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君的任事能力,崇禎是非常認可的。


    在崇禎看來,無論是恢複薊遼防線,還是平叛,都需要王鵬君——王鵬君是製衡文官集團、勳貴集團和士紳集團的利刃。


    崇禎剛繼位時,對文官集團是寄以厚望的,所以鏟除魏忠賢集團後,崇禎就廢了兩廠一衛、重用文官,讓朝廷出現眾正盈朝的局麵,一時間人人稱頌、都認為崇禎是賢君!


    然而眾正盈朝不僅沒有解決皇權所麵臨的危機,反而讓皇權極速衰敗,大明開始出現亡國氣象,反應過來的崇禎開始啟用閹黨製衡文官集團,卻發現已經晚了,文官集團就如脫韁的野馬,管不住了。


    國庫空虛,隻能加征遼餉、剿餉與練餉——三餉導致社會矛盾愈演愈烈,參與叛亂的人越來越多。於是大明就此進入一個惡性循環,加征是為了平叛,但加征卻導致越來越多的百姓參與叛亂,於是明軍百戰百勝,但叛軍越來越多。


    崇禎一度希望通過重典馭下來約束文武百官,結果尚書、督臣級別的官員殺了不少,但卻沒有什麽效果,文官、勳貴和士紳還是喜歡跟皇帝對著幹,但王鵬君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隻要一放出王鵬君,諸神迴避、百無禁忌,所以崇禎雖然猜忌王鵬君,但卻依舊選擇重用王鵬君。


    除了能任事外,王鵬君識人的眼光也是非常不錯的,他推薦的人,無論文臣還是武將,都是能任事的人。


    陳圓圓跟了王鵬君數年,卻一直沒有懷孕,她也是非常著急的,隻是之前有趙紅玉頂在前麵,她也不好有過多的動作,但趙紅玉懷孕後,她便沒了顧忌,燒香拜佛一下變得積極起來,隻要那個廟靈驗,她必然是要去拜的。


    “姐姐,是顧姐姐。”陳圓圓和李香君從法海寺出來時,剛好遇見了來上香的顧橫波!


    李香君喊陳圓圓時,顧橫波也看到了陳圓圓等人,它鄉遇故知,顧橫波也有些激動,兩波人迅速靠近。


    顧橫波早就知道陳圓圓來了京師,但兩人的夫君在政治上是敵人,所以也不好走得太近,但顧橫波和嫁給錢謙益的柳如是卻沒有這種顧忌,所以兩人時常來往。


    “今日怎麽這麽低調?”王鵬君極其霸道,無論是他出行、還是妻妾出行,都是護衛如雲,正常情況下陳圓圓等人來法海寺上香,必定會前唿後擁,並且會封寺、禁止其它人入寺。


    言官因為此事,沒少彈劾王鵬君跋扈。


    “怕驚擾了別人,所以沒告訴夫君。”在陳圓圓看來,上香是來求福,如果影響到別人上香,鬧得別人怨氣衝天,那反而不好。趙紅玉顯然也認同陳圓圓的觀點,所以並沒有告訴王鵬君,但也派了六名家丁、兩個婆子和四個丫環跟隨。


    顧橫波隻是打趣一下而已,所以並沒有過多糾纏這個話題,而是看向了李香君:“你倒是個有福氣的。”


    董小宛和馬湘蘭的遭遇,顧橫波和柳如是也知道了。


    周瞻之所以折辱董小宛和馬湘蘭,多半和李香君有些關係,如果李香君從了他,或許周瞻不會有那麽大的怨氣。


    單從身份而言,周瞻是董小宛和馬湘蘭的良配,但從董小宛的遭遇來看,周瞻顯然不是憐香惜玉的人,這樣的人、即便在富貴,對她們這些歌妓出身的女子而言也是一場劫難。


    “都是陳姐姐庇佑。”李香君對自己的夫君無疑是極其滿意的。


    顧橫波對陳圓圓也有些羨慕,都是秦淮歌妓出身,如今陳圓圓已經是誥命夫人,可以說是擺脫了歌妓身份的束縛。


    三人都曾是秦淮河上的風雲人物,可以說是往來無白丁,嫁人後、雖然各自的夫君都比較開明,沒有讓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依舊受到了極大的限製,此時見到昔日秦淮河的故友,頗有些懷念那段歲月。


    秦淮八豔之所以能豔壓秦淮,自然是有本錢的——論容貌、論氣質、論身段,八豔都是最拔尖的美人。


    三人雖然都帶著麵紗,但依舊美得仙氣氤氳,令人以為是九天仙女下凡塵。這樣的美人,即便是一人,也足以成為焦點,更別提還有三人。


    陪著顧橫波上完香後,三人一邊賞景,一邊沿路下山。


    一陣狂風吹過,三人的麵紗都飛了出去,有麵紗遮住,三人是仙子;麵紗被吹走後,三人是妖女、迷倒眾生的妖女,三人精致完美的五官和纖美窈窕的身段,是人間最動人的顏色。


    仙姿妙態的容顏、禍亂眾生的妖豔,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敢問姑娘芳名。”幾名膽大的登徒子瞬間圍了過來,跟隨陳圓圓的家丁忙攔住了試圖搭訕的登徒子。


    衝冠一怒為紅顏——能贏得這個稱號,足可見陳圓圓的姿色。


    周繹一見之下,早已被迷得神魂顛倒。


    陳圓圓不想多事,和李香君、顧橫波等人加快了腳步。


    “給我攔住他們。”周繹是國丈周奎的長子。


    “報你家老爺的名號。”顧橫波顯然比陳圓圓更懂人情世故,知道權貴強搶民女可不是什麽話本裏的故事,對方即然有十幾名隨從,肯定來頭不小。


    “我家老爺是永安伯,敢問公子是?”陳圓圓被顧橫波提醒後,忙報出了王鵬君的名號。


    “原來是永安伯的家眷,冒昧打擾、還望勿怪。”王鵬君的名號還是有些影響力的,即便周繹是國丈周奎的長子,也不敢在造次。


    陳圓圓等人離開後,周繹依舊看著陳圓圓的背影久久不能釋懷。


    “公子想不想讓此女暖被窩。”臨淮侯李弘濟小聲的問道。


    “如此人間絕色,自然是想的,隻是永安伯可不是好招惹的。”小妾而已,若是一般的勳貴,周繹有的是手段逼他把陳圓圓送給自己,但永安伯不行。


    “近來大量流民湧入京師,若是這些流民冒犯了貴人,想來也怪不到公子頭上。”臨淮侯雖然說得很委婉,但周繹顯然是聽明白了。


    周繹遲疑了數息的時間後,開口說道:“那就有勞侯爺了。”


    臨淮侯之所以出頭,一是他也窺視三女的美色,二來他想讓王鵬君難堪、三來想討好周繹。


    臨淮侯和陽武侯是親家,錦衣衛查抄陽武侯府時,雖然沒有欺淩陽武侯的女眷,但有些女眷還是吃了一些苦頭,比如臨淮侯的女兒,就因為頂嘴挨了幾棍子,差點就破相了——陽武侯府解禁後,臨淮侯的女兒便迴娘家哭訴。


    臨淮侯深知王鵬君府上的家丁多半是不好招惹的,所以特地請了一股悍匪。


    不過千算萬算,臨淮侯還是低估了王鵬君府上的家丁——南京兵仗局從澳門引進了一些工匠,兵仗局耗時兩年成功研製出了屬於大明的燧發槍,燧發槍研製成功後,兵仗局當作新年禮物送至京師獻給王鵬君!


    西方的軍隊已經開始裝備燧發槍,西方燧發槍的技術已經成熟,裝填速度、精度、射程都超過了火繩槍,除此以外、燧發槍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怕風雨!


    燧發槍唯一的缺陷是造價昂貴,裝備燧發槍的軍隊,大明養不起、王鵬君也養不起!


    南京兵仗局造一杆能用的燧發槍,大概需要一百兩銀子。燧發槍擊發成功率並沒有達到百分百,所以目前依舊在改進中,目前隻有少部分王鵬君的親衛和家丁配有燧發槍。


    王鵬君府上的家丁發現路被前後堵住後,先是點燃一個煙花、發出求救信號,然後立即把馬趕走、固定馬車,同時圍成一個圈護住馬車,顧橫波的仆人則直接嚇跑了,還好顧橫波和陳圓圓、李香君在一輛馬車上,要不就要倒大黴了。


    盜匪衝上來時,家丁拿出短燧發槍射擊,瞬間放倒六名劫匪。


    衝在前麵的是最悍勇的劫匪,所以剩下的二十幾名劫匪當即慌了神,但請他們的人來頭很大,敢退走的話,不僅他們要死,而且他們的家眷多半也活不了。


    王鵬君的家丁擅長戰陣廝殺,這種江湖廝殺是他們的短處,不過他們皆身著內甲,所以悍匪雖然占據上風但一時間也無法突破他們的防禦圈。


    顧橫波和李香君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陳圓圓和趙紅玉嫁給王鵬君後,長時間接受過騎馬、格鬥、火槍射擊的訓練——亂世即將來臨,王鵬君也無法百分百保證她們的安全,所以便強迫她們掌握一些防身的本事,這樣萬一有意外也不會成為待宰的羔羊。


    王鵬君府上全民皆兵,丫環、婆子、小廝等仆人也要學格鬥之術和火槍射擊——當年王家被滅門的事王鵬君一直記憶猶新,所以無論是南直隸的王家、還是北直隸的王家,都是一座小型的戰爭堡壘!


    陳圓圓遇襲後、第一時間拿出了藏在箱子裏的火銃——王家的馬車都是特製的馬車,用的是硬木、且裝有鐵板,車內隨時備有火槍和手弩、四周都有射擊孔。


    陳圓圓裝好火藥後,遲遲不敢開槍——陳圓圓和趙紅玉的槍法是非常不錯的,但打靶子和打人還是有區別的。


    約半盞茶的時間後,王家的家丁已經處於絕對的下風之中,陳圓圓見狀才終於鼓起勇氣開了一槍,槍聲瞬間把劫匪嚇了一跳——雖然隻打死了一人,但給他們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陳圓圓隻挑最悍勇的打,三槍打死了兩名劫匪。


    李香君嫁入王家的時間短,雖也訓練過使用火器,但和陳圓圓相比,完全是菜鳥,陳圓圓打死兩人後,她才開了一槍,而且打飛了,不過槍聲一響,也嚇了劫匪一大跳!


    陳圓圓裝填火藥異常熟練,看得顧橫波目瞪口呆。昔日豔冠秦淮的絕色歌妓,如今卻有了幾分女俠的氣質!


    “先殺了車裏的娘們。”幾名劫匪邊喊邊試圖爬上馬車,卻遭到王家家丁的強力阻攔。


    一名劫匪試圖從小窗戶把刀伸進去刺人,被鼓起勇氣的李香君一槍給崩了,由於離得太近,鮮血濺入馬車內部,顧橫波和李香君都嚇得驚叫起來。


    見陳圓圓和李香君危在旦夕,一名丫環終於鼓起勇氣對著盜匪的方向開了一槍,兩輛馬車的距離不足十步,但那名丫環太緊張了,所以沒有打中,但也給盜匪帶來了非常大的壓力——幾名盜匪爬上婆子丫環所在的馬車,試圖打開車門,結果一名盜匪被一槍擊中了腦袋。


    廝殺益發慘烈,王家家丁這邊戰死兩人、餘下四人人人帶傷,盜匪這邊也已經隻剩下十幾人。


    馬車裏的女眷經過最初的慌亂後,槍打得越來越穩!


    “我們是永安伯的家眷,傷了我們,永安伯必屠你們九族,誰都攔不住。”顧橫波經過最初的慌亂後,慢慢的恢複了冷靜。


    京師的牛鬼蛇神就沒有不知道王鵬君的,所以盜匪們瞬間臉色大變——王鵬君的家眷真要出了事,別說他們了,即便他們的家眷也一樣活不了。


    此刻所有盜匪都後悔了——進退皆是死,而且都是死全家的那種。王鵬君有多霸道,京師誰不知道,陽武侯府那一百多條人命就是最好的例子。


    盜匪們遲疑間,陳圓圓在次開槍擊殺一人。


    “姨太太,把車子從裏麵鎖死,援兵用不了多久就能趕到。”領頭的家丁感覺快撐不不住後,忙開口說道。


    王家的馬車是可以從裏麵鎖死的,鎖死後、想要打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快走!立即迴去通知家裏人離開京師,能跑多遠是多遠。分開跑,不要聚集在一起。”一名重傷倒地的盜匪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王鵬君接管錦衣衛後,為了整頓治安,建立了一套完善的巡邏製度——不僅有錦衣衛、衙役、五城兵馬司的人四處巡街,而且還有京營的士兵在關鍵位置設卡。


    對盜匪們而言,在不走就真的沒機會了。


    盜匪離開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有數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趕到。


    錦衣衛內部示警,有哨子和煙花兩種信號,煙花是屬於比較重要的信號,看到煙花的錦衣衛必須立即趕往事發地。


    騎兵算是錦衣衛的快速反應部隊,所以第一時間趕到,得知是王鵬君的家眷遇襲,趕來的錦衣衛自然又怒又驚——陽武侯事件後,王鵬君趁機清洗從屬六所,如今從屬六所已經徹底掌握在王鵬君的手中。


    頭號大佬的家眷在自己的地盤受到襲擊,這顯然是大事,王鵬君還沒有下令,下麵的人就如瘋了一般追緝兇手,鬧得雞飛狗跳。


    逃跑的盜匪顯然也是聰明人,通知家眷逃離後,立即和家人分開,選擇其它的方向逃離——眾人壓根不敢收拾行禮,都是第一時間選擇四散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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