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如同後世的絞肉機一般,遍地都是雙方將士的屍體,鮮血匯流在一起,流向旁邊不遠處的水塘中。


    慘烈的戰鬥依舊進行著。


    陳武、丁奉兩人大戰文聘,文聘的戰鬥力最多是個二流水平,而陳武、丁奉作為後世記載中的虎臣猛將,實力堪比一流,奈何今日被逼得太急,大量的體力都消耗在路上,兩人對上文聘,竟然隻能持平。


    更加致命的是,他們這邊幾乎都是新兵,剛才的銳氣已經在戰鬥中磨平,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和奇形怪狀的屍體讓人頭皮發麻,再加上兵力沒有優勢,最多再堅持半個時辰,恐怕就要敗下陣來了。


    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全靠陳武和丁奉擋著。


    文聘同樣心急如焚。


    自己的四萬大軍被一萬多人攔在陸家台過不去,眼看著天要亮了,宛城那邊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要是敵方援軍過來,自己的計劃就要打亂了。


    奈何陳武和丁奉太不要命了,隻攻不防,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架勢,逼得他不得不快速地防守,反倒是被步步緊逼。


    呐喊聲、慘叫聲,震耳欲聾的響徹天空。


    雙方士卒都殺紅了眼,胸腔劇烈地起伏,揮舞兵器的手臂已經變得機械,慣性般的亂劈亂砍,毫無章法。


    新兵畢竟是新兵。


    隨著戰鬥的持續,新兵的損耗率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六十,能夠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兵力快速的減少,逼得新兵步步後退,幾乎要逼上台了。


    陳武和丁奉拚命的抵抗,堪堪守住了防線,但是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文聘的心裏更急。


    恨不得揮開刀拚命一搏,斬殺眼前的二將,就能擊潰敵軍,奈何心裏下不去這麽的決心,隻能耗著。


    “殺——!”


    就在此時,後方響起衝天的殺喊聲。


    陳武和丁奉聽到這個聲音,終於放下心來,第三營、第四營的援兵來了。


    “怎麽可能?”


    看到後方黑壓壓的兵力,文聘憑借多年的經驗迅速判斷出對方的援軍最起碼有兩萬人,這個數量把他驚住了。


    按照情報,南陽的兵力最多隻有三萬人,而且還有一萬多人在守堵陽城,樊城附近怎麽可能有四萬兵力?


    但現在已經來不及多想了。


    “撤!全軍後撤!”


    文聘果斷地下令後撤。雙方士卒的體力嚴重透支,敵軍的援兵又來了,要是現在不退的話,後麵估計就沒有機會了。


    陳武和丁奉看著文聘他們撤退,並沒有去追擊。


    不是不想,是實在沒有力氣了。


    兩人喘著粗氣,相互一望,看到對方臉上的血漬,笑了起來。


    這場防守戰,算是贏了。


    略微的休息後,陳武和丁奉立馬組織兵力建立防守陣地,同時命令士卒埋鍋造飯,時刻準備敵方的反撲。


    ……


    宛城。


    正當陳武和丁奉跑在路上的時候,龐山民被人從睡夢中拉起來,告訴他:“今夜子時,劉表命文聘為將,率軍五萬偷襲樊城渡口,目前渡口已經攻破,大軍隨時可能出現在宛城城下。”


    睡意朦朧的龐山民被這一句話驚醒了。


    瞪圓的眼眸中透露著不可置信的光芒:“你說什麽?劉表率軍偷襲了樊城渡口?陳將軍和丁將軍呢?”


    “他們已經在陸家台組織兵力構築防線,目前戰況不明。”探馬迴道。


    龐山民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幸好有旁邊的人扶住了,緩了口氣,仔細的想了想:“將此消息快速傳給堵陽城,讓馬將軍提高警惕,防止曹操偷襲。”


    “喏!”


    探馬立馬起身跑了出去。


    “山民以為,這是劉表和曹操的聯合行動?”剛才的動靜驚醒了龐德公,從門口聽到裏麵的對話,走進來說。


    龐德公是跟著張繡一起來南陽的,就留了下來,沒有迴長安去。


    見自己老爹進來,龐山民立馬起身,扶著龐德公坐下說:“阿翁,以劉表的為人,斷然不敢輕易地對我們出兵,除非有外在的聯軍。”


    龐德公笑著搖了搖頭:“劉表年少時,有‘八駿’之美稱,豈是懦弱無能之輩,不過如今年紀大了,心小了而已,但他亮出爪牙時,也是十分兇狠的。”


    龐山民:“以父親之間,此戰是劉表自己挑起來的?”


    “很有可能,而且他既然下了決心出戰,絕對不會輕易的收手,你速速給主公寫信,請求支援,曹操目前在徐州,根本無力侵犯南陽,你將堵陽城守軍調迴來,準備抵擋劉表的進攻。”龐德公雖然年邁,但說話的語氣非常有力,讓龐山民不敢反抗。


    “我現在就去寫信。”


    龐山民趕緊跑到桌前寫信,同時命令人給堵陽城傳達命令。


    寫完信後,龐山民也不敢在宛城帶著,讓龐德公代守宛城,自己帶著擊敗親衛,急匆匆的朝著陸家台而去,前麵的戰況還沒有傳來,他心急如焚。


    好在,路到半途,前方的捷報來了。


    聽到陳武和丁奉守住了陣地,阻擋了敵軍的兵峰後,龐山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立馬命人加快速度,朝著陸家台而去。


    此時,陸家台上下,兩軍對峙起來。


    台上是陳武、丁奉的軍寨,正值中午,雙方士卒休息了一上午後,吃了飯,緊張的準備著戰鬥之物。


    而文聘迫不及待地發動了第二次進攻。


    張允已經急行軍了一夜,算算時間,最遲在今夜就能抵達武關,要是他這邊的戰況推進緩慢的話,武關就失去了偷襲的意義。


    不等全軍休息完畢,文聘開始又一輪的進攻。


    台上,陳武、丁奉站在箭塔上,望著文聘的大軍集合待發,心裏不由的擔心起來,這個進攻的節奏太反常了,距離上一次戰鬥才過了三個時辰,就開始發動第二輪戰鬥,這是把雙方的士卒往死了逼。


    “子烈(陳武的字),文聘的行動太反常了,估計是有什麽計謀吧!”丁奉感覺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陳武點頭:“確實反常,不過文聘這麽急的攻擊,也能理解,隻有速勝才有可能占據南陽,同時阻斷主公的反擊,若是在短時間內拿不下南陽,等主公率領大軍來了,他劉表恐怕隻有挨打的份兒了。”


    說時,兩人都笑了起來。


    “箭矢夠不夠用?”陳武問。


    “按照文聘的這種進攻方法,肯定是不夠了,花刃穿甲弩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估計今晚就能到,我們必須要堅持到晚上。”丁奉說。


    “那就拚命守著吧!”


    望著已經集結完畢的敵軍,陳武的目光尖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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