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手剛觸碰了下額角,感覺莫名有一絲的刺痛,卻摸著又有些粘稠。


    隨後,郟致炫從懷中掏出了一條手絹,疊成小方塊的形狀,擦拭額角上的傷口。


    郟致炫看了下絹布,竟發現有一小塊血漬,便用絹布按壓自己的傷處。


    當馬車迴到皇宮,孫宥將馬車停在了禦王府門口時,剛掀開簾子。


    隻見郟致炫用絹布按壓著額角,在他俊俏的臉上,顯然添多了有幾分怒氣。


    孫宥完全不知情,就問了一句:“殿下,你這是怎麽了?”


    “你說呢?!”郟致炫將絹布直接扔給了孫宥,額角出現了一小塊傷口,而絹布上,也留下了血跡。


    剛發現了他額角上的傷口,孫宥就迴想了下,許是車輪子碾壓了幾塊石子,弄得馬車顛簸起伏,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撞到的。


    孫宥反應過來,便趕緊道歉:“對不起!殿下。”


    “唉~算了,快扶本王下車。”郟致炫不耐煩道。


    頓時,孫宥發現他的心情,顯然有些不佳。


    剛下轎後,郟致炫立馬衝進了禦王府裏,一直到書房中,翻找那些他抄錄過的,以及之前別人抄錄的那本史籍。


    隨後,孫宥便來到了書房,卻發現屋子竟是亂得一團糟,好似進了賊一樣。


    郟致炫將那些所需的藥材,都通通擺在書桌上。


    好多張白紙飄落在地上,都無暇顧及這些,一味地看那些關於藥材方麵的書籍。


    孫宥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蹲下來,一張一張地撿起來,都放在了書桌上。


    一個個裝著藥材的盒子,以及藥材,早已亂七八糟的堆滿了在書桌上。


    郟致炫拿著之前記載史籍的抄錄本,將所需藥材一樣樣的核對完之後,卻發現少了一種藥,那便是赤寒丹。


    赤寒丹,在醫師那兒已經沒有了,不過,郟致炫記得陸王那兒,倒多得是。


    郟致炫清楚赤寒丹,是父皇給陸王緩解炎症用的,這對陸王是何其重要,他也是知道的,但對他恢複玄力而言,也是同等重要。


    再說這樣的丹藥沒了,還可以讓太醫院再煉,可他若恢複了玄力,也許還能治好陸王。


    所以,他便沒有顧及這麽多了,隻能去陸王那兒,拿兩顆過來。


    本想親自去的,但他實在抽不開身,卻又擔心他人會趁機進來,盜走這些尋了良久,不易得來的草藥。


    為此,郟致炫想了許久,突然靈光一現,隻能告訴孫宥,“你幫我去五皇兄那兒,借兩顆赤寒丹過來。”


    孫宥也知道赤寒丹對陸王的重要性,但對於此事,他與殿下的想法是一樣的,便沒有再多問。


    接著,他以閃電似的身影,離開了郟致炫的視線,離開了禦王府,又如雷電般的飛劍,快步奔往陸王府。


    到了陸王府門口時,可能是因飛奔過快,一下子就撞到了伍子戚。


    孫宥便往後退了兩步,險些往後摔,卻剛好被伍子戚拉住了,他彎下腰來,喘了幾口氣。


    “你沒事吧?”伍子戚見孫宥跑得速度極快,又往孫宥身後瞧了幾眼,問道:“你怎麽來了?禦王呢?他沒跟你一起來?”


    此時,陸王剛跨過陸王府大門的門檻,剛好見到孫宥跑過來撞到了伍子戚,以沉著穩重地道:“孫宥,你怎麽來了?”


    孫宥聽到了陸王的聲音後,便跑到了陸王的麵前,擔心被別人聽見了,當做是意圖不軌,便這樣道:“陸王,不如我們進去說吧!”


    他們一直走進了陸王府,直至書房。


    “為何是你獨自一人來,你家殿下呢?他為何不來?可是出了什麽事?”陸王與伍子戚竟是問出同樣的問題,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孫宥道:“我家殿下倒沒什麽事,他讓我來主要是,想向陸王殿下借兩顆赤寒丹一用。”


    陸王竟然想都沒想,便跟伍子戚說道:“去,把赤寒丹拿來。”


    “陸王,您為何不問孫宥為何要這赤寒丹?”孫宥並沒想到,陸王會毫不猶豫地讓伍子戚,把赤寒丹拿出來。


    陸王溫和地道:“隻要是七弟需要,什麽都可以。”


    此時,伍子戚把那在床底下那凸出來的板磚,按了下去,在床尾的木櫃自動移了出來,而在木櫃後麵的牆壁上,倒像是一個櫃子似的。


    當以玄力為掌觸碰牆麵時,瞬間出現了多個暗格子,每個暗格子裏,全部都是裝赤寒丹的,他便隨便拉出一個暗格子。


    伍子戚先用暗格子裏取出的那一瓶,拔開塞子,倒出兩顆潔白而晶瑩剔透的赤寒丹,倒在手裏,再把塞子蓋迴去。


    再從蝴蝶印中,取出一個新的空瓶子,拔出瓶蓋的塞子,把兩顆赤寒丹放了進去,再重新蓋了迴去,且將這個瓶子收迴到了蝴蝶印中。


    這時,伍子戚是用玄力設了個結界在此,瞬間結界變成了牆壁,他從櫃子後麵走了出來,一彈指在床底下的那塊板磚。


    那塊板磚慢慢地凸了出來,而木櫃也慢慢地移迴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可地上的板磚,卻出現了很明顯的劃痕,伍子戚便用玄力將此去除。


    隨後,伍子戚便來到了孫宥與陸王的麵前,手一揮,便從蝴蝶印中取出了那個裝有兩顆赤寒丹的瓶子。


    “這,就是赤寒丹,拿著吧!”伍子戚將此瓶遞給了孫宥。


    孫宥道:“多謝陸王!那孫宥先行告退了,殿下急用。”


    “好,去吧!”


    陸王知道郟致炫對藥材方麵都甚是了解,還經常需要各種丹藥。所以,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疑心。


    孫宥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陸王府,又如同閃電般的穿梭而去。


    在此途中,路遇了陛下,不過,他似乎並沒有發現,便趕著衝了迴去。


    陛下也發現了孫宥,可卻沒有叫住他,想定是郟致炫又在搞什麽名堂了?


    不一會兒,孫宥終於趕迴了禦王府。


    他一直跑進了郟致炫的書房,將從陸王那兒,剛拿到的兩顆赤寒丹,交給了郟致炫。


    郟致炫把兩顆赤寒丹也擺在了書桌上,便將他抄錄的書籍看多了一遍,卻無意間在舊的那本抄錄本中,看到了一個泡藥浴的心法。


    郟致炫試著默念了一下,卻突感體內好似有股熱勁,一下子湧了上來,當他不再默念後,熱勁便漸漸消退了許多。


    申時過半。


    禦王府中的下人們,早已做好了晚膳,孫宥見郟致炫一直在忙於藥材的事,所以,他便親自去端了來。


    孫宥將晚膳,端在了郟致炫眼前的圓桌上,道:“殿下,該用膳了。”


    原本,郟致炫想將全部藥材扔進浴池中,開始泡藥浴,卻又想起醫書上曾記載過,空腹泡藥浴,會起副作用的。


    他便趕緊去到圓桌前開始用晚膳。


    孫宥見此狀,心裏甚是欣喜,暗道:太好了,殿下終於肯用膳了。


    就在今日,郟致炫吃了很多,飯菜幾乎都被清空,孫宥露出一絲絲笑容,下人們見了他比平常吃得還要多,他們也算安心了。


    當郟致炫用完晚膳,已是酉時了,他將書桌上的藥材,一齊收入到他的金蝴蝶印之中去。


    他步行到浴室,孫宥也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浴室,郟致炫打開了浴室的大門,隻見到一個很大的浴池。


    這個浴池之大,相當於占了皇上那個大浴池的三分之二,而其他皇子擁有的浴池,僅占了皇上那個浴池的二分之一而已。


    浴池雖大,裏麵卻空空如也,那是因為,府中下人還未將水倒下去呢。


    郟致炫讓他們將高溫熱水倒進浴池中,且不能溢出來。


    這時,他們一個個都提著木桶,有的提著空木桶走出去,也有的提著裝有高溫熱水的木桶走進來的,大家都忙碌得很呢。


    應當是浴池過大,他們提著木桶來迴走,都有些累了,所以,浴池中的水,也隻是剛剛過半而已。


    孫宥見下人們也挺累的了,便自己也一同搬了去。


    差不多到了戌時了,浴池中的水,才剛剛填滿,醫師就來了,那是孫宥喚來的,因為郟致炫的額角處有一小處傷口。


    醫師看了一下郟致炫額角處的傷處,見傷口不深,道:“傷口尚淺,塗了藥的話,擔心會與這些火性藥材產生副作用。”


    “那還是算了吧!反正也不要緊。”郟致炫冷淡地說道。


    他們一起走了進去後,瞬間覺得整個浴室,都被高溫熱水的熱氣籠罩著。


    郟致炫走到浴池邊緣,蹲下來時,隻見浴池中的水,直冒白霧,自身感覺熱氣騰騰。


    他又將金蝴蝶印中所需的藥材,都一一放在了浴池邊緣,按順序依次往裏放。


    首先,是放無骨花以及赤焰瑰。


    剛放無骨花時,還沒見有什麽反應,便往裏投赤焰瑰,沒想到,浴池中的水,瞬間變成藍色。


    這是什麽原理?郟致炫並沒有深刻了解。


    接著,又放魔炎草與岩爐石,把魔炎草放下去之時,顏色又有些變化了。


    當岩爐石放下去時,浴池的水出現了變化,水麵上不停地冒熱泡,開始變得沸騰起來。


    然後,又開始放炎漠藤和赤炎魔荷,兩種一齊投入浴池中,水不僅沸騰起來,池水的顏色也有所變化,變成了紫色。


    最後,再將焱魂炎穀草、爆經散陸續投進浴池中。


    剛將焱魂炎穀草放進去,池中的水,瞬間通紅了起來。


    當把爆經散放下去不久,水麵的熱泡就如同爆裂了一樣,發出“砰砰”的響聲。


    原本透明的池水,現在猶如冒煙的岩漿般一樣通紅,還莫名地沸騰了起來,險些以為是要火山爆發了呢。


    瞧著如岩漿般的池水,大家都看著瑟瑟發抖,若郟致炫真下去了,那跟跳入岩漿河有什麽區別?


    醫師雖看起來沉著淡定,但從他的表情裏,似乎又顯得有些擔心,可能是擔心郟致炫會承受不住吧!


    “殿下,您……想好了嗎?”醫師問了一句。


    連孫宥說話都在顫抖,“殿……殿下,要不,還是算了吧!”


    郟致炫看著這池水,猶如火海一般,可他又何嚐不怕呢?


    可為了恢複玄力,為了在眾皇子麵前出類拔萃,為了在卿王麵前證明,他不靠父皇照樣能留在皇宮。


    即便是死,他也要拚了?!


    “所有藥材都集齊了,萬事俱備隻欠本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本王想好了,也決定了!”郟致炫自信而又堅定地說道。


    醫師見郟致炫那堅定不移的絕心,便叮囑他:“一旦開始,中途絕不能停止,否則會使全身經脈便會爆裂,最終自爆身亡。”


    郟致炫多眨了幾下眼睛,顯得有些害怕,但又不能讓別人看出他在害怕。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關上門,你們都不要進來,有什麽事在門口說就行。”郟致炫讓所有人都出去。


    待他們離開以後,郟致炫便開始解開腰帶,把一件一件衣服都脫了。


    見那沸騰的高溫熱水,郟致炫心裏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卿王當時說的那句靠父皇的話,他就不得不鼓起勇氣來。


    他從金蝴蝶印中取出裝有赤寒丹的瓶子來,拔出塞子,取出一顆赤寒丹。


    將塞子蓋了迴去,收迴到了金蝴蝶印裏去。


    郟致炫拿著那顆潔白而又晶瑩剔透的赤寒丹,來迴看了看,猶豫了一會兒,便放入口中,含在嘴裏,一含即化。


    過一會兒,突感身體變得寒冷無比,眉毛好似蓋上了一層白雪,嘴唇幹裂變得灰白,臉色也變得慘白慘白的。


    郟致炫冷得直打哆嗦,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他雙手抱住了身體,他知道是起藥效了,便邁著他那顫抖的步伐,向浴池走去。


    此時,池水以及剛投進的藥材,發生反應,早已融為一體了。


    當他的腳尖剛點到浴池的水時,感覺十分滾燙,仿佛想要退縮,暗道:竟然走到這步了,就必須走下去。


    此後,他不再猶豫,向池水走了下去。


    猶如冰塊般的身子,接觸到滾燙的熱水時,讓郟致炫的身體承受烈火焚身之痛,便發出“嘶嘶”的聲音。


    在水中的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中央,然後,停了下來。


    池水的滾燙,讓他在浴池中痛不欲生。


    “啊?!”


    池水就如同烈火一樣,正灼燒著郟致炫的身體,他忍不住地長嚎了起來。


    他全身上下都變得通紅,臉上露出了幾根青筋,眼白處也添多了幾根血絲。


    他雙手緊握,想沉住氣適應水溫,可根本不行,突然間,他想起那道舊的抄錄本中記載過的心法。


    “凝神聚氣,營魄抱一,專氣致柔,滌除玄覽!”郟致炫連續大喊了多次。


    隨後,他渾身乏力,使不上半點氣力,便直接睡在池水底部,讓藥浴浸泡全身,再以心法進行修煉。


    他額角處的小傷口,疼痛變得劇烈,體內的血液,也散發了出來。


    可能是與修煉的心法有關,血液與池中的藥性融為一體,且也適應了水溫,他的身體不再覺得的疼痛,隻是全身都動彈不得罷了。


    看來,是藥浴起作用了。


    那些藥材與池水相融會產生巨大的能量,而他所修煉的心法,剛好有助於吸收。


    此時,在水麵的中央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應該是郟致炫以修煉的心法,正大量的吸收藥浴中的能量。


    在藥浴中,呆了太久,他便沉睡了過去。


    當他以為自己會睡上幾個時辰後,甚至到明日的辰時才會起來。卻沒想到,在他眼前一暗時,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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