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承王妃的貼身侍女春雅叫了一句。


    “王妃,你怎麽啦?是誰殺了我們家王妃?”


    春雅的聲音有些淒慘,一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了過去,跟隨承王妃左右的幾名王府護衛們立馬圍了上去。


    刑部侍郎曾墨聽了更是大吃了一驚,他一邊喝住了正欲對林哲動手的邢部衙吏,一邊往承王妃轎邊靠了過去。


    林哲就此逃過一劫,他也趕緊上前察看,順便離那些邢部衙吏遠點。


    曾墨和林哲順著承王妃貼身侍女春雅撩起的轎簾看去,一眼就瞧見承王妃韓安胸口中刀歪倒在轎中。


    怎麽就這樣了?承王妃剛還在這活奔亂跳的講話,這才多久。


    再說在場這麽多人,兇手怎麽可能悄無聲息殺了承王妃?


    刑部侍郎曾墨想不明白,林哲也覺得不可思議。


    眾目睽睽之下就把一位王妃殺了,你說這兇手的心有多大。


    林哲隻停了一下,馬上便來了大理寺門口,那還守著兩大理寺衙吏呢。


    林哲看著這兩衙吏就來氣,很想發作一番出出氣。


    因為剛才實在是太險了,就差那麽一丁點了,要是承王妃的貼身侍女晚發現一會,林哲估計自己就被那般邢部衙吏暴揍了。


    但現在遠不是發火的時候,承王妃韓安被殺這事太大了,遠比昨日大理寺卿高力赫被殺要大得多。


    並且這又是發生在大理寺仃一起惡性案件,大理寺第一次發生命案還勉強可以講的通,緊接著又發生該怎麽講?


    承王和三司使韓秉是好惹的麽?他們不把大理寺翻過來才怪?


    林哲想想就頭疼,也沒其他辦法。


    林哲隻能吩咐兩衙吏,一人守門,一人進大理寺裏麵去叫人,就說大理寺前坪發生了命案,所有人除守詔獄的,其他的馬上出來,現在把門口守好,不得讓任何一個人出去。


    林哲講完馬上往前坪來了,路上正遇大批高家人。


    這也太搞笑了吧,大理寺發生了如此嚴重的命案,這些高家人居然想拍拍屁股走人,這世上有這麽好的事麽?


    刑部侍郎曾墨也是的,在刑部呆了這麽多年,居然不出麵阻攔這些人,還有沒有一點起碼常識?


    林哲臉一黑,立馬就攔住這些高家人。


    “你們不準走,都迴原位去,不然以殺人犯論處,現在走的,等下抓迴來一律大刑伺候外加住詔獄。”


    林哲的話極具威懾力,高家人被嚇住不敢走了。


    高力赫正妻柳如蘭圍了過來,嘴上還振振有詞。


    “你唬誰?就你一個少卿有啥資格抓我們,你們大理寺出事敗我們高家有啥關係,我們高家今日隻是來看看我們家老爺的案子破了沒,兇手抓到沒?其它一概與我們高家人無關。”


    高力赫正妻柳如蘭說的是頭頭是道,高家人底氣足了,又準備邁步走了。


    林哲不得不大聲說道:“再往前走者,先一律重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我的乖乖,那還不得皮開肉綻啊!


    高家人又猶豫了。


    高力赫正妻柳如蘭再度發話了。


    “別聽他胡扯,他有啥資格打我們高家人的板子,曾侍郎呢,快把曾侍郎找來。”


    跟在高力赫正妻柳如蘭身邊的小妾聽到柳如蘭吩咐要我曾侍郎,立馬打飛腳把刑部侍郎曾墨喊來了。


    也是,換一般人去喊刑部侍郎曾墨,估計怎麽都喊不來,美婦來喊,刑部侍郎曾墨屁顛屁顛跑的比誰都快。


    過來的刑部侍郎曾墨聽完柳如蘭的述說,立刻黑著一張老臉對林哲說:“林少卿,高家人跟兇案沒啥關係,你無權留置他們。”


    林哲也黑著個小臉迴道:“曾侍郎,這可不好說,總之兇手沒抓到之前,誰離開大理寺,誰就有可能就是兇手。”


    “林少卿,你這不是瞎掰嗎?你看到高家人殺人了麽?”


    刑部侍郎曾墨據理力爭道。


    林哲手一擺,說:“曾侍郎,林某看沒看到都不能說明高家人殺沒殺人,高家人在兇案現場就必須接受調查,否則就是你我徇私枉法的問題,曾侍郎在刑部查案多年,不會連這個都不知吧?”


    刑部侍郎曾墨牙一咬,說:“林少卿,你少來這一套,你這分明是蓄意報複,本侍郎為了高大人都必須采取非常手段來阻止你報複。”


    語罷,刑部侍郎曾墨朝他的衙吏揮了揮手。


    刑部侍郎曾墨那意思就是要衙役對林哲動武,剛才就想動了,被突發的兇案打斷了,這會看誰來救你。


    讓刑部侍郎曾墨詫異的是,他的人還沒上來抓林哲,大理寺衙吏和開封府捕快就圍了過來,且大理寺衙役和開封府捕快人數眾多,一下就控製了全場。


    大理寺衙吏由寺正沈玄領著,開封府捕快由小捕頭周萬通領著。


    這二人按林哲的吩咐將所有人帶迴了現場,這其中就包括了極不聽話的刑部侍郎曾墨。


    接著林哲吩咐大理寺仵作先簡單勘察一下,同時命人通報中書門下及宮裏。


    很快中書門下來人了,來的是參知政事錢伯華。


    承王趙翼和三司使韓秉不出意外也趕到了。


    承王趙翼夠狠的,人還沒到大理寺就開始掉眼淚了,三司使韓秉同樣是悲痛不已。


    這二人坐在轎中一個勁的催,承王趙翼更是能裝,下轎到案發現場更是淚流滿麵,三司使韓秉則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架勢。


    兩人悲痛之餘便是氣勢洶洶來找林哲理論,這是咋地那,大理寺咋成了殺人越貨之地,連王妃都不放過。


    林哲即便慌亂也是有正經理由要說的。


    “這事也怨不得大理寺,要怪就怪刑部和高家的人,他們一大撥人午時就圍了大理寺,剛好承王妃也來了大理寺,混亂之後首先由承王妃貼身侍女發現承王妃出事了。”


    林哲說到這話鋒一轉。


    “這事講來也奇怪,承王妃一直未下轎,大理寺前坪少說也有幾十號人,眾目睽睽之下承王妃怎麽就遭了毒手了,並且是一刀插心,跟大理寺卿遇害頗為相似,不過具體是哪樣的還須認真勘察,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混亂給兇手提供了便利。”


    這什麽話?一旁的刑部侍郎曾墨生怕林哲甩鍋成功了,趕忙說道:“林少卿,此案與刑部以及高家人毫無瓜葛,你不要把無辜的人扯進來。”


    曾墨的話讓林哲一臉的不解。


    林哲說:“曾侍郎,怎麽會沒關係?沒有你們刑部的人和高家人製造的混亂,兇手焉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承王妃下手?你們刑部和高家的人簡直就是神助攻,幫助兇手把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完成了,混亂就是兇手得手的法寶。”


    我的天哪!居然還有這種謬論!刑部侍郎曾墨聽到這個肺都要氣炸了。


    這位林大人擺明了就是要推卸責任,承王妃在你們大理寺遇害,你就算歪理講上天,大理寺的責任也跑不了。


    刑部侍郎曾墨情急之下有樣學樣。


    “林少卿,你不要總講別人的責任,先講講你們大理寺的責任,承王妃為啥來大理寺,還不是為你而來,若不是你惡意進入承王府,承王妃會來大理寺找你理論嗎?承王妃不來大理寺會遭毒手?”


    曾墨兩個會迴擊了林哲。


    承王趙翼及三司使韓秉聽到不得不信,倆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掃向林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林哲必須做出解釋。


    林哲有點不想做這個解釋,可眼下不做又不行,林哲仔細想了想決定從側麵講起。


    “曾侍郎,兇手殺人是有殺人動機的,至於殺人地點兇手會以在哪方便就會在哪下手,因此承王妃的安保才顯得尤為重要,偏這個時候刑部及高家人在大理寺肆意圍堵造成了混亂。”


    “場麵一混亂才造成了承王妃的安保出現紕漏,以至於讓一直尾隨的兇手抓住紕漏在大理寺成功得手了,所以說承王妃去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破壞承王妃的安保,那些破壞承王妃安保的行為才是致命的。”


    林哲這麽一說,承王趙翼和三司使韓秉又不得不把目光掃向曾墨。


    這下輪到曾墨尷尬了,鬧了半天,這責任還是飛到他頭上去了,這怎麽成?


    萬一高家人也為了甩嫌疑,招出是他拖他們來大理寺的,那就更麻煩了,這絕對不行,得把這責任推出去。


    “林少卿,你不要總強調混亂,其實剛才大理寺前坪也沒怎麽混亂,隻是人多了一點而已,關鍵是大理寺內不安全有殺手,大理寺內接二連三發生兇案是巧合嗎?”


    刑部侍郎曾墨再次強調了大理寺的責任。


    林哲還是一臉的不解。


    “曾侍郎,你這話有問題,你講大理寺內不安全有殺手,莫不是講大理寺有高大人養的殺手?高大人養的殺手最後把高大人給殺了?”


    高大人養的殺手?怎麽可能?


    曾墨見林哲汙蔑高力赫,不由憤恨起來。


    “林少卿,怎麽就成了高大人養的殺手?你不會養嗎?也許是你為了上位做的這一切。”


    “曾侍郎,你這是什麽屁話?你有什麽證據敢這樣講?”林哲火了。


    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沒證據敢這樣講是瘋了嗎?


    林哲也不是好惹的,雖然林哲現在隻是一個五品官,但也沒有理由讓人這麽汙蔑。


    曾墨不會在意林哲的感受,他慢條斯理來了這麽一套說辭。


    “林少卿,事實擺在這的嘛,高大人遇害後,大理寺不是在你掌控之下嗎?你是高大人遇害後唯一受益者,並且高大人早不遇害遲不遇害,偏偏在你到任後才遇害,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這是一場蓄意已久的陰謀,結合這幾天來看,我大宋朝啥時發生過這麽多兇殺案。”


    簡單來看曾墨講的不無道理,可這些都隻是曾墨的猜測,沒有可靠的證據支持。


    如果斷案都以個人的猜測來斷的話,那冤案隻會層出不窮。


    林哲本就看曾墨不爽,見他胡扯來神了,也不客氣了。


    “曾侍郎,虧你在邢部呆了這麽多年,這種瞎話你也敢講,你這麽能幹,那你講講兇手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下手的?你先把這個講清楚再來談別的。”


    刑部侍郎曾墨是講不出兇手是怎樣下手的,這太難為刑部侍郎曾墨了。


    急中生智下的曾墨隻能反問林哲。


    “本侍郎為啥要講這個,你這麽理直氣壯,你倒可以講講兇手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下手的?”


    刑部侍郎曾墨這反問有點厲害。


    林哲有點迴答不了,隻能這樣說了。


    “你不講為啥要林某講?你總懷疑大理寺,那你就該拿出相應的證據來,否則不要亂講,還有一事很奇怪,兇案一發你就催你的人和高家的人走,你真是猛,發生這麽大案子居然想一走了之,你不知辦案規矩嗎,案情未清楚之前有關人等不得離開大理寺,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什麽?不準離開大理寺,哪個給你的權力?”


    曾墨一聽不準隨意離開大理寺立馬有些著急了。


    沒想到三司使韓秉迴應了林哲的說法。


    “就是這樣,這種情況下誰走誰就是兇手,林少卿,大理寺的門封好沒有?”


    林哲迴道:“已封,不過這機會不大,林某等會就去查今日混進大理寺的每一個人。”


    “今日又沒外人,有什麽好查的?”曾墨生怕林哲去查高家人。


    曾墨越是這樣阻擾,就越說明曾墨那有問題。


    都出人命了,還這不讓,那也不讓,你曾墨是東京汴梁城的老大麽?


    林哲沒理曾墨,他剛想出去查看一下,沒想到參知政事錢伯華從後頭過來了。


    一臉嚴肅的錢伯華一進來便說道:“各位,老朽剛四下察看了一下發覺很不妙呀,先是馬爵爺遇害,之後是大理寺卿和吏部尚書,現在又是承王妃,短短兩日這麽多朝廷重臣相繼遇害,這絕不是偶然。”


    “肯定是背後有人在精心策劃對我大宋發動攻擊,企圖把我大宋的官員一網打盡,讓人不解的是這些案子到現在都沒頭緒,開封府更是一問三不知,老朽現在要問的是為什麽是他們?我們剩下的人是不是要加強護衛,以防兇案的再次發生。”


    錢伯華一副憂國憂民的架勢,鬼才知道他憂的是什麽,或許他憂的是他自己的命。


    提到開封府,曾墨一下來了勁頭。


    “錢大人,是時候對開封府采取措施了,不然大家的身家性命都難保,開封府權知也該換人了,現在的東京汴梁城都亂成什麽樣了,朝廷命官一個接一個遇害,開封府都幹了啥,必須先追究開封府責任,把那個廢物權知撤了,換有能力的上。”


    曾墨口氣有點大,大到沒邊了,也不看看自己也就一個正三品,憑啥動從三品的開封府權知。


    林哲本就看不慣曾墨,此時不懟曾墨更待何時。


    “曾侍郎,別什麽都往開封府推,開封府對你算客氣了,你對開封府哪來這麽大仇恨?再說刑部這幾天都幹嘛了,除了光拿餉外加窩裏鬥外還幹什麽了?”


    “林少卿,本侍郎講開封府關你什麽事,本侍郎這是向錢大人進言,鏟除隱藏在朝中的奸臣。”


    曾墨振耳發聲,胖身板擺的正,不知他底細的還以為他真的是剛正不阿。


    一直沉默的承王趙翼這時開腔了。


    “曾侍郎講的對,開封府一直以來就哼哼哈哈的沒個正經,今早還大隊人馬圍我承王府,是典型的該幹的不幹,不該幹的他全幹了,要不然東京汴梁城也不會這麽亂,退一步講發生這麽多兇殘的案子,有這麽多朝廷命官遇害,朝廷最少應追究開封府的不作為,不然開封府那五千捕快成什麽了,全是酒囊飯袋嗎?要一個個發配充軍才好。”


    承王趙翼發泄對開封府的不滿,似乎他和開封府有不共帶天之仇。


    三司使韓秉也借機對開封府發起了征討,言語之間對開封府沒留半點情麵,由此看來這些人對開封府隻有仇恨和憤怒。


    他們恨不能扒了開封府的皮,林哲也不好強辯什麽,畢竟這些人都不好惹。


    參知政事錢伯華這會又咕了一句。


    “大理寺怎麽會有那麽多開封府捕快,他們在這幹嘛?”


    刑部侍郎曾墨生怕弄不死開封府,插了一句嘴。


    “錢大人,那些開封府捕快早就賴在大理寺了,你看他們把大理寺弄成啥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開封府接管大理寺了呢。”


    刑部侍郎曾墨這烏鴉嘴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刑部侍郎曾墨曉不曉得他處處針對開封府也沒啥用。


    錢伯華聽到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而後掉轉頭對著林哲。


    “林少卿,老朽老己,希望林少卿與不作為的開封府保持距離,以免受其罪責的牽累,近日發生這麽多兇案,朝廷很快會做出反應的,不嚴懲開封府那般人,上對不起朝廷,下對不起黎民百姓,希望林少卿能明白,及早與開封府劃清界限。”


    錢伯華老謀深算,突然對林哲這樣講,林哲一時之間還摸不清錢伯華的套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參知政事錢伯華沒安好心。


    雖然這隻是林哲第二次和錢伯華見麵,但錢伯華的關切好象無時不在。


    迴想起頭次與錢伯華見麵,林哲和錢伯華還是蠻愉快的。


    錢伯華又是給太子府送錢,又是爽快的給林哲官升二級,可林哲就是感受不到錢伯華的好,相反內心深處還有一種莫名的恐慌。


    林哲隻能敷衍錢伯華這隻老狐狸。


    “錢大人多濾了,林某與開封府隻是泛泛之交,比某些人差遠了,某些人嘴上罵開封府,私底下卻與開封府眉來眼去的,這實在是令人費解,某些人這樣做究竟圖啥?”


    林哲這話把大家搞懵了,難道他們身邊還有這號人嗎?


    表麵罵開封府,暗地裏又和開封府暗通款曲,會有麽?


    按理沒有這種可能,這極有可能是這的胡掰的。


    可還是有人好奇,三司使韓秉就忍不住問道:“林少卿,別打啞謎呀,直接把人點出來,看看是哪些人在暗通款曲?”


    三司使韓秉言語誠懇,一點都不像裝出來的。


    林哲裝著很為難的樣子。


    “韓大人,這怎麽好講,敢和開封府暗通款曲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林某講了必定招來瘋狂報複,林某乃一小吏,沒能力承受如此報複。”


    語罷,林哲還來了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


    這就搞得三司使韓秉有點懵了,不光三司使韓秉有點懵,就連參知政事錢伯華和一向對林哲不感冒的承王趙翼都有點懵,隻有刑部侍郎曾墨保持著高度清醒。


    刑部侍郎曾墨頭一個感覺這是林哲在耍詭計,可不能讓林哲詭計的混淆視聽了


    “林少卿,你少在這挑事,放眼整個東京汴梁城,隻有你跟開封府走的近,你還在這裝模做樣做給誰看?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清楚嗎?你不就想挑撥我們這邊,讓我們這邊內訌嗎?這樣你和你的開封府不就漁翁得利了嗎?”


    刑部侍郎曾墨很靈範,一眼就把林哲看穿了。


    林哲不在乎曾墨的看法,甩了一句你們愛信不信,然後不吱聲了。


    三司使韓秉半信半疑,又不好再問,參知政事錢伯華同樣如此。


    隻有承王趙翼迴過神了,他堅定和刑部侍郎曾墨站在了一起。


    “對,有這種可能,別被人坑了還不知。”


    刑部侍郎曾墨見承王趙翼支持他,他心頭格外得意。


    “林少卿,你是不是把我們當傻子在弄,看我們好騙是不是?錢大人兩朝元老了,韓大人朝廷肱骨之臣,還有我們年輕的承王,哪一個是你一個少卿能騙的?”


    刑部侍郎曾墨越說越起勁,隨口噴出的唾沫星子四處亂濺。


    曾墨這廝這樣講就過了。


    本來人家講的你不信就算了,還非得給人家扣個罪名,這麽咄咄逼人算哪門子規矩,你真當人家怕你麽?


    林哲氣鼓鼓的,當即就要跟刑部侍郎曾墨理論理論。


    三司使韓秉不願無畏爭論,當即出來打圓場。


    “都退一步,幹正事要緊,想想怎麽把案子破了,把兇手抓了才對嘛,曾侍郎,你是刑部的,你理應對案子用點心,而不是在這打嘴仗。”


    三司使韓秉訓完刑部侍郎曾墨,又掉過頭來說林哲:“林少卿,大理寺卿遇害了,你作為大理寺少卿理應扛起重任,對近期發生的兇案進行調查,爭取早日破案才是,萬萬不可在這拌嘴耽誤工夫。”


    語止,三司使韓秉轉向參知政事錢伯華,詢問他當下該如何下手。


    參知政事錢伯華頗為老沉,他先是講了一通的官話以及大的不能再大的大道理,而後才說此案暫時由刑部侍郎曾墨主辦,林少卿協辦。


    對於這一臨時決議,大家都很讚同,邢部侍郎曾墨都摩拳擦掌準備開幹了,林哲提了反對意見。


    “各位,承王妃是因大理寺的混亂而遇害的,而大理寺的混亂皆因曾侍郎引發的,此時讓曾侍郎來臨時負責案子非常不合適,一來對不起朝廷,二來對不住承王妃,如果真要由曾侍郎臨時來負責這案子,那麽曾侍郎必須拿出證據,證明與承王妃的案子無關,否則曾侍郎不但不能碰案子,還要接受調查。”


    什麽?還要查本侍郎?你是不是瘋了?邢部侍郎曾墨聽完林哲所說臉都綠了。


    參知政事錢伯華也吃了一驚,忙問道:“林少卿,怎麽要查曾侍郎?曾侍郎又怎麽會和案子有關?”


    “有沒有關聯查過就清楚了,不過曾侍郎首先必須解釋為什麽要在大理寺製造混亂?以及把眾多高家人弄來大理寺意欲何為?大理寺是菜市場嗎?”


    林哲神情平靜,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刺向曾墨。


    刑部侍郎曾墨有些驚慌,他就擔心林哲會死咬住這個不放,剛開始林哲沒提,他以為林哲忘了,想著都過這麽久了,林哲應該不會提了。


    沒想到林哲在最關鍵的時候甩了出來,如沒這個,他鐵定要臨時主查這案子,到時候他不但可以查案,還可以在大理寺耀武揚威幾天。


    這多好的事呀!可不能就這麽讓林哲破壞了。


    “林少卿,高家人來大理寺是為高大人的案子而來的,和承王妃的案子並無瓜葛,你不要惡意揣測殃及無辜。”


    “曾侍郎,林某隻知道混亂導致了承王妃的遇害,就這麽看來,你和高家人的責任輕不了,對了哦,也沒有哪條律例規定了高大人遇害了,高家人就可以肆無忌憚任意胡來,大理寺也不是某些人的後院,想鬧就鬧,想走就走。”


    林哲語氣嚴肅起來,一點也沒有放過曾墨的意思。


    刑部侍郎曾墨聞聽此言心情一下壞透了,他擔心三司使韓秉會找他的麻煩。


    果然,還沒等刑部侍郎曾墨想好怎麽二次反駁林哲,三司使韓秉就發話了。


    “既是這樣,曾侍郎就暫時不要管案子了,先接受調查吧。”


    三司使韓秉這樣說很合情合理,畢竟人家的至親剛剛遇害,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刑部侍郎曾墨萬沒想到三使司韓秉變的這麽快,根本就沒給他這個刑部侍郎麵子。


    要是曾墨知曉承王妃韓安是三使司韓秉最疼愛的,曾墨或許想得通。


    此刻的曾墨期盼參知政事錢伯華站出來替他講講話,把局勢掰過來,可盼來的竟是參知政事錢伯華隨口附和。


    參知政事錢伯華不傻,這個時候怎麽會替刑部侍郎曾墨說話。


    要知道參知政事錢伯華最善長的就是見風使舵,哪邊都不得罪是他屹立兩朝的不二法寶,替你一個小侍郎說話得罪三司使不值當。


    這下輪到刑部侍郎曾墨尷尬了,本來闖大理寺就是來占便宜耍威風的,沒想落了個接受調查的結果,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有了三司使和參知政事的允許,林哲馬上就請刑部侍郎曾墨去問詢處接受問話。


    刑部侍郎曾墨一臉無奈,雖不情不願卻也不得不跟著走。


    令人不解的是,承王趙翼對此沒有異議,或許是承王趙翼懼怕三司使韓秉不敢替曾墨申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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