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曾國第一軍的指揮所裏麵,第一軍軍長賀耀庭召開的一次會議已經結束了。


    軍官們一個個起身走出會場。賀耀庭吩附第一師師長李三思留下。待到其他人全都離開了會場,賀耀庭給李三思下達了一項最新的指示。


    “李三思,現在我命令你迴家休假十天。”


    “軍長,現在我們一師的訓練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我哪裏有功夫迴家休假?”


    “你的副手不能總是無所事事吧。你的副手也應該得到一些磨練自己的機會吧。”


    “我告訴你,這次你迴家休假還肩負著重要任務。你已經老大不小,已經快是奔三的人了。你一直忙於工作以致於沒有結婚成家。這怎麽可以?”


    “所以,你必須利用這次休假的機會去進行相親,務必相中一個女孩,給我好好地談一場轟表烈烈的戀愛。”


    “我就不相信我們的文武雙全的大帥哥李三思,我們的一師師長會沒有女孩子喜歡。”


    李三思迴到鄉下老家,向父母介紹了自己在軍中一切順利的情況,隨即就急急忙忙地趕到叔叔李鳴放那裏。


    李鳴放看見侄兒迴來,自然感到非常高興。叔侄二人促膝談心。


    李三思隨後進行了幾場相親活動。隻是倉促的相親活動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叔叔李鳴放安慰他耐心等待屬於自己的真愛。


    李鳴放隨即想到了好友賀天齊的獨生兒子賀耀庭。


    “對了,你們賀將軍究竟打算什麽時候和人家明月姑娘舉行婚禮?”


    “叔叔,賀將軍可是沒有告訴我有關這件事情的隻言片語。我猜測假如是今年的話,那麽婚期大約在冬季,因為我們今年上半年會密集地舉行係列軍事演習。”


    “隻有冬季我們還有空閑。假如是明年的話,我可就說不準了,畢竟目前我們還沒有製訂明年的工作計劃。”


    “不管怎麽樣,我本人是必須參加你們賀將軍的婚禮的。賀將軍的父親是我一生的朋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席這場婚禮。”


    “當然,我現在就已經開始考慮應該給你們賀將軍準備什麽禮物了。對了,你最近是否看望了賀伯伯?”


    “叔叔,我上個月辦事路過賀伯伯家附近的時候,順便拜訪了賀伯伯。您放心。賀伯伯身體非常健康。賀伯伯還委托我轉達他對您的問候。”


    “你還是不懂事。你怎麽總是順便拜訪賀伯伯?你應該撇下其他一切事情專程拜訪賀伯伯。”


    “對不起,叔叔,侄兒不大懂事。侄兒今後一定加以改正。”


    李鳴放忽然起身,走進北麵的房間裏,取出一個大罐子。


    “去年我種植了十幾畝紫蘇。我也親自動手用紫蘇籽榨油。你這次迴曾都,就把這罐子紫蘇油帶上,代替我送給賀伯伯。紫蘇油吃了對身體好。”


    “紫蘇好啊。紫蘇是難得的好食材。俗話說得好。一碗湯,兩片薑,三塊紫蘇保健康。是,叔叔。我會把紫蘇油帶給賀伯伯的,也會向賀伯伯轉達您對他的問候的。”


    李三思的假期即將結束。他攜帶著紫蘇油告別父母告別叔叔,匆匆踏上返迴曾都的路程。


    就在侄兒李三思離開家鄉的第二天,李鳴放無意中看日曆發現了日曆上麵的一個標記。這個標記是李鳴放自己塗抹的。


    這個標記的含義表示,這一天是他收取租金的日子。奇怪,今年租戶怎麽沒有按時過來繳納租金?往年這個時候,租戶其實已經攜帶著禮物來到鄉下看望他,並且交付租金了。


    李鳴放有些困惑,心想是不是應該哪一天出門,前往曾都看看。


    幾天以後的一個早晨,一個年輕人來到了李鳴放的家裏。這個年輕人正是租賃李鳴放商鋪的商人。年輕人愁容滿麵,似乎遭遇了什麽麻煩事。


    李鳴放有些納悶。難道年輕人的經營遇到了什麽困境?雙方寒暄一陣以後,年輕人打開了話匣子。


    “李先生,我恐怕無法繼續經營下去了。”


    “小夥子,你為什麽這麽說?你是我們曾都商界的後起之秀。大家全都看好你啊。”


    “李先生,最近我遇到了一點麻煩。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些家夥經常盤踞在我的商店門口鬧事,有好幾次還打傷了我的顧客,讓我幾乎無法經營下去。”


    “這有什麽可怕的。你可以尋求官府的幫助啊。”


    “問題是人家官府對此不管不問。那些人於是更加無所顧忌,於是鬧騰得更厲害了。”


    李鳴放感覺事情有些蹊蹺。他以前從未遇見這樣的事情。


    究竟是什麽人,抱持著什麽目的深藏暗處,指使這些人這樣鬧事?看來我必須直接麵對這些人,以便向他們詢問一個究竟。


    他草草安頓了一下家裏的事情,隨後與租戶一起趕往曾都,以便盡快處理這場危機。


    李鳴放迴到曾都,很快就搞清了事情的起因。原來是有一個人相中了李鳴放的這個商鋪。他鬧事的目的就是要求李鳴放轉讓商鋪。


    李鳴放其實早就準備將商鋪變現。他於是和這個人見麵商談。


    讓李鳴放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上來就報出了一個極低的收購價格。這個收購價格僅僅隻是目前市場價格的百分之一。換言之,對方等於是要求李鳴放白送這套商鋪給他。


    李鳴放當然不樂意。這個人於是繼續指使手下們在李鳴放的商鋪門口製造事端。


    李鳴放要求官府幫助自己解決這個問題。官員們擺出一副不作為的姿態。


    李鳴放決定繼續調查事情的真相。他隨即獲悉,幕後的黑手另有其人。真正的主謀不是別人,而是林氏集團的老板林萬金。


    李鳴放當即約見林萬金。二人在一家茶館見麵。李鳴放強忍怒火,將自己連日來調查的結果講述出來。林萬金矢口否認。


    “李鳴放,你一定誤會了。不錯,我的確打算收購一些繁華路段的門麵商鋪,隻是你所說的這個家夥與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這個家夥也的確欺人太甚。”


    “他怎麽就毫無道理地給出這樣一個價位給你?欺行霸市、強買強賣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


    “這樣吧,要不,李鳴放,你就幹脆將商鋪轉讓給我。你絕對不能便宜了那個小子。我們畢竟是老相識。我肯定不可能如同那個小子一樣壓價。”


    李鳴放於是不動聲色地詢問林萬金的報價。


    “我給出的價格是那個小子的兩倍。怎麽樣,我這樣夠意思吧。啊,哈哈哈。”


    林萬金的意思是他打算以市場價的百分之二購買李鳴放的商鋪。李鳴放當即親自證實了事情的真相。


    這場見麵會自然不會取得皆大歡喜的結果。最終兩人不歡而散。


    這下好了。林萬金的手下們幾乎如同上班族一樣,天天一大早就準時前來李鳴放的商鋪門口滋事。


    比如他們在門口毫無來由地打架。他們並不為難進出商鋪的顧客,而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打架。


    隻是這樣一來,顧客們自然害怕這些人會誤傷自己,於是當然就不願意前來李鳴放的商鋪購買東西,即便李鳴放的商鋪裏麵的商品價格低廉到了極點。


    畢竟顧客們不會為了一點小便宜,而無視自己的人身安全。誰也不會為了節省一兩銀子或者一個銅板,而甘願冒著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危險。


    李鳴放的一個下屬提出建議,認為可以讓李鳴放的侄子,曾國第一軍第一師師長李三思出麵擺平這件事情。


    李鳴放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


    “三思剛剛被提拔為師長。他人微言輕,恐怕出麵也不管用。”


    “李老板,如果連你侄兒三思也不行的話,我們還能夠指望誰?我們難道任人宰割嗎?”


    “我們任人宰割?這倒未必。自然會有貴人保護我的。”


    “誰是我們的貴人?誰會保護我們的利益?”


    “會有貴人出麵保護我們的。至於貴人是誰,我現在沒有功夫告訴你。”


    李鳴放當即趕到賀天齊的雜貨店裏麵。賀天齊看見老朋友來了,自然立刻招唿老朋友。賀天齊感謝老朋友不久前送給自己紫蘇油。


    “噫,你的表情怎麽好像不自然。怎麽,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老朋友,我現在都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我當然無法心平氣和。”


    “千萬別著急。你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現在特別想知道一件事情。二十五年前,林萬金霸占了你的商鋪,從此將你趕出了商界,你後來是否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你的兒子耀庭?”


    “耀庭後來是否為你討還了公道,是否讓林萬金賠償了你的損失?”


    “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我從來不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人不能生活在迴憶中。人應該把握現在、著眼未來。”


    “老朋友,你無須講述這些人人皆知的大道理。現在我隻是求求你告訴我問題的答案。”


    “好吧,既然你苦苦相求,我就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你也應該猜出我的做法。”


    “你完全知道當時的情形。人家林萬金勢力強大。我勢單力薄,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我唯一的選擇就是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我當然不可能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兒子。我不希望兒子受到這件事情的任何影響。”


    “所以,耀庭自始至終不知道這件事情。你想想看。假如我告訴耀庭這件事情的話,耀庭他一定會不依不饒地和林萬金纏鬥。耀庭能夠有取勝的把握嗎?根本沒有。”


    “耀庭如果一直糾纏這些事情,一直做這樣的無用功,最終就會荒廢他自己的事業。於是我當然隻能向耀庭隱蹣實情。”


    “可是,老朋友,你的做法卻害慘了我。就是由於你,也肯定還有許許多多的人,當年被林萬金欺負的時候,一個個全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忍氣吞聲——”


    “——都沒有和林萬金抗爭,於是導致林萬金習慣了這樣的惡行,更加橫行霸道。於是,今天,林萬金又利用同樣的方法來欺負我。”


    “你說什麽?林萬金竟然欺負你?究竟是怎麽迴事?”


    李鳴放當即講述了自己的遭遇,並且懇求老朋友幫忙。賀天齊詢問李鳴放自己怎麽樣才能幫助他。


    李鳴放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希望賀天齊給兒子賀耀庭打招唿,讓賀耀庭出麵解決問題。


    賀天齊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你既然對我說了這個事情,那麽我就談談我的想法吧。你幹脆直接去找耀庭談這件事情。”


    “我絕對不會阻攔你。如果耀庭向我詢問當年的事情,我也會和盤托出,告訴他當年的真相。”


    “好,這樣也可以。我同意你的建議。”


    李鳴放離開賀天齊家裏。他知道危機並未解除。賀耀庭究竟何時迴到曾都,目前還是一個未知數。還有,賀耀庭是否願意出麵幫助自己也是一個未知數。


    自己看來必須再次與林萬金正麵交鋒一次。他隨即再度約見林萬金。


    李鳴放與林萬金再度會麵。林萬金以為李鳴放打算認輸了,以為李鳴放會低價轉讓商鋪,卻不料聽見李鳴放講述了一段很久以前的往事。


    “林老板,我就把話說穿了。這次你不再找我麻煩,那麽一切就過去了。我們彼此相安無事,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假如林老板還是要欺負我的話,那麽我沒有辦法。我隻好去找賀耀庭將軍,把你當年欺負他父親的事情告訴賀耀庭將軍。我就隻能仰仗賀耀庭將軍來主持公道了。”


    “當年,人家賀耀庭的父親可是曾都商界的成功人士。你的一番惡行可真厲害,直接把賀耀庭父親從商人變成了窮困潦倒的底層人。”


    “林老板,當年,你的威力可不小啊。你可真厲害啊。”


    李鳴放又重複了幾遍你可真厲害。


    林萬金當即驚呆了。他好半天才迴過神來,抬眼一看,李鳴放已經站起來走遠了。


    林萬金看著李鳴放的背影,發現李鳴放是那麽的昂頭挺胸。


    #林萬金迷迷糊糊地迴到家裏,將李鳴放的話語原原本本地講述出來,告訴給了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


    次子林永貴認為李鳴放不足為慮,認為他隻是編造了一個子虛烏有的故事,借以嚇唬自己的父親。


    林萬金知道長子最有頭腦。他決定讓長子核實一下李鳴放的話語的真實性。


    “永富,李鳴放口口聲聲說二十五年前我霸占了一個叫什麽賀天齊的家夥的商鋪。事情過去了這些年。我根本就不大記得過去的事情了。”


    “我也不可能記得每一個被我欺負的人的名字。畢竟曾都城裏,甚至曾國全境,這些年被我欺負的人也太多了。我哪裏記得清楚。”


    “永富你就抓緊時間核實一下吧。李鳴放還說這個受害人賀天齊的兒子現在已經成為了將軍。”


    “你必須同時核實李鳴放的這句話的真偽,看看賀天齊的兒子是否果真是將軍。我們必須掌握事情的真相。”


    “如果李鳴放的話語隻是假話的話,我們自然無需理會他。萬一李鳴放講述的全都是事實的話,我們也好早早地進行必要的防範。”


    林永富點點頭,當即出門開始調查事情的真相。


    結果很快出來了。李鳴放講述的全都是事實。林永富迴家告訴了父親和弟弟詳情。父子三人當即沉默了。他們明白自己遭遇了最為強勁的對手。


    林萬金決定認輸。他決定將當年霸占賀天齊的商鋪歸還給賀天齊,以便求得賀天齊的諒解,當然更是為了取得賀天齊的兒子賀耀庭的原諒。


    次子林永貴也認為隻好如此。隻是林永富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老爸,您的想法未免過於自以為是了。您以為您將商鋪歸還給賀天齊就萬事大吉了。我看未必。”


    “當然,賀天齊也許會原諒您。賀天齊畢竟是一個老人,隻想息事寧人,是非常有可能的。隻是賀天齊的兒子賀耀庭將軍就未必願意原諒您。”


    “您想想看。本來人家賀氏父子生活得好好的,當年正是由於您的行為,結果導致賀氏父子倆一直不得不生活在極度的貧困境地。”


    “賀耀庭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當然現在更是一個事業有成的人。”


    “賀耀庭要是知道就是當年您的一個行為導致他從一個富家公子,從一個富二代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窮二代,他能夠善罷甘休,能夠原諒您嗎?根本不可能。”


    “賀耀庭現在是我們曾國第一軍軍長,是我們君王的紅人和心腹。”


    “他要是借助君王的力量懲罰我們的話,我們還有迴旋的餘地嗎?我們肯定沒有了任何迴旋的餘地。我們就徹底完蛋了。”


    林萬金當即驚恐萬分,認為自己隻有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解決麻煩。


    “要不這樣。我拿出我的全部財產的十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補償賀天齊。這樣賀天齊父子二人就可以一舉成為曾國的有錢人。這樣他們應該感到滿足了吧。”


    “老爸,您依然將問題看得過於簡單了,因為我們的對手並不僅僅隻是賀天齊父子二人。我們還有不計其數的對手。”


    “我還有許許多多對手?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老爸您好好想想吧。當年受到我們傷害的人幾乎是成千上萬。尤其是十年前的那樣一起事件,您難道就徹底忘記了?”


    “作為兒子的我,今天可是依然記憶猶新。十年前,我們林氏集團生產的一批食品導致數十人死亡,導致數千人的身體受到嚴重傷害。”


    “我們當時和某些官員們勾結起來嚇唬那些受害者,嚇唬那些受害者的家屬,才使得他們最終不得不收斂了一些,不得不忍氣吞聲地接受了我們支付的微不足道的一點賠償金。”


    “那些受害人還有他們的親人,其實一直打算重新追究我們的責任。”


    “現在假如他們知道我們得罪了君王最為器重的一位將軍的話,他們一定會趁機興風作浪。到時候,我們大概隻有傾家蕩產了。”


    “畢竟按照通常的慣例來說,應付一條人命的賠償金可是一個天文數字的賠付額。我們就是賠付人家再多的錢財,恐怕也難以消解人家的恨意。”


    “當然,到時候一旦事情被揭穿,上麵要是正兒八經地追究我們的責任,我們就更加無法招架了。”


    林萬金和次子林永貴頓時慌亂得有些六神無主了。林萬金急忙向長子詢問對策。


    林永富當然也沒有現成的藥方。他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想出了對策。


    “老爸,弟弟,我認為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們隻能來一場魚死網破的大決鬥。我們必須和賀耀庭進行一番生死較量。唯有這樣,我們才有一線希望。”


    “兒子,我們可是在和人家掌握兵權的將軍對壘啊。我們擁有勝算的把握嗎?”


    林萬金憂心忡忡地詢問大兒子。大兒子卻似乎胸有成竹。


    “老爸,我們並非孤立無援。其實二王子三王子一直打算拔除賀耀庭這顆釘子,一直打算扶持自己的嫡係人馬控製我們曾國的第一軍,以便最終逼迫小王子下野。”


    “我們應該刻不容緩地和二王子三王子聯手,對付賀耀庭以及其他威脅我們林氏集團生存的家夥。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扭轉我們的頹勢。”


    “可是,兒子,我們真的有把握戰勝對方嗎?”


    “爸爸,您別擔心。對於我們極為有利的一個情況是,賀耀庭現在正在邊境地區指揮一場軍事演習。”


    “據我所知,他大概至少還要半年左右才能結束演習返迴曾都。”


    “我們可以利用這難得的半年左右的時間,做好戰鬥準備,以便到時候收拾賀耀庭,還有收拾我們的其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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