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儒一家的經濟困難並沒有維持多久。


    賈瑞身體略有好轉,就跟隨賈代儒去了族學念書。說是念書,其實也就是一個遮人耳目的幌子罷了。


    畢竟賈瑞年紀已這麽大了,又是久病初愈,不適合和那些剛開蒙的小學生們混在一起讀書識字。他來到族學,隻需要去宿舍中往床上一躺,就算是任務完成。等到了飯點,按時吃飯就可以了。


    賈代儒之所以吩咐賈瑞跟過來,主要就是因為在學堂裏,茶是現成的,飯也是現成的,都由榮寧二府的廚房管事直接負責。


    族學裏有多少人來上學,早中午兩餐就提供多少分例,葷素搭配合理,滋味還很不錯,偶爾的時候,每人還能分到一個大雞腿。


    賈代儒是族學老師,連同其身邊的小廝書高,自然也都享有這種待遇。這就給家裏節省了一大筆嚼用。


    加上最近族學裏又多收了一個學生,賈代儒也因此新得到了一筆十二兩銀子的束修金和大半邊羊肉的拜師禮。


    雖然榮國府裏的吳管家還沒有送來今年上半年的學堂貼補銀,但賈瑞傍晚迴家,已經可以喝上香噴噴的羊肉湯,吃上油膩膩的紅燒肉了。


    眼下最迫切的問題,還是原主的身體基礎太虛弱了。剛開始穿越過來那幾天,已經到了走一段路都要微微喘氣,提一桶水都力所不能及的地步了。


    究其原因,一方麵可能是因為原主成天伏案苦讀,缺乏有效的鍛煉;另一方麵也可能是因為原主久病臥床,無藥不吃,把身體給拖垮了。


    但賈瑞心想,不管如何,現在既然接管了這具身子,自然要好好的、健康的、舒舒服服的活下去。


    上一輩子,是因為自己出身農家,起點太差,最後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去工地上打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而這一輩子,自己出身在小康之家,家境尚可,甚至和國公府都能攀扯上血緣關聯,在這個基礎上,要是還不能取得一番成就,瀟灑快活一生,那豈不是辜負了自己這個穿越者的特殊身份?


    都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賈瑞可不想因為身體不濟,導致自己在榮寧二府的陰影中,窩窩囊囊地過上一生。


    他還想著以後有機會,要走出京城,去廣闊的世界看一看,瞧一瞧,和一些人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還要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呢。


    展望明天,賈瑞信心滿滿,猥瑣地笑了。


    為了提高身體素質,賈瑞除了按時作息,早睡早起,也開始有意識地做一些恢複訓練,比如廣播體操、慢跑、疾走等。


    慢跑、疾走這些健身運動倒也不用特意迴避他人,隻需要時不時在嘴裏蹦出幾句之乎者也之類,就能夠打消別人的懷疑。


    就算有某些喜歡狗拿耗子的閑人問起來,也可以拿“我慢跑時背書比較快”作為搪塞。


    但這套廣播體操,又是扭扭屁股,又是扭扭腰,對於周圍的人來說,可能就有些驚世駭俗了。


    好在無論是在學堂,還是在自己家中,賈瑞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單間。隻要關起門來,誰都看不見。


    等到身體略微好些之後,賈瑞又新增了一些健身項目。比如跳高、跳遠、俯臥撐、仰臥起坐等諸如此類低成本的鍛煉方式。


    要是依賈瑞心中所想,他也想進行一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體育活動,比如騎馬、射箭等。


    披上一襲白袍,騎在一匹白馬身上,搖頭晃腦,吟詩誦詞,在大街上招搖而過,享受街道兩旁那些小媳婦小姑娘們滿懷崇敬的目光,可不就是標準的白馬王子?想想都讓人覺得很拉風。


    還可以美其名曰“文既誤矣,武事當亦該習,況在武蔭之屬”,說不定還能博得榮寧二府當家老爺的好感。


    但迫於家中經濟條件所限,賈瑞可不敢信口開河,說要在家裏多養一匹馬。何況家裏這個二進四合院中,本就比較狹窄,根本就沒有馬廄,也沒有一處可供立靶射箭的寬敞地方。


    對於白馬王子的夢想,賈瑞也就真的隻是心裏想想罷了。


    一段時間過後,賈瑞感覺自己的鍛煉頗有效果,身體越來越康健。不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走到族學那邊,嘿,不費勁兒。而且還能肩挑手提,扛搬重物。


    前幾天晚上,由他和書高兩人搭手合夥,幫祖母把一個沉重的木頭箱子從東耳房搬到西廂房,中途隻短暫休息了一次。讓書高都感覺很詫異,說瑞少爺的力氣增加了不少。


    對此,賈瑞感覺心情很不錯,有時候看到身邊沒人的時候,還要哼唱一兩首前世的流行歌曲,什麽“我向你飛,雨溫柔地墜”之類,讓偶爾聽到這些歌詞的小廝書高很有些莫名其妙,心情也愈發沉重。


    這不是因為書高不懂音樂,不能理解賈瑞這種渾身輕鬆、快活自在的境界。而是書高心裏的壓力,近來確實有些太大了。


    經過快一個月時間的發酵之後,外麵關於賈蓉、賈薔二人聯手坐莊,贏了上萬兩銀子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書高擔心一旦有人下定決心深查這件事情,最終查到了他這個源頭這裏,知道是他在背後搗鬼,故意造謠生事,編造主子的負麵消息,恐怕把他的兩條腿一起打折,都算是處罰較輕的了。


    所以這天晚上,書高隻好苦著臉,向主使者賈瑞尋求對策。


    “你需要什麽對策?”賈瑞毫不在乎地說道,“先不說是否能查到你頭上來。就算查到你頭上了,你隻需要咬定一點,你是在學堂中看到了賈薔的那張欠契,然後無意間和金榮談起了這件事情。然後你就自我檢討,說自己不該在背後議論主子,懇請各位老爺從嚴從重處罰,也就是了。這也不是什麽滔天大罪,能怎麽處罰你?頂多掌嘴十下,或者打你二十大板,再重些就明顯說不過去了。至於你在和金榮閑聊時,是不是有其他的跟班奴才聽到,金榮又是如何向外人轉述的,自然有人會去尋找金榮的晦氣,這與你有個毛的關係?”


    書高賠笑道,“話是這麽說,但萬一事發了,還請瑞少爺多多擔待,多多關照才是啊。”


    恰好在這時候,前院傳來一陣喧嘩。賈瑞隱隱約約聽到是賈蓉、賈薔二人在高聲唿喊自己,於是笑道,“放心好了,今晚我就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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