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水映雲空,秦淮河泛起層層粼光,沐浴在落霞裏顯得格外的美。


    小香園的後院觀景樓是兩層樓的設計,在二樓可以一覽無遺觀看秦淮河的景致。


    河中的小紅船大畫舫穿梭不止。


    從船上傳出來的笑聲彈唱聲在河麵上空飄蕩著,秦淮河上的熱鬧是不分晝夜的,隻要你喜歡,隻要你有足夠的金錢,無論什麽時間來尋歡作樂,必有所應。


    一個風姿綽約的妙齡女子身穿薄衣從樓裏出到陽台,倚欄而站,欣賞著夕陽的餘輝和秦淮河上的風景。


    柔柔晚風輕輕吹動著她的衣服,吹拂著她那張淡淡憂傷的臉,是梅婷婷。


    “爹,娘,你們現在怎樣了?”她喃喃自語著。


    原來她在想念家裏的親人。


    自她成為歌姬流落風月場所以來,她就沒有迴過家,見過父母,不是她狠得起心腸,而是規矩是這樣,她不能把自己的是是非非帶給父母,給父母帶來傷害。


    她的絕世芳容有哪個男人不想得到她,她的才華有哪個男人不拜服傾倒,但是她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從不相信所謂的海誓山盟,抱著賣藝不賣身寧死不從的信念遊走在風月場所。


    也許她的堅持感動了上蒼,雇請她的人總是把她保護得很好,不讓她受到傷害,到目前為止,她還是清白之身,當然,被男人吃豆腐的事是免不了的,但僅限於此,想叩開她的心扉深入蓬門是不可能的。


    哪個少女不懷春,她也曾想入非非,但身邊的那些煙花女因為相信愛情而落得個人財兩空被無情拋棄的淒慘遭遇令她寒心,盡管她心裏住著一個人,但是她不敢觸碰這條可以要女人命的紅線,她抱著遊戲人間的心態麵對來自三教九流的男人。


    人生如浮萍,既然自己的命運操控在別人手上,她隻能隨波逐流,至於什麽時候可以靠岸,她不敢想,至於自己日後會有什麽下場,她更不敢想。


    她牽掛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賺到的錢財派人送去給年邁的父母,維持家裏的生計,改善父母的生活質量。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沒有迴頭,因為她從腳步聲中分辨得出到來的是胡一塵。


    來人真是胡一塵。


    他走到梅婷婷身邊,順著梅婷婷的目光望去:“在看什麽呢?”


    梅婷婷說道:“胡大叔看到的一切。”


    胡一塵說道:“我看到的是璀璨的夕陽,美麗的秦淮河,紅船畫舫上把酒言歡的癡男商女,你呢?”


    梅婷婷自嘲一笑:“我也是商女。”


    她的眼睛卻在看夕陽。


    胡一塵瞟了她一眼:“商女不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但你卻和她們不一樣,你還記著家恨,你喜歡看夕陽?”


    梅婷婷說道:“不,但今天卻特別想看。”


    胡一塵說道:“你有心事。”


    梅婷婷說道:“你怎麽知道?”


    她沒有否認。


    胡一塵說道:“夕陽西下的景致很美麗,但卻很快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黑夜降臨,一般來說,夕陽代表著遠方,你是不是在想家了?”


    梅婷婷說道:“是。”


    他毫不隱瞞,因為她根本不需要隱瞞。


    胡一塵笑一笑:“放心,你家裏很好,你父母的身體很健康。”


    梅婷婷感激說道:“謝謝胡大叔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沒有胡大叔一直以來的照顧,我和那些在紅船畫舫上的煙花女並沒有什麽區別。”


    胡一塵說道:“那也得要你能潔身自好,沒有破罐子破摔,是不是還在想蔡正愈?”


    梅婷婷說道:“在那種充滿原始誘惑的情況之下,他竟然可以自動離開,說明他是一個很有克製能力的人,胡大叔,你可不可以別看穿人家裝在心裏的事?就算是看穿了也別說出來好不好呢?”


    胡一塵哈哈一笑,說道:“誰叫我是胡一塵,一個可以走一步看七步的人。”


    梅婷婷說道:“所以我很佩服胡大叔的過人才智。”


    胡一塵說道:“你認為蔡正愈是否會對你心動?”


    梅婷婷說道:“有哪個男人對美麗的女人不動心?像胡大叔這樣有定力的男人沒有多少個。”


    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幽怨。


    胡一塵說道:“人生難得一知己,你是一個很好的忘年知己。”


    梅婷婷說道:“這麽說你還是準備拒絕我?”


    胡一塵沒有迴答,輕輕歎了一口氣。


    梅婷婷說道:“似乎你很心亂?”


    胡一塵歎息一聲,說道:“是。”


    梅婷婷說道:“你找不到答案?”


    胡一塵又歎息一聲,說道:“是。”


    梅婷婷說道:“為什麽?”


    胡一塵笑一笑:“如果你想以身相許報恩,大可不必,我說過,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如果你現在想離開,我不會攔你,你的奴籍我早就托朝廷裏麵的人幫你注銷了,你早就是自由身。”


    梅婷婷說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給予的,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是自願的,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胡一塵說道:“我不會害你。”


    梅婷婷說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樣。”


    胡一塵說道:“但卻是我的迴答。”


    梅婷婷說道:“你是答非所問,不過我還是告訴你,隻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來要,完事後我不會糾纏你。”


    胡一塵說道:“我知道,但我都一把年紀了,可以做你的父親了,還來談情說愛,這不好。”


    梅婷婷說道:“這不是理由,我想知道我所要的答案。”


    胡一塵淡然說道:“沒有答案。”


    梅婷婷想了一下,微微歎一口氣,說道:“這麽說你討厭我?”


    胡一塵說道:“男人有一個通病,絕對不會討厭美女的,尤其是對自己投懷送抱的美女,但我不能,注定我這生不能有女人。”


    梅婷婷沉思片刻,輕聲問道:“你有暗疾?”


    胡一塵說道:“我很正常。”


    梅婷婷說道:“當你看著我被那些男人色迷迷看著我的時候,有什麽感覺?”


    胡一塵搖頭:“沒有。”


    梅婷婷說道:“當你看到我被那些男人上下其手的時候呢?”


    胡一塵說道:“也沒有。”


    梅婷婷淒然一笑:“原來是我自作多情。”


    胡一塵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梅婷婷說道:“在你的眼中,我隻是一個低三下四的歌姬而已?”


    胡一塵猶豫一下,點頭說道:“是。”


    梅婷婷說道:“今天難得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蔡正愈再來找我,我是不是可以獻出自己的第一次?”


    胡一塵說道:“你喜歡給誰就給他,能成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金鞭大俠之偏室,也是幸福的。”


    梅婷婷情緒激動起來:“你知道的,我想給你。”


    胡一塵說道:“我要不起。”


    梅婷婷突然抱住他,吻著他。


    胡一塵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任他怎麽克製,在一刻卻無法克製得住,生理上的反應令到他氣血沸騰。


    “不可以這樣!”他推開梅婷婷。


    梅婷婷驚愕地看著他。


    “下不為例,希望以後都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胡一塵轉身就走。


    梅婷婷滿眼淚水看著他的背影。


    “梅婷婷,不是我沒有感覺,而是我不能這樣,我練的是童子功,一旦破功,功力就會減少大半,碰上高手,我隻有喪命的份兒。”胡一塵暗暗說道,他不敢迴頭看一下,下樓離開。


    梅婷婷掩嘴大哭。


    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對胡一塵說出心聲,但胡一塵不光拒絕,而且還把送到嘴邊的肥肉都不吃,這打擊對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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