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關到函穀關,五百三十一公裏。


    蕭關發兵後,張繡下令全軍上下,人不脫甲,馬不離鞍,以最快的速度,每日強行軍九十公裏,終於在第六天的晚上,也就是曹操退軍不久,來到函穀關。


    先鋒部隊霍峻率領三千騎兵率先到達關城下。


    紀靈和法正在城下迎接。


    霍峻翻身下馬,對著紀靈和法正抱拳:“紀將軍,法參軍,主公距離此處還有三十餘裏,我們略作稍等,二位堅守函穀關,辛苦了。”


    “哪裏哪裏!”


    看到援軍來了,紀靈肩上的重擔也算是放了下來,輕鬆地笑了起來,“蕭關的事兒我已經聽說了,比起那邊來,我這裏還算過得去。”


    法正也不言苦,“能有如今局麵,全賴主公北上閃擊河套,夾擊唿廚泉,平定匈奴大軍,我們之功比起主公來,如同螢火。”


    “兩位謙虛了。”


    三人聊著,張繡率領大軍奔騰而來,塵土滾滾。


    紀靈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匈奴騎兵,驚訝地看向霍峻:“匈奴大軍已經投靠主公了?”


    法正聞言,立馬看過去,果然看到一群異服之人,跟在張繡身後,馳馬而來。


    霍峻笑道:“唿廚泉已經臣服,率領匈奴騎兵的是匈奴左賢王劉豹。”


    紀靈和法正驚歎不止。


    自己的這位主公真如神人一般,原本占據一方,率軍南下的匈奴居然會在一戰之後,徹底的臣服,並將兵權都交了出來。


    張繡騎著青駒馬,最先來到關城下。


    右邊跟著是左賢王劉豹,左邊跟著的是甘寧。


    紀靈和法正立馬上前,跪地迎拜:“末將拜見主公!”


    張繡立馬翻身下馬,扶起紀靈和法正,麵含笑容:“曹操今日攻勢我已知曉,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若非你們堅守函穀關,恐怕此戰將萬劫不複。”說時,他拉著兩人的手腕,親昵溫和地笑道,“走,今夜城防讓守城將士們休息,讓劉豹將軍代勞。”


    後麵的劉豹愣了一下。


    城防相當於是將函穀關上下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他劉豹的手裏的,區區降將,張繡居然敢把如此重要的防務交給他,心裏既有感動,也有疑惑。


    紀靈和法正也是愣了一下。


    畢竟劉豹是匈奴的左賢王,之前和曹操有盟。紀靈連忙道:“主公,兄弟們雖說辛苦,但也不至於無法守城,他們星夜趕來,必然勞苦,城防之事還是交給我們吧。”


    張繡笑道:“你們不必擔憂,我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選擇了相信劉豹將軍,就不會有任何的疑慮,當年我用你們的時候,不也是如此嗎?你們難道有讓我失望過嗎?”


    說著,笑著拉著他們的手腕,朝著城內走去。


    留下劉豹愣神地站在原地,腦海中迴想著剛才張繡明朗而又真誠的話語:“我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愣了片刻,劉豹揮了揮手,“換防!”


    當夜。


    劉豹身穿甲胄,腰掛彎月刀,站在關城上,目光灼灼地望著前方火光陣陣的曹軍大營,一個匈奴校尉偷摸地跑過來。


    “賢王!”


    劉豹眉頭一皺,轉身看去,是自己手下的一員騎兵校尉,“何事?”


    “賢王,如今張繡將函穀關之防務交於我手,此乃取死之道也,曹丞相的十萬大軍就在城外,隻要我們暗中聯絡,半夜開城,則張繡可活捉也。”校尉一臉激動。


    劉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我現在是張繡之將,豈可做出如此悖逆之事?此事休要再提,否則,必斬之!”


    “賢王!”校尉心不甘,“你難道就這樣願意卑躬屈膝地任人驅使嗎?如今張繡兵少馬缺,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故而好言勸說,加以利用,等我們失去利用價值之後,他還能向現在一樣對待我們嗎?”


    劉豹剛要反駁,校尉壓低聲音厲聲道:“賢王難道忘了漢人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誅!”


    劉豹如遭雷擊,愣怔在原地。


    那校尉見有機會,立馬添油加醋:“如果我們聯合曹操擊敗張繡後,便可奪取關中之地,到時候,榮華富貴還不都是我們的?”


    良久,劉豹咬了咬牙,乜視著這個手下:“如何聯係曹丞相?”


    校尉:“可書信一封,小的願偷偷下城,送於丞相。”


    劉豹的眼眸微微一縮:“好!我立即書信一封,就由你送下去。”


    說完,兩人匆匆下城。


    城內,張繡暫時落腳之處。


    五個人從陰暗處走出來,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張繡門前。


    “進來!”


    門內傳來張繡平淡的聲音。


    五個人推門而入。


    這五個人乃是南陽陳家五兄弟,弟兄五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練武好苗子,板妥妥都是標準的馬蜂腰,螳螂腿,鋼筋鐵骨,被選入隱衛中,成為各個檔口的總檔主。


    五兄弟進入房間後,恭敬地跪下來。


    房間內點著燈,張繡穿著黑色長衫,提著毛筆緩緩地練字,手下寫完一個蒼勁有力的“必”字,然後開口:“是劉豹那邊有消息了?”


    “是!”這是陳大的聲音,有些沙啞,“劉豹寫了一封信,讓他手下的校尉塔爾托帶出城去,前往曹營。”


    敢把如此重要的城防交給劉豹,張繡自然有自己的防備。


    “嗯!”


    張繡點了點頭,“你們先下去吧,繼續看著,我倒要看看這個劉豹和塔爾托要玩兒什麽花招,陳五!”


    陳五:“主公!”


    “去告訴各軍將士,今夜甲不離身,馬不離鞍,時刻防備突發狀況。”


    “喏!”


    眾人都退下後,張繡放下筆,走到船口望向天空。


    突然,胡車兒走過來:“主公,劉豹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


    張繡怔了一下。


    心裏仔細地想了想,隨後咧嘴一笑:“讓他進來。”


    不多時,劉豹急匆匆地走進來,進了門,側目就看到張繡在書桌前寫毛筆字,他立馬抱拳拱腰道:“主公,末將有軍情稟報。”


    “說!”張繡的聲音平淡。


    這個平淡的聲音讓劉豹有種惶恐的感覺,無故地有種口幹舌燥的感覺,吞了口口水道:“末將帳下校尉塔爾托欲意謀和曹操,今夜進攻函穀關。”


    說完,劉豹偷偷的抬眉看去。


    卻看到張繡毫無意外的表情,依舊氣定神閑的寫著毛筆字,像是沒有聽到這個驚雷一般的消息,這讓本就心虛的劉豹更加感覺到害怕,後背已經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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