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晚,樓中已然熱鬧非凡。


    安陽就坐在雅座上靜靜的看著台上歌舞。


    身旁的矮桌上放著些點心茶水。


    而花娘早已離開。


    對於花娘後麵沒說出的話,安陽自是懂得,無非是覺得自己可能比不過那幾位才子罷了。


    對於此言,安陽心中並無漣漪。


    論真才實學,安陽不認為自己弱於他們,更別說安陽心中尚有萬千絕世。


    這段時間,正如花娘所說,此間文台,來去者眾,雖不見那位花魁姑娘。


    可樓中眾人,亦是被此番景象所感染,便有越來越多的自詡風流之人聚集於堂中。


    等待著今夜究竟是哪位同道奪得頭名,從而獲得靜姑娘的青眼。


    而此時,安陽便見一位儒雅俊秀之人上得文台,隨後便是引起樓中騷動。


    “崔公子上台了,想來今日頭名是非他莫屬了。”


    “是啊,崔公子可是清河崔家的,這一上台,想來是要拔得頭籌了。”


    樓中眾人見上台之人是清河崔家的公子,便都開始議論紛紛。


    而安陽自然是聽見了,對於這個清河崔家,安陽也是有所了解。


    大唐世家出名的不過就是那麽寥寥幾家,這清河崔家便是其中之一。


    隻是安陽對於這些名門望族,向來不感冒,千年世家?不過是一群家族利益至上的國之蛀蟲罷了。


    自隋末起義到如今,這個時代的人民一直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千裏白骨,萬戶白頭,在史書中或許不過寥寥幾字。


    但在安陽看來,這些字每一個都在訴說著萬民的苦難。


    可這所謂的五姓七望,哪一家不是鍾鳴鼎食,哪一個不是於人間風流瀟灑。


    這便是他們的原罪。


    或許在他們看來,天下百姓,本就是生來卑賤,受些苦,遭些罪,本就是應當的。


    隻要世家不亡,那便是漢祚永存,隻要世家興盛,那便是盛世臨空。


    至於那些卑賤之人,與我何幹?


    而正是知曉這群人的醜惡嘴臉,安陽是從心底討厭這些名門子弟。


    或許他們中有真正的治世之人,可與他們中大多數人所行之事相比,這遠遠抵消不了他們所犯的罪惡。


    當然了,安陽也不認為自己是聖人。


    隻是相比這群吸著大唐血,還一副高高在上姿態的世家子弟。


    安陽覺得自己當個聖人也沒什麽不好。


    不過這些世家的事,輪不到安陽來管。


    等李二騰出手來,肯定是一個一個的收拾過去,到時候安陽隻需要負責在旁鼓手叫好便是。


    安陽需要做的就是讓李二收拾這幫人的時候輕鬆些就行了。


    不過這事還需要等等,畢竟如今大唐的敵人可不在內部,而是外部的東突厥薛延陀這些草原之狼。


    畢竟渭水之盟尚在李二眼前,這時候挑起內亂,那可就不是王天下,而是亡天下了。


    正思索著的安陽突然被一陣叫好聲驚醒,原來是那位清河崔公子已然做詩結束。


    可惜安陽剛剛根本沒聽,倒也無從點評。


    不過想來應該也就那樣吧,不然為何不能流芳百世呢?


    “不然我就能抄了。”


    安陽心中暗暗想到。


    此時樓中的氣氛也達到了高潮,樓中鴇娘見再無人上台,便宣布今夜文台比試結束。


    等將眾人詩句承與靜姑娘,讓其挑選出今日頭名,便可。


    安陽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錯過了上台時間。


    不過這也怪不得安陽,誰能想到這所謂的文比,結束的這麽快呢。


    不過安陽也無所謂,今日前來本就不是為了那什麽花魁,而是準備名揚長安的。


    這種細節,安陽不在意。


    就這般,安陽悠然自得的坐在雅座喝著茶水,吃著點心。


    而一旁一直關注安陽的花娘卻等不及了,來到安陽身邊。


    輕聲開口道:“公子今夜並無上台,可是心中想著花娘?”


    安陽這才想起這茬,自己都沒上台獻文,自是不可能奪得頭名,若是如之前所言,豈不是要與這位美嬌娘共度良宵了?


    雖然安陽不覺得自己吃虧,可終歸還是道:“花娘莫急,今夜你家的靜姑娘我還是要見的,靜靜等待便是。”


    花娘不解其意,不過倒也是個聽話的性子,便坐與安陽身旁,悉心照料。


    不待多時,之前的鴇娘便再上台前,道:“靜姑娘看過了,點崔公子為今夜頭名,崔公子可上樓與靜姑娘詳談。”


    樓間眾人一時唏噓聲起,其中不少文人才子都抱怨鴇娘偏心。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人家是清河崔家的公子呢。


    即便眾人覺得自己的詩不弱於他,可想來那鴇娘也不會為了他們而得罪崔家。


    唏噓過後,便有幾人上前與那崔公子道喜,其中諂媚之意不必多言。


    可就在眾人吹噓之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極大,在樓中雜亂無章的聲音中顯得那麽突兀。


    隨後待眾人聽清之時,一時之間整個樓內竟是鴉雀無聲。


    那便正是安陽喊的:“文壇千載,竟以小人成名!”


    這話在這個場景,這個時候,這不直接就是懟著崔公子的臉打嗎?


    眾人當然不敢開口,這時候開口若是讓崔公子誤會了怎麽辦。


    而原本正在與人謙虛的崔公子,此時亦是臉色不愉的看向安陽。


    見其打扮,崔文便知,這位隻怕是剛剛被自己比下去的一個,此時心中不忿,便口出狂言。


    心中雖然不快,可畢竟是名門子弟,該有的修養還是有的。


    剛才還拉著的臉,立馬又戴上了一副笑容對眾人道:“想必這位公子口出此言,是因為輸了文采,心有不甘,這才一時氣起,大家莫要放在心上。”


    然後才對安陽道:“公子輸了文采,心中不快,本公子可以理解,不過本公子有一言要說與公子。”


    見場中眾人都看向自己,崔文這才說道:“公子莫要輸了文采,再輸了氣節,吾輩文人,當自強不息,豈能因一時長短,便口出妄言?”


    說到此處,崔文不由心中想到,本來今夜不過是個普通比試罷了。


    可如今這小子口出狂言,倒是讓自己可以在眾人之中,立一個體恤他人的人設,這對自己來說,可比一個花魁重要多了。


    當然了,崔文也不是什麽大善人,既然這小子跳出來了,那自己若是不迴擊,豈不是讓人小瞧了自己。


    所以崔文又在後麵暗中點出安陽是個毫無氣節之徒。


    這對當今看中個人聲名的大唐來說,對其的影響是毀滅者的。


    畢竟誰願意與一個毫無氣節之人為伍呢?


    這便是殺人刀,隻是不見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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