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確實是想進長寧軍,便到葉明歡帳下吧!”


    既然恐嚇都嚇不退,那便培養吧,省得到時候遭人恨。


    別人恨,他不怕,他就擔心以後林昭會恨他。


    兩天後,征兵截止了。


    林真在長寧縣招兵買馬雖是想著擴充兵力,但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發現了羊角堡百姓的處境。


    為免他們這些人沒了收入後出來鬧出些事端,便以招兵的形式給他們一條別的生路。


    這兩天,招了三百多衣衫襤褸的築城百姓,包括一些得知消息趕來的長寧城外百姓,共五百多人。


    那遠道而來的程鄉匪,亦是於這兩天內將身上的積蓄花在了長寧縣城的街巷邊。


    他們穿著破爛的衣衫,吃得酒肉滿腸,然後幾人合了銀錢讓其中一人去花樓看嬌娘。


    沒幾下,就都成了窮光蛋!


    “虔帥,何時動身?”頂寨山首領胡衛成著急的問。


    “虔帥,我大帽山人馬已經磨好了刀,準備殺他娘的!”大帽山首領張屠粗臂亂舞。


    “虔帥,我等願為前鋒,先行探路。”剛接手三峰寨寨主的年輕人謝良躬身求戰。


    見眾人求戰心切,林真這才亮了出征令。


    “明日,出征!”


    翌日,兩千三百來人集結於長寧縣城外,列好了隊形,浩浩蕩蕩的向西而行。


    這一次,隊伍豎起了大大的虔字帥旗,旗麵展開,在風中獵獵作響。


    隊伍中,還有五門剛下山的虎蹲炮,被車架拉著跑,跑快了,又碰到了坎,炮管就會來迴翹動!


    林真身穿山文鎖子甲騎在馬背上,有了些英姿颯爽的模樣。


    他還記得,自己穿起這身鎧甲時,林錦和王依依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崇拜,都要上前摸兩下。


    就連躲著好些天不露麵的林昭,也跑到門框邊瞄了他好久,然後跑上前摸了半天。


    不過,這甲有些重,即便是騎著馬,也是能感到壓在身上的負擔。


    “虔帥威武,這甲胄真好看,不知可否賣我一件?”胡衛成並馬過來,一雙牛眼直勾勾的瞅著林真。


    林真嘴角勾起一條弧線,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是家傳寶物,獨一無二!”


    “家傳寶物?”


    胡衛成可不信這話,家傳寶物能做得這麽合身?


    難道林家祖上都是這一副身材?


    “是從本帥手中傳下去的家傳寶物!”


    林真沒再多說,策馬馳行。


    二月二十六日,林真的大隊人馬到達安遠,然後從楊義麟手中接過兩千人馬。


    或者說,這兩千人馬是穿上了軍衣的百姓,還沒經過操訓。


    隨著軍餉提高,加上被長寧軍管治了幾個月,安遠縣的民情已是大變。


    他們對加入長寧軍不但不再抵觸,甚至是有了濃厚的熱情。


    當得知楊義麟交出兩千人後還有一千人,林真默然片刻,終於還是讓楊義麟停下了征兵的事務。


    他雖是得了王運琦從定南送來的報告,說上洞銀礦估計一個月能產銀萬兩,還有銅爐嶺產銅也可觀,銀兩加銅錢,就算養個三四萬兵馬都不成問題。


    但如今明廷還沒病入膏肓,林真也不想發展得太過急躁,管事的官吏不足是一方麵原因,勢力的鞏固也要點時間。


    廣積糧、緩稱王。


    在林真想來,這句話還是很靠譜的,如果過早無節製的擴大勢力範圍,就會成為一個體態臃腫的胖老虎,會被饑餓的群狼圍攻。


    隻有把吃到嘴裏的肉消化,才能長出結實的肌肉,才能將攻上來的群狼一巴掌一個打得散架。


    在安遠休息一晚,再啟程,於三月一日到達了信豐縣城。


    城還是那座城,不過進出城的百姓似乎多了點。


    唐先生已經等在了城門口,一見他,便率著兩個投降的縣官迎了上來。


    “主公,似乎長了些個子。”


    “唐先生,你似乎老了點啊!”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笑了笑。


    看著已經三十來歲的唐先生,林真心中有些感慨。


    這三個月來,唐先生的臉上多了些皺眉,鬢角也添上了一絲斑白。


    “慚愧慚愧,這幾個月為了把信豐縣給管治好,費了些心力。”


    唐先生拱了拱手,拉著下了馬的林真走離了人群:“主公,昨日我夫人連連幹嘔,請了郎中,診得是喜脈!”


    喜脈?


    林真一愣,望著眼前的唐先生,滿臉懷疑道:“唐先生,你什麽時候成親了?”


    唐先生摸了摸胡子,笑了起來:“就在主公離開信豐的第二日,不知主公如何,那王……王姑娘可有診出喜脈?”


    “呃。”


    說到這個,林真就有些尷尬,搖了搖頭,道:“終究是忍住了。”


    “哦......”唐先生微微歎了口氣,似有些失望。


    也不知怎麽的,林真有些於心不忍,解釋道:“那日若不是提起了曹秀才,致使心生惱意,或許……”


    其實,林真心裏很清楚,這隻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便是他答應了王依依,要把她爹抓迴去。


    既然答應了,便要償試著看看能不能做到,若成了,到他要享受王依依時,王依依也能心甘情願不是?


    林真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麵還是有些幼稚的,這種幼稚讓他控製住了心中的野獸。


    唐先生是過來人,聽他說得含糊,便不再多問。


    還有,他是來迎接的,不是來攔路的,所以也不耽擱時間,匆匆安排了一番軍伍,然後與林真迴縣衙談起了贛州府的情況。


    如今,贛州衛通過招募、在軍戶裏補充,又召來了兩千來人,兵力又迴到了四千。


    而贛州城計有一萬五千戶人家,百姓近十萬,其中壯丁兩萬餘,如果真打下了贛州城,短時間內會難以管治。


    長寧軍現下控製住了府城東麵二十裏的玉房山,轄製住了險要的文潭隘,兵鋒能騷擾到府城東麵五裏處的伏龍山乃至東北麵的葛姥城附近,這一帶巨石盤亙,多有水潭,廣數十丈。


    “我命人在桃江上伐竹造筏,想於桃江入貢水攻往府城,隻是水上怪石嶙峋,是以水路不通,若主公要打贛州城,便應奪取南安府之南康縣,連結起信豐,如此,大軍調動起來就會很便利……”


    聽了唐先生的話,林真看著輿圖尋思了片刻,問:“那如今守文潭隘的,是誰?”


    文潭隘,位置是個極為險要的地方,是從東麵西進贛州最為關鍵的一環。


    “鎮守文潭隘的,是總旗張潯,其旁邊有連官鍾百戶策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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