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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兵營今天上下都早早的起來列隊整備。所有人都很興奮。畢竟戰爭中的第一次炮擊不出意外會在今天發生。薊州城被勸降信勸降的可能微乎其微。甚至有人表示發什麽投降信。一個齊射過去他們就知道該不該投降了。


    在離薊州城一百五十丈的燕軍大營外,神機營兩個火器營千戶指揮著一百門長炮,分四排列了一個方陣。在這個距離上,薊州城沒有任何裝備可以夠得到。就算這時候開門放吊橋,騎兵衝出來。也會被炮兵和火銃兵打成狗。


    炮架是鋼架。底色是黑色的,上麵用黃色勾勒了邊條。還裝飾有雲紋。看上去很大明。神機營都是鋼炮。壽命長,射程遠。因為炮膛的精密度比較高。所以用的實心彈都是打磨過的。這個配置被基地璟稱為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明明青銅炮就可以搞定的弄什麽鋼炮。大明璟卻認為,這樣可以鍛煉大明鋼鐵冶煉及製造身管的技術能力。


    炮掌們此起彼伏的喊著口令,炮兵隊的軍士們按照訓練的流程打開炮架,駐停器插入挖好的土坑內。把實心彈從炮箱中拿出來。放到彈架上。把藥包一個個的放到旁邊的藥架上。炮兵的戰服是比較特別的。對襟馬甲的半身甲加群甲,小臂、小腿有護甲。腳上和船上的炮手一樣穿著鐵靴。大大的手套和包著的頭巾是他們特有的標誌。炮兵因為教官的緣故都受到了艦上炮手的影響。都把頭剃光了。實際上這股風潮將官們是樂見其成的。因為大明璟給出的原傷兵營數據中,很多人的頭部傷勢都需要剃發。而剃發往往最後耽誤了治療的黃金時間。因為帶有頭盔,收到外傷以後,往往頭發會進入傷口。而長時間不洗頭的原因使頭發很髒。這時候高感染率是必然的。而剃光頭的好處,除了可以在受傷時候方便清理傷口。也讓軍營中士兵的個人清潔程度大大提高。


    “報告都指揮使!炮兵營上下全體準備完畢。可以隨時發射。”炮兵營指揮僉事向著張玉報告道。


    “再等兩刻鍾,城內沒有消息就可以開火。”一個時辰前十台大型投石機向薊州城內投擲了裝滿了印刷好勸降信的柳條筐。這種柳條筐上有活扣。活扣上的插了香,也就燃燒五息的時間。等香燃燒殆盡就會把活扣燒斷解開。這時候柳條筐大概率會在薊州城上空解體。勸降信就會散落在薊州城中。上麵用盡可能白話的口吻痛陳了皇都內文官的種種惡行。在新皇登基後專擅國事、貪汙納賄、賣官鬻爵、妒賢嫉能等罪責罄竹難書。現燕王南下清君側,不想刀上沾大明人的血。本就是皇家家務事,不想讓大明的軍士為了這些文官追的孽而去死。這篇勸降信就是在離間城內的文官和武將之間的關係。連軍士和將官之間也出現了裂痕。誰都不想莫名其妙的去死。為了這對皇家叔侄去死真的值得麽?這時候隻要有人提出來,就會有人懷疑。然後就是這種猜忌開始開始蔓延開來。最終瓦解整個薊州城中軍民的抗擊決心。


    城中此時一片混亂,錦衣衛在到處收集勸降信。可是哪裏收集的過來。薊州城中算上錦衣衛官員也就兩百多個人。那十台投石機發射了五輪。五十個柳條框,大概有十萬份。這是大明璟用a4紙打印出來的。比大明現在的宣紙硬實多了。不會那麽容易在空中掉下的時候被撕裂。大量的勸降信掉落在屋頂上,院子中。有些還飄進了窗戶打開的房間裏麵。到處都是,薊州城中不下一半識字的人都看到了。


    而其中的內容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就被傳播了開來。而城頭之上,軍士中。著勸降信隨著一個書辦的口述從北門向兩邊傳播。最終焦慮和猜忌在南門碰頭了。而軍官們也並沒有阻止這種行為,實際上也無法阻止。軍官們的心情也是很糾結。麵對善戰著稱的燕王精騎,他們很可能會死在這叔侄兩人的爭鬥上。而有可能最後兩人和解。而逝去的人是不會活過來的。這才是這份勸降信所穿搭的真正的信息。不想刀上沾滿大明人的血。誰的刀?重要麽?不重要。戰事一起,誰的刀不是沾滿了大明人的血!大明人要為皇帝和他的叔叔吵架而相互殘殺然後去死?


    大明新皇的忠臣們有種種的理由說服自己為新皇的正朔守節而就義。但是那些基層的普通軍士唯一的想法卻樸素的很。我的死值多少錢?按照大明軍律。士兵陣亡,無人承襲職位,則給3年全額軍餉,隨後減半。如果有子弟承襲士兵位置,則隻給喪葬費。如病故,無人繼承位置,則給父母妻子終身半份軍餉。如果士兵陣亡,給予妻子三年全額軍餉,也就是36石大米,隨後終身,月給3-6鬥糧食。


    好吧,明初飄沒沒有那麽盛行。基本上都能拿到足額的撫恤。明中期以後衛所製度崩壞。層層盤剝嚴重。這種血汗錢拿到手卻十不存三。明末就不提了。正常的軍餉都能拖欠個幾年的。別說撫恤了。這種情況下誰會給朝廷賣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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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基層的軍士和校尉佐官都覺得此戰沒有意義。而城中高官則發了瘋一樣命令自己的親兵侍衛夥同錦衣衛全程收繳勸降信,並抓捕那些傳播的人們。這種事情越是壓越容易反彈。在規定投降的一個時辰時間還沒到,城中就出現了騷動。


    “報!時辰已到!城頭並無反應!”中軍望樓上的觀察哨大聲傳訊。


    炮掌們看著炮兵指揮僉事,炮兵指揮僉事看著張玉。張玉看了眼幾位將軍向著炮兵指揮僉事一揮手。這廝表情扭曲的向著手下的炮掌們嘶吼:“開火!”


    隆隆的炮聲響徹雲霄。這個世界大明的曆史上。第一次炮兵齊射迅猛的開始了。因為發射時間幾乎同時。所以轟轟轟轟一陣巨響過後,一百顆五斤重的五寸長炮實心彈雨飛向了薊州城,短短的一裏地。兩秒不到就落到了薊州城上。炮是調教過的。瞄準的是薊州城的北門。所以一百顆炮彈一半擊中了以薊州城北門為中心的城樓、城牆、吊橋上。一部分掉在了護城河中,一部分穿過城牆達到了薊州城中。靠近城牆的建築倒黴了。這五斤重的炮彈在飛行的路線上,挨著死碰著亡。中人人碎,中樓樓塌。一路摧枯拉朽無堅不摧。所中之處一切糜爛。當下吊橋鏈接城牆之處被砸爛。吊橋重重的掉在了護城河之上,城樓則直接崩塌。倒塌的城樓把前麵三門熟鐵長炮埋了起來。城頭之上被擊中的軍士無一幸免皆身體碎裂而亡。其中有幾個軍士頭部被擊中,人沒倒下。頭卻被打爆了。血霧飛濺到旁邊的軍士身上。有的則被擊中上半身,整個人被撕裂。軀幹四分五裂四肢散落一地。有的被掠過的實心彈直接嚇尿。等塵煙散去,隻剩下了一地的屍塊和迴蕩在殘破城牆上的唿救聲、慘叫聲。


    張玉一般人等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城牆。這個距離六倍鏡看的清清楚楚。觀察哨兵在向炮兵僉事報告:“城樓倒塌!吊橋掉落!城頭傷亡無數!原吊橋鏈接城牆處條石掉落!看到城磚了!”炮陣中想起了一陣陣的歡唿聲!


    “全體都有!清理炮膛!裝彈準備!”


    “唿哈!”炮兵們一聲唿喝開始按照炮兵操典上的流程開始動作。有條不紊的清膛、擦幹、裝藥包、裝彈、裝藥撚。


    “裝彈完畢!裝彈完畢!”報告聲此起彼伏。


    “報告都指揮使!炮兵裝彈完畢!請都指揮使示下!”炮兵營指揮僉事向著張玉報告道。


    “諸位,是再等等還是再打一輪?”張玉向身邊的將領們詢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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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打的他們老老實實的!”朱能是個兇人。


    “再打一輪!”張玉舉著望遠鏡一邊看一邊命令道。


    “全體都有!準備!開火!”


    一陣地動山搖過後炮兵陣地被一陣白煙覆蓋,很快被風吹走。而炮兵們滿頭大汗的清洗炮膛。炮掌們卻盯著炮兵百戶和炮兵觀察哨的位置。他們都有望遠鏡。


    城牆之上終於有人清醒了,開始救助身邊的傷員。有的拿著自己的胳膊慘叫著。有的在地上爬,往自己殘肢爬去。有人嚐試著把斷肢往身上安。馬道上衝上來更多的軍士。這時候有經驗的老兵卻在用嘶啞的嗓子喊著:“下去!快下去!趕快下去!”這時候第二波齊射來了。所幸的是,落在城牆頂上的沒多少。絕大多數都落在了城牆和護城河這段。當時城樓下那片城牆的垛口就沒了。條石紛紛落下。碎裂的城磚飛濺四射。


    城牆上有人喊到:“他們再打幾輪城牆就塌了啊!他們要衝進來了啊!”


    “投降吧!我不想死啊!”


    “別讓上官聽到。聽到你就死定了!”


    “陳總旗死啦!身體都碎啦!他聽不到啦!他死了!我可不想死!我不想被打碎!”


    城樓之上一片混亂。城中也一片混亂。城中守將馬宜現在震怒。因為他想去北門,離北門還有百尺就被一群軍士攔住。竟然要他開門投降。可恨的是其中還有城中薊州衛指揮同知毛遂!這是要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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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等食君祿,今日竟敢與燕逆同流合汙。想死麽!”


    “我就是不想死!你他媽的要做忠臣!要他媽的名留青史!老子還有老娘要奉養!有嬌妻要疼愛!去你媽的!弟兄們!上!給我把這廝拿下!我們投降燕王!我們也要他媽的清君側!”毛遂雙眼通紅,聲音沙啞著嘶吼道。m


    馬宜出門也就五個親兵哪裏扛得住這百多號人的衝擊。當下親兵就全掛了。馬宜被綁了起來扔到了馬上。


    “趕快!讓城牆上的找白布給拉起來!”


    “毛同知,北門被堵住了!出不去。”幾個軍士拉著駝上了被捆住馬宜的馬對著毛遂說道。


    “蠢貨!不會換個門出去啊!腦子被炮彈堵住了麽?”


    而在燕王大營門口。


    “報!城牆上掛除了百布!好多白布!”


    “報!東門有馬隊出城,往大營來!二十騎!”


    “報!薊州衛指揮同知毛遂綁了指揮使馬宜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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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兵營太強大了。”潭淵在那裏喃喃自語。


    “沒勁!真沒勁!這他媽的真沒勁!”朱能心情不好。沒殺人心裏有點不舒服。


    “老朱,如果能這樣一路推過去,就不需要死那麽多人了。這也是好事啊。該有的功勞不會少你的。”丘福讀的書比朱能多。想法必然更有深度。


    張玉手一揮:“潭淵聽令,命你率燕山右護衛兩個千戶隊從東門進城接管。並防止亂兵襲擾。接管完成後以煙花為號!朱能、丘褔聽令,命爾等各率領燕山左護衛兩個千戶隊接管西麵、南麵城門。張輔聽令,命你率神機營快速接管城牆防守。令輜重營盡快修複北門城牆。”


    “末將遵命!”眾人紛紛撥轉馬頭去落實命令了。入城很順利。馬宜被控製以後忠於他的軍士也就失去了鬥誌。而毛遂畢竟是指揮同知,說話還是管用的。這廝也是為了活命為了能夠在燕王麵前立功。非常的賣力。本來他還要把忠於馬宜的軍士都殺了。結果被張輔攔住,張輔命人在城邊修建了戰俘營。在全城都被控製以後,一個個的甄別。願意在燕王麾下的留下。不願意的留下,給予路費發還原衛所所在。當時有很多人表示,這幫貨迴去一定會再次被拉上戰場和燕王的軍隊麵對麵的。


    張輔說道:“新皇再送他們來就是讓他們送死。他們對新皇就會心生怨恨。這種情緒會蔓延開來。最終南軍會意識到,他們的命不值錢。他們的死不值得。兩軍交戰本就需攻心為上。略施小計就可瓦解南軍士氣,有何不可。”


    薊州城內忠於馬宜的軍隊大概在五千人左右。張輔給了每人半貫錢,臨走的時候讓人關照他們。大明人不殺大明人。最後有大約三千人不到的樣子選擇留下。其餘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了。不過真正因為終於建文朝廷而離開的是沒有的。最底層的軍士對戰爭的理解沒有那些朝堂之上的高官們那麽複雜。很多的文官選擇為建文以身殉國的最主要的最主要原因是為了青史留名。文人是有其風骨的。明知道這樣會讓家族中所有人甚至女人孩子都要為其殉葬,也不會讓他們有哪怕絲毫的猶豫。這到底對不對,真的不好說。一個國家需要這種硬骨頭,否則脊梁會軟掉的。但是在皇家家務事上用犧牲的方式來表露忠誠。大明璟的感覺非常的惋惜。但是這就是中華文種傳承的方式。慘烈且嗜血,有時候這種時刻不死人是不足以彰顯其鄭重。每當在王朝更迭的時候總會有一批人義無反顧的選擇和這個王朝一起赴死,哪怕這個王朝爛到了根。


    張玉父子和朱、丘、潭等高級將領在北門兩邊沒有倒塌的城牆上看著那炮擊的成果。當炮兵的輜重兵從廢墟中把實心彈一顆顆的挖出來的時候。不少人白毛汗都出來了。這實心彈竟然沒有變形。除了上麵有些凹痕外就沒啥變化了。輜重兵標誌給它磨平就可以繼續使用。本來以為這兩百顆實心彈是沒有了。結果這次炮擊除了火藥和炮兵弟兄的一身臭汗就沒啥損耗了。


    馬宜就是那種骨頭很硬的。大明璟在張輔出征前給他說過,對付這種人不要讓他有機會說話。到時候萬一說的義正言辭慷慨激昂就尷尬了。直接堵住嘴,改殺就殺。千萬別磨嘰。大明璟告訴張輔,大多數人死於話太多。所以,馬宜到死都沒有機會為他以身殉的朝廷說上哪怕一句話。


    張輔就問了他一句:“降不降?降就點頭,不降就搖頭。你亂動我也認為你是不想降。”結果馬宜拚命掙紮,他是想掙脫口中塞的口銜。他一直在等能夠出聲的那刻,他心中想好了洋洋灑灑的檄文。經過卻被直接拉出去斬了。所有知道的人都很為馬宜感覺不值得。這種死法對這種要死後豎名的建文忠犬來說非常的憋屈。我有話要說!我要聲討燕逆!對不起,想也不要想。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不過最後還是給了他家人收屍的機會。毛遂則跟著張玉大軍一起迴到通州。對於這種投獻的將領燕王是有足夠分量的賞賜的。畢竟千金買馬骨嘛。薊州城則留下了兩個千戶的神機營和一個炮兵營五十門長炮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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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戰打的輕鬆之極。且因為被放歸的軍士口口相傳。結果不出一旬,遵化衛指揮蔣玉、密雲衛指揮鄭亨也舉城歸附。密雲三衛更是全體投獻。這次的戰鬥令到軍隊上下震蕩。戰爭的模式改變了。所謂的據堅城而守變成了一個石頭棺材。早晚會被火炮敲爛。這仗打起來就變得一麵倒了。如果南軍跟不上燕軍火器的水平,那所謂的討逆就是個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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