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沭陽爭奪戰


    事實勝於雄辯,當一麵麵西軍旗幟在城下搖擺,一名名西北口音的軍漢在城下講述戰敗經過之後,城頭的廂軍大為震驚。


    西軍真的敗了!


    童貫童相公也敗了!


    這可如何是好?


    別說普通廂軍了,就連知府劉韋合都有些慌亂。


    要知道,江南許久未經戰事,而揚州作為航運中樞,一直是南北要道,這裏的百姓善於經營,卻不善於廝殺。


    如今太平軍兵臨城下,又將西軍戰敗的事情公之於眾,一時間,人人自危。


    通判哭喪著臉:“劉府君,揚州城怕是守不住了!”


    劉韋合又氣又惱,“賊人還沒開始攻城你就亂我軍心,馬通判,你欲何為?”


    馬通判環顧左右,低聲說道:“劉府君,揚州之城防比杭州、江寧如何?”


    “自然大有不如!”


    “揚州之軍士可勝得過西軍?”


    劉韋合歎了口氣,“馬通判,我明白你的意思,賊人能破江寧,自然也能破我揚州,可我等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皇帝待我等不薄!”


    馬通判意識到短時間內無法說服劉韋合,隻能附和道:“既如此,咱們就試著守一守?”


    劉韋合握緊拳頭,“無論如何都要守一守,否則我於心不安!”


    馬通判再不多言,他已經下定決心,隻要能保住家產,明日就開門請降!


    今日劉韋合要守城,那就讓他試試,隻有讓他見識到太平軍的兇悍,他才不會橫生事端!


    一番決斷之後,劉韋合朗聲大喝:“多說無益,揚州就在這裏,有膽便來取!”


    方臘對此並不意外,大宋養士百餘年,自然會有寧死不降之人。


    “既然勸降不成,那就準備攻城吧!”


    “諾!”


    此番北上的總共有兩萬人馬,他們圍三闕一,堵住了揚州三處城門,隻留下一處北門未曾圍堵。


    一番準備之後,太平軍依舊用火箭開道。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給城頭帶來了巨大的驚嚇,揚州的這幫廂軍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當即就是狼奔犬突,四散而逃,任憑劉韋合大聲勸阻都無濟於事。


    城下的太平軍趁此機會快速渡過了護城河,城頭隻有寥寥無幾的弓手在反擊,然而,這等程度的反抗根本無濟於事。


    一炷香之後,太平軍的雲梯便搭在了城頭上。


    好不容易推倒,又會有另一架搭靠上。


    “殺官賊!”


    “奪揚州!”


    ……


    伴隨著聲嘶力竭的呐喊聲,一名又一名太平軍攀上城頭,他們三人為一陣,很快便站穩腳跟。


    賊人來的太快了!


    附近的官軍見狀戰意全無,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劉韋合帶著數十名軍士向前廝殺,意圖穩住戰局,然而,這些軍士剛衝了幾十步就潰散了一半。


    劉韋合惱羞成怒:“殺賊!”


    “來得好!”


    率先登城的石寶一看便看出劉韋合是個大官,他衝上去一腳便將其踹翻,“我乃石寶,誰來送死!”


    左右的官軍剛要抵抗,就被這聲勢駭得連退數步。


    太平軍石寶可是響當當的一員猛將,這樣的人物,誰能匹敵?


    這時,馬通判見狀不妙急忙使人打開了城門:“我等降了,還請方公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在馬通判的指引下,揚州很快易手了。


    由於未經戰火肆虐,揚州城得以完整保存下來。


    事後盤點,繳獲糧草五萬石,另有兵甲、輜重數千副。


    在這裏,方臘依舊施行以工代賑、公審大會以及分田到戶的三大政策。


    效果顯而易見,很快便吸引了諸多新卒來投。


    這時,揚州失守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童貫耳中,這位皇命宣撫使臉色大變:“折可存,方臘奪了揚州,伱可有良策?”


    折可存本有一萬精騎,可他抽出三千人馬北上增援高郵軍,又被方臘圍剿了三千人,如今能夠上戰場的隻有四千人馬。


    此時聽到童貫發問,折可存再無昨日的囂張之態:“相公,揚州一旦淪陷,高郵軍、楚州很可能麵臨太平軍的兩麵夾擊,必須盡快將其奪迴!”


    童貫重重頜首:“剛才我也得到了海州的最新急報,原來梁山賊寇並非全部歸降,還有千餘人馬與太平軍合軍一處,目前正在強攻漣水軍。”


    “張叔夜張都管能夠守住漣水嗎?”


    童貫拍案而起,“我已經給他下了命令,守不住也得守!昨日你不是派了三千援軍嗎?如果有了這些人馬張叔夜依舊守不住,那他就提頭來見!”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江寧、海州尚未收服,方臘竟然又奪了揚州。


    雖說童貫收攏了數千潰卒,又征召了萬餘鄉兵,可這些兵馬早已經被太平軍嚇破了膽,指望他們上陣廝殺根本靠不住。


    可偏偏揚州必須奪迴來,否則,朝廷的上下一定會大肆攻訐!


    到時候就算童貫撐得住,損兵折將的折可存也頂不住!


    “童相公,若不然讓劉節帥領軍前來?”


    童貫十分無奈,“也隻能這樣了,傳令吧,讓劉延慶暫不過江,先奪揚州!”


    “諾!”


    且不提劉延慶接到軍令之後如何發怒,隻說海州的鄧元覺。


    鄧元覺南下的第一仗發生在沭陽境內。


    沭陽地處要道,為京東路與淮北路的交界處,如果太平軍一舉破淮南下,必可直下淮陰。


    沭陽縣尉名叫王師心,其父在西軍做過隨軍幕僚,聽說太平軍即將犯境的消息之後,他忍不住指點道:“我兒糊塗,坐守困城,不如主動出擊。”


    王師心吸了口冷氣,“您老人家就少操點心吧,你還以為咱們是在兵多將廣的西北?這是在沭陽城,你兒子我滿打滿算不過一千五百兵丁,守城都不足數,哪裏還敢出城?”


    王父搖了搖頭,“我兒亂了分寸,我且問你,賊人是從水路來,還是從陸路來?”


    王師心沒好氣地說道:“陸路有什麽說法?水路又能如何?”


    “若是陸路前來,賊人銳氣正盛,不可硬碰硬,須得攻其兩翼,斷其糧道,如果是從水路來,那就更簡單了,無論他們來多少船隻,隻要不讓船隻靠岸,剿殺已經登岸的賊人,那便可以事半功倍!”


    王師心眼前一亮,“父親真是寶刀未老,兒子服了!”


    “萬事小心,隻要阻止賊人船隻靠岸即可,不可輕敵冒進!”


    “兒子明白了!”


    王父一語驚醒夢中人,王師心絲毫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帶領一千兵馬到了城外的通海河設防。


    此時,鄧元覺的兵馬正準備靠岸。


    通海河碼頭距離沭陽不過五裏,隻要從容靠岸之後,一炷香的時間大軍便可進抵城外。


    據說沭陽城兵馬不過千餘,對付這樣的小城,一日便下!


    然而,就在鄧元覺認為官軍不會主動出擊的時候,官軍來了!


    一番交手,官軍悍勇十足,竟然與岸上的太平軍殺得有來有往。


    事發突然,王師心的官軍竟然占據一定的優勢。


    等到張叔夜領兵來援之際,戰鼓聲已經隆隆作響。


    “弓手,準備,射!”


    一聲令下,千餘隻箭矢便淩空而至。


    太平軍中,各級軍將急忙下令:“舉盾!護衛!”


    “虎虎虎!”一麵麵盾牌盡數舉起。


    “篤篤篤!”


    鋒利的箭矢落在了盾牌上,隻有僅少數射中了太平軍。


    鄧元覺鐵青著臉,十城之內,必有忠信,十步之內,必有芳草。


    本以為官軍會堅守沭陽,誰曾想,對方竟然趕在城外發動進攻。


    必須將其擊潰,否則的話太平軍如何南下?


    隻可惜登錄的人馬太少了,隻能讓船上的弓手予以支援。


    “弓手何在?”


    “在!”


    “目標官軍戰陣,開弓!”


    “諾!”


    鄧元覺一聲令下,陣陣甲衣摩擦聲響起,隻見太平軍萬箭齊發,硬是來了一波襲擊的反擊。


    張叔夜急忙下令軍卒舉盾遮擋。


    “都管,當心!”


    千鈞一發之際,身旁的親衛疾衝而至,擋在了張叔夜身前。


    這支流矢角度刁鑽,徑自射穿了親衛的肩膀。


    若非親衛攔阻,這箭必將射中張叔夜。


    如今,紅彤彤的血液從傷口浸透而出。


    張叔夜陰沉著臉,四周,到處都是官軍的慘叫聲。


    “快,將賊人趕下河去!”


    太平軍勇則勇矣,但卻受阻於碼頭,隻有數百人先行登陸。


    張叔夜一馬當先,硬是在箭雨中帶著人馬強行衝擊。


    連番廝殺過後,為數不多的太平軍很快便敗下陣來。


    這時,王師心的父親正帶著人手四處吆喝:“各家各戶必須出人相助,若是任由賊人碼頭登陸,燒殺劫掠之下,誰都保不住性命,倒不如拿起武器,讓他們瞧瞧沭陽好漢的厲害!”


    一番半真半假的謠言之下,數千青壯便糊裏糊塗拿起了武器。


    等到這股生力軍抵達之後,鄧元覺的水軍徹底靠不上岸了。


    不過,太平軍收斂兵馬之後揚帆起航,竟然調轉船頭,徑自離去,“張叔夜中計矣,且看沭陽是否失守!”


    原來鄧元覺走的是水路,而武鬆等梁山兵馬行的是陸路,雙方齊頭並進。


    如今,張叔夜、王師心統領兵馬出城迎戰,雖然小勝一陣,但沭陽空虛,正是梁山軍大顯身手之際。


    張叔夜臉色大變,“賊人有詐,王縣尉,城內有多少兵馬?”


    王師心絲毫不亂:“都管放心,城內有我留下的五百郡兵,還有我父征召的一千青壯,有他在,想必賊人一時半會絕難破城!”


    張叔夜鬆了口氣:“那也不能耽擱,快些迴援,沭陽不容有失!”


    “張都管且在此處壓陣,我親自領軍迴援!”


    “好,我倒要看看賊人會不會殺一個迴馬槍!”


    二人商議妥當之後,王師心帶著兵馬急速迴轉,而張叔夜卻守在碼頭上,謹防鄧元覺去而複返。


    不過,王師心的兩千兵馬剛剛行至半路,就遭到了梁山軍的迎頭痛擊。


    原來,武鬆並未強攻縣城,而是定下圍點打援之策。


    王師心的兵馬本是疲兵,一番交手之後哪裏是如狼似虎的梁山軍的對手?


    再者,梁山新敗,一眾頭領個個摩拳擦掌,誓要在太平軍麵前展現一番手段,也好證明自己絕非酒囊飯袋。


    就這樣,一方戰意高昂,又有數十名武藝高強的頭領在前壓陣,另一方來迴奔波,疲憊不堪,自然敗下陣來。


    王師心千算萬算,還是中了埋伏。


    正想逃竄之際,武鬆一刀將其梟首。


    接下來,大獲全勝的梁山軍才好整以暇地趕往沭陽城。


    當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丟在城下的時候,城頭的青壯兩股戰戰。


    “縣尉死了!”


    “縣尉敗了!”


    ……


    雖然王師心的父親王登竭力壓製,可他畢竟年邁,根本控製不住城頭的青壯。


    如今,王師心一敗,原本便搖搖欲墜的軍心當即一落千丈。


    城下,武鬆等人自然看到了沭陽外強中弱,當即帶著人手便強攻起來。


    王登竭力抵抗,很快被一箭射死,此獠一死,守軍再無戰意。


    這時,武鬆想起了鄧元覺的叮囑,當即派人朗聲唿喊:“棄械可活,頑抗者死!”


    一名名梁山軍紛紛唿喊起來:“棄械可活,頑抗者死!”


    能夠活下來,沒有願意去死。


    再者,如今城內沒了主心骨,誰還敢再跟梁山軍對著幹?


    就在張叔夜試圖迴師沭陽之際,武鬆的梁山軍已經徹底控製的城防。


    半個時辰之後,張叔夜抵達城下。


    隻見城頭紅旗招展,梁山軍與太平軍的旗幟在空著交相輝映。


    看到城下張叔夜的將旗,武鬆忍不住揚眉吐氣:“多謝張都管贈我沭陽城!”


    “多謝張都管贈予沭陽城!”


    ……


    什麽是殺人誅心?


    這就是殺人誅心。


    王師心父子接連戰死,沭陽又丟了,張叔夜原本就極為難堪。


    現在,武鬆竟然又擺出這幅嘲諷之態,張叔夜麾下兵馬再也按捺不住,“總管,咱們強攻吧,趁賊人立足未穩,說不定可以一舉奪城!”


    張叔夜沒有備怒火衝昏頭腦:“不可,傳我軍令,即刻退兵!”


    “都管,這是為何?”


    “你忘了通海河上的太平軍?沭陽一失,咱們便可能遭遇兩軍夾擊,與其強攻,但不如及早抽身離去!”


    很顯然,張叔夜的選擇是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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