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和平樂縣主是好友,她常常過來馮家做客。


    對於何氏的情況,馮家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


    何氏成親這麽些年都沒個孩子,她私底下尋醫問藥,就是為了求得一兒半女。


    可現在看到何氏衣擺下的血跡,那些年紀大一些仆婦都知道,何氏是小產了!


    大夫在屏風後,聽到裏頭突然鴉雀無聲,心裏也有了數。


    “這位夫人是小產了,得好生養著。”大夫道。


    傅昭迴道:“多謝大夫,請大夫去為縣主開藥方吧。”


    “怎麽會這樣啊……老天爺為什麽不開眼啊……”飲香痛苦不已。


    這些年來,何氏為了要一個孩子所付出的一切,飲香都看在眼裏。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孩子,結果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飲香的心都碎了。


    “先別哭了,快去安排馬車,我們快迴家去,等迴了家再請大夫。”傅昭勸道。


    飲香哭得視線模糊,已經聽不進傅昭說的話了。


    傅昭便派良穗去安排。


    等馬車安排好,馮家人抬著軟轎,送了何氏上了馬車。


    傅昭則上了另一輛馬車,隻讓飲香陪著何氏。


    坐在馬車裏,傅昭吐出一口氣,徹底鬆懈了下來。


    良穗憤憤地道:“若不是您謹慎,隻怕今日我們就要葬身火海了。三少夫人和縣主真是狠心啊!”


    良穗著實憤怒,昨天何氏和平樂縣主就要設計陷害傅昭,要害得傅昭身敗名裂。


    今日,二人竟然更加過分,要害了傅昭的性命!


    良穗想不明白,這是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但何氏小產,也算是惡人得到報應了。


    傅昭淡淡地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瞧,才發現失火了,不知道是誰就把縣主那屋子的門從外頭鎖上了,可見縣主在馮家得罪了不少人。”


    說罷,她閉上眼小憩。


    沒過多久,迴到了定北侯府。


    在傅昭等人出發之前,就已經派了人迴侯府,告訴了陳夫人在馮家發生的事。


    陳夫人驚得失手打碎了茶碗,她實在是想不通,不過就是出門去做個客,怎麽又是著火又是小產的。


    嘴上抱怨著,陳夫人立刻讓人去請了大夫,還在大門口準備好了軟轎。


    隻要何氏一迴來,就立刻抬著她迴去。


    何氏小產是要坐小月子的,小月子若是沒做好肯定會留下病根的。


    因此當馬車一停下,就有仆婦從侯府裏衝出來,一起將何氏扶到了軟轎上,然後抬了進去。


    傅昭落在後頭,她到何氏那裏的時候,陳夫人和大夫都在。


    一婆子走到陳夫人身邊,道:“夫人,幾位小姐和表小姐聽到三少夫人的情況,都想過來看看三少夫人。”


    陳夫人不耐煩地道:“她們都是沒成親的小姑娘,過來做什麽?讓她們在各自的屋子裏好生待著,不必過來了。”


    “是。”婆子出去了。


    陳夫人看著還昏迷不醒的何氏,眉宇間藏著不耐和輕蔑。


    好不容易求來的孩子都沒保住,這何氏就是個不中用的。


    傅昭要進去的時候,錢氏也到了。


    錢氏幸災樂禍地走到傅昭身邊,低聲問:“五弟妹,三弟妹是真的小產了嗎?”


    傅昭點了點頭。


    錢氏挑了挑眉,她是更加好奇和八卦了。


    於是她越過傅昭,快步走了進去。


    隻見一向自視清高、誰都瞧不起的何氏正狼狽不堪地躺在床上,她那一身被濃煙薰得漆黑的衣裳還來不及換掉。


    錢氏嘖嘖兩聲,何氏也有這種時候啊!


    陳夫人睨了錢氏一眼,道:“好了,我們別在這裏添亂了,去我那裏吧。”


    “好。”錢氏再看了何氏一眼,就隨著陳夫人出去了。


    二人走到門口,正看到何氏的婢女飲香在和傅昭說話。


    飲香鄭重地道謝,“世子夫人,若不是你,恐怕我家少夫人不止小產,連命都保不住了。多謝世子夫人。”


    說罷,飲香朝著傅昭行了一禮。


    傅昭向良穗使了個眼色,良穗將飲香扶了起來。


    傅昭道:“你別客氣了,都是我應當做的。”


    陳夫人和錢氏走了過來,陳夫人看看傅昭,再看看飲香,道:“老五媳婦,去我那邊吧。”


    “是。”


    傅昭便隨著陳夫人和錢氏二人去了。


    三人在陳夫人的屋子裏坐下之後,陳夫人沉聲問道:“在馮家到底出了什麽事了?好端端的怎麽還失火了?”


    傅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失火的,我看到的時候,火光都快衝天了。”


    “你沒和老三媳婦和縣主在一塊?”陳夫人犀利地問。


    傅昭似乎很難迴答這個問題,半晌才迴道:“因為一些原因,我在她們隔壁的屋子裏。”


    錢氏的八卦心被勾了起來,忙問:“是什麽原因?”


    傅昭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半低著頭。


    良穗見狀,便道:“迴夫人,當時縣主見到了我家世子夫人,就衝了過來嘴裏說著要打要殺的,我家世子夫人被嚇得暈過去了。”


    錢氏驚訝得捂住嘴,“什麽?還有這樣的事?”


    傅昭無奈苦笑,“縣主好像對我有一點誤會,我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縣主。”


    錢氏想起昨日平樂縣主驕陽跋扈的模樣,便道:“不關你的事,那位縣主就是這樣的性子,不關你的事。”


    陳夫人瞪了錢氏一眼,嗔道:“好了,這件事或許隻是意外,以後誰都別提了。”


    傅昭和錢氏齊聲應聲,陳夫人就叫這二人各自散了。


    傅昭迴去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起陳鋒的新裝來。


    頭一次沒有經驗,她就把司棋喊了過來。


    屋子裏正收拾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司棋突然說道:“怎麽不見紅月?她又去哪裏偷懶了嗎?”


    提到紅月,傅昭的手一頓,“有我們這些人就夠了。”


    “是。”司棋總覺得,從昨天開始紅月就怪怪的。


    司棋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紅月。


    到了傍晚時分,何氏終於醒過來了,她也知道自己小產的事。


    看著呆呆愣愣,眼睛裏沒有光亮的何氏,飲香急忙喚道:“少夫人,您怎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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