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璟和世子被張輔叫人抱迴屋內安排睡下,倆小睡在一張炕上。張輔差了人去燕王府通報,安排隨侍的太監睡在了客房。隨後去母親院中請安。


    “母親,璟官兒和世子醪糟喝醉了。我讓他們睡了。”張輔站在屏風外給王氏通報。


    “無妨,燕王府上可有通報?”王氏問道。


    “已經著人去通報了。”


    “這就好,今天璟官兒弄的這麻辣火鍋味道著實不錯。我吃了不少肉呢。剛還在院裏轉圈消食呢。小王氏那裏說是吃多了現還在院兒裏消食呢。”王氏對今晚的火鍋還是很滿意的。


    “姐姐莫說我,我走走就好。”聽著聲音就是小王氏,消食消到王氏院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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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來,你還不是惦記我小廚房裏麵的酸梅湯。”王氏讓嬤嬤去攙扶小王氏坐下。並關照廚房給小王氏和張輔倒了酸梅湯。王氏的小廚房是為了方便自己晚上吃點宵夜準備的。小王氏畢竟是個妾室,於情於理也不能僭越。


    王氏讓張輔坐下說話,張輔一麵喝酸梅湯一麵說道:“母親,璟官兒說要開個酒樓。我想著這王府也賞賜了不少金銀,這小子自己也有著兩份月例。又在廚藝這道有著驚人的天賦。索性在莊子上找個老成的出麵,讓璟官兒也經經商事庶務。這小子在算學一到上,整個北平府都找不出個夫子能教他的。”


    “朝中文武官員有幾個家裏不經商的。隻不過自己不出麵罷了。這事你多照應著點吧,如果小子錢糧不夠就用我的體己給他貼補上。從家裏找倆眼力見高的去跟著照應。”王氏對這個從小養在自己房中的伶俐鬼比自己兒子還要上心。


    “是的,母親。父親迴來後,需將此事稟告嗎?”張輔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他心知父親比較古板,這種事情必然不會同意。說不好砸了自家酒樓都有可能。


    “他又不用在酒店坐堂,你不說我不說。這沒腦子的別說漏了嘴就成。”王氏指著院子裏麵遛彎兒的小王氏說道。


    “噗嗤。”張輔禁不住笑了出來,當下察覺母親實質般的目光盯著自己。馬上收斂起笑容。


    張輔岔開話題:“母親,璟官兒說這紅油還有不少。這幾天還要不要這火鍋?”


    “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這過猶不及適可而止的道理還需要我在教你一次不成。這東西辛辣,必然上火。連茱萸都不能多吃。何況這辣椒。炒菜的時候適當加一點調味還是可以的。那個什麽麻辣火鍋一旬最多吃兩次就可以了。你看這沒腦子的都吃成什麽鬼樣子了。兒子都那麽大了,自己還像個小孩兒。真不讓人省心。”


    “姨娘生性純良心同赤子,雖從小在母親身邊服侍。我看還是母親照拂姨娘良多。”張輔知道母親和這位有點呆萌的姨娘感情好著呢。


    “我小時候玩耍時一度落水,彌留之際在冥冥之中被婉兒叫醒。後來知道,她在佛前許願。用三十年陽壽換我迴春。我雖不知此事是否會發生,但是有我一天我就會讓她過得開心快活。”王氏微笑的看著一邊遛彎兒一邊翻白眼的小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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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兒也是第一次聽母親訴說此事,沒想到姨娘平時看上去嘻嘻哈哈,遇事竟如此義無反顧。”張輔也是唏噓不已。沒想到母親和姨娘還有這麽一段。


    “我知道她對你父親一往情深。她原本就是我的陪嫁丫鬟。嫁於你父親也算順理成章。我就做主在懷你的時候把她嫁於你父親做妾。她為不與我爭寵竟長年服用避孕藥物。還好被我發現停了藥,不然再吃幾年就無法生養了。生下璟官兒為了讓我放心,把璟官兒放在我房裏撫養。其實,我是願意她自己撫養璟官兒的。想來她的性子撫養璟官兒一定也是個生性純良的孩子吧。”在張輔記憶中,母親從來沒有說過如此多的話。張輔看著母親迴憶以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得默默聽著。


    “你迴去陪你的妻兒吧。李氏也是賢淑純良的性子,不要輕慢了她。女人在這世上活的是真的辛苦,莫不如是。好了,去吧。”王氏閉上了眼睛假寐,張輔躬身行禮退了出去。走時向姨娘行禮,小王氏則向著他笑著揮手告別。


    燕王府中,燕王一身玄天色佇絲直綴,外套一件紫苑色褙褂,頭上羊脂白玉的發冠。王妃身著一件雲門色萬壽格紋的織錦褙子,內著霜白的抹胸。外披一件素紗禪衣。下穿正青色織錦馬麵裙。兩人裝扮看似隨意,實則雍容華貴。大明親王服色有著嚴格的規定,可不興亂穿。


    燕王坐在一把朱漆雲龍紋的圈椅上假寐,王妃則喝著世子朱高熾孝敬的荔枝紅茶。因為張璟的惡趣味把後世才出現的紅茶從基地裏麵帶了出來以後。家裏和王府之中大多數人都愛上了這種鮮醇甜和、口感細膩、溫潤如玉且有著濃鬱花果香氣的散茶。張璟還關照府中管家娶親南方收購茶山以供未來製茶使用。想來明年可以吃到大明出產的紅茶了。


    王妃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聽說璟官兒要用今天送來的那個火鍋底料開酒樓。還在席上慫恿世子入股。王爺怎麽看?”


    “一個十歲的孩子,再有宿慧也是個孩子。賣茶葉也好,開酒樓也好都是我燕山衛麾下子弟。又是跟著世子從小一起長大的伴讀。說的不好聽,肉爛了也是在我燕王府的鍋裏麵。璟官兒有什麽好東西都是家裏一份、王府一份。從來都是把熙官當做兄弟。而不是把自己都當做下人。我看就這點已經比他的父兄強了。幾次我看到長史葛城教訓熙官都是他站出來跟對方理論。我年輕時候要是有這麽個兄弟就不會過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了。”燕王在王妃麵前從不稱孤。


    “王爺是在吃璟官兒的醋麽?”


    “怎麽會,我希望未來熙官承襲了我的王爵以後。身邊總要有個人能說說心裏話的。我這個王爺人前稱孤實際上是真的孤啊。”燕王睜開眼,接過王妃遞過來的茶杯。苦笑這對著王妃吐槽。


    “傳話的這些碎嘴我來處理。該打板子的打板子。該發買的發買。我看誰還敢嚼舌頭!”王妃畢竟是上位,此話一出身邊服侍的太監、嬤嬤們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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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衍和尚今日說這兩年藍玉案被殺的武將太多了。未來北伐就隻能靠在邊疆鎮守的幾個王爺了。如果太子不死不知道會不會少死點人。”燕王悻悻然說道。


    “父皇有父皇的理由,我們做兒臣能有什麽想法。我們燕王府燕山衛為父皇守好邊關就好。別想沒用的。”王妃聽到自己夫君開始吐槽洪武大帝。雖心有戚戚焉,更多的卻是惶惶不安。要知道洪武年的錦衣衛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到處都有眼線。這時候與其斥退下人,不如阻止夫君再次吐槽。錦衣衛的職責是言聽奏報。洪武大帝要求他們如實稟報不得斷章取義。就是怕他們打擊異己培養勢力。作為皇室成員不能死在小人的手上。有明一代親王爵位的被文官、宦官使陰招弄死的不少。


    張璟這幾天很累,要統計迴去基地需帶的物資。又要統計需要從基地帶出來的物資。要做屠工要的數據。還要給雜造局定生產計劃。雜造局方麵他打算全麵的提升機械設備。目前來說大明有初級的工業機械。包括鑽火銃槍管的車床已經有了。切削箭杆、槍杆用的銑床也有。就是轉速比較不好控製。報廢率比較高。張璟打算迴基地製造一些看上去比較符合大明使用習慣的車床。使用高密度電池供電。上次迴來帶的能源包裏麵就都是這玩意兒。畢竟基地的時間線已經快到22世紀了。而且我們又是藍星上玩電玩兒當中最牛逼的。


    張璟嚐試在大明進行傳輸實驗,發現可以在一定距離上把自己和身邊他想要傳送的東西傳送到指定位置。基本上一個集裝箱大小的空間沒啥問題。再過也沒敢試。活物也可以,為此用府裏的馬做了不少實驗。現在府裏的馬看到他就躲。被折騰壞了。


    這下老頭的活命保障又多了一重。實在不行就直接傳送出包圍圈。不過戰場上人太多,太過驚世駭俗。這是最後不得已的手段。


    在府中的庫房內搜集了輕薄的絹、紗以及重工的綾、羅、錦、緞。大量上好的官窯瓷器和白玉玉牌、瓔珞、玳瑁、象牙製品和犀牛角。以及現代社會早就絕跡的大量上好的中藥材。現代社會土地地力衰退,早就不適合種植中藥材了。人工養殖的中藥材往往藥力不及老貨的三成。更不要說明朝的藥材了。大量現代因動物保護而絕跡的虎骨、犀角、玳瑁、麝香、牛黃、羚羊角、穿山甲。估計基地內中醫研究院的那些研究院會瘋掉的。


    張璟思前想後還是需要一個放物資的場所。城裏麵早晚會因為建設紫金城而大興土木。所以最好的就是在城外找個地方。必須避開順義、寶坻、豐潤、新城、雄縣的地方。那裏後來都是皇莊的所在。海定到明中期也劃做了皇莊。反正早著呢。可以先用一下。


    北平城西北二十五裏有個偌大的海子。海子的水是北麵的玉泉山水係延伸下來的。水質極佳。海子南麵連接著占地百頃的濕地沼澤名為丹棱沜。丹棱沜旁有白龍廟供奉這此地龍神。海子邊的聚落便被成為海澱。那地方後世應該是海澱公園頤和園那塊地方。


    張璟著人去找牙行在海澱左近收了一個農莊,兩千五百畝上好的水澆地。兩千畝林地和五座山頭圍繞著的一個偌大的山穀。農莊中原有一百戶佃農都住在這山穀之中。張璟在看過以後打算把農莊從山穀中移出來,在甕山腳下重新規劃了一個能容納三百戶人家的新農莊。


    在管家和牙行去縣衙把田契、房契都交割好以後。管家請相關的幾房經承一起吃飯。約在了縣衙旁邊的酒樓之中。張璟聞訊也趕過去要和工房經承交流一下營建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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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璟希望把新農莊建設成大明第一富足的農莊。就在路上設計好了農莊的風格。所有的房子都是青磚白牆黛瓦。道路要用瀝青鋪設,這玩意兒最早三國就開始用來配置火球用於攻城。隻不過現在還沒人那它當建築材料大規模使用。莊子上全麵預設排水係統。每家都有獨立的盥洗。樓上臥室,樓下堂屋。按照後世社會主義新農村的標準設計的。張璟的要求讓北平府工房經承夏修傑看的瞠目結舌。這是給佃農住的?哪裏的佃農需要住樓房的?這是西南禦夷府的風格麽?國朝對佃戶住的房子可是有規製的啊。


    張璟還沒搞清楚,他買下了田莊實際上也拿到了這一百多戶佃農的及身文契。不過他隻管拍板,所有的交割都是府中的管家去縣衙的戶房辦理的。他還沒意識到他對這些佃戶的權力有多大。也沒意識到佃戶所有的一切都有明確的規製。


    這位北平府的工坊夏經承和戶房經承謝來山都嚇壞了。您這是要違製啊!這事兒是可大可小的。往大了說能往謀反上套啊。這兩個都是府上管家在交易前後都塞了銀錢的。於情於理都要提醒這位異想天開的小少爺。


    戶房謝經承看著張璟,一臉便秘的說道:“小少爺怕是不知道國朝對佃戶有製度吧?國朝規定佃戶不能私自外出傭工,必須得到地主同意。不能私自入贅,男婚女嫁要先饋送地主銀錢。佃戶無權出賣自身及妻女子孫。佃戶不得穿著綾羅綢緞,不許戴珠簪、頭飾、金鑲笄。出行不得使用成對的燈籠。不許用玉碗山珍。娶妻不可用轎,住宅、墳垣、石碑都不得超過規定尺寸。“隻宜樸素,毋得越分奢侈”,甚至兒女取名也不能同活著的和死了的地主重複,這叫做“避諱”等等。所以您想讓佃農住樓房,真不妥當。雖然您歲數小。但是有個萬一,屆時您的父兄可是會被參的。這事兒,我們就當沒聽到。您在想想?”


    當下就把張璟驚出一聲冷汗。最近實屬順風順水。心理覺得自己有個基地就無敵與天下了。忘了自己還是個孩子,家裏還有父兄在朝中任官。父兄也是有人管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的。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會影響他們的。以大明現在的政治生態,有什麽過錯可是真的會被砍頭的。嚴重的會被族誅啊。想想洪武大帝那四大案可是殺的人頭滾滾啊。你逾製看上去是小事情,但是禁不起對手給你無限放大啊。以洪武大帝寧殺錯莫放過的風格,這事兒到時候搞不好還得連累燕王。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兩個經承看著張璟臉上不斷變化的臉色有點尷尬。他們收了銀錢的那刻起,屁股就是歪的。所以保護張璟的利益也是他們在當下這樁交易裏麵必須要做的。


    夏經承杵了這個同僚一胳膊:“小公子莫慌莫慌。這廝一貫拿著雞毛當令箭。您再說說,我們該怎麽營建?”


    張璟聞弦歌而知雅意,當下麵露感激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二話不說就塞到了他手裏:“請喝杯薄酒。”然後整理一下衣服,給兩人行了一禮。


    這時候兩個經承忙不迭的迴禮。夏經承手中抓著錢袋捏了一下。壓手沉重滿滿都是銀判。當下就給謝來山使了個眼色對張璟說道:“小公子且放寬心,您告訴我想法。小人幫您把圖紙給畫出來。農戶麽,占地、屋高、材料、裝飾等不逾製就行。由小人看護無需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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