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水師是王鵬君未來布局最重要的一環,洪旭雖然是鄭芝龍的人,但調任兩廣後、官麵上洪旭便不在是鄭芝龍的部將。


    兩廣水師歸兩廣巡撫李文靜節製,而李文靜是王鵬君的人,除此以外、王鵬君還會給兩廣水師提供大量的兵源和資金,所以洪旭以後要麽滾蛋、要麽隻能倒向王鵬君。


    由於周瞻在南直隸打壓王鵬君的勢力,在加之王鵬君急需心腹去兩廣坐鎮,所以不僅鏢局和武館的主力開始遷往兩廣,紅娘子的人也開始加速遷往兩廣。


    “鄭芝龍的事,你是對的。”鄭芝龍奇襲盛京一事,被朝廷添油加醋在邸報上公布後,引起了非常大的反響,這一點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對於大明的未來,精英階層是絕望的,士紳階層的精英之所以不投靠後金,是因為後金是韃子,至於高迎祥,一來他不善待士族、二來他本身也沒有露出氣吞九州的氣象,所以士紳階層也不願意投靠他。


    大家都在大明這艘破船上將就,大部分人都沒有拯救大明的心思,但鄭芝龍的功績被公布後,大家突然發現大明還是能拯救一下的,於是大家的鬥誌一下又起來了。


    “大明要想浴火重生,比開國還要艱難,所以必須重用武官,文官集團如果想和以前一樣把武將踩在腳下,亡國是遲早的事。”王鵬君有些話沒有明說,大明要想中興,不僅要扶持武將,還要從文官身上割肉。


    滿清建國後,不到一百年,財政就撐不下去了,如果不是雍正實行士紳一體納糧,清朝早就完蛋了。


    “就算文官集團允許,天子也不會允許。”趙德業對皇權的了解,顯然要超過王鵬君——文官集團能壓製武將集團,本質上是天子的意願。打江山時,天子之所以敢重武輕文,那是天子壓得住。


    之後的天子,都是憑借血脈傳承獲取天下,他敢讓武將掌權嗎?武將掌權後會不會有野心?看看漢唐,唐玄宗是怎麽被打得屁滾尿流的,董卓是怎麽廢立皇帝、夜宿皇宮的!


    王鵬君剛想說話,趙府管家在門外說道:“老爺,林姨娘有事找姑爺?”


    趙德業與人在書房談話時,禁止任何人打擾——管家知道這個規矩,但依舊選擇傳話,顯然林萱兒肯定有急事!


    “讓她進來吧!”林萱兒沒有誥命身份時,常受趙夫人欺淩,所以趙德業會偏向她一些,如今她因女而貴,趙夫人也懼她三分,所以趙德業平時反而偏向趙夫人。


    國不可有二日、後宅不可有兩個女主人——好在林萱兒性子柔和,不爭不搶,所以趙府的後宅還算太平。


    林萱兒進來後,直接走到王鵬君的身邊,笑著喝斥道:“你也就看著精明,自己夫人懷孕了都不知道。”


    “啥?”王鵬君和趙德業同時站了起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趙紅玉遲遲沒有懷孕,早已經成了林萱兒和趙德業的一塊心病,如果不是王鵬君的小妾也沒有懷孕,肯怕兩人都要請醫生幫趙紅玉看病了。


    “我剛已經請醫生確診過了。”林萱兒發現趙紅玉的異常後,當即請醫生前來確診。確認結果後,第一時間便來告知王鵬君和趙德業。


    王鵬君如同猛虎下山,第一時間便去找趙紅玉了。


    “相公。”趙紅玉一迴頭,便看到氣喘籲籲的王鵬君,忙起身幫他倒了一杯茶。


    “給我聽聽小寶寶的聲音。”王鵬君靠近趙紅玉的肚子,滿臉喜悅的說道。


    趙紅玉雖然滿臉羞紅,但還是任由王鵬君行使父親的權力。


    “相公,以後你不許在說那些羞人的話了。”


    “為啥?”王鵬君滿臉好奇,心道你不是最喜歡聽這些甜言蜜語嗎?


    “寶寶也能聽見的?”趙紅玉的聲音依舊有一絲童音,甜美純淨、實乃世間最動人的聲音!


    “沒事,小孩生下來後不會說話,想打小報告也沒有機會,等會說話後、會把胎兒時期的記憶全部清除。”王鵬君握住趙紅玉粉嫩的小手,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觸感!


    趙紅玉想了想,覺得夫君說的非常有道理,她就沒有胎兒時期的記憶:“那夫君以後想說就說!”


    一個月前的春節賜宴,著實把趙夫人氣得不輕,迴家後就大病了一場,這兩天剛好一些,結果又聽到了趙紅玉懷孕的消息,趙夫人瞬間鬱悶的不行!


    和趙紅玉相比,趙蕊的優勢便是已經生了一兒一女,所以趙夫人甚至希望趙紅玉一輩子懷不上小孩。


    “侯爺,不是下官不給你麵子。張百戶是永安伯的人,下官管不了他。”錦衣衛上前千戶所的千戶見陽武侯領著近百家丁、拿著兵器氣勢洶洶闖進千戶所時,差點嚇尿了。


    “馬上把我兒子放了。”陽武侯趾高氣揚的開口說道。


    “侯爺,下官也管不了張百戶,這事我實在沒法做主。”京師錦衣衛跪的太久了,王鵬君雖然給了他們站起來的權力,但很多人依舊願意跪著。


    “管不了,那就滾一邊去。給我使勁砸,有人敢攔,就給本侯往死裏打,出了事本侯負責。”得知自己兒子被錦衣衛抓了後,陽武侯雖然氣得暴跳如雷,但也知道王鵬君不好惹,所以才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親自來錦衣衛要人,結果沒想到錦衣衛竟然不肯放人,於是陽武侯瞬間失去了理智。


    在陽武侯看來,他來錦衣衛就是給了錦衣衛天大的麵子!


    “侯爺息怒,下官這就把小侯爺放了。”上前千戶所的千戶忙開口說道。


    “不能放。”張百戶名叫張佐,是虎威武館出身的南京錦衣衛,跟隨王鵬君入京勤王時受了一些傷,張佐受傷後不適合衝鋒陷陣,所以王鵬君便讓他來上前千戶所擔任百戶——錦衣衛上前千戶所的主要職責是巡街和刺探消息,無需衝鋒陷陣!


    “給我往死裏打。”陽武侯指著張佐破口大罵——陽武侯雖然喊打喊殺,但下麵的人還是知道分寸的,都沒有下死手。


    抓陽武侯兒子的是張佐,陽武侯早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此刻見他還不知死活,陽武侯當即命人動手。


    張佐的部下有一部分人選擇了看戲,不歸他管的錦衣衛則全部選擇了看戲,所以陽武侯那邊完全占據優勢。


    王鵬君入京後,第一時間整頓的便是南北鎮撫司,南鎮撫司整頓好後,才開始整頓從屬六所——從屬六所的主要職責是巡街和刺探消息。


    從屬六所的暗探多,京師三教九流都有從屬六所的人,所以整頓起來異常麻煩,折騰了將近幾個月也沒有整頓完畢,但和之前相比,還是有天與地的區別,若是之前,肯怕沒有一個錦衣衛敢幫張佐。


    張佐是跟隨王鵬君一步一步殺出來的悍卒,自然不會怕死,但好漢架不住人多——從屬六所不是新兵就是以前的京師錦衣衛,沒有多少戰力,所以在人數處於劣勢的情況下,自然被陽武侯的人壓著打。


    “侯爺,張百戶是永安伯的人。”上前千戶所的千戶忙開口提醒道。


    “永安伯算個屁,在囉嗦,連你一起打。”陽武侯也是京師勳貴集團的頭麵人物,他雖然不想招惹王鵬君,但並不代表他怕王鵬君,迴頭往京營裏一躲,他能拿自己如何,難道還敢為這點事殺去侯府。


    在陽武侯看來,天子即便寵幸王鵬君,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往死裏打壓勳貴集團。


    田國丈的事,是因為天子沒錢,被逼急了,否則也不會縱容王鵬君在國丈家裏挖銀子——而他與王鵬君之間的衝突是私怨,天子不僅不會幫王鵬君出頭,反而會勸王鵬君息事寧人,真鬧大了,損失最大的是天子。


    不過王鵬君畢竟是錦衣衛的頭子,以後陽武侯就要小心行事了,否則一旦被錦衣衛拿到把柄,必定往死裏整——國丈田弘遇和兵部尚書張鳳翼就是最好的例子。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南京錦衣衛的特點就是膽大,雖然到了京師,但張佐的膽依舊很大,所以其動手還擊時都是下死手,陽武侯府死了人後,下手也瞬間沒了顧忌。


    錦衣衛那邊死了人後,陽武侯急忙叫停——沒死人就沒事,死了人那就是天大的麻煩,錦衣衛畢竟是天子親軍。


    雙方殺紅了眼,根本無法停手。


    “不許下死手,把他們敲暈。”陽武侯氣急敗壞的喊道。


    張佐等人徹底失去還手之力後,打鬥才結束。陽武侯忙帶著自己兒子,急匆匆離開了千戶所。


    王鵬君在趙德業府上用飯時,得知有人強闖錦衣衛搶人,並打傷了數十名錦衣衛、打死七名錦衣衛,王鵬君聞言當即動了殺心。


    王鵬君帶著滿腔怒火趕往錦衣衛上前千戶所!


    “伯爺,陽武侯薛濂之子薛郝、於鬧市縱馬撞傷行人後,不僅沒有賠禮道歉、反而用鞭子抽打被他撞傷的人,剛好被巡街的張百戶撞見。張百戶出麵處理時,薛郝指使家丁攻擊錦衣衛,被張百戶拿下,關進了監獄。陽武侯去上前千戶所要人、並要求嚴懲張百戶,但被張百戶拒絕。結果陽武侯指使家丁攻打千戶所,不僅把他兒子搶走,還打死七名錦衣衛、打傷數十名錦衣衛。”王善保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隻是事涉陽武侯,他也不好處理。


    “堂堂的錦衣衛千戶所,竟然攔不住陽武侯府的家丁,要你們何用?”王鵬君看向上前千戶所千戶。


    “伯爺,沒有旨意,卑職等不敢對陽武侯出手。”如果不是因為張百戶是王鵬君的人,上前千戶所千戶早就幫著陽武侯一起打張百戶了。


    “陽武侯的人動手後,在一旁看戲的錦衣衛都站出來。”王鵬君黑著臉看向眾人。


    近百名錦衣衛站了出來。


    “全部杖五十,所有將校皆革職趕出錦衣衛。”王鵬君說道。


    “伯爺,下官不服。”小旗、總旗、百戶和千戶都站出來異口同聲的抗議。


    “衙門守不住、袍澤被殺不敢反擊,要你們這群將領有屁用!本官不是在和你們商量,敢喧嘩鬧事者,就地格殺。”王鵬君話音剛落,郭震戎等錦衣衛皆虎視眈眈看向場中的錦衣衛。


    普通的錦衣衛校尉忙與自己的上官拉開距離,老老實實的去受刑。


    “伯爺,被陽武侯之子薛郝撞傷的、是京營一名因傷解甲歸田的總旗。”趙大從剛醒的張佐那裏獲得這個消息後,立即告訴王鵬君。


    王善保、趙大等南京錦衣衛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後,無不異常憤怒!


    一支有榮譽的軍隊才能成為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虎威武館培養學生時,特別注重培養學生對軍人的認知——在王鵬君的體係裏,保家衛國的軍人、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薛郝撞傷的總旗名叫張擎,韃子攻城時,因畏手畏腳被張佐懲罰過。


    在張佐的懲罰和激勵下,張擎領著自己的人、數次和韃子血戰,最終因重傷殘疾而卸甲歸田。張佐硬鋼陽武侯、是為了守護屬於軍人的榮譽——這是南京錦衣衛跟隨王鵬君誓死血戰的精神寄托!


    “王善保,你立即領人帶著張擎去京營。”原本王鵬君還準備悠著點,但在得知張擎的身份後,王鵬君立即決定把事情往大了鬧。


    王鵬君一邊命人去通知宮內的大太監,一麵命郭震戎領兵隨自己前往陽武侯府——這種事如果找崇禎出頭,崇禎多半會息事寧人,所以隻能以暴製暴、先斬後奏。


    陽武侯守門的家丁看到錦衣衛的大部隊後,當即想關門、卻被孫坤連發數箭給射死。


    如今的京師錦衣衛,能和真韃子野戰的隻有郭震戎手下的錦衣衛——這些錦衣衛在王鵬君的體係中叫先登營。


    錦衣衛如同潮水一般湧入,陽武侯府但凡敢反抗的家丁皆被亂刀砍死。正準備前往京營避難的陽武侯薛濂當即嚇得臉色慘白、癱坐在地上,其子薛郝更是嚇得尿了一身。


    錦衣衛橫衝直撞,絲毫沒有顧忌,侯府後宅到處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錦衣衛的瘋狂把陽武侯直接嚇傻了,他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出來。


    “大人,人都抓住了。”侯府的家丁被錦衣衛用繩子捆了起來。


    “讓侯府的管家認人,把去過千戶所鬧事的人都挑出來。”


    一盞茶的時間後,數十名家丁被挑了出來。


    “都砍了,剩下的人,男的押入詔獄,女的在侯府找間院子關起來。”王鵬君話音剛落,便傳來一片求饒的聲音。


    一顆腦袋接一顆腦袋在陽武侯的麵前掉落,慘叫聲如同驚雷,這下連陽武侯薛濂都被嚇尿了。


    “王鵬君,你想造反嗎?本侯犯了事,自有國法處置,誰給你的權力濫用私刑。”如果有後悔藥,薛濂肯定立馬吃一顆。


    “侯爺即然知道國法,為何還敢跑去千戶所殺錦衣衛!”王鵬君冷冷的盯著薛濂看了一眼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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