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蹄聲,張繡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


    沙場征戰多年的經驗,光憑馬蹄的密集聲音就能隱約地猜測出對麵來了多少人。這裏可是巨鹿郡的治所,沒想到會驚動兵馬。


    張繡倒要看看,孫氏的背後到底是誰在撐腰。


    田璟更是怒火中燒。


    孫氏如此目無王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要是早知道孫氏如此囂張,就應該早早地來治理,也不至於被皇上撞了個正著,這不是打他兩州總督的臉嗎?


    不下百人的騎兵殺過來。


    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還算是魁梧,應該是參過軍,打過仗的小將領之類的。張繡冷淡的掃視了一眼,並不認識此人是誰。但今日來的無論是誰,都撞在他的槍口上了。


    “三叔!”


    見到此人到來,孫淼頓時大喜,“三叔你終於來了,這幾個人膽敢當街行兇,出手傷人,必定是他國奸細,趕緊將他們拿下嚴加拷問。”


    來者是孫家人,現孫家家主的三叔孫瞻。


    孫瞻原來是袁紹軍中的校尉,後來袁紹戰敗後就跟著投降了曹魏,等大靖兵馬殺入冀州後,又跟著張合投降了大靖,因為肩膀處受了傷,就被留在巨鹿擔任郡都千戶史,正五品。


    眾人見他穿著大靖的軍服,心中更加震怒。


    田璟喝問:“汝是何人?”


    孫瞻皺起眉頭看著對麵的人,先是看到剛才出手的秦臻和圖裏琛,作戰多年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軍隊裏麵出來的,再看張繡,心裏更是一顫,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看到田璟時,倒感覺此人沒有啥威脅。


    孫淼催促道:“三叔,他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從哪來的就敢在咱巨鹿鬧事,一定要將他們抓起來拷問。”


    孫瞻盯著張繡問:“我乃巨鹿郡都千戶史,你們是什麽人?來此做什麽?”


    田璟反問:“既然是大靖的千戶,難道不知道大靖民律嗎?竟敢率領如此眾多騎兵上街!就不怕上頭治罪?”


    孫淼冷笑:“治罪?哼哼!我們孫家乃巨鹿士族,就算是知府來了,也得客客氣氣的,誰敢治罪?三叔,快把他們抓起來!”


    孫瞻:“既然你們不通姓報名,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然後下令:“來人,將他們給本千戶抓起來!”


    張繡目光尖銳地盯著孫瞻:“孫瞻!你想知道我們的來曆?”


    對視上張繡的目光,孫瞻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有種不敢對視想要逃避的躲閃之感,卻又逼著自己對視著迴道:“本千戶倒要聽聽,你們是什麽來頭。”


    秦臻冷笑道:“隻怕知道了,嚇死你。”


    孫淼猖狂地大笑起來:“裝神弄鬼,多大的官兒也敢在這裏耍威風?給爺報上名來,看能不能嚇死爺!”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張繡陰冷地一笑,對旁邊人說,“好啊,既然他們迫切地想知道我們的身份,抑光,你告訴他。”


    “喏!”


    田璟恭敬地允諾,然後上前半步,斷然喝道:“大靖皇上駕臨巨鹿郡,大小官員人等跪接聖駕!”說時,秦臻、圖裏琛、田璟等人已經跪拜下去,高唿萬歲。


    一圈子看熱鬧的百姓聽說是皇帝來了,嚇得慌忙跟著跪拜下去,山唿萬歲。


    孫淼和孫瞻嚇得目瞪口呆。


    那種他們的思維方式思考,皇上不應該是高高在上,深居皇宮之中的嗎?怎麽會來到巨鹿?而且就算是來那也是擺場十足,前後人馬擁簇,怎麽會如此低調地來?


    孫淼腦袋轉不過來,纏著音問:“三……三叔,會不會是冒充的?”


    孫瞻遞過去一個看傻子的眼神:“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冒充當今聖上?我們孫家今日算是徹底地栽了。”


    孫淼寒聲道:“三叔,索性一不做而不作,給他!”說時,眼神傳出一個銳利的目光,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孫瞻看自己的這個侄子還真是個白癡,“你不知道靖乾軍嗎?皇上在哪裏靖乾軍就在哪裏,你要是動手,咱們孫家都等著誅九族吧!”說著皇馬下了馬,朝著張繡跪拜下去,唿萬歲。


    孫淼也慌忙下馬。


    張繡先看向孫瞻問:“汝原是何人部下?”


    孫瞻:“罪將原是張合將軍部下,當年跟隨張合將軍跟曹魏作戰,受了傷,張合將軍念我戰功,調任罪將來巨鹿做了千戶。”


    張合是大靖的新降之將,目前任職為冀州都指揮使,是冀州的最高軍事官,雖然寸功未立,但卻深得張繡的信任。和田璟、審配、田豐、甄豫等人的密切配合下,推行大靖國策。按照田璟的匯報,張合在配合中非常的積極,使得大靖國策在冀州推行非常迅速。


    沒想到張合在前麵衝鋒,這個孫瞻是他的老部下,竟然不響應反而對著張合唱反調,孫家跳躍起來反抗大靖的國策。


    但這個事兒不是張繡最關心,最關心的而是剛才在客棧中聽到旁邊幾個人的議論。估計現在的孫淼急急忙忙的出動,估計就是為了這個可憐的女子。張繡的目光沒有在孫瞻身上停留,轉移到孫淼身上。


    當目光轉移到孫淼身上時,張繡的眼眸中射出威淩的寒光。


    這道寒光似乎穿透了孫淼的後背,射進心髒。


    孫淼頓時感覺到後背發涼,冷汗直冒。


    “孫淼!”


    張繡聲音冰冷冷的,“你帶著一眾家丁,急匆匆的去幹什麽?”


    孫淼跪著張繡腳下,雙臂支撐在地麵上。聽到張繡冰冷的聲音他感覺自己如同身臨冰窖之中,雙臂發抖,聲音打顫地說:“草……草民……去找……丟失的家人。”


    “是從兗州逃難來的難民?!”張繡的聲音淩厲。


    “皇上贖罪!”孫淼嚇得魂飛天外,連連磕頭,“草民知錯,還請皇上饒命!請皇上饒命!”


    “她現在人在何處?”


    孫淼:“草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在城東的某個草房內。”


    張繡冷聲道:“帶朕過去!”然後轉頭對孫瞻說:“你是張合的老部下,你的罪不用朕來治,現在就出發前往鄴城找你們張將軍。”


    孫瞻哪裏還敢停留,當即叩謝之後,上馬離去。


    孫淼已經嚇得渾身癱軟了,又不得不起來帶著張繡去找那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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