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從思緒中抽離,衝房如海深施一禮。


    王定六:“多謝官人警醒!不然小可直如夢中一般酣睡未醒。”


    房如海臉色暈紅,隱隱浮現一種病態,咳嗽幾聲,推開邊上攙扶他的房玄度問道:“賢侄待如何?莫非又要開爐煉鐵不成?須知這又是費力不討好之事,賢侄還是先將馬匹培育好再言其他。況且大宋官場積弊不除,縱然鍛鐵技藝再出類拔萃,也是枉然…”


    王定六一聲苦笑,拱手說道:“哈,小侄自有分寸,某幼年曾得一法,可少許提升煉鐵之效,原本以為我大宋鍛鐵技藝精湛,不必多此一舉,今番聽得官人之言,如夢初醒!當一試究竟,縱不成亦無損,亦當重金懸賞,求諸國海外有鍛鐵絕藝之人相助,殊可以繼之。”


    房如海大感欣慰的點點頭:“咳咳,好!如此,待本官助賢侄一臂之力!”


    房如海轉身低聲吩咐房玄度幾句,片刻後,後者帶進來二十餘名房家家仆,有老有少,房如海指著這些人說道。


    房如海:“此皆為跟隨老夫多年的家中鍛鐵匠人,有幾位還曾經是西夏國的名師,如今送與賢侄,望你矢誌不移,窺得秘技,早日使得我大宋戎具精勁,近古未有之說名副其實,老夫,此生無憾矣!”


    王定六鄭重的拱手拜謝,房如海又對房玄度說道:“老夫明日啟程赴任,我兒也不必掛念,過年前可來永興軍尋找為父即可,往後當再來王大官人處效力任一馬軍教頭,替為父出一份力,還望王大官人不棄!”


    王定六本來就有這種打算,心裏樂開了花,哪有嫌棄的道理…


    數日過後,新建成的種馬場中,加西亞站在兩匹肩高一米七的阿拉伯馬跟前,難以置信的小心撫摸著其中一匹母馬的肚子。


    “上帝啊,真不知該說什麽,即便在海上也沒能阻止它們相愛,這隻能說是天意,是上帝的意誌。”


    王定六:“這麽說,你確定它們是懷上了?”


    加西亞:“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錯不了,的確都懷孕了!也恭喜您,這都是您的骨血啊。”


    什...什麽?!王定六心說這話什麽意思?我的骨血?


    不像話...不過也知道加西亞中國話說的不好,沒能表達清楚,應該說都是我的心血還差不多。


    邊上皇莆琦也樂了,那兩眼還帶著黑眼圈呢,這幾天顯然也是沒睡好,卻還是顯得精神亢奮不已。


    皇莆琦:“大官人,我等絕不會看錯,共四匹馬懷上了,已經快一個月了,要不是長途跋涉這麽遠,興許還會有許多馬懷上,雖說上個月已是發情季末,卻總算在船上配上了。”


    加西亞:“您知道嗎?我帶來的這批伊比利亞種馬可是第一次懷孕,也許它們知道終於到家了,心情放鬆才忍耐不住,這說明就連上帝都站在您這一邊。”


    王定六哈哈大笑,這的確是個好兆頭,當場吩咐各賞給兩人一百貫銀兩作為獎勵。


    皇莆琦補充道:“最難得的是那兩匹年歲見長的馬,就是最高大的那兩匹大食母馬,官人需知馬匹超過十歲口就很難懷上了,這次卻雙雙有孕,真是天助官人成功也。”


    房玄度:“還有某家那匹馬,也立了大功啊!”


    房玄度的那匹母馬也是四匹懷孕母馬之一,配偶還是那隻最為高大的伊比利亞大青馬,歡喜之餘也有些遺憾,因為馬的孕期長達十一個月多,這也意味著他今後一年也別想再騎愛馬了…


    種馬順利懷孕是個好兆頭,王定六雖然心裏掛念,可也不能總在家裏幹陪著,又幫不上什麽忙。眼見家中各項事務走上了正軌,五百鄉兵繼續訓練,他還得趕緊動身南行尋找師傅王寅。


    在皇莆琦拍著胸口保證,一定仔細照料好這二十幾匹種馬後,七月上旬,王定六才帶著孫五和劉贇南下前往歙州。


    劉贇自去尋找張近仁,因睦洲就在歙州的旁邊。


    一路上王定六和孫五繼續向劉贇請教槍棒武藝和騎術,數月的不斷訓練,現在兩人已經能自如的騎馬奔馳了。


    從江寧府順著官道南行,要路過太平州和宣州,於路少不得遇到四五起剪徑強人,少的七八人,多則二三十,開始見他們人少,還待上前攔路搶馬,早被三人衝上去撞翻在地。


    一來二去幾次,王定六見這些盜匪大都蓬頭垢麵,衣衫破舊,與天闕山上的那些無賴沒什麽本質區別,納悶問道:“這些強人直如此不堪麽?就沒有能走個三五合之輩?”


    劉贇:“哈哈哈!小官人如今卻是技癢難耐了?需知真正厲害的強人還是北地居多,往往哨聚山林,何況這裏畢竟是江南之地,承平日久,又靠近官道,哪來許多真正的強人。”


    王定六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此輩莫非都是失地破產的流民?官府因何不想個周全之法,徹底根除?”


    劉贇:“小官人不知,這些人中原本也有失地破產者做賊的,可也並非全部,需知如今人人都想做買賣生發,卻有幾人如小官人這般腳踏實地的?大多是白白消折了本錢,流落他鄉,不做賊卻又如何生活?這些人既做了賊,嚐到了好處哪肯輕易放手?一來二去就成了慣匪,越鬧越大,直到被官府剿滅。”


    王定六:“原來如此,不過某家看這一路上雖然沒遇到甚麽出眾角色,可這些佞賊層出不窮,要是尋常客商卻也難免被搶。”


    孫五:“可說呢,還是在江上行船穩便,走陸路免不得三五十裏就遇到一茬,要是人單力孤,定會被他劫了財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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