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勳最近是春風滿麵,誌得意滿了,臨走把王定六叫到一旁:“賢侄啊,愚叔年後恐怕就要離開家鄉啦。”


    王定六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您這是要去哪啊?”


    再看崔將仕嘴角含笑,猛然之間想起來了,甭問啊,這是產房傳喜訊,人家升了!


    “恭喜世叔!賀喜世叔!不知何方高就?”


    崔將仕因為跟他很熟了,也沒再端著,喜形於色的說道:“是登州府的掌書記承務郎。”


    王定六愣了一下,心裏一算這是從八品,才一年多的時間就連升了兩級啊,稱得上是官運亨通了。看來崔將仕,啊不,以後得叫崔書記了。看來崔書記這段時間幹的不賴,可能因為辦事得力的緣故,已經得到了蔡京的賞識了。而且關鍵是,怎麽這麽巧剛好到了登州府,他也正準備往那邊發展呢,真是天意啊。


    這下今後更得仰仗這位崔世叔了。


    “今後小侄要是前往登州勾當,少不得還要麻煩世叔啊。”


    “哪裏的話,你我兩家世交,非是外人,正該多多來往親近。”


    當下王定六又是一通恭喜奉承,崔書記也是興高采烈,特意多囑咐勉勵了一番,才告辭離去。


    王定六也是真心為他高興,崔勳這個人可以說是他的福星,從一開始就給了他很多的幫助,雖然是典型的北宋底層官吏,也難免有小小的貪腐之嫌,可並不算太過,最起碼能幹實事,也對的起將仕郎的那點俸祿。


    將仕郎從字麵上理解,就是將要踏上仕途的郎官。仕就是左邊一個單立人,右邊一個士兵的士。按照儒家文化的理解,仕這個字不僅僅是當官的意思,更有侍奉的含義在。什麽叫做侍奉?就是對上忠誠,對下盡責,這才是仕這個字的深層含義。


    後來華夏的這種文化又傳到鄰國日本,衍生出了著名的武士道,武士道的核心含義就是侍奉,也就是對上忠誠,對下盡責。到了現代日本,我們可以看到日本社會都講究的是企業不能隨便裁員,員工不隨便跳槽,特別是上個世紀日本社會最鼎盛的時代都是如此,這也是武士道在現代日本的具體體現。


    當然武士道的具體體現還有很多方麵,總之正是有了武士道的精神作為支柱,才有了日本在戰後快速恢複,並且一躍成為發達國家的結果。歸根到底,其實還是日本吸收了華夏文明的養分使然。


    王定六看著崔勳的背影浮想良久,再次迴到水滸世界的現實中。


    此時的王家莊內外一新,盡顯豪強之氣,天闕村已經升為了都保,照這個進度發展,明年有望設鄉,不過也算是極限了,王定六不打算繼續在此地擴大規模,這裏距離江寧府城還是太近了。


    這一趟西北之行,高興的事還有不少,不僅是迎來了王進母子和房玄度,還有二公四母六匹西夏種馬,家中的大食馬和伊比利亞馬也順利產下了四匹馬駒,在皇莆琦的照料下十分健康茁壯。另外今年春夏之際,又有十幾匹馬懷上了身孕。


    就在眾人相慶之際,皇莆琦卻提醒他:“小官人,家中四匹新生的小種馬雖是照料的穩妥,新種馬懷孕皆值得慶祝,可也隻是加快了育種一半的進度,照賢弟所設想,需以極北、極西兩大馬係,再配合青塘、草原兩種馬係為輔,混血培育方可得良馬。如今大食、伊比利亞馬兩種馬交配,所產下的種馬也隻是加強了極西馬種的強項和數量而已,今雖有了六匹西夏種馬,數量還遠遠不夠,且另一半極北之地的良馬,又該如何去尋?”


    王定六也一直在犯愁,這次王寅隨行都沒騎乘自己的愛馬,隻為了不耽誤配種。


    戰馬多為公馬,因為骨架大,可是也有極少數出色的母馬作為戰馬的,房玄度那匹就是如此,要想大規模配種,母馬和公馬的數量同樣都需要達到一定的數量,目前是都缺。


    “哥哥看王寅、劉贇、高可立、張近仁四位哥哥的馬,到底產自何處?”


    “劉贇和高可立的馬乃是上佳的草原馬,這絕不會錯,本可作為種馬之一,可除了劉贇的那匹公馬還可交配外,高可立的馬是閹割過的馬,甚為可惜。張近仁的馬如哥哥這雙眼沒看錯,應該是西夏青塘類戰馬,與這次小官人帶來的西夏種馬屬於同類,可惜也是被閹割過的,這就無可奈何了。”


    王定六微皺眉頭的歎口氣:“那師兄的轉山飛呢?”


    皇莆琦振奮道:“正欲說與小官人,此馬乍一看似是草原公馬,俺近一年幫著照料下卻發現,其又與草原馬稍有不同,似是更耐寒冷,體力更佳,哥哥我從未見過,可惜加西亞走得早,不然也可問問他們泰西人。不過小官人曾說過,極北之地有鮮卑利亞馬,與草原馬是近親,想來轉山飛應該就是出自極北之地!”


    王定六聞言急忙將王寅等眾人請過來,問道:“師兄的轉山飛,平日可畏懼酷暑而最喜寒冷?”


    “馬匹曆來有此特性,然愚兄這匹轉山飛卻又不同,似乎比中原馬更耐酷暑,但說是最喜寒冷卻也不為過。”


    王定六期盼的又問:“不知哥哥這匹馬,具體從何處得來?”


    “呃,愚兄這馬乃是自保州女直人手中販來,幾經周轉,就是那位喜歡賭博的遼國馬販輸給為兄的…”


    一番講述,原來王寅當初是冒險去的大遼複州,經過蓋州再到保州來遠城,也就是後世鴨綠江邊北側大遼的一座邊城,在那裏拿到這匹寶馬的。期間過程提心吊膽,還經曆了生死搏殺,最後幸運的找到一艘去往大宋登州的海船,前後曆時大半年,這才脫離了危險。


    幾人聽罷訝異不已,都道王寅真是愛馬成癡,為了這匹寶馬,竟不惜偷入遼境,還走了三個州府,差點把命送掉,令人佩服!


    鮮卑利亞就是西伯利亞,是後世的音譯,可見那裏也是鮮卑族的發源地。不過那裏距離保州還有幾千裏啊?遼國的女直人養的…西伯利亞馬怎麽會在此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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