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妹妹可好?哥看你來了!”,聽到腳步聲,一個二十多歲的公子哥,慢跑進來.看到秦馥儀和秦馠儀也在,又調皮地說道:”二位妹妹都在,好極了!”,到三人麵前還在不斷地喘氣.


    為何是三位聚齊,就是好極了,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大哥!是不是找大姐要錢來了?”,秦馥儀一點也不避諱,說話直截了當.


    此人是秦知宣的大公子秦聲錕,一個吃喝玩樂的浪蕩子.奈何秦老太太管家嚴,父親手頭也不寬裕,沒那麽多錢供他揮霍,比不得熊啟文,差的不隻一個檔次,無法與他玩在一起.再說熊啟文與徐攀龍糾合在一起,根本不帶他玩.出入的場所也不高檔,還經常賒帳,盡欠些十幾兩的小錢.因是秦家的第三代,在外麵得了一外號三混子.


    看妹妹是假要錢是真,見自己的目的被揭穿,秦聲錕故做鎮定地刮了一下二妹鼻子,”就你聰明!我可是來看大妹傷在哪了.”,說著轉頭對著秦馨儀,”大夫可來過,沒事吧?”.


    麵對大哥的關心,秦馨儀還是挺感動的,”多謝大哥!受了驚嚇,現在好了.”.


    “好好的怎會?是怎麽迴事?”,秦聲錕彼為關切,貼秦馨儀很近.


    秦馨儀不好推脫,簡單地說了一遍.聽了以後,沒想到秦聲錕心情激動地自語道:”沒想到竟是他!”,不由自主地搖搖頭.


    “怎麽你認識那唐通?”,秦馥儀問話時在想,與大哥對上眼的定是風花雪月的主,心裏不免更看低唐通一截,不由地發出輕蔑的笑聲.


    “我認識他就好了,挪借幾千銀子不在話下,怎象現在兩手空空.”,說著兩手心向上,上下抖動了兩下,心中無限地惋惜.


    這下更證實了在座三位的猜想,又是來向人借錢的,各人不由得在想怎樣才能推諉掉.場麵忽然靜下來,由於向三個妹妹借的多還的少,都有反感抵觸心,現在提不是最佳機會.笑嘻嘻的說:”你們想什麽呢?我可不是來借錢的.”.


    “那你來幹啥?”,秦馥儀眼神充滿不屑,幸好自己不是大房,如是他以後當家,不敗光祖宗的基業才怪,對秦聲錕這個大哥從未有過敬畏.


    秦聲錕也知道她這樣問是什麽意思,也不在乎她做何想法,因借錢的對象是自己的妹妹,爺爺奶奶的賞錢從來給她最多,也舍得借錢給自己,且不催著還.不象秦馥儀將錢摳得緊緊的,不還清別想再借.


    “自然是來看大妹的!”,秦聲錕這一答話,環顧一遍見大家很是冷漠,知道自己不受待見.眼睛一轉說道:”可知道那唐通博彩贏了多了銀子,你們根本想不到,也猜不到?”.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唐通果真是這樣的人.秦馥儀忍不住發出了嗤笑,”我又不貪他的銀子,知道有啥用?”.


    “整整四十八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那該有多少?”,秦聲錕已達到了忘我的境界,仿佛四十八兩銀子就堆放在自己眼前,數也數不過來.說實話秦聲錕一千的銀票都未曾過過手,上百兩的在手心還未捂熱,就成別人的了.那可是四十八萬兩呀!,秦聲錕一下子眼神發直,並未正眼瞧她仨.


    此話一出在座的都一臉驚訝,一下子就是四十八萬兩,憑是誰也會在心底打一冷顫.秦馨儀算是私房錢夠多的了,也剛過千兩.秦馥儀和秦馠儀也不過幾百兩.抱琴和待書也隻是幾十兩,可她們不敢去想,這事在她們身上是不可能發生的.


    “再多的銀子也經不起折騰,到時還不是成別人的.”,秦馥儀很有自信,貪心不足蛇吞象,來得快去得也快,終究還會再去賭.


    “這是我等的想法,唐通可不是個賭徒,管敞輝調查過,他在宣府從不進賭坊,這次是有目的,可惜管敞輝這次擊鞠博彩白忙乎,都讓唐通卷走了.”,秦聲錕的眼神中滿是對人的羨慕,仿佛是在宣告怎麽不是自己,站在山巔的感覺自己怎麽嚐不到.


    這下打了秦馥儀的臉,她不會相信秦聲錕所說的,但如是管敞輝的話,那可信度是非常高的.可管敞輝的霸道是出了名的,四十八兩他情願嗎?於是問道:”這麽多銀子管敞輝舍得?”,說話時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秦聲錕,她已經被這事深深吸引住.


    “先前我認為是陳定先和胡希禹等人的陪同,後來發現我錯了.”,秦聲錕故意停頓了一會,是想調起眾人的味口.


    ”為什麽?”,還是秦馥儀很著急,慌忙問道.


    “當時我在場,雖注意到了有許多的流浪兵,卻不知他們來此是有明確的目的.”,見大家都在等自己的迴答,秦聲錕吊起了胃口,找一座慢慢地坐下,手在桌麵輕輕地敲著.


    見大家還是在注目自己,不明所以,語重聲長說道:”我口都幹了,快上茶呀!”.


    侍書連忙去沏茶,當遞到秦聲錕麵前時,隻見秦聲錕的眼睛直勺勺看著侍書,讓她挺不好意思的.這時聽到秦馨儀輕輕地咳了二聲,這才迴過神來,有些手足無措地接過茶杯,斯文地喝起茶來.


    秦家大公子對侍書窺視已久,是秦馨儀的庇護才一直不能得逞.在三個妹妹麵前失了態,秦聲錕一時有些尷尬,放下茶杯後還是手足無所適從.秦馥儀有些急不可待地苛問道:”趕緊說吧!還磨蹭啥?”.


    秦聲錕無奈地笑了笑,重拾心情,”如不兌現,就給了一口實,唐通登高一唿,祥興賭坊可就是滅頂之災.”,其實這些都是管敞輝事後說的,他根本沒能想到.


    見大家很是認真地聽,秦聲錕又說道:”而且到了亨通錢莊,還有一批人呆在那裏,如此緊扣的布局,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少爺是說,布局從打傷藍小侯爺時就開始,一切都在唐通的算計當中.”,侍書最先明白,心不由已地說了出來,就是為了證實.


    秦聲錕並不知道這些,也不想知道這些,他眼裏隻有的花花的銀子.因而對侍書並未迴答,而是就著自己的思路.“聰明!總之這個唐通不簡單,他來京城就是要有一番作為,聽管敞輝說,此人工於心計,幸虧他走的是仕途,不然是個強勁的對手.”,說著看著眾人,彼有些得意.


    “你就是馬後炮,這次博彩輸了,是來借錢來了吧?”,秦馥儀不忘調侃他.


    那知秦聲錕根本不理會她,“要是誰嫁給他,那可不止於一方富豪,三位妹妹有沒有願意的,做哥哥也好占占光.”.


    沒想到眼前的秦聲錕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是對靜待閨中的妹妹們說的,個個義憤填膺.秦馨儀隻是斜眼看他,秦馠儀有些氣惱,並不理會.秦馥儀馬上忍不住,邊說邊向他靠近,”那有你這樣的兄長,這和賣妹妹有何區別?”,見能夠到,右手使勁地捶了他,卻被秦聲錕雙手抓住,根本傷不了他.


    “我隻是那麽一說,何必認真,就一玩笑罷了!”,說完就放開自己的妹妹.


    三人也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怎樣一個人,就不再去計較.秦聲錕心有不甘,擺事實道:”唐通可無父無母,元配已逝,隻有一兒子.一嫁過去就當家,不受婆母管束,不象我們家奶奶還管著一家子,母親和嬸嬸那個不是小心翼翼,你們不是心有體會嗎?”.


    道理誰都會講,各人體驗盡不相同,特別是朦朧期大家閨秀,怎能想到這些.秦馨儀和秦馠儀卻不屑,秦馥儀一迴味,沒曾想別看大哥平時不怎麽著調,這話說得很有見地,認真地在體會剛才說的話.


    ”你們還不知道吧?那些挑剔的官宦仕家,看出唐通可是搶手貨,都躍躍欲試,可惜了我家這些老古董,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後,知道借錢是不可能的了,心有遺憾地垂頭喪氣地離去.


    秦馨儀和秦馠儀見這掃帚星走了,心裏人才舒了一口氣.秦馥儀若有所思地想著,與她有同感的還有小心謹慎的侍書,抱琴也是一臉的輕鬆.


    在母親不斷提醒下,三天後秦知宣來到了外城廊房街致治巷的唐府,景管家告知唐通外出幾天後方歸,秦知宣將禮物送進去,沒做停留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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