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義超人看著布魯斯一臉無謂的樣子, 胸中突然湧上了一股怒火,他憑什麽這樣看著自己呢, 還不是仗著自己的對他的情誼, 可是他就這樣篤定自己不會將他怎麽樣嗎?

    這可真是……自大!

    但是不義超人還真是不得不承認,要讓自己出手殺了布魯斯,他是做不到的,就像是布魯斯也永遠無法真的扔下他不管一樣。

    他們對待彼此,始終是不同的, 哪怕不義超人愛著露易絲,但是不得不承認, 他對布魯斯是有種遠超愛情的感情。

    這樣想著, 不義超人看向布魯斯的眼神反而是越發的不善,如果他們從未相遇,如果他們從未惺惺相惜,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樣兩相為難的境地了呢?

    不義超人在注視了布魯斯一會兒後, 突然向著對方所在的方向伸出了他戴著無限手套的那隻手。

    布魯斯看著對方的手距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 隱藏在麵具後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他不明白對方這是準備做什麽。

    而不義超人的手最終停在了距離布魯斯的臉還有3厘米的距離, 他的手在布魯斯麵前比劃了幾下,像是在描摹布魯斯隱藏在麵具下的五官, 又像是在尋找殺死對方的最佳手勢。

    布魯斯看著在自己麵前晃的六顆無限寶石,一言不發。

    幾秒之後, 不義超人恨恨的收迴了自己的手。

    他頗有些自暴自棄的嘲諷道:“布魯斯, 你是吃定了我不會將你怎麽樣嗎?”

    布魯斯什麽都沒有說,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不義超人現在最恨的就是他這幅樣子。

    “我告訴你,你錯了!”

    說著,不義超人抬起了自己戴著無限手套的手。

    托尼見到這一幕,瞳孔微縮,“不!”

    在此之前,哪怕不義超人和布魯斯鬧得天崩地裂,托尼也從來不認為他們會對彼此下死手,可是現在,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萬一呢?萬一不義超人真的要殺了布魯斯,怎麽辦?

    然而事實上,不義超人還真的沒有對布魯斯下死手,在他打了一個響指之後,布魯斯依舊是好好的、原封不動的、生機勃勃的站在原地,沒有缺胳膊少腿,心智看上去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而不義超人的左臂卻是肉眼可見的出現了灼傷,要知道就在之前,他用無限手套殺死了那麽多的外星人,也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托尼看到布魯斯還好好的站在原地,他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是看到不義超人現在的狀態,他又忍不住提起了心。

    不義超人剛剛許下了什麽願望?他的願望實現了嗎?

    無數的疑問充斥在每個人的心中,現場的氛圍也是說不出的壓抑。

    布魯斯注意到,不義超人在打響指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而當他打完響指、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布魯斯感覺對方變了,可他又說不出對方是哪裏變了。

    “你……”

    不義超人冷冷的掃視了布魯斯一眼,布魯斯心中越發感覺不對,可又一時之間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看上去似乎滿是疑問?”

    不義超人饒有興致的看了布魯斯一眼,之前不義超人看向布魯斯的眼神,不論是憤怒的、失望的、冷酷的……裏麵始終蘊藏著一股火苗,他們之間的牽絆從未完全消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不等布魯斯說什麽,不義超人自顧自的解釋道。

    “就在剛剛,我許下了一個願望——讓你在我心中不再特殊。”邊說,不義超人邊打量著布魯斯,像是在好奇過去的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在意他,“現在,我記得我們過去發生過的一切,我記得我們之間所有的記憶,可是你對我而言,與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

    曾經,唯有你最深得我意,也隻你最不識抬舉,而如今,你於我而言,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我再也不會在人群中第一時間先注意到你了,我也再不會去刻意傾聽屬於你的心跳聲……

    布魯斯在聽完不義超人的話後,再看看他的胳膊,突然有種悲喜莫名的感覺。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不義超人的胳膊會變成這樣了。

    殺萬人易,改人心難!

    殺死那群外星人,哪怕沒有無限手套,僅憑借不義超人自己的力量,其實也是可以做到的,不過是多費一些功夫罷了。而改變一個人的感情,卻不是自己能做到的。

    就像是之前,最為理智的布魯斯也不能輕易將不義超人放下,哪怕那才是對自己而言最好的選擇。

    此時不義超人為了這個願望付出的代價,卻也恰恰在說明布魯斯在他心中的重量……

    布魯斯此時也終於明白之前自己感覺到的不對勁是怎麽迴事了,原來如此啊。

    “卡爾——”戴安娜的聲音中帶有些許欣慰與歡喜,她很清楚他們彼此對對方的影響力,如今不義超人能擺脫這一點,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而托尼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的大,他甚至比兩個當事人的反應都大!

    “你怎麽能這樣做!”

    “看起來,你似乎對此很有意見。”不義超人看著托尼,“背叛者!”

    “你什麽都不知道——”

    還沒等托尼說完,他已經被不義超人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不義超人仔細迴想了一下過去的記憶,“哦,你是說他喜歡我這件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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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剔除掉自己對布魯斯的感情之後,不義超人終究還是發現了那個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秘密,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其實布魯斯掩飾的還是很好的,但是還不是最好,因為愛是無法掩藏的。

    布魯斯聞言忍不住抿緊了唇,不可否認,此時此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不義超人說出這件事情,他感覺是有些許不適的,不過比起那些不適,他更擔憂不義超人手中的托尼。說起來這也要感謝布魯斯的“移情別戀”,不然如果是還愛著對方的布魯斯聽見這席話,很可能就要失態了。

    “卡爾,你既然已經放下了,為什麽不來殺了我呢?”

    他故意使激將法,想要將對方的注意力和仇恨從托尼身上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義超人手一鬆,托尼跌倒在地上,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你認為我不敢嗎?”

    說著,不義超人用熱視線將布魯斯的肩膀燒出了一個洞。

    布魯斯依舊是麵無表情,好似受傷的那個不是自己一樣。

    他一步步朝著不義超人和托尼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從未想過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卡爾,你果然隻是卡爾。”

    不義超人挑了挑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布魯斯站在不義超人麵前,“我隻是痛惜,我的克拉克永遠也不會迴來了。”

    說著,他從萬能腰帶中拿出了一個鉛盒,裏麵放著克拉克曾經給他的氪石。曾經他將它放在了瞭望塔中,在將不義超人等人關起來之後,他又重新將它隨身攜帶。

    當初克拉克給他的時候,說的是如果有一天,他做錯了事情,要布魯斯用這個來阻止他,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布魯斯漸漸地竟然徹底相信了克拉克,就連氪石都大部分存放在了瞭望塔中。

    現在,他似乎也阻止不了對方了。

    “你要用它來對付我嗎?”不義超人眼中帶著無謂,“你知道這個現在對我沒多大用的。”

    “我知道。”布魯斯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看著卡爾,突然笑了,“我從未如此後悔過,為什麽我當初會相信你——”

    不義超人嗤笑著看著布魯斯,“也許是因為你被愛情迷了眼吧。”

    “愛情——”布魯斯在心中歎了口氣,“我確實是愛過克拉克的,但也隻是愛過而已。”

    說著,布魯斯將鉛盒遞給了不義超人,“如今,物歸原主吧。”

    不義超人低頭看著布魯斯手中的鉛盒,然後可有可無的伸手接了過來。

    緊接著,鉛盒突然爆/炸了,一陣綠色的煙霧彌漫開來,那是氪石煙霧。雖然現在氪石無法讓不義超人失去行動能力,但是暫時遮掩一下對方的視線還是可以做到的。

    不可否認,有那麽一瞬間,布魯斯是真的想要死在卡爾手中的,可是他可以死,但是他不能明明有能力去救人,卻坐視托尼他們也死在這裏,蝙蝠俠一向都是有計劃的。

    趁著氪石粉末遮住不義超人的視線的那一刻,布魯斯的手畫了個圓圈,托尼等人的身下突然出現了橘黃色的光圈,將他們帶到了別的地方。

    等不義超人吹散那陣氪石煙霧的時候,現場隻剩下他、布魯斯和戴安娜等人了,而托尼等人都不見了蹤影。

    布魯斯站在原地,看著不義超人,像是在無聲的宣告自己贏了一局。

    “你覺得他們現在還能對我造成什麽傷害嗎?”不義超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無限手套,“隻要我想,他們不論在哪裏,都逃不掉的。”

    “是嗎?”布魯斯突然笑了,“你不如仔細看看。”

    不義超人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再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戴著的無限手套,然後發現上麵有一顆無限寶石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對勁。

    布魯斯手中握著從不義超人那裏順來的空間寶石,這一刻突然體會到了自己學得多的好處,雖然學的時候很累,但是這不就用上了嗎。

    說真的,要在不義超人身上做到這一點,能力、時機都缺一不可,如果布魯斯盜術不精,很可能還沒有拿到就被發現了,而如果不是那陣他人為製造的氪石煙霧,哪怕他技術再好,也難以在超人眼皮子底下做到這一點。

    在擁有了空間寶石之後,想要運用自己身上的時空之力就容易了許多。

    不義超人眼見著一陣白光閃過,布魯斯在自己麵前消失。

    他摘下了自己手上戴著的缺了一顆無限寶石的無限手套,不怒反笑,“這可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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