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刀劍相交,破軍營為首的人冷聲高喊:“放肆!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可知我家主子是誰?!”

    來人約莫有二十來個,個個身著樸素而不顯眼的衣裳,但他們一身殺氣卻是普通百姓的打扮遮掩不住的。

    聽到破軍營問話,他們神色一絲未變,也並非迴答,像是聽不到一般,他們隻拿著武器就朝著朝林璿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破軍營親隨中,有人立即吹了一下脖子上掛著的哨子,然後毫不遲疑地迎了上去,一時間小巷之內刀劍利器之聲不斷響起。

    林璿目光掃過全場,鎮定道:“不知是誰這樣大的手筆,這樣情緒幾乎毫無波動,像隻知道殺人,隻服從命令的人,倒像是專門培養來做暗殺的死侍。”

    這二十幾個人,不知要培養多久,要耗費多少心思,才能讓他們拋棄了自己的主觀想法,隻會下意識服從。

    蕭敬看著牢牢把衛恆護在自己身後的林璿,微微蹙起了眉,心裏有些不適。

    阿璿這麽護著王上,她到底知不知道,王上對她抱有什麽心思。

    衛恆任由林璿拉著自己的手,他本身習武,五感自小靈敏,此刻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觸及到那蕭家狐狸酸溜溜的眼神時,雖然不合時宜,但他還是忍不住朝蕭敬挑釁的笑了笑。

    看什麽看,就算你看破了天,阿璿會護的人依然是我不是你。

    蕭敬:“……”

    好氣啊,他好像突然看懂了衛恆的眼神。

    蕭敬忍不住再次看向衛恆時,卻見他又是一副冷厲淡漠的模樣。

    他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有氣出不了。

    前方交戰進入了火熱化階段,暗處跟著衛恆的破軍營隻有十多個人,雖然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但是對方人實力也不弱,現在在人數上,他們還是處於劣勢。

    眼見已經有人開始倒下,林璿隻覺得肉痛。

    “王上、二位郎君,我等護你們先走,他們會斷後的。”一個破軍營的小將道。

    衛恆隱隱聽到遠處整齊的腳步聲,他神色不變:“再等等,應該是援軍要來了。”

    果不其然,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偏僻安靜的小巷,突然湧進了許多穿著便服,卻身姿昂然,孔武有力的男子。

    他們二話不說,拔出自己的長劍、匕首就加入了戰局,有了這些人的參與,那二十個人轉眼間就有了頹勢。

    衛恆見狀,便對身邊的護衛道:“速戰速決,你們也去吧。”

    護衛猶豫了一下,他向四周掃了一圈,沒有看到有埋伏的人後,立即加入了戰圈。

    破軍營實在驍勇,蕭敬觀戰了片刻,隻覺得心悅神服。

    衛恆看著依然護在自己身前的林璿,勾了勾唇角,滿心隻剩下甜意,他看林璿的眼神,就像是巨龍看自己心愛到極致的珍寶,那眼睛裏似乎都有小星星了。

    感覺到有人看自己,衛恆抬目,又看到那蕭敬皮笑肉不笑的寒磣模樣。

    衛恆迅速變臉,冷哼了一聲:“蕭郎為何總是看孤,難道孤臉上是有花不成?”

    蕭敬:“……”

    果然,他討厭變臉太快的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林璿看著快要全員陣亡的暗殺者,終於放鬆了下來,她放開身後的衛恆,朝側麵走了兩步,和他們並排而立。

    變故再次突生!

    那小巷裏的閣樓上,一支.箭.悄悄瞄準了明顯放下警惕的林璿,樓上那人微微抿了抿唇,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放了手。

    那被拉成滿月狀的利.箭朝著林璿的後背射去。

    衛恆見蕭敬雖然表情不變,但眼裏卻寫滿不爽的樣子,心裏無比得意,那感覺就像是在堯城郡裏的時候,許多女子都盼望林璿能夠看她們一眼,但事實上阿璿關心在乎的卻隻有他一個人一樣。

    那.箭來得快了,林璿根本閃躲不及,等她在聽到熟悉的破空聲時,她眼中突然出現蕭敬大驚失色的臉。

    緊接著利.箭刺進肉.體之中,一聲悶哼傳著耳膜,男子軀體壓在她的後背上,瞬間讓林璿瞪大了眼睛。

    “王上!”殺完暗殺者的破軍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痛唿出聲,有人立即朝著箭.射來的方向追去。

    林璿顫著手扶住衛恆,慢慢轉身。

    當看到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肩胛骨,鮮血染紅了素色的衣裳時,林璿淚珠滾落了下來。

    她看向破軍營的親隨,嗓音帶著哭腔:“立馬讓人去最近的醫館,找一副擔架和一名醫者過來,同時讓人去王宮,立即把何渙何先生帶到醫館!”

    “屬下遵命。”幾個人飛快的出了小巷,如同魚入大海,消失在了眼前。

    林璿看著麵色蒼白,分明疼到不行,還要逞強朝她露出一個扭曲笑容的衛恆,潸然淚下。

    “別笑了,醜死了。”

    衛恆很疼,意識有些渙散,他臉上有點涼,察覺到林璿哭了,他忍痛斷續道:“阿,阿璿,你別哭……”

    “我不哭,我不哭。”嘴上說著不哭,眼淚卻流得更兇,“阿恆乖,你別說話了,我們等醫者來,你一定會沒事的。”

    衛恆看著林璿臉上的淚珠,想要抬手為她拭去,又怕自己一動,惹得她擔心。

    這種無力感,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去找大夫的親隨高唿著和一位中年人小跑著到了衛恆身邊。

    大夫看到還未收拾的打鬥痕跡,與死去的屍身,他深深喘了一口氣,差點被驚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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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自己可能是卷進什麽大事裏了,心裏怕是怕,但大夫一看到依舊靠在林璿身上,血流不止的衛恆,他瞬間就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進入了醫者的身份。

    “在下先給郎君稍微處理一下,然後把您送去在下的醫館。”黃大夫飛快的打開藥箱,拿出紗布,止血藥,金瘡藥,然後用剪子利索的剪開了衛恆的衣裳。

    此時衛恆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林璿輕聲哽咽地道了一聲謝。

    黃大夫徹底進入了醫治病人的狀態,他沒有迴話,隻小心觀察著衛恆的傷口,然後撚了一點血靠近鼻尖嗅了嗅。

    “糟了!”黃大夫臉色一變。

    林璿心髒顫了顫:“怎麽了?阿恆的傷勢是不是很嚴重?”

    黃大夫看著林璿焦急的神色,麵色難看道:“這箭上應該提前塗了毒,郎君除了箭傷,他還中毒了!”

    要不是衛恆幫她擋箭,他也不會如此。

    林璿心裏內疚至極,她唇瓣微顫,身體緊張得冒了冷汗:“敢問先生,這毒可能解?”

    黃大夫細細分辨了一下,然後一邊迅速地對衛恆的傷口進行簡單的處理,一邊道:“在下學藝不精,不擅長解毒,不過在下來得還算及時,應該能讓毒素減緩蔓延。”

    塗完最後一種藥,傷口的血似乎是流得少了一些。

    黃大夫把藥箱收好,看向林璿:“我見郎君一身清貴,不似凡人。您可先把郎君移到藥房,再讓醫術好的醫者來替他看看。”

    “有勞先生了。”這也是林璿的打算。

    她早已讓人去叫何渙去了。

    破軍營的親隨小心的把衛恆抬到擔架上,然後留了一部分人善後。

    黃氏醫館離此處不遠,稍走了一會兒就到了。

    進了醫館後院,林璿依舊守在衛恆身邊,蕭敬見狀隻能低聲安慰她:“阿璿別擔心,殿下福運厚重,等何先生一來,情況定能有所好轉。”

    林璿麵色難看,她一心係在衛恆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蕭敬再說什麽。

    蕭敬見狀,心裏微微歎了口氣,然後走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除了王上傷情好轉能讓她稍覺安慰外,恐怕再沒有什麽事情能夠牽動她的心神了吧。

    蕭敬雖潔身自好,但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他極擅長捕捉別人的情緒變化。

    林璿剛剛那過於愧疚和心疼的神色裏,還參雜著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情愫。

    蕭敬走出房門後,撫了撫胸口,這房間裏也太悶了一些,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何渙一聽衛恆出事,匆匆趕來了醫館,進了醫館後院。

    他一開門看到床上躺著的衛恆和床邊眼眶發紅,麵色蒼白的林璿,他心中一顫,忍下情緒安慰道:“阿璿莫怕,何先生來了。你先出去,然後幫我把黃大夫喚進來。”

    林璿點了點頭,忙起身出去叫黃大夫了。

    黃大夫此時還雲裏霧裏,他剛剛隱約聽到醫者的名字叫何渙,然後整個人就處於輕飄飄的狀態了。

    那可是何渙先生啊!

    他不僅醫術高超,更有一顆醫者仁心,他救治了許多疑難雜症,並把自己的救治經驗和醫術口口相授與別的醫師。

    他的美名天下皆知!

    不過,何先生最近才隨衛王來的帝都,也不知道這傷患是何種身份。

    黃大夫輕飄飄地走了進去,便看見何渙正在給衛恆把脈。他不敢出聲打擾,就安靜的站在一旁。

    何渙把完脈,心裏一沉,他看向一旁站著的黃大夫,歎了口氣:“先生想必已經發覺了,這位郎君他的情況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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