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搖頭:“他們不是來尋我, 是英蓮的父親到了。”

    金大聞言釋然:“這些個道士就好胡說八道, 這英蓮姑娘是咱們恩養, 怎麽說成咱們欠他?”

    石梅道:“這些世外人與咱們是有些區別,甭管他, 你親自把封氏母女送去前院吧。”

    石梅這邊迴去跟封氏說了原委,讓賴嬤嬤與金山媳婦,陪伴他們母親前往垂花門。

    石梅沒再監視。

    金大賴嬤嬤迴來自會告知他們相會的情景, 無需浪費靈力。

    甄士隱前來不足為怪,石梅倒是奇怪一僧一道。

    難道這一僧一道還是不甘心,想要化了寶玉做和尚?

    這一輩子寶玉除了還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姑娘之外, 其他的嗜好基本都改了。

    他願意讀書,也願意科舉。

    他喜歡林妹妹, 卻並沒有生死相許。

    他同時也喜歡湘雲, 更喜歡寶釵與薛寶琴。

    石梅去燕候家做客,倒是見過薛寶琴。這丫頭聰明標致, 走哪兒都討人喜歡。

    梅家人都很喜歡她。

    不過, 因為薛寶琴被元春收拾過。

    她有些懼怕榮府的姑娘。

    迎春姐妹也因為薛王氏挑唆王氏責罵探春的母親,不願意跟薛寶琴玩耍。

    不過, 薛家跟梅家開親的事,有了新說法。

    卻是梅家二老爺跟薛二老爺結拜的時候, 交換了隨身玉佩。

    薛寶琴的母親因為行將就木, 讓薛蝌拿著找梅家, 希望梅家替他們兄妹。

    尤其是給薛寶琴安排一樁可靠的親事。

    然, 這事兒到了到了薛王氏嘴裏, 就成了薛家跟梅家有親。

    這事兒吧,石梅覺得可信。

    為何呢?

    若是有親事,至少應該交換兩個孩子的生庚八字。

    若真有婚事,薛二太太托付薛王氏,她手裏肯定握有男方的生庚八字。

    果然如此,薛王氏早就借機生事了。

    薛家現在太需要靠山了。

    然而,梅家接走了薛蝌,薛王氏卻不敢上門理論。

    她隻敢暗地傳謠言。

    如今,梅家忘恩負義悔婚的消息,已經小範圍傳開。

    禦史隻怕也聞見了腥味。

    一旦薛王氏出頭,禦史肯定摻合。

    梅家如今卻隻能忍耐。

    這個世上什麽都好欠,就是人情債不好欠。

    若是薛二太太之前有心訛詐,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她是恩人遺孀,鬧騰起來,梅家還真是說不清楚。

    石梅這裏正在神思,封氏母女迴來了。

    封氏母女跪地磕頭:“多謝老祖宗,我們家那個是個榆木頭,他說願意照顧我們母女。

    卻不願意還俗,說已經入了道教了,祖師爺麵前不能兒戲。

    還說道教能夠娶妻生子,讓我與英蓮也入道。

    您說這是什麽話,英蓮好好的女孩兒,入了道教,豈不是耽擱終身?”

    英蓮卻在一邊柔聲勸慰:“女兒以為父親安排的十分好。

    咱們家裏也沒有根基,道觀有田產,咱們一家團聚,還能受到道觀的庇護。

    再沒有惡人來打攪咱們,有何不好呢?

    女兒願意一輩子伺候父親母親,難道母親嫌棄女兒嗎?”

    石梅頷首:“隻要道觀能夠接納你們一家,未嚐不可。

    道觀也不一定不準成親,想我們祖上第一輩國公爺,就曾經是武當山的道士,後來還不是建功立業?

    可見這道士能娶老婆應該不假。

    道爺能夠娶親,道姑自然能夠嫁人。”

    甄士隱對於女兒的安排,應是眼下來說最好的去處。

    待上三年五載,甄英蓮傷痛撫平。

    甄士隱也積攢了錢財。

    那時候,一家人還俗,找個養老女婿,安安逸逸一輩子。

    封氏抹淚:“我娘家人也靠不住,眼下也隻有如此。”

    石梅吩咐金大:“既然甄家老爺來了,把他們一家三口安排在東苑花園子去吧。

    如今天寒地凍,等過了年,天氣暖和,再讓們南下不遲。”

    金大便道:“夫人請跟老奴來。”

    甄英蓮哭著向石梅道別。

    石梅便道:“你先去跟陪父親說話,你的東西少時讓人收拾好了給你送過去。”

    封氏母女千萬謝的走了。

    石梅吩咐鴛鴦與她們收拾鋪蓋行李,用黃銅鎖背的樟木箱子裝了。

    今後這些就是他們母女們的行李了。

    然後,一僧一道還是要求麵見榮府老太太。

    石梅自然不會見這些外男,嚴詞拒絕了。

    然後,金大進來稟報,說一僧一道賴著門口不走,恁說榮府欠了他們的東西,鬧得外麵圍了一圈的人看熱鬧。

    這些無賴!

    石梅道:“告訴他們,我在翠微山等侯。”

    金大道:“真放他們進府?”

    石梅道:“不用,就這樣告訴他們就行了。”

    這兩人既然是警幻仙子的徒弟,就能自己上山。

    不足百尺的翠微山都上不去,還算什麽神仙門徒?

    石梅穿戴好了,又披上紫貂大氅,這才坐著轎椅上了翠微山。

    石梅怕在府裏是嚇著孩子們。

    石梅在翠微山腳竹林旁邊停住了轎子。

    山頂上住著山子野與賈政的客卿相公,嚇著人家不好。

    一僧一道有些本事,竟然從翠微山頂飛奔而下。

    石梅道:“兩位一再求見,所為何來?”

    一僧一道竟然說來問石梅討還舊物。

    石梅笑問:“我與你們不曾見過,何時欠了你們東西?”

    和尚道:“明人不說暗語,夫人奪了我們的靈通寶玉,還請原物奉還。”

    石梅暗笑。

    靈通寶玉裏麵的靈通,已經收入她的泥丸宮裏。

    警幻仙子還想吸取榮府的氣運,那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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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跛足道人忽然厲聲嗬斥:“好個孤魂野鬼,竟然到人間作亂,吃我一劍。”

    道人說得劍。卻是一張符紙。

    金大聞言大怒:“好你個臭道士,方才口口聲聲哀求,我才替你們傳話,如今竟敢行兇傷人,臭道士先吃我一刀……“

    石梅不相信一張符紙能夠傷害自己。

    她是活生生的人,天子龍煞也見過,還怕一個茅山道士?

    她若是真刀真槍,石梅還有些懼怕呢。

    石梅攔住金大,問那道士:“你說我是孤魂野鬼,有何憑據?”

    跛足道士道:“待貧道收了你這個孤魂野鬼,就是證據。”

    石梅道:“你可是看清楚了,我乃是朝廷超品誥命夫人,你可要三思後行,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跛足道人道:“隻要你敢吃我一劍,萬事明白。”

    石梅冷笑:“你收不了我又該如何?”

    跛足道人道:“任憑發落!”

    石梅忽然想起有些人講鬼故事,被閻王錯勾魂,到了陰曹地府,跟閻王爺討價還價的事情。

    石梅道:“一言為定!”

    石梅驅散了金大一行人:“你們守住山道,莫讓他們逃逸就成。”

    破足道人比劃幾下,符紙自燃。

    然後,破足道人指著石梅比比劃劃。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

    ……

    何神不伏,何鬼敢擋,急急如律令。”

    石梅見符劍自燃,且能自由飛行。

    這已經不是科學的範疇,屬於神鬼之道。

    石梅心裏有點慌亂,她是魂魄穿越,會不會有影響?

    石梅聚集靈力於掌上,準備彈跳而起,再給他天靈蓋一擊。

    讓他不死脫層皮。

    不料,石梅待要飛身而起,腰間忽然飛出一道金光。

    眨眼之間,跛足道士已經被符劍反噬,擊中胸口,跌落塵埃,口鼻流血。

    石梅眼神銳利,清清楚楚的看見那金光是從盤龍玉佩中疾射而出。

    石梅手摸這盤龍玉佩,心裏百感交集,不能置信。

    盤龍玉佩還能自行護主?

    跛足道士如見鬼魅,眼中驚懼交加:“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屆凡人,怎麽會身懷功德?”

    石梅舉起盤龍玉佩:“你是不是說的這個?

    好叫你個臭道士知道,此乃我種植番薯,陛下獎賞的盤龍玉佩,可以見君不跪,見官不拜。

    天子口含天憲,豈是爾等旁門左道能夠撼動?”

    一僧一道一慣神神道道,此刻竟然嚇癱在地。

    道士連連吐血,竟然口不能言。

    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等唐突,施主勿怪……”

    石梅冷笑:“你們找上門來喊打喊殺,難道念一句佛,就這麽算了?

    好一個普度眾生的和尚,信不信我把你送去順天府,控訴你們私闖民宅,謀害朝廷誥命,叫你道教僧道,從此臭名遠揚?”

    跛足道士掙紮而起:“貧道魯莽,願賭服輸。”

    石梅道:“好,我就先問問你,那警幻仙子為何要對付我榮國府?“

    跛足道人氣道:“你這個凡夫俗子知道什麽,竟敢褻瀆仙姑?”

    石梅反問:“既然仙姑高高在上,提一提就是褻瀆,為何她給你的仙劍傷不得我?

    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個世界有天道,天道聖明燭照。天道覺得你們那個警幻仙子做錯了,這才讓她的仙符失去了效應,不是嗎?”

    跛足道人冷笑一聲,卻無言反駁。

    符劍卻是他向仙子所求。

    但是,他卻不是仙子的門徒。

    他想做仙子的門徒,這才幫著仙子辦事。

    不料,竟然這個民間的婦人破壞了。

    至於誰對誰錯,他還真是不知道。

    不過,天道確實存在。

    跛足道人也有些糊塗了。

    難道警幻仙子安排這些人下凡曆劫,最終拖垮榮府真的是有違天道?

    榮府的氣數未盡?

    跛足道人卻知道警幻仙子法力深厚,能夠使用法力讓時光迴溯,應該不會推斷錯誤。

    可是,這個漏洞竟然出現在哪裏?

    跛足道人看著眼前的婦人,難道是因為這個孤魂野鬼?

    跛足道人能夠分辨得出,這個國公夫人不是投胎而來,卻是奪舍。

    然而,靈魂的契合卻十分完美。

    這也是他執意麵見,當麵查看之後方才察覺。

    此人的外貌跟靈魂的模樣有異,魂不配體,隻能是魂魄奪舍。

    關鍵是,賈氏祠堂也不排斥這個靈魂。

    他不信邪,相信自己的判斷,想要強行把她魂魄剝離,這才受到反噬。

    他修的是正道卻受到反噬。

    跛足道人也知道,鬼魅不會身居功德。

    這功德可以肯定不是原主擁有,身有功德之人,絕不會被奪舍。

    跛足道人也有些糊塗。

    石梅見他們沉默,冷笑:“這是想要撒賴嗎?”

    和尚念一聲佛:“這個問題超越了我等的認知,故而不能作答,請施主換一種處置?”

    石梅冷笑:“一個問題就算處置?和尚,你想混淆視聽?”

    和尚雙手合十,低頭道:“施主誤會了。”

    石梅道:“那就拿出你們道歉的誠意吧。”

    和尚道:“施主應當明白,我等是一雙赤足走四方,身無分文。”

    石梅道:“身無分文?

    道教中人自有道教人的法寶,不想賠罪就明說,再裝糊塗,你隻好去順天府解釋為何私闖名宅吧。”

    跛足道人嗤笑:”好大的口氣,竟敢覬覦我道家的寶貝。”

    石梅反唇相譏:“我是明碼標價,好過有些人麵上道貌岸然,暗地裏卻行雞鳴狗盜之事,想要竊取我榮府的百年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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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跛足道士愕然:“你,你如何得知?”

    石梅道:“這不與你相幹,你還是快些賠償吧,不然就去順天府。”

    和尚道:“還請施主明言。隻要不是危害蒼生社稷,我等無不從命。”

    石梅再次譏笑:一個偷取人家氣運的家夥,竟然談論什麽社稷百姓。

    難道榮國公就不是百姓?

    石梅道:“我們這裏長春觀每年都會贈送百姓清涼符,驅蚊符,頭疼符,驅瘟符,清潔符,引水符。

    放心,我這個人不貪心,不會要你的飛升訣。

    我隻要這些日常所用的東西,你們一樣給我來個三百張即可。“

    跛足想要罵人,他有這樣的符紙三百張,他還出來吃百家飯?

    喝口酒水還要騙了徒弟去討要,坐在家來打坐就是了。

    和尚一笑:“不如夫人收留我們一段時間,把這翠微山借給我們做道場,過個一年半載之後,這些東西也有了。”

    石梅冷笑:“一年半載,我這翠微山被你們洗劫一空,是不是?

    我知道你們的規矩,我答應了,你們就可以予取予求。

    我不答應,你們就是偷盜。

    道家自詡名門正派,不屑於雞鳴狗盜。還有,道家有教旨,無緣無仇,不能在凡間動法術,否則就會被誓言反噬。

    我現在要你們發誓,你們若是偷竊我府裏的東西,別說這輩子,八輩子也不能修成正道。”

    跛足道人與和尚臉紅一陣之後,發下誓言。

    跛足道人氣哼哼走了:“一年為期,明年的今日,我一準償清債務。”

    石梅沒有對和尚提出賠償。

    但是,和尚卻丟下一卷經書去了。

    卻是□□德經真經。

    石梅本想丟迴去。

    那和尚與道士已經走遠了。

    石梅慢慢翻看,都是繁體字,還有動物模樣的象形字。

    最後卻附著幾頁黃標紙一般的經卷,正是一些小法術,還有各種符篆。

    石梅知道這些是符篆,卻不知道這些符篆的意思。

    她沒準備鑽研,更沒準備讓孩子們修煉。

    這種東西或許一輩子也摸不到脈絡,隻有虛擲時光。

    凡人不是吃這碗飯的料子,陷進去就廢了。

    這也是石梅沒有要法訣,隻要成品的原因。

    石梅當即將經書藏到了賈政書齋的最高處。

    賈政連望氣術都懶得修煉,給他發現也無所謂。

    翌日。

    甄士隱上午出門,下午迴到榮府,一家三口前來跟石梅辭別。

    甄士隱也算是榮府的親眷。

    石梅接待了他們一家三口,主要是了解一下一僧一道去了哪裏。

    甄士隱說他師傅在長春觀掛單,他在長春觀借了一個院子安排封氏母女,會在京都暫住一陣子。

    石梅吩咐把封氏母女使用的鋪蓋行李,衣衫箱籠,統統歸置以後,讓她們帶走。

    臨行,石梅給了封氏二百兩銀子,作為他們返鄉的路費。

    張氏也贈送了一百兩銀子。

    水靈葉筠胡嫣然都給了五十兩。

    張氏還收拾幾匹適合小姑娘穿戴的綢緞,給英蓮做衣衫。

    封氏母女走出了榮府大門。

    臨上車,三人衝著榮府躬身下拜,之後才上了甄士隱租賃的青騾車。

    金大一路護送,直到他們一家人進了長春觀,被知客僧接進去了,金大方才返迴交差。

    這一家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榮府,進了長春觀。

    甄貴妃再想胡咧咧也不成了。

    二月初,薛家二太太上京。

    薛二太太在梅夫人的陪伴下到了榮府,給石梅磕頭請安,解釋了有關梅家與薛家的糾葛。

    薛二太太讓兒子拿了梅家二老爺給薛二老爺的玉佩,請求梅家替薛蝌與薛寶琴安排婚事。

    再沒想到,她大嫂子誤會了,以為有親就是定了婚事。

    薛二太太還解釋說:“當時大嫂子寫信迴家,說是榮府跟梅家有親,說不定梅家看在榮府的麵上,就會答應幫忙。

    薛家手裏有玉佩,隻要運作的好,薛家的困境也會迎難而解。“

    石梅便道:“什麽困境?”

    薛二太太道:“我們薛家是皇商,原本族裏就要搶奪這宗差事。

    嫂子說上京找人化解,結果尚未準備妥當,大侄兒就打死人了,大房才倉惶上京。

    後來大嫂寫信迴家給我,說是京都的生意很不順利,受人排擠,虧了幾萬銀子。

    又說蟠兒被人謀害,發配去了漠北。

    京都無人支撐。

    如今兩家隻有靠薛蝌支撐了,讓我務必幫忙。

    我也是為了兒女的前程,這才把玉佩拿出來,希望梅家的幹親出手幫忙。

    一來幫助家裏化解危機。

    二來也是為了我一雙兒女,安排好親事。

    再沒想到,梅家兄弟竟然把我這條殘命救活了。”

    薛二太太吩咐薛蝌薛寶琴兄妹再次給石梅磕頭道歉:“實在抱歉,給府裏帶來這等麻煩。”

    薛二太太得知了元春的言辭十分生氣,卻是更加憎恨薛王氏。

    她還沒死呢,薛王氏就敢這般作踐她的一雙兒女。

    當時梅家人去找她,替她請了太醫。

    她能夠恢複,一是因為太醫醫術高超,二來也是因為她求生欲望強烈。

    薛二太太把江南的鋪子都賣給了族人,如今上京來準備開一家絲綢鋪子為生。

    梅夫人透露,已經給薛蝌說了親事。

    對方是梅家大夫人的娘家侄女,就在直隸,耕讀人家。

    女方的父親在工部做營繕郎。

    官兒不大,卻足夠支撐門戶。

    二月初六,薛蝌小定禮。

    薛二夫人準備的小定禮十分盡心:赤金首飾一全套,金鑲玉的一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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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錦緞布匹衣衫一盒子。

    南珍珠一匣子。

    雖是南珠,比不上東珠,卻已經十分珍貴了。

    薛蝌成親之後,會繼續讀書。

    他畢竟隻有十六歲,過三年實在讀不出來,再尋個差事,或者繼續做生意。

    這也是不能即刻奪了大房的皇商資格,太顯眼。

    以後從別人手裏奪迴,則是另外一迴事。

    薛二太太上門賠情之後,水靈算是鬆了口氣。

    其實石梅張氏都沒把這件事情往她身上算。

    水靈卻因為大家新春不痛快,一直在督促這件事情。

    薛二太太上門解釋,也是水靈要求。

    不然,她覺得這個當家奶奶做的有些理不直氣不壯。

    二月初八,三更。

    榮府闔家再送把賈琮送進貢院。

    雖然貢院卯正才會開龍閘,但是,考生卻要提前排隊,不能耽擱初九的考試。

    石梅張氏水靈葉筠迎春惜春這些女眷,隻是送到垂花門。

    賈珠賈璉一直把賈琮送進了貢院。

    然後,金山帶著兩個小廝就在貢院對麵等候。

    雖然賈琮身體健康,但是每年都有舉人在貢院暈厥,不得不防。

    賈琮初九入場,三場考試,十七日傍晚出場。

    中間兩次迴家都是倒頭大睡,身體卻並無半點不妥。

    賈琮睡了一天半之後,方才懶懶散散上了翠微山,默寫試卷。

    賈琮的成績,賈政賈敬山子野都不敢說話。

    賈琮自己以為不成,迴頭倒是安慰父親賈赦:“孩兒再讀三年吧。”

    然後,賈琮迴頭又睡了,也不去看榜。

    倒是賈璋賈蓉葉箏興叨叨跑去看榜。

    賈琮走了狗屎運,竟然中了。

    雖然名壓孫山,最後一名。

    到底是中了。

    榮寧街上響起鞭炮聲。

    賈琮看著喜報,卻不敢相信:金陵府賈琮賈老爺得中六十名貢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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