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抬起頭來又看到院外頭江邊密集的樹林,忽然眼前一亮。


    王定六:“阿爺請看,如此多樹木,不如孩兒明日開始在此處砍柴,然後背去城裏販賣,也好補貼家用如何?”


    本來是滿懷高興的一句話,不成想剛一出口,卻見老太公掩麵而泣。


    王太公:“都是乃翁無能啊!想我兒自幼素有大誌,不想如今眼見就要成人,竟要做此低賤營生!愧殺我也!”


    說著蹲下身來嚎哭不止。王定六趕緊相勸。


    王定六:“大人,大人!這是為何呀?快莫哭了。”


    os:我的天呀,愁死我了,這是幹什麽呀?我說什麽了?不就砍個柴嗎?有什麽低賤的?就自己以前那些不靠譜的行為,又算什麽素有大誌啊?真以為你兒子是劉備啊?別說劉備,你兒子這輩子不成流氓就算不錯了。


    王定六這時候是真心發愁,作為一個有著現代靈魂的古代人,該怎麽與古代的老父親溝通,這是個學問,因為時代的差距,兩邊的腦迴路都完全不一樣,看來不光是王太公要適應他,他也得適應對方。


    王定六:“大人莫要傷心,兒本是想一舉兩得,您看伐木乃是打熬氣力的良法,又能緩解家中木炭拮據,圖的是眼前之利,又非要做那長久營生,大人如此自責,莫非就是看準孩兒難成大器?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豎子不足與謀,扶不起的阿鬥,爛泥扶不上牆,狗改不了吃屎?”


    王太公終於被他逗笑了,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


    王太公:“我兒哪裏學來這許多逗趣的話兒?不過說的卻也在理,確不可失了誌氣,家中用度自有為父操心,我兒隻管練習拳棒,過得三五年,再不濟也能考個武舉迴來。”


    王定六張大了嘴,恍然大悟,原來老父打的竟是這個主意?!os:唉,那您老可想瞎了心了,要不是我穿越過來,就算十年以後,原本的王定六也不可能練出個啥來,還中武舉?中個球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王太公雖然是對自家的孩子一貫過分自信,但是王定六此時也絕不會再打擊老人家的這份期望,看著他那張爬滿皺紋的臉,心裏反而更有了一種動力。


    王定六:“既如此,就先按兒子所言,明日起就開始苦練,這江邊許多樹木待伐,正好也為我所用,還望阿爺多多備些牛羊奶,兒每日必飲上五七斤。”


    王太公聽了前麵的話原本挺高興,可後麵的話又讓他直皺眉。


    王太公:“我兒為何非要飲用此腥臊臭水?不如雇些奶娘…哦不,買些蜜水,解渴如何?”


    王定六一聽王太公還要給他找奶娘,差點沒暴走,幸好老太公及時改口了。


    王定六:“孩兒卻有一事不明,這牛羊奶怎麽就成了腥臊臭水?不是聽說不少宮裏的娘娘、貴妃,都用來沐浴嗎?!如何不能飲用?”


    王太公:“我兒不知,那些宮中之用,不知加了多少香料花瓣,尋常人家豈能尋到?牛奶、羊奶雖不稀罕,但腥臊難聞,喝了多生疾病,隻有北方胡虜,亦或窮困失孤之家,親娘死的早或者家中拮據,無力尋找奶娘,方給孩兒們飲用,我兒何必自輕自賤呐?一切都有為父操辦。”


    王定六既感動又無奈,他也無法跟太公解釋科學道理,這個時代就是這麽奇葩,很多觀念與現代甚至相反,未經處理的牛奶羊奶是很腥,但那才有營養,隻要煮開了就可以消毒。消了毒再喝自然就沒事了。怪不得中原人打不過草原民族,這身體底子從小就沒打好,再怎麽喝蜂蜜兌水也不可能比得上喝牛奶長大的人,再說能喝得起蜜水的畢竟也是極少數,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索性使出了絕招!


    王定六:“啊哼,啊哼,我不,我就要喝牛羊奶,我就要喝牛羊奶,啊哼。”


    您可能要問了,這王定六是不是穿越落下病根了?這什麽毛病啊?都什麽歲數了你還吭嘰?怎麽這麽惡心呢?其實這不能怪他,因為原來的王定六十幾年來就一直是這樣的,這招是他對付老爹的最有效武器,每每使出來立竿見影,立刻有效。


    再說十五的少年也並不算很大,就算孩子的年齡再大,在父母眼中,他永遠也還是孩子,這在所有疼愛子女的父母眼裏都是一樣的。


    最主要的是,王太公特別吃這套,他太疼兒子了。這招一使出來,王太公果然是連連安慰,甚至還有點高興的樣子。


    王太公:“哦好好好,大郎莫急莫急啊,就依著我兒,為父稍候便令王平每二三日去金陵邑買上十數斤,冬日裏卻也不怕壞掉,隻是飲用時,我兒卻要好生篩過才是。”


    篩過就是過濾一下的意思,王定六原本也是準備這麽做的,自然沒意見。


    關鍵是此招再次建功,讓他暗暗汗顏不已。不過總比跟王太公在那掰扯牛羊奶營養豐富的科學道理,甚至非要做個生物化學實驗要強得多,舍下這張老臉撒個嬌,簡單有效,還是挺劃算的。反正自己也就十五歲,而且這麽做也增加不了家庭的經濟負擔,這是最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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