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雖然權貴雲集,但收商稅一事反而比南直隸順利。


    京師錦衣衛的權力架構和王鵬君在南直隸設計的權力架構差不多——稅丁、錦衣衛!


    南北鎮撫司的錦衣衛不巡街,無外差的情況下在專門的營地訓練——京師錦衣衛依舊配置了火器營,但沒有火炮!


    王鵬君納李香君為妾一事、雖然沒有像納陳圓圓為妾一樣轟動南直隸,但動靜也不小,王鵬君在府裏大擺宴席,大量武將排著隊送禮——有一些還是勳貴,此舉自然引來言官集團的怒火,當即上折子彈劾。


    身穿嫁妝的李香君,昔日冷豔的容顏裏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此刻的她如同風韻迷人的少婦、顧盼間多了一股由骨子裏散發出來地嗲媚,自有其誘人至極的魅惑。


    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儀式,但也讓李香君無比感動——王鵬君掀開紅蓋頭後,李香君緊緊的抱著王鵬君,恨不能生生世世都和王鵬君在一起。


    董小宛和馬湘蘭的事,李香君也早已知曉,周瞻是什麽性子李香君多少也知道一些,落到他手裏顯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在南直隸時,李香君雖然時常和王鵬君針尖對麥芒,但內心上對王鵬君還是有些好感的,不過也遠沒到非他不嫁的地步,直到在陳圓圓的庇佑下一路逃到北京、且成為王鵬君的女人後,李香君的心態才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夫君,你可以寫首詩詞送給我嗎?”秦淮河上的名妓大多才色雙絕、喜好文人士子,李香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李香君絲竹琵琶、音律詩詞無一不通,論才華猶在陳圓圓之上。


    秦淮八豔雖是歌妓,但物質生活水平比一般的大家閨秀還要好一些,所以選戀人時,往往更看重男人的才華。


    王鵬君看了眼桌子上的紙和筆,把李香君攔腰抱起後、在椅子上坐下!


    “沒有靈感。”王鵬君低著頭直勾勾的看著李香君。


    李香君雖然賣藝不賣身,但也是以色娛人,自然懂男人的心思。


    李香君精致完美的五官布滿紅暈,整個嬌軀柔如無骨、又如同火焰——女為悅已者容,李香君放下矜持取悅眼前的男人。


    王鵬君腦海中的詩詞很多,但應景的卻不多。


    李香君嗬氣如蘭、直勾勾的看著認真思考的王鵬君。一盞茶的時間後,王鵬君提筆寫字,一氣嗬成!


    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裏憶平生。


    李香君第一時間被這首詞吸引,拿在手裏反複讀了好幾遍後,才滿臉激動的抱著王鵬君!


    因為陳圓圓的緣故,李香君對王鵬君也是有些了解的。


    大概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在李香君眼裏,王鵬君並不是文人眼中的國賊,而是為國為民的孤臣——王鵬君父子為天子效力惹惱了南直隸士紳,結果部分士紳勾結強盜血洗了王家。


    王鵬君權傾南直隸後,並沒有無底線的複仇,也從不仗勢欺人,即便是麵對平民百姓,他也能以禮相待,王鵬君雖然在南直隸收商稅、但他坐鎮南直隸的那幾年,反而是南直隸這幾十年來最安穩平和的一段時間。


    王鵬君入京後,多次親自披甲衝陣、解天子之圍,不惜得罪士紳和勳貴、替朝廷籌集糧餉,但文官集團卻對王鵬君喊打喊殺,認為他是國賊。


    在李香君看來,世人皆醉、唯王鵬君獨醒,所以王鵬君不僅委屈、而且孤獨,明明為國為民、卻人人喊打喊殺,所以才會自嘲為人間惆悵客。


    王鵬君憋了老半天,才抄襲了一首詩詞,但李香君顯然多想了,這首詩詞讓她瞬間有一種自己是王鵬君知己的感覺。


    陳圓圓和李香君雖然是秦淮歌妓,但兩人都是比較保守的。


    王鵬君一首《浣溪沙》讓李香君動了情,情動後的李香君萬事順著王鵬君,心情平靜後卻羞得鑽進被窩裏、打死都不肯出來!


    王鵬君納秦淮河名妓為妾一事,在京師引起了不小的關注——秦淮八豔的名聲,京師的士子也多有耳聞,其中陳圓圓在京師的名氣最大,很多人都說陳圓圓是貌若妲己的國色。隻要看上一眼,今生就在也看不上其它的女子!


    在京師的勳貴看來,國丈田弘遇之所以被王鵬君欺上門,陳圓圓是始作俑者!


    崇禎聞知此事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異常開心。在崇禎看來,王鵬君這樣的武將要是不愛財、不愛色,那就比較危險了——此時的大明正是皇權最衰落的時候,若是王鵬君有不軌之心,會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


    王鵬君納李香君為妾一事,讓文人墨客在次想起周瞻強納秦淮河名妓的事——都是南京錦衣衛的帶頭大哥,王鵬君還是比較守規矩的,陳圓圓和李香君都是心甘情願,但看看周瞻,直接強行把人擄走。


    南直隸的商稅銀送到京師後,崇禎心情大悅——之前雖然就收到了周瞻的折子,但畢竟沒看到銀子。


    崇禎賞賜了在京的國丈周奎,誇他培養了一個好兒子。


    雖然韃子入關給大明帶來不小的損失,但在王鵬君和周瞻的努力下,大明的國庫反而比前些年充實。


    鄭芝龍在年三十那天趕至京師,太子朱慈烺,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楊嗣昌,錦衣衛指揮使、永安伯王鵬君等人出城五裏迎接,一路上錦衣開道、旌幟如雨,頗有幾分盛世氣象。


    鄭芝龍得知太子出城親迎時,激動的老淚縱橫——草莽出身的鄭芝龍對皇權是充滿敬畏的,而且也渴望融入大明的權力體係,所以立馬就被感動了。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這種思想早已融入華夏人的血脈之中,所以鄭芝龍此時的確生出了為天子赴死之心,不過冷靜下來後,多半要反悔。


    鄭芝龍行大禮參拜,太子則親自把鄭芝龍扶了起來,一時間一片君臣相得的氣象。


    雙方寒暄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宮內的使者才開始宣讀聖旨。


    ……封福建總兵鄭芝龍為南安伯、世襲罔替,加署右都督——鄭芝龍聽到這一堆封賞時直接激動的流了眼淚,雖然早就聽到了一些風聲,但真正落實這一刻,鄭芝龍還是高興壞了。


    從此以後,鄭氏也是與國同休的勳貴。


    “陛下厚恩,臣萬死難報。”鄭芝龍對著京師的方向狠狠叩了三個響頭,額頭都磕出血來了。


    “南安伯孤軍奇襲盛京,嚇得偽帝倉皇出逃,父皇曾言,論功南安伯當為諸將之首。”太子在次把鄭芝龍扶了起來。


    “陛下但有所命,臣必效死力。”鄭芝龍情緒激動的喊道。


    在夢中世界的曆史中,鄭芝龍對大明的忠誠度並不高,這個世界會不會有所改變,王鵬君也不知道,畢竟忠誠本質上而言是一種等價交換——夢中世界崇禎並沒有對鄭芝龍施恩!


    鄭芝龍換上蟒袍玉帶後,有一種獨特的英武之氣——鄭芝龍是草莽中殺出來的梟雄,即便是祖大壽、吳山桂和他相比,也少了幾分淩厲之氣。


    上百錦衣衛提前前行清理道路,緊接著十二人鳴鑼開道!


    上百名禁衛手打龍鳳日月旗幡和四鬥五方旌幟跟隨在鳴鑼人的後麵,華蓋之下、太子騎馬緩緩而行,鄭芝龍落後太子半個身位緩緩隨行,道路兩旁皆是圍觀的百姓,華蓋所到之處,百姓們紛紛跪下。


    太子引路,誇鄭芝龍之功。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兩句詩詞就是鄭芝龍此時的心態。天子如此禮遇,鄭芝龍父子都異常激動!


    進入皇宮見到崇禎後,鄭芝龍開始秀自己的演技,崇禎顯然還是吃這一套的,所以對鄭芝龍的態度大為改觀。


    在文官集團的影響下,崇禎對鄭氏集團充滿了戒備,所以才試圖削弱鄭芝龍的功勞,但見了鄭芝龍之後,崇禎覺得鄭芝龍還是能用一用的。


    北直隸這些年就是後金的公共廁所,後金想來就來,如今大明也出了一位能去後金京師溜達的名將,北直隸百姓的士氣瞬間提了起來。


    春節賜宴分為四等——上桌、上中桌、中桌、下桌,天子賜宴群臣、皇後賜宴命婦!


    群臣向皇帝祝頌、呈現禮物後,崇禎迴禮、賞賜百官,並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王鵬君有爵位自然是上桌,將近兩千桌的大宴、即便上桌的食物也不可能是滿漢全席,但依舊有不少臣子被感動了,鄭芝龍就是其中一位。


    這種氛圍第一時間就讓鄭芝龍產生了一種集體榮譽感——調鼎十年空伴食,君恩一飯報猶難,不少官員都有這種心態。


    “誰是永安伯的家眷王陳氏。”一名宮內的女官在中桌的範圍內小聲喊道。


    陳圓圓聞言忙站了起來。


    “隨我去上桌。”女官的話立即引來不少驚訝的目光。


    陳圓圓穿的是四品誥命服,這個等級的命婦論理應該是在中桌的,如今去上桌、顯然是皇後加恩!


    做妾能混到這個地步,自然引來一片羨慕的目光。


    內閣大學士的品階並不高,所以往往需要兼其它官職來提升品階,趙德業之前是兼吏部尚書——正二品,吏部尚書的官職丟掉後,被任命為太子少傅,也是正二品,所以趙夫人此時是二品誥命夫人,坐在上中桌。


    趙紅玉比她靠前,她就已經滿肚子怨氣了,如今王鵬君的一個妾侍,竟然也去了上桌,趙夫人先是感覺氣炸了,然後又開始後悔——如果不是她作妖,趙紅玉的一切都是她女兒的。


    王鵬君在朝中的地位越穩固,趙夫人就越後悔。


    宴會結束後,皇後還親自召見了趙紅玉和陳圓圓,且賜了幾樣禮物。


    王鵬君這邊的宴會結束的要早一些,所以便在宮門處等候趙紅玉和陳圓圓。在這個男權時代,王鵬君這種做法顯然是一個異類——其它命婦,等待他們的都是家中的仆人。


    王鵬君的五官棱角分明、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卻不粗獷,配上蟒袍玉帶、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路過的命婦看到後,腦海中忍不住出現八個字——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陳圓圓和趙紅玉看到愛郎時,都忍不住小跑飛奔而至。


    “秦淮歌妓不懂禮節也就算了,宰輔門第出身的大家閨秀、竟然也如此不知禮。”一名命婦忍不住取笑道。


    “我要有這樣的夫君,我也跑!”路過的命婦聽到後,直接給了她一個白眼。


    王鵬君離開宮門規定的安全距離後,散落在四處警戒的錦衣衛唿啦啦圍了過來,把宮門外的命婦都嚇了一大跳。


    錦衣衛護送著王鵬君等人離開後,接那些命婦的仆人才敢圍過來。


    一部分命婦罵王鵬君霸道,一部分則露出羨慕的神色——幻想著自己夫君有朝一日也能這麽威風。


    江南水師的總兵是魏國公之子徐文爵,副總兵是鄭芝豹——鄭芝豹是鄭芝龍的五弟;兩廣水師的總兵是武進伯朱自洪,副總兵是洪旭——洪旭是十八芝成員,鄭芝龍的部將。


    江南水師是以鄭芝豹的船隊和南直隸的明軍水師為根基;兩廣水師則是以洪旭的船隊、王鵬君的商隊和兩廣的明軍水師為根基。


    王鵬君商隊的船老大名叫陸寧,原是明軍水師百戶,投靠王鵬君後一直幫王鵬君管理海上的貿易船隊,頗受王鵬君看重,是王鵬君安插在兩廣水師的心腹——擔任遊擊將軍一職。


    朝廷給每支水師劃撥了十萬兩銀子的啟動資金,並且允許這兩支水師參與海上貿易、自籌軍餉!


    朝廷籌建江南水師和兩廣水師,明麵上鄭氏集團的實力增強了,實際上卻是瓦解了鄭氏集團的力量,一分為三後,在鄭芝龍這一代,江南水師和兩廣水師或許還會聽他的,但到了鄭成功這一代,這兩支水師顯然未必會聽鄭成功的。


    鄭芝龍這樣的老狐狸自然能看穿這一點,不過他並不介意,徐文爵和朱自洪什麽德行鄭芝龍不知道,但肯定鬥不過鄭芝豹和洪旭,所以這兩支水師肯定會成為鄭芝豹和洪旭的私軍,即便他去世了,也多少有些香火情。


    鄭芝龍本身沒有太大的野心,在他看來,如今的富貴已經足矣,所以他也不想違命、不想和朝廷翻臉——即便今後這兩支水師和鄭氏斷了聯係,他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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