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刺了出去,卻被一股無形的力彈開了。


    苟兒倒在地上,麵色蒼白,手顫抖著,匕首叮的一聲,掉在地上。


    “孩子,如果我是你,就會安安穩穩地呆在這兒。”聲音是從屋外傳來的,可以透過窗戶看見一個身影斜靠在牆上。


    “你還挺聰明的,這迷藥塗在嘴唇上,我都沒有發現。”身影接著說道:“差點壞了大事。”


    “不!他,他曾經害死了我的母親!”苟兒癱坐在地上,試著爬起來。


    “我知道,他幹過不少壞事。”身影換了一個姿勢:“隻是,現在還不是清算的時候。”


    “清算?你不是他的護衛?”苟兒有些疑惑,畢竟清算不像是一個下人能說的出口的。


    “不是,你可以理解為監督他,護送他。”身影推開窗戶,一躍而入,沒有一點聲音:“你覺得律法上的審判,會不會比你這樣刺殺他更好。”


    苟兒看去,是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


    “審判?他可是李家公子。”苟兒歎了口氣:“他醒來時候,知道我迷暈他,我就完了吧。”


    “這月國可不是李家的月國。”黑衣人投去一個眼神。


    “你放心,他不會知道的,他隻是喝醉了。再說了他馬上要坐上離開上弦城的馬車了。”黑衣人仔細掃視了一遍苟兒,看到苟兒腰間的玉佩忽然瞪大了眼睛。


    黑衣人慢慢蹲下,湊近看了看:“李武裘,不,這個李術,要去閑門書院深造,為期五年,不得隨意出入。”


    “為什麽,他不是會試三甲嗎?”苟兒直起身子。按照道理,他應該可以做官。


    “他稱不上三甲的名頭。”黑衣人直截了當:“去書院,是為了緩衝。”


    苟兒聽得似懂非懂。


    “時辰到了。”黑衣人扛起李術,目光留在了苟兒的玉佩上,他轉過身去說道:“好好活著,一定會看到這些家夥被審判的一天。”


    希望吧,苟兒舒了一口氣,強撐著的身子有些體力不支,歇了好一會,她才迴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除了李術的侍從李無才鬧了一會之外,什麽都沒有發生。


    從那之後,苟兒便一直期待著那個黑衣人的承諾實現的一天。


    ......


    弦曆三一二年,苟兒的身體更差了,但是她的表演一場都不能少,她是頭牌,這是樂坊的規矩。


    仇恨與夢想,兩個矛盾的詞,當人們有了一些寄托的時候,就會去追求精神上的東西。


    苟兒也是這樣,她幾乎每次都是帶著痛苦,在台上展現出最美的笑。


    或者說是身體上的痛苦。


    其實,她不痛。從她跳‘風吹盤中人’收獲掌聲的那一刻起,她就屬於這個舞台了!


    離這年的花魁、頭牌評選,還剩一個月。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苟兒摸了摸浮腫的臉頰,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這個樣子,也許是喝藥喝的吧,苟兒有些自嘲的想到。


    這一場跳的是為評選做準備的半成品。


    “快點,苟兒,馬上開場了。”樂坊之主昭平君喊道,打斷了苟兒的思緒。


    苟兒塗上厚厚的脂粉,掩飾起臉上的瑕疵,穿著一身舞衣,調整表情,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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