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君收到消息後,先是氣得暴跳如雷,但隨後又馬上冷靜了下來


    五城兵馬司、從屬六所、南北鎮撫司的人全部加入搜查犯人的隊伍,城門雖然沒有關閉,但都有一名錦衣衛百戶坐鎮,出入皆要受到嚴格的檢查。


    陳圓圓、顧橫波和李香君都是會畫畫的,三人第一時間就提供了盜匪的畫像。


    因受傷無法離開現場的盜匪,第一時間受到了錦衣衛的救治和審訊。


    錦衣衛突然這麽大的動作,京師上下都嚇了一大跳,崇禎因為事先收到了王鵬君的折子,所以倒沒有大驚小怪。


    錦衣衛雖然反應快,但依舊逃走了幾個盜匪,盜匪的家眷不是錦衣衛關注的焦點,所以成功逃脫的人更多。


    在錦衣衛的拷問下,盜匪們毫無保留的坦白了一切,不過他們也不知道幕後指使者的具體身份,隻知道對方來頭很大——錦衣衛的畫師根據盜匪的描述畫出了幕後人物的畫像。這種畫像本就不準,在加上指使者戴了麵罩,所以有等於無。


    “臨淮侯和周國丈家有沒有錦衣衛的人。”負責監督京師勳貴和官吏的探子大多屬於從屬六所,王鵬君徹底掌握從屬六所後,並沒有提拔自己的人,而是提拔上中千戶所千戶陸遠升任指揮僉事,提督從屬六所。


    陸遠的叔父是王承恩的心腹太監——京師錦衣衛已經膨脹成一個軍事集團,如果王鵬君想把錦衣衛都抓在手裏,那麽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有。”陸遠和梁邴之所以被重用,一是他兩在宮內有後台、二是有能力、三是懂規矩——隻要王鵬君不造反,兩人就願意服從王鵬君的命令。


    “梁僉事負責全城通緝畫像上的這個人,陸僉事負責去聯絡臨淮侯府和周國丈府的探子,看他們認不認識畫像上的這個人,同時讓他們關注一下,府中有沒有什麽人突然消失。”雖然沒有證據,但王鵬君還是懷疑上了臨淮侯和周繹——陳圓圓等人遇上盜匪前,和周繹等人發生過衝突!


    三人領命離去後,王鵬君才急匆匆返迴家裏。


    趙紅玉、陳圓圓和李香君等人都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所以一見到王鵬君,就開始委屈巴巴裝可憐。


    “行啊!都能上陣殺敵了,迴頭給你弄個將軍當當。”王鵬君虎著臉看向陳圓圓。


    “夫君……”趙紅玉剛想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就被王鵬君打斷:“扶太太迴屋裏去。”


    趙紅玉有身孕,王鵬君也不敢嚇唬她,所以隻能懲罰陳圓圓和李香君。


    “和香君妹妹無關,相公你懲罰我好了。”沒見王鵬君前,陳圓圓還挺害怕的,真見到了人,陳圓圓反而不那麽怕了——反正人都是他的,愛咋辦就咋辦。


    “去拿紙筆過來。”


    一副你看著辦的陳圓圓、聞言瞬間緊張起來:“相公,你要紙筆幹嗎?”


    “幹嗎?寫休書。”王鵬君沒好氣的答道。


    陳圓圓和李香君聞言瞬間哭得稀裏嘩啦!


    陳圓圓拉住左手,李香君拉住右手,不準王鵬君寫字。


    “想啥呢?趕你們走也用不著寫休書,我看你兩是太閑了,所以才有空出去折騰。給你們製定一份軍事訓練計劃書,以後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王鵬君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李香君眼角掛淚,一副隨時準備大哭的模樣。


    陳圓圓可憐兮兮的放開王鵬君的左手,泫然欲泣的小臉別有一番妖媚!


    京師這幾年魚龍混雜,治安很亂,許多活不下去的人都被迫走上刀口舔血的道路,替富貴人家幹一些髒活累活。幫臨淮侯聯係這些盜匪的、是臨淮侯府的一個家丁,事情敗落後,臨淮侯當即處死了那名家丁。


    對臨淮侯而言,這件沒有查到他身上自然最好,查到他身上也不怕,因為王鵬君找不到證據、且這事牽連到皇後的兄弟,所以從官麵上王鵬君拿他是沒有任何辦法的。至於私下裏的手段,臨淮侯府和國丈府都不是什麽軟柿子,隻要注意一點,不會有什麽太大的風險,所以在臨淮侯看來,無論能不能查到自己身上,王鵬君都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王鵬君得知臨淮侯府有一名家丁突然消失後,便知道此事肯定是臨淮侯幹的,至於周繹,雖然沒有證據指向他,但盜匪襲擊陳圓圓等人時,他一直和臨淮侯在一起,盜匪被抓後,他又一直躲在國丈府,所以此事八成和他也有些關聯。


    雖然找到了幕後兇手,但王鵬君卻非常為難,不報複迴去、越想越氣,報複迴去、又沒有什麽合適的手段!


    有些手段在南直隸可以用,在京師顯然是不行的,所以王鵬君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好在王鵬君兩世為人、見多識廣,鬱悶了三日之後,他想到了一個損招——這個損招的靈感來源於西方的一部電影。


    王鵬君把所有盜匪刻字遊街,引來了很多人嘲笑——京師的文武百官,隻要不是智障,就知道這事有幕後兇手。在他們看來,王鵬君此舉顯然是因為找不到幕後兇手,所以拿這些盜匪出氣。


    臨淮侯早上起床時,發現枕頭邊有一顆人頭,當即嚇得去摸刀,待看清臉上的字後,便知道是錦衣衛的手段——自己臥室竟然被錦衣衛的人摸了進來,這豈不是代表錦衣衛隨時可以拿走他的腦袋,所以臨淮侯當即嚇出一身冷汗,並且立即拷打昨晚值夜的人。


    周繹的膽量遠不如臨淮侯,看到人頭那一刻,立即如同受到驚嚇的小狗一般不斷尖叫,把周府的人全都給招了過來。


    周奎看到臉上的字後,大驚失色,支開不相幹的人後看著周繹問道:“襲擊陳圓圓的那幫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不是!”周繹忙矢口否認。


    “在不說實話,我立即把你趕出周府。”周奎氣得大罵。


    “是臨淮侯的人,不過我沒有阻攔。”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廢物。你想要江南的婊子,讓你弟弟給你送一堆來不就行了。”周奎氣得拿起凳子就要砸周繹。


    打歸打、罵歸罵,自己的兒子當然不能不管。


    這事對周奎而言,挺頭痛的,因為南直隸錦衣衛的事,王鵬君多半已經恨上了周家,所以即便周家低頭、選擇息事寧人,對方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周奎若敢帶著周繹去自首,王鵬君立馬就敢抓人。


    若要硬碰硬,又害怕王鵬君的小手段;若不管,今天他能送人頭,明天他就能摘人頭——刺殺周繹的風險很大,但王鵬君一向膽大包天,誰知道他到底有多瘋狂。


    周奎當即派人聯係臨淮侯,兩人經過商量之後,決定把事情鬧開,直接把人頭交給應天府,同時加強府中戒備——這樣做雖然會讓臨淮侯和周繹背上襲擊陳圓圓的罵名,但也能束縛住王鵬君的手腳,讓他不敢走極端。


    應天府那邊看到人頭後,便知道是一個大麻煩,並且瞬間腦補了案情——襲擊陳圓圓的盜匪顯然和周繹、臨淮侯兩人有關,所以錦衣衛才會幹出這樣的破事。


    雖然沒有證據,但所有人都認為周繹和臨淮侯是兇手——即便是勳貴集團,也認為這兩人的手段有些下作,至於普通百姓和讀書人,自然是瞬間腦補出無數小故事,在這些故事中周繹和臨淮侯都是奸角,而陳圓圓則為自己贏得了傾國傾城的名聲。


    在不少人眼裏,陳圓圓已經美到千年狐狸精的地步,屬於男人看一眼、就會被迷得神魂顛倒的存在!


    正當周繹和臨淮侯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的時候,兩人的臥室又出現了盜匪的人頭,周繹嚇得差點尿失禁,臨淮侯則是直接搬去了京營,這一下周奎也忍不住了,直接進入皇宮彈劾應天府府尹辦事不力,堂堂的國丈府邸,賊人來去自如。


    崇禎也已經知道這迴事,這事他也頭大,他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小舅子被嚇死,但也不能強壓著王鵬君低頭,畢竟這事明顯是自己小舅子做得不對。


    崇禎思慮再三,直接把應天府府尹叫過來罵了一頓,讓他盡快破案,同時讓錦衣衛盡快把陳圓圓遇襲的案件結案,把所有盜匪全部拉去菜市場砍頭。


    這些盜匪臉上都刻著字,而且還拉到街上遊行過,所以很多人都認識,如今他們的腦袋出現在國丈府和臨淮侯府,就是豬也知道怎麽迴事。但這事錦衣衛自然不會承認,應天府府尹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得罪錦衣衛,所以便直接派了一隊衙役守著國丈府和臨淮侯府,然後又隨便畫了幾張通緝令,並請五城兵馬司的人協助緝拿案犯!


    折騰了十幾天後,府衙的衙役才從國丈府撤離,結果當天晚上,國丈府就出事了,周繹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青樓、身邊躺著一堆美女,嚇得衣服都沒穿就一路狂奔跑迴周府,氣得周奎把府上的仆人幾乎全換了一遍——沒有內應,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悄無聲息被人給抬走。


    周奎在次進宮哭訴!


    在皇後的懇求下,崇禎隻得讓王承恩私下去和王鵬君溝通。


    王鵬君很給王承恩麵子,答應不在繼續糾纏周繹後,周奎父子才鬆了一口氣。


    王鵬君這樣折騰,崇禎不僅沒生氣、反而有些高興,這樣的王鵬君、顯然沒有窺視帝位的能力和野心!


    勳貴集團和王鵬君發生衝突時,之所以處處吃癟,顯然是因為勳貴集團的拳頭不夠硬——王鵬君的拳頭是錦衣衛,勳貴集團的拳頭是京營。


    雖然找到了原因,但勳貴集團承平已久,所以依舊沒有幾個人願意整軍經武,唯有少數幾人站了出來——其中的代表就是陽武侯和臨淮侯,這兩人已經和王鵬君結了死仇,如果京營一直爛泥扶不上牆,那麽他們很可能被王鵬君欺侮死,所以兩人開始積極配合兵部尚書楊嗣昌整頓京營。


    楊嗣昌整頓京營分為四步,一是挑補實額、杜絕吃空餉的存在;二是裁撤老弱和廢舊的兵器;三是挑選將領練兵;四是劃撥精良的兵器和火器給京營。


    在陽武侯和臨淮侯的協助下,勳貴集團不得不做出重大讓步,京營整頓開始出現成效。


    崇禎對此顯然是樂見其成的,當即厚賞了陽武侯和臨淮侯,並且越發看重這兩人。


    遠在南直隸的周瞻得知王鵬君這樣欺侮周家後,當即氣得火冒三丈——周瞻雖然沒有先斬後奏的金牌信符,但他是皇後的兄弟,是天子的小舅子,其聖眷本就非同小可,所以其徹底掌握南京錦衣衛後,很快便成為南直隸的頭號人物,所以自然脾氣見漲!


    “給我領人去把虎威鏢局和武館都給封了。”周瞻倒不是真的想封了武館和鏢局,他隻不過是想給王鵬君一點顏色看看。


    “大人暫且忍耐一段時間,如今陛下對大人多半還有些疑慮、且他在南直隸還有些黨羽,此時不適合和他徹底鬧翻,否則他一麵指使人搗亂,一麵上折子彈劾大人,很可能會讓陛下認為大人掌控不了南京錦衣衛。等今年上半年的商稅銀運抵北京後,大人在出手給他一個下馬威,到時即便王鵬君說大人壞話,陛下也不會相信。”在張智巍看來,周瞻已經在南直隸惹得天怒人怨,在加上此時的南京錦衣衛、無論權勢還是武力值都不如王鵬君時期的南京錦衣衛,光是應付南直隸的百姓和商販就已經讓人頭痛了,此時招惹王鵬君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張智巍顯然是想拖幾個月的時間,讓周瞻忘記這件事!


    張氏和王鵬君多次發生衝突,張智巍對王鵬君還是有些了解的,在他看來,如果不能一巴掌拍死王鵬君,就最好不要刺激他,否則必將迎來鋪天蓋地的報複。


    周瞻雖然表麵上掌控了南京錦衣衛,但張智巍不相信王鵬君一點後手也沒留。


    南京的稅丁和錦衣衛越來越無法無天,已經開始把手伸向普通的百姓,南直隸上下都怨氣衝天,如果不是江南七姓幫忙鎮壓,肯怕早就惹出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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