蘆仿佛石像。
“地震……”
布靈頓將手緩緩放上書架，指尖，塵埃因為大地深處的異動微微掠起。
布靈頓低著頭，他平日裏就是蘑菇頭遮住臉頰，此刻整張臉更是被陰影籠罩，但那壓抑的表情已經不難察覺。
大地和海洋……在哭泣……
有什麽！發生了！
他猛地轉過頭，第一次這樣焦急地開口，像是下雨前鄰裏“快收衣服”的驚唿。
“打開電腦！”
布靈頓躍到那台老式電腦前，很快找到了那種異樣感的來源。
裏斯本突發7級地震、6級海嘯！
“裏斯本？”
一條鹿乃也湊到了電腦屏幕前，老舊的電腦屏幕畫麵帶著模糊的雪花，但還是完整地顯示出了整個可怕的受災全貌。
裏斯本位於葡萄牙西南沿海，是大西洋沿岸的重要港口城市，也是葡萄牙最大的都市區。
它靠近大西洋，是歐洲大陸最西端的城市，位於伊比利亞半島的特茹河入海口，南臨大西洋，北靠辛特拉山，是葡萄牙的首都，也是歐洲著名的旅遊城市。?
“這場地震有什麽奇怪的嗎？”
一條鹿乃並不是很了解地震知識，她高中地理學的一塌糊塗，對這些自然災害不太清楚。
“裏斯本壓根就不在地震帶上，以那裏地殼的穩定狀態，不應該發生這種級別的大地震。”
“裏本斯，塔特索斯……”
布靈頓咀嚼著這兩個看似毫無關係的地名詞匯，麵色一點點陷入陰沉。
塔特索斯是一個古代文明，大約在公元前1100年至公元前500年間繁榮發展，以金屬加工和貿易著稱?。
塔特索斯文明的考古發現包括半身石像和大規模動物祭祀的遺跡，但這一點本身就很奇怪，塔特索斯文明的畜牧業本身就不夠發達，光是作為食物供應都還不夠，然而考古學家在挖掘塔特索斯文明遺址時，找到的動物屍骸甚至堆積成小山。
這樣一個畜牧業並不發達地走文明，祭祀的動物數量卻多得離譜，幾乎達到了總畜牧數量的一半，到底是怎樣的“神”，必須要有如此之多的“祭品”，才能平息那可怕的憤怒。
布靈頓腦海裏的知識多得難以想象，但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意識到，這些看似巧合的偶然之間，從一開始，就有著必然的聯係。
“天災級forsaken……拉冬……”
神話裏，金蘋果樹是大地之母蓋亞在神王宙斯和赫拉大婚之時，賜予他們的禮物，被種植在“聖園”之中，由百首巨龍“拉冬”看守。
而“聖園”的所在，據科學家們推測，就是存在於西班牙南部的塔特索斯一帶。
“在希臘神話中，拉冬是百首巨龍，由海神波塞冬和大地女神蓋亞所生，它身軀龐大，長著一百個龍頭，渾身環繞著毒蛇，每隻龍頭都伸出一對犄角，口中噴吐著熊熊的火焰和毒霧，任何看到它的人都會立即變成石頭。”
“它的下半身盤踞在大地上，上半身則環繞著天後赫拉的金蘋果樹。拉冬負責守護赫拉的金蘋果樹，防止任何人或神偷走金蘋果。”
“這是神話中的描述吧，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裏斯本和塔特索斯那麽遠，總不可能那家夥真有那麽巨大……吧？”
一條鹿乃說著，語氣一點點變得不自信起來……
神話裏為何要特意強調拉冬的下半身盤踞大地上，上半身環繞著赫拉的金蘋果樹……隻要說它看守著金蘋果不就好了。
“神話沒有錯，它的確沉睡在大地之上，隻不過年代久遠，風吹日曬，巨大的身軀被泥土掩埋，覆蓋……在裏本斯的是它的尾巴，它的頭，在塔特索斯，看守金蘋果樹……”
“天呐……一隻橫跨葡萄牙的巨獸，100多公裏長的巨龍？”
“1755年11月1日，裏斯本發生了一場毀滅性地震，震級8.9，造成數千人死亡，這是歐洲近代史上最嚴重的一次自然災害，甚至被認為是超自然災害。”
“地震引發了火災，摧毀了整個城市，許多建築倒塌，造成人員傷亡。地震發生後40-45分鍾，海嘯襲擊了裏斯本，海浪高達6米，造成數百人死亡。”
“地震還波及了伊比利亞半島南部其他地區和北非部分地區，包括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造成約1萬人死亡。這場地震是過去500年來襲擊歐洲的最嚴重自然災害之一。”
“但人們不知道的是，1755年，正好是聖紋協會第一神首尤特克在歐洲大範圍搜尋神話中金蘋果的那一年。”
布靈頓呆呆地看著直升機上被暴風雨填滿的模糊畫麵。
地震的震級在擴大，裏斯本的上空被遮天蔽日的陰雲籠罩，數十米高的海嘯已經吞沒了大半個城市……
城市在哀鳴，大地與天空一瞬間成為了惡魔的樂園，數百米的大廈在瞬間被海嘯摧垮，一分為二，洪流湧過化作廢墟的城市，無數螞蟻般渺小的人類在洪水中哀嚎、掙紮……
幾分鍾前，這座城市還安靜祥和，人們品味著咖啡，讀著報紙，一如既往地上班、上學，但隻是幾分鍾，裏斯本被完全摧毀！
雷雲中，閃電猛地劃過整座城市，暴風雨與陰霾之中，隱約可見崩塌的地平線上，一條數百米的巨大尾巴緩緩抬起……
“1755年，是尤特克驚醒了拉冬，那麽這一次……是誰？”
雷聲再閃，似乎命中了直升機，畫麵高速晃動著，但隱約的模糊間，海嘯似乎出現了缺口，兩道海水退開，仿佛巨大的城牆。
海洋與大地在為另一個君王開出道路……
但畫麵實在模糊，直升機已然墜落，攝像頭還沒來得及看清畫麵，整個屏幕就隻剩下尖叫與墜毀的爆炸聲……
……
“滋滋滋……”雞蛋在鍋裏滋滋滋地冒著響，被緩緩放到麵碗裏。
七海晶脫下腰間的圍裙，雖然是短發但還是把頭發盤了起來，乍看起來還挺有家庭主婦的模樣。
“所以說，你不迴家過年嗎？”
“不……”
鳴神我渡低了低頭，鳴神高寺已經死了，說起來他名義上還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和父親，但前者在美國，自小和他就沒見過兩麵，至於後者，比起“父親”，應該更希望自己被鳴神我渡稱為“造物主”。
他倒寧願自己真是孤寡一個人，沒有這樣煩人的血緣關係倒更好，但總的來說這對他也造不成什麽阻礙，隻是莫名的令人有些煩心。
而且……鳴神有馬，那家夥到底在謀劃著什麽？為什麽要將lethe的脊骨連接到自己的身上，為什麽要進行那樣殘忍的實驗，他和聖紋協會、文明地平線又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想來真是有些諷刺，哪怕是聖紋協會和那些forsaken，擺明了是敵人的家夥，他都大概能揣測到對方的意圖，但唯獨自己的“父親”，“蛇神”般的男人，鳴神有馬，他卻從頭至尾都一無所知。
“那留在水族館過年吧。”
七海晶端著自己的麵走了過來，作為標準的貓舌頭，她低著頭，對著自己的麵唿唿的吹著氣。
見鳴神我渡半天沒有迴應也沒有反應，七海晶敲了敲桌子。
“自己的麵自己抬，別想我幫你一起抬過來，你又不是少爺。”
鳴神我渡愣了一下，本以為她要說的是過年的事，沒想到是這個。
“嗯。”
他端來麵，但隻是埋頭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
這樣的情況很特殊，明明最開始每次戰鬥之後都因為劇烈消耗大量的熱量，餓得前胸貼後背，現在卻胃口很差，不僅饑餓感像是在變得麻木，連味覺都不太嚐的出來了。
“這就是……報應吧……”
他喃喃自語，一個人苦笑……
自己的身體是怎樣的狀況，他再清楚不過。
如果沒有起源裝載器，他根本戰鬥不到今天，隨時出現的敵人越來越強，人類的身體早已經跟不上起源石板的輸出功率，如果不做提升就會像七海熊切一樣，總是吃癟……
可是天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就像想要摘得玫瑰，就必先承受住玫瑰的荊棘一樣，起源裝載器隻作為了一部分的驅動迴路，並且讓個體能夠同時驅動兩塊起源石板，但並沒有直接帶來強大的力量。
他體內的脊骨在發生異變……
13年前，7歲的他被鳴神有馬植入forsaken君主，lethe的脊骨。
但人類的細胞奇跡般的吞噬了forsaken細胞，弱小的人類身體與強大的脊骨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他沒有變成怪物，隻是身體衰老的速度像是失去刹車的跑車，越來越快，直到得到了lethe石板，衰老加速現象停止，他的生命從懸崖邊上被挽迴。
但這一次……不同了……
原本改良型起源驅動器和lethe石板帶來的巨大負荷已經被起源裝載器中和，imc細胞在增多，他能本能的感受到自己的五感都在提升，身體的恢複能力變強，甚至三天前和獨角仙、鍬甲forsaken激戰中受的傷到了現在已經接近痊愈……
那可是切到骨頭的重傷，換做以前至少要一個多月，但現在卻僅僅在幾天的時間內完全愈合。
“唔，不好吃嗎？”
七海晶托著腮，一臉埋怨地看著鳴神我渡，以前這家夥吃飯總是像個餓死鬼一樣。
最開始自己給他帶吃的，他也嘴上說著不要，結果吃的像個王靜澤，前兩天迴來的時候明明也受了重傷，現在卻細嚼慢咽起來了。
“不……”
“隻是……胃口不好……”
“嗯，就隻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