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太子府,林哲就被開封府的幾名捕快圍住了。


    “林大人,十萬火急,麻煩立刻前往開封府。”


    “又發生什麽事啦?”


    林哲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一捕快答道:“林大人,今早發現那個欽命一等子爵馬天放被吊死在開封府對麵的牌樓上,我家大人十萬火急請你去商議對策。”


    早上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已被埋的馬爵爺又出來了,林哲吃驚不小,也來不急細想,林哲拔腿便跟捕快到了開封府。


    張尤安老遠瞧見林哲就嚷了起來。


    “林大人,大麻煩呀,他們把那個馬爵爺吊在開封府對麵,擺明是要搞我們呀。”


    張尤安嗓門喊得大,整個開封府怕是都聽到了。


    林哲邊走邊說道:“張權知,開封府上下整頓好沒?不然開封府還會有麻煩。”


    “林大人,開封府已經整頓好了,咱還是先說馬爵爺的事情,不知那個曹尚書是怎麽幹事的,那天明明已經講好了,怎麽還會弄成這樣?會不會是曹百裏過河拆橋故意搞這麽一出,瞧曹百裏那天一肚子的怨氣,十有八九是這個曹百裏在過河拆橋。”


    張尤安關心的隻有馬爵爺,他懷疑是曹百裏在搞鬼。


    “也未必,或許是曹尚書大意了,處理不當被人發覺了,讓有人有機可乘了。”


    林哲想起剛跟曹百裏見麵時曹百裏那副憨頭憨腦的樣子,曹百裏好像沒這麽複雜,也沒這心機。


    “那現在該如何應對?”張尤安有些擔憂,他生怕牽扯到他。


    林哲答道:“張權知,馬爵爺的事按規矩辦就行了,上麵指令未下之前,開封府可以先接管此案。”


    “林大人,就這麽簡單?”張尤安有些不相信。


    “張權知,開封府依慣例要通報相關衙門,尤其是中書門下。”


    林哲緩緩說道。


    張尤安說:“可不可以把此案推給刑部?開封府查辦此案肯定破不了案,不如甩給刑部,讓曹百裏去猴急。”


    林哲說:“不好甩,張權知,你還是先上報等指令的好。”


    “那好吧,”張尤安見林哲不支持,隻得放棄甩包曹百裏的想法。


    “沒其他事林某就先走了。”


    林哲想迴大理寺去探查一番,畢竟那個馬智東去了大理寺找高力赫。


    “行,有事再找你,本權知就不遠送了。”張尤安起身打了一個哈欠,隨即吩咐貼身小廝送送林哲。


    貼身小廝很是客氣,一直恭送林哲出開封府才返迴。


    林哲出開封府後便直奔大理寺。


    大理寺門口依舊守衛森嚴,大理寺內的氣氛仍是那麽沉悶無趣。


    林哲先四下看了看,見沒啥看頭隻好迴了自己的偏房。


    剛在案桌旁坐下,大理寺丞陳永望就進來迴稟:“林大人,打人兇徒尚未抓獲,接下來該怎麽辦?”


    林哲瞟了陳永望一眼,說:“你去問高大人呀,林某哪管得了這些。”


    大理寺丞陳永望有些不懷好意,說:“林大人,高大人尚在療傷,不好去打擾,你做個決定吧。”


    別看陳永望嘴上叫林哲大人,實際上陳永望並不怎麽買林哲的帳。


    林哲心知肚明,也不想管這些鳥事。


    林哲說:“高大人療傷,林某心情不好,陳寺丞你自己看著辦。”


    林哲的態度很明確了,就是不想管這個事。


    陳永望從心底哼了一聲,不受林哲的推脫。


    “林大人,高大人受襲受傷,大人理應擔起大理寺少卿的職責,我隻是一個寺丞,不好做什麽決定。”


    陳永望說這話就有點搞笑了,剛一本正經帶人搜了大理寺少卿的偏房。


    現在又來要求大理寺少卿做決定,這分明是不把大理寺少卿放在眼裏。


    林哲不客氣了。


    “陳寺丞,門在那,你可以走了。”


    林哲一言不合就下逐客令了,這讓陳永望有些惱火。


    須知這陳永望是高力赫的頭號跟班,雖然高力赫不怎麽尊重人,但陳永望頭號跟班的名頭不是隨便得來的。


    在大理寺,除了高力赫不給他麵子,其他的哪個不巴結他。


    你一個新來的大理寺少卿算哪顆蔥!


    陳永望兇狠盯了林哲好一會,這才極不情願的離去。


    林哲生怕大理寺丞陳永望又闖進來,趕忙起身將門栓好。


    栓好門的林哲一轉身便和一個軟軟的人影碰到一起了。


    不是沒人了麽?哪來的人相撞,莫不是大白天見鬼了?


    林哲心虛的很,定睛一看,哇噻,原來是和惹事包陸子瀟撞一塊了,惹事包陸子瀟還沒走。


    “你幹嘛!你慌慌張張的想幹啥?”


    被撞後的陸子瀟責怪道。


    林哲一臉驚唿。


    “你不是走了嗎?怎麽還在這?”


    陸子瀟說:“我也想走啊,可大門那盤查的那麽嚴,我怎麽走?”


    “那你剛才去哪了?林某隻是出去打個轉,你就不見了?”


    林哲還在怪陸子瀟。


    陸子瀟說:“我就在外頭溜達了一圈,走不了便返迴了,進來就沒看到你。”


    “林某去找你呐,沒找到,以為你走了。”


    林哲隻說了一半實話。


    “哎呀,其它的不說了,都正午了,該用午膳了,早上就隻吃了幾個餃子而已,現在很餓了。”陸子瀟說完在案桌旁坐下了。


    林哲說:“那就走唄,出去吃好的。”


    “我能走嗎?大理寺門口那還有守衛,我不方便走,不如你去店子裏給我捎來,我吃完再走。”


    陸子瀟吩咐道。


    “那你吃啥?”


    林哲有些不樂意,但又不好拒絕。


    陸子瀟一點都不講客氣,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


    “來隻燒雞,再來點排骨湯和小菜,就這三樣湊合著吃吧。”


    這麽豐盛還叫湊合吃呀!普通百姓一年到頭能吃這樣的嗎?


    林哲心裏直嘀咕,嘴上仍客氣的附和道。


    “晚上可以再豐盛點,可別餓著了,林某這就出去買,你稍等。”


    “那就有勞了。”


    陸子瀟總算講了一句客套話。


    林哲聽見陸子瀟這樣講,心裏舒服了不少,去買東西的動力也多了。


    隻一溜煙的工夫,林哲很快買來了陸子瀟的午膳,林哲給自己則買了一份牛肉。


    燒雞實在是太香,陸子瀟招唿了林哲一聲便開吃了,完全沒有一絲受約束的感覺。


    陸子瀟人美,吃東西的那股子勁也是美不勝收,林哲一邊欣賞陸子瀟的吃相,一邊暗自盤算要如何控製陸子瀟,別讓她再惹禍了。


    盡管林哲喜歡和陸子瀟在一起,但林哲感覺陸子瀟好象不是因喜歡來找他的,相反陸子瀟總是在利用他,先是退納,接著是找人出氣。


    年紀不大的陸府小娘子哪來這麽多仇恨?


    自己的爹是頭號權臣,出口惡氣不是舉手之勞的事麽?


    林哲鬧不明白,索性決定飯後即送陸子瀟走,不過得先找理由把大門口守衛撤了,那陸子瀟就可以大大方方走了。


    但讓林哲意外的是,陸子瀟飯後絕口不提走的事,相反向林哲提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去看一下高力赫怎麽樣了。


    這不沒事找事嗎?你飯後看他做什麽?要是他知道是你打得他,不把你杖斃才怪。


    這陸子瀟也太奇怪了,能走的時候不走,不能走的時候鬧著要走。


    權臣家的小娘子都這德行與脾氣嗎?林哲當然不能滿足陸子瀟這一無理要求。


    林哲說:“高力赫已躲著不見客了,你把你爹喊來,估計能讓高力赫出來,我隻是一個小小少卿喊不出高力赫。”


    林哲講得很有耐心,陸子瀟卻聽不進去。


    陸子瀟板著臉說:“辦法是想出來的,事是人做出來的,你一個殿試的榜眼,辦這點小事應該不是問題,我就看一眼,不為別的就因為那個高力赫太不是玩意了,我要看一下他受傷後的慘相。”


    林哲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陸子瀟名堂真是多,打了人家還想看人家有多慘,就你打的那幾下能有多慘。


    “高力赫不慘,高力赫的正房加強了守衛,別說你了,就連林某想見高力赫都不可能見到,現在可能隻有你爹能見高力赫,高力赫一把年紀了,有什麽值得你看的,你分明是還想打他,高力赫究竟跟你有啥仇?有仇你叫你爹幫你報呀,林某幫不了你。”


    “那今日可就走不了啦,我就住在你這。”


    陸子瀟開始耍賴了。


    林哲說:“可以呀,林某剛好有點寂寞,你能陪著就最好了,我們這算不算同居?你爹會同意麽?”


    林哲說的真多,都把陸子瀟說愣住了。


    林哲說的陸子瀟真沒想過,這就有點不太好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很容易引人閑話。


    可陸子瀟仍嘴硬,說:“我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那好,林某先去買幾床被子。”林哲說著立馬就要起身。


    陸子瀟這下急了,說:“買被子急啥,叫底下小廝買就得了,你一個少卿用得著親自去買嗎?”


    林哲說:“林某這可沒有小廝,何況是給你陸小娘子買被子,當然得認真一點。”


    “被子的事等會再說,現在離晚上睡覺還早著呢,別總惦記著被子,被子算什麽,你找個借口混進高力赫的正房才是正經事。”陸子瀟對被子很是反感,她盼著林哲能聽她的安排。


    說實話,林哲也想聽陸子瀟的,可怎奈自己官小想聽也沒法聽。


    在大理寺通常是高力赫說了算,林哲的話基本沒人聽。


    林哲於是裝糊塗,裝做沒聽到陸子瀟所說,兩人陷入了沉默對峙當中。


    僵持了一會,陸子瀟見林哲不肯讓步,轉而說道:“好了,你為難就算了,不過你要幫我辦另一件事情。”


    林哲一聽陸子瀟讓步了,忙問:“要我幫你辦啥子事?”


    陸子瀟很輕鬆的說道:“抄家,抄高力赫的高府。”


    抄高力赫的高府?林哲聞言差點沒跳起來,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恐怕就連皇帝想抄高府都沒辦法抄。


    那麽大一個高官集團站在高力赫身後,就算是皇帝也抄不了。


    林哲當即拒絕。


    “抄高府?你開玩笑吧,林某沒能力抄。”


    陸子瀟解釋道:“又沒叫你現在就抄,講的是以後抄,你記住這事就行,你是殿試榜眼,以後肯定會一路高升,高力赫則會走下坡路,到那時你再來收拾他也不遲。”


    “這個可以有。”林哲鬆了一口氣。


    以後的事那就難說了,保不準你陸子瀟到時又不想抄高府了,以後的事情誰又能算的準了。


    林哲還是有些好奇,陸子瀟怎麽這麽恨高力赫?


    按理不應該呀,高力赫沒可能得罪陸子瀟,更無可能害陸子瀟,陸子瀟對高力赫的恨究竟哪來的。


    林哲好奇之下忍不住問道:“你為啥要抄高府?高力赫不可能得罪你呀。”


    陸子瀟說:“等你下令抄高府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現在還不能說,就這麽定了,我們來拉勾把這事定下來。”


    語止,陸子瀟用指頭勾住了林哲指頭,兩人算是互做了一個承偌。


    林哲看著陸子瀟的這股子認真勁好想笑,可這時真不能笑,否則陸子瀟又要不高興了。


    林哲費勁的忍住笑。


    “林某不一定能升上去,因為林某不是他們那邊的人,你爹絕不會升我,如今的朝廷普通人想做官很難,想升官就更難了。”


    陸子瀟鬆開了林哲的手指,說:“普通人能中殿試榜眼嗎?你是普通人嗎?你現在推脫沒用,等你升上去了,你自然而然想抄高府,到時候你不但想抄高府,而且想抄整個。”


    “這話可不能亂講,他們可是大宋朝的中流砥柱,誰敢對他們下手,不要命了嗎?”


    林哲有些慌了。


    “你不要慌!我就隨口一說,他們其實沒那麽牛,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很容易各個擊破,你不是有當今皇帝做後盾嗎?你怕他們作甚?”


    陸子瀟的話讓林哲大吃一驚。


    林哲怎麽也沒想到陸子瀟知道這麽多,這是一個小娘子該知道的嗎?


    這個陸子瀟又是從哪曉得這些的?連陸子瀟這樣的小娘子都知道了,他們那邊不是更曉得了嗎?


    林哲當下就有很多疑問,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曉得這些?林某都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


    陸子瀟很得意的說道:“我從哪聽來的,這個重要嗎?昨晚有人襲擊我們,馬上冒出那麽多黑衣人保護你,當時我沒細想,迴去後稍一琢磨就覺得事情不簡單,那些黑衣人不是你的人,那就是皇帝的人,那些黑衣人一直在暗中保護你,所以你在東京汴梁城行走一點都不怕,你怕的是被人看穿,我講得有沒有錯?”


    陸子瀟的話再次讓林哲大吃一驚。


    這個陸子瀟知道的遠超林哲的想象,陸子瀟跟其他高官家的小娘子有很大不同。


    她對朝堂上的事了如指掌,並且會獨立分析,她消息的來源決不僅僅來自她的父親,以前還真小看了她。


    以為認為陸子瀟衝其量就是一大家閨秀,沒想到陸子瀟這麽複雜。


    或許陸子瀟還是陸中書的一名耳目,否則不可能知道這麽多事。


    但如果陸子瀟真是一名耳目,她又不可能說這些把自己暴露出來,一名耳目不會這麽幹。


    林哲也不管了,立馬強力否認。


    “那些黑衣人真不是林某的人,林某哪有錢養這些人,那些人也不可能是官家的人,官家不會管林某這種小官,想想也沒這種可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高官集團有人買兇來殺林某,高官集團有另一撥人出黑衣人來阻止,高官集團內部有分歧而已。”


    林哲否認的還行。


    陸子瀟沒反駁林哲,她隻是笑了笑。


    “黑衣人是誰派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快點升官,如果你有機會做某位高官的快婿,對你的前程是不是要好很多,你也可以少努力幾年順利進入高官群。”


    陸子瀟的話再度讓林哲吃驚,這陸子瀟是不是在暗示娶她就可以一帆風順的升官了?


    隻不過大宋朝第一權臣的小娘子有這麽好娶嗎?


    陸中書是出了名的鐵算盤,一個嫁了王爺,另一個不可能嫁的蠻差。


    另外太子趙寬也不會允許林哲做陸中書的快婿,太子跟梁王格格不入,為儲君之位爭得死去活來,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林哲裝模做樣的歎了一口氣,說:“扯這些幹嘛,林某對升官沒多大興趣,每日用膳三次,林某就知足了。”


    陸子瀟正臉看著林哲,說:“那你拚死拚活的幫太子殿下又是為了啥?這麽大的動靜,搞得全汴梁城的人都知道你林哲的大名了,你現在跟我講一日三餐你就知足了,你這是在哄小孩麽?我講這些其實並無惡意,我也不是誰的耳目,我隻是希望你早點升上去,高官群應該有你,至於今日我為何要打高力赫,以後我會告訴你。”


    林哲說:“那咱現在就規矩點,別惹事,咱現在還惹不起,林某幫太子殿下是因為高官集團沒林某的位置,林某不努力站一位置行嗎?”


    陸子瀟偷笑了一聲,說:“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就說另一件事,你不是問過我為啥要退采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退采有一半的原因是看蘇建不爽,另一半就是因為你。”


    陸子瀟的話就象平地起驚雷,林哲有些愕然,但更多的是驚喜。


    說實話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林哲覺得仿佛跟做夢一般。


    如沒聽錯沒理解錯的話,陸子瀟是喜歡他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林哲可以歡喜一下。


    林哲剛想向陸子瀟確認一下,陸子瀟都捅破這層紙了,他還有什麽顧慮的。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又驟然響起了,聽這節奏肯定又是陳永望那廝在敲。


    林哲趕緊示意陸子瀟躲進櫃子裏,陸子瀟雖不太願意,但還是聽林哲的躲了進去。


    等陸子瀟藏好了,林哲這才不慌不忙去開門。


    不出所料,門口赫然站著的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陳永望。


    林哲當即臉一沉,說:“陳寺丞,你又來幹什麽?林某這裏好玩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陳永望嘿嘿幾聲賠笑,說:“大人,下官也是沒有辦法,毆打高大人的壞蛋還沒抓到,下官不敢有絲毫懈怠,就在剛才下官聽衙吏們講,他們聽高大人的令準備將那個擅闖大理寺的閑人拖去打板子,是大人你出麵製止了,還說那人是陸府的人,這是為何呀?讓人詫異的是沒過多久高大人便遭襲了,這事為免也太巧了吧,下官於是想在稟告高大人之前抖膽來大人這問一問,以免給大人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陳永望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這是抖膽來問一問麽?明明是沒把林哲放在眼裏,嘴上卻在強調這是在稟告高大人之前來問一問。


    林哲本就看陳永望不順眼,陳永望的這番話更是讓林哲無比討厭他。


    林哲手一甩,說:“陳寺丞,什麽時候林某做事要向你解釋了,林某出麵製止那是因為那人不是閑人,大理寺打人家的板子是打不起地。”


    陳永望眼一橫,說:“大理寺乃大宋朝的最高判案衙門,哪個的板子都打得起,林大人不妨講一講,那人是陸府的什麽人?”


    陳永望說這話時底氣那是相當的足。


    林哲白了陳永望一眼,說:“陸府,別說你陳寺丞,就是高大人也未必惹的起,還想哪個的板子都可打,別做夢了,大理寺的人出了大理寺誰認識,誰會買帳?對於這個你心裏沒點數嗎?”


    林哲一針見血,一點麵子都不給陳永望。


    也是,林哲真沒必要對這種馬屁精客氣,更用不著留情麵,不然他三天兩頭來弄你。


    陳永望被林哲說蒙了,他臉色一陣發白,囂張慣了的他萬沒想到林哲敢這樣說。


    以前在大理寺他陳永望怎麽也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大理寺明裏暗裏的二號人物。


    平日跟著高力赫吃好的穿好的,還時不時能往家裏拿銀子,試問大理寺上下除了高力赫,哪個敢對他陳永望不敬?


    陳永望有心想說些什麽來挽迴點麵子,可嘴巴偏偏不爭氣,想說什麽卻說不上來。


    就在這時,陸子瀟從櫃子裏滾了出來。


    這個時候陸子瀟怎麽能從櫃子裏出來,這不是添亂嗎?


    那麽大的櫃子藏她一個人還藏不住嗎?


    林哲不理解,也沒法理解。


    陳永望眼尖耳亮,聽見響動象撿到寶一樣就竄了進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緊盯著陸子瀟看。


    林哲乘陳永望還沒搞懂狀況,他上前幾步大聲說:“哦喲,你怎麽躲在林某的櫃子裏?不是叫你迴家了嗎?賴在林某這幹嘛。”


    陸子瀟一臉委屈,看樣子是不小心滾出櫃子的,她也不想的。


    剛一出來就被尖嘴猴腮的陳永望一陣猛看,緊接著就是林哲責怪,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這叫什麽事。


    陳永望這時也看明白了。


    “林大人,這不就是今早抓的那個閑人嗎?她怎麽躲在大人的櫃子裏?”


    林哲拍了拍手,說:“她可不是什麽閑人,她是陸府的,咱得好生伺候著,不然陸中書會和大理寺沒完的。”


    陳永望根本不信。


    “林大人,人既然是陸府的,那下官就辛苦一下護送他到中書門下去,如何?”


    “誰要你護送?你滾一邊去。”


    陸子瀟氣鼓鼓的,站起便發火了。


    陸子瀟一開口便暴露她是一個女的。


    陳永望臉一黑,說:“這就不對了,一個女的為啥要女扮男裝躲在大理寺少卿的櫃子裏?而我們恰好在抓襲擊高大人的壞人,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有啥巧的,你們抓人關我什麽事?我在林大人這玩玩,礙你們什麽事了,你們管得著嗎?”


    陸子瀟一臉的嫌棄,說話的口氣很衝。


    陳永望一臉的兇相。


    “怎麽不關我們的事啦?大理寺上下查了這麽久,你卻躲在這,莫不是心裏有鬼你躲啥。”


    陳永望很聰明,一下就猜到了。


    林哲有些無奈,這個陳永望可不是一般的討厭,太象瘋狗了,可不能讓他亂咬。


    “陳寺丞,早就跟你說了,她是陸府的人,她躲哪關你什麽事,你有這工夫還不如去抓打人者,你犯的著在這耽誤工夫麽? ”


    林哲的話甚是嚴厲,換作旁人早溜之大吉了,但陳永望不同,他是大理寺卿高力赫身邊的紅人。


    在大理寺除了高力赫的話,其他人的話對他而言等同於廢話,且他已認定陸子瀟就是那個襲擊者,怎肯輕易放棄。


    陳永望根本不理會林哲所說,上前就準備拖陸子瀟。


    這還了得,陸小娘子豈是陳永望你這種混蛋所能接觸的,陸子瀟的小手豈能給你陳永望觸摸。


    林哲搶先一步攔住了咄咄逼人的陳永望。


    “陳寺丞,你不要太放肆了,你不要以為有大理寺卿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大人,下官哪有放肆?下官奉命抓捕襲擊高大人之徒,即便得罪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陳永望繞過林哲還是要抓陸子瀟。


    林哲偏擋著不讓陳永望抓。


    陳永望火了,朝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陳永望話音一落,門外赫然闖進數名持刀衙吏來,兇神惡煞的很是嚇人。


    陳永望用手一指陸子瀟,大聲喝道:“把她給我捆了,送審案堂。”


    陳永望的話就是命令,衙役們一擁而上就要動手拿陸子瀟了。


    這陣勢林哲也扛不住,這些衙役都是陳永望的忠實打手,林哲根本壓不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豐華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眾的讓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眾的讓步並收藏豐華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