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很好吃,胡辣湯也很好喝,李柯邊吃邊心中默念著嘛真香,任憑包子餡裏的湯水流淌在嘴角,任憑胡辣湯裏的菜葉沾滿牙齒,毫不顧忌。


    如果此刻誰打攪或阻礙了李柯吃包子,那才是要拚命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在李柯眼裏絕對是句錯話,人如果不能建立在吃飽肚子的基礎上,還為什麽錢財啊,也不知這話是誰說的,李柯真想和說這話的人好好掰扯掰扯。


    酒足飯飽絕對是人間最安逸的時光,李柯起身伸了個懶腰:“老板,結賬!”隨著話音伸手去摸向口袋,糟了,竟忘了這是個要出門隨身帶銀兩的時代了,前世手機支付或刷臉支付的惡習,致使此刻遭遇了尷尬的境界。


    老板聞聲用腰間的圍裙正滿臉熱情的擦著手走過來,卻看到李柯正摸向口袋的手停住了,心想壞了,這家夥該不是個吃白食的吧,剛才洋溢著熱情的笑臉瞬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兩隻眼直直盯著李柯,那眼神裏透露著‘小子,你想吃白食?’的兇光!


    “兄弟,你可是有什麽不便麽?”一個憨憨且粗狂有力的聲音從旁邊桌子傳來,李柯聞聲望去,見一二十出頭的壯漢坐在桌前,手裏捧著一根烤的焦黃的羊腿,嘴裏還在微微咀嚼撕咬著,看來吃的很費力,額頭也滲出幾滴汗水,一副粗狂蠻橫的模樣,身上卻是穿的綾羅綢緞,看起來十足一個煤老板的形象。


    “兄台,您是於我講話嗎?”李柯轉身向那人輕輕抱拳問道。


    “除了你,還有誰!”對方有些不客氣的大著嗓門說道。


    李柯再看這哥們,皮膚黝黑,一臉橫肉,醜的很有特色,心中不禁想笑,看來大唐的帥哥確是稀缺資源,自己這副俊樣,難道是被這家夥嫉妒了麽,怎麽對自己說話毫不客氣的感覺。


    “兄台,喚小弟何事?”李柯恭敬的問道,畢竟這種環境不利於自己囂張,眼看連包子鋪老板都要有扒自己一層皮的威脅,怎可再惹其他麻煩,這人雖然說話有點生硬,但應該不是什麽流氓惡霸,因為李柯瞅見那人身邊不遠處站著的家仆都很端莊,衣冠整齊,顯然是大戶人家特有的氣質。


    “聽說你剛才在街上搗鼓什麽叫做春聯的玩意,能給雜家也寫一些麽?”壯漢甕聲甕氣,卻似乎有有一些好奇的感覺。


    李柯並不想與這壯漢閑扯淡,畢竟大家顏值相差太多,不是一路人,也不適合做朋友,當然也不會有什麽共同語言,可是再迴頭看著店家那有些想殺人的眼光,李柯決定跟這壯漢好好聊聊,畢竟雖然顏值不行,但價值還是有的,李柯心中有了一個生意的想法,畢竟,他覺得和這種煤老板似的人物隻能談生意。


    “兄台認字麽?”李柯走上前去直奔主題問道那壯漢。


    “認得,不過認得不多,咋了?”壯漢有些詫異。


    “哦,沒事,兄台方才問小弟春聯之事,又是……?”壯漢的迴答讓李柯有些不知怎麽接話,心裏嘟囔罵著‘你丫都不認得幾個字,你問那有文化的事幹叼啊!’


    “咋的!不認得字就不能擁有麽?”壯漢有些抬杠的語氣迴問道。


    “不,不,不,小弟不是那個意思,小弟看兄台虎背熊腰,一定是大將之材,卻問那些酸儒秀才們幹的事,不免有些疑惑!”看壯漢似乎有些生氣,李柯立馬換了思路,先是一頓毫無羞恥心的違心誇讚,肥胖不堪的身板愣是給說成大將之材,這還不行,還要反過來羞辱文化儒生一番,好像這樣才能凸顯出沒有文化才是真本事的樣子。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挺會說話,不過俺是不是大將之材不是你說了算,那是要靠俺自己去廝殺才知道,你不必奉承於我!”這壯漢倒也不是像李柯想的那般愚蠢,顯然看出了李柯的諂媚之詞,不過雖然點破了,但依然難掩其有些高興的心情。


    “那兄台找小弟可是有什麽別的吩咐?”李柯像是穿了皇帝的新衣一般,被點破的尷尬也不知該如何轉移,便也不再多做解釋,索性直接問這家夥到底要幹嘛得了。


    “方才你在街上寫的那玩意,雜家也看到了,雖然有的字不認識,但聽人群裏念出來倒是有些詩的味道!你可是會寫詩麽?”壯漢關切的問道,特別是最後一句時,用兩隻兇神惡煞的眼睛直愣愣盯著李柯問道。


    李柯嚇了一跳,難道是自己抄襲的王安石那首《元日》被這家夥認出來了?不對啊,這家夥剛才明明說有的字他都不認識,難道是別人認出來告訴他的?李柯有些慌亂,有種抄作業被老師逮到現行的慌亂,慌亂到他都忘了王安石是宋朝人,大唐的人又怎麽會知道這首詩呢,除非王安石這首詩也是抄的前人的,或者是有人和自己一樣也來自於後世。


    “問你話呢!你到底是會寫不會寫啊?”壯漢看著李柯走神的樣子,半天不見迴複自己,有些急躁的追問道。


    “會!小弟會!”被壯漢急躁的問話打斷了李柯的慌亂,結果,便是更慌亂。不過說會寫也沒事,畢竟對於眼前這個大字都不認得幾個的人來說,自己隨便怎麽寫幾句,隻要他覺得耳順,便是好詩了。


    “兄台,可是要學詩麽?”


    “學那玩意幹嘛,又不能當肉吃,當酒喝!”大漢不屑的說道。


    這話讓李柯一頭霧水,怎麽都想不通這家話到底想幹嘛,問詩又不懂詩,更不學詩,這是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壯漢看出了李柯懵逼的神情,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莫要問雜家到底尋詩要幹嘛了,你且幫我寫一首來聽聽看!好詩的話,雜家重重有賞!”


    看著這一臉橫肉不像好人的家夥咧著大嘴看著自己笑著,李柯真忍不住想上去大嘴巴子抽死這貨,並狠狠的告訴這貨‘不要戲弄李大爺了,你丫大字不識,跟李大爺談什麽詩,斯文敗類!’終歸隻是想想,即便是有被這貨戲弄的滿頭霧水,也毫無辦法,實力不允許,這是現實,也是硬傷。


    ‘重重有賞’這幾個字倒是讓李柯心中波動了一陣,雖然有點階級服務性和無形中的人格羞辱,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柯隻能用‘虎落平陽被犬欺’來內心自我安慰,畢竟這個‘賞’此刻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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