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張繡身邊多年,又管理了幾年的後宮,黃月英王妃的氣場和冷靜早已經自然的形成,說話也十分的有氣場。


    她正顏三位重臣,聲音清脆而有威嚴:“三位大人,我知道你們都是我大靖的中流砥柱,是王上最信任的重臣。但作為重臣、心腹,你們就是這樣迴報王上的嗎?後宮不幹政,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你們把王上氣至如此,這便是你們臣子的過失!有失臣本!”


    賈詡等人的目光中都露出震驚的神色,同時也帶著幾分敬重。


    沒想到黃月英一介女流卻有如此過人的見識和鞭辟入裏的話語。


    隻見又聽黃月英說:“我大靖的江山社稷,王上的身體就是國本,還望三位丞相為王上,為大靖之萬世基業,不要如此直麵衝擊。”


    賈詡、李儒和劉曄三人尷尬而又慚愧地站在那裏。


    “咳咳!”


    就在三人尷尬的無地自容時,床上傳來一聲咳嗽聲,眾人的眼眸瞬間一亮,就疾步走了過去,投降張繡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熾熱的欣喜。


    不用睜眼張繡就知道地下站的都有誰。


    剛才黃月英說的話他也聽到了,大腦已經從剛才的暈乎中清醒過來,但他閉眼不睜靜靜地躺著,一直等黃月英把話說完後,這才露了聲。


    等他們過來時,張繡眼眸微睜,心驚肉跳地對上劉曄的目光。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期盼自己醒來的絕對是忠心之臣,要是他在劉曄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絲的失望神色,斷然不會留他之命。


    目光對上劉曄時,看到的是滿眼熾熱的關切。


    那種純純的關切神色是做不了假的。


    張繡的心舒服地放了下來,但他知道李儒絕對不會欺騙自己,影衛也不可能欺騙自己,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這是曹操的計謀。


    如今曹操北征幽州,而自己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並州,曹操害怕自己在背後捅刀子,就放出這個重大誘餌大亂靖國內部之亂,無力去阻攔曹魏北征。


    當然,能夠促進這一切的重要原因就是,劉曄必定做過一段時間的隱衛,十有八九是後來斷絕了。


    想明白這些後,張繡腦海中就有了處理這件事的綱目。


    “王上,您終於醒了!”


    耳邊傳來的是黃月英關切的唿喚,聲音哽咽。步練師和鄒媚娘眼含熱淚的望著張繡,淚珠一顆接著一顆地流。


    偏房的小喬、大喬、劉蕊等人聽到張繡醒了,迫不及待的就跑過來,關切地看著他。


    有了解決此事的綱目,張繡來了精神,先是柔聲對黃月英她們說:“孤沒事兒,隻是跟李中丞站在院子裏說話,惱了他幾句,沒想到竟然昏迷了。”


    “臣言語有失,冒犯天威,傷了王體,”李儒知道張繡有處理此事的綱目,就映襯著說,“還請王上治罪!”


    張繡對黃月英說:“你們先下去後,我沒事兒的。”


    黃月英見他的臉色恢複了一些,疼惜地叮囑:“什麽事兒能比身體重要,傷身子的氣事兒,今日就不要說了。”她知道自己的話張繡不聽,不過這並不是給張繡說的,而是給賈詡他們。


    賈詡三人窘了一下。


    等黃月英她們離開後,張繡先叫來了胡車兒,得知賈詡的安排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愧是自己的心腹,然後說:“王宮的戒嚴就不必了,靖乾軍撤出去。你親自率領親衛軍守住書齋閣,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得跨入一步。”


    “喏!”


    胡車兒關切的看著張繡,又憤怒的看著李儒他們(不敢瞪賈詡),顯然是想讓張繡休息,不要讓賈詡他們再說政事。在他看來,什麽狗屁政事都比不上張繡的身體要緊。


    張繡笑了笑:“我沒事兒,你去吧!”


    胡車兒這才瞪了李儒他們一眼,跨著步子出去。


    書齋閣的房間內就剩下賈詡、李儒、劉曄他們三人了。


    張繡坐起來,目光籠罩他們,語氣緩和地道:“這世間的很多事兒都很複雜,哪怕是你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更不要說什麽道聽途說。是真是假,是忠是奸,孤自己能分辨的清楚,絕不會三人成虎。”


    劉曄當聽到‘是忠是奸’時,心狂顫了一下,那種愧疚、惱恨、懊悔的複雜情緒全部湧上心頭,恨不得就自殺以謝罪。


    張繡這話明顯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文優!”


    張繡目光突然盯著李儒,“李旦在許都埋藏多年,勞苦功高,是時候把他調迴來高升了,遷任他為扶風太守,好好治一治諸如吳浩之流的惡霸。”


    李儒心頭一跳,忙俯身跪拜:“臣!叩謝王上隆恩。”


    旋即,張繡目光一凜:“讓他在迴來之前,把那些造謠生事之人給孤解決幹淨!”


    李儒:“喏!”


    得到李儒允喏,張繡這才展顏笑道:“都起來,坐!蘇瑾!上茶!”門口蘇瑾慌忙準備茶水,張繡笑著說,“剛才文優那邊得知,影衛從許昌傳來消息,說許昌那邊有人造謠我貪殘好色,是個庸碌昏主,真是過份,這肯定是曹操這個老東西詆毀孤的名譽,沒想到氣上了頭,倒生出這許多是來。”說罷,自嘲的笑了起來。


    賈詡三人心知肚明地陪著笑起來。


    “剛才蘇瑾稟報有什麽事兒,”然後看向劉曄,“子揚,什麽事兒你知道的嗎?”


    劉曄欠身說:“迴王上,剛才正是臣有事稟奏。”


    張繡問:“可是並州之事?”


    “是!”劉曄說,“壺關守將車騎將軍馬超傳來消息,曹魏上將許褚率領兵馬自滏口出兵,沿滏口陘往壺關而來,準備襲擊壺關,不料被暗哨發覺,車騎將軍請求出戰。”


    張繡想了想說:“許褚是曹魏名將,孤的上將馬超也不是吃素的,傳令給馬超,告訴他,出戰可以,但隻許勝不許敗,且不得追擊。”


    劉曄:“喏!”


    “嗯,若是沒事兒你們就下去吧,”張繡表現出虛弱的樣子,“宮內的事兒不許外傳,孤暈厥之事,更不能讓外界知道。”


    “喏!”


    眾人退了出去。


    既然張繡沒有掀開此事,李儒作為頂尖謀士,當然不會亂說,張繡相信他會非常聰明地把這件事兒爛在肚子裏麵。


    當夜,子時。


    張繡換上了便服,隻帶著胡車兒,腰跨寶劍,往劉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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