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從隔壁的店裏疾步來到酒樓,隻當酒樓出了什麽問題匆匆叫了她去。


    “小妹在廚房裏,我先去忙其他的。”文遠打了招唿便出了門。


    文遠和文銘兩人找了統領軍手底下的一個小官,名叫董戚,在軍營裏數二十載,如今在城中巡邏,半大的官職。


    兩人如今算是他手底下的新兵蛋子,小妹說了從細末之處做起才能所獲頗多。


    廚房裏,安然蹲在灶下吹火,好在肺活量夠夠的,火大起來,鍋裏的水分滋啦變成水氣飄散。


    “小小姐,這活交給順子,他在行。”郭師傅向順子使眼色,難不成當真要小姐來燒灶。


    燒火是一門技術活,什麽時候大什麽時候小,控火全靠人的經驗。


    等到鍋燒辣,一勺菜油下鍋,菜油師傅們很早就淌過鍋,用起來很方便不必等油熟。


    “郭師傅,再放些油,這個菜很吃油。”阿玲在一旁指導著。


    郭師傅遲疑片刻,又用了一勺油。


    安然見郭師傅下不了手,仿佛食堂打飯的阿姨,舍不得多放一點,接過勺子滿滿一大勺油下了鍋。


    “哎呦呦!夠了夠了!”郭師傅出手抓住安然的手,這油放得他心在滴血,那戶人家炒菜吃這麽多油。


    安然從後廚師傅們處理食材到炒菜發現了問題所在,師傅們舍不得放東西,有的牲畜某個部位是腥味所在卻舍不得扔又或許不知,炒菜多用熬出來的豬油,舍不得菜油和花生油。


    這是生存留下來的習慣,可是做生意不同,有舍才有得,有的人吃飯並不是吃飽填肚子,一桌菜肴有時也是人情和麵子。


    “這個一定不能省水,洗幹淨裏麵的血水,這是紅薯粉,裹在上麵撒上鹽,這些去腥的佐料也都要用搗罐搗出汁水裹上去,最後衝洗幹淨,這樣就不會有腥味。”


    安然將清理好的小蔥薑片放進罐子裏舂碎,整個倒出來放在一些去腥的肉上。


    順子洗幹淨手主動揉搓起來,按著法子讓魚肉裹滿汁水,隨後打來水清洗幹淨。


    與往日的魚肉不同,魚的肉片白瑩剔透看不見一點紅血絲。


    若說其他的安然懂得不多,但是魚肉她從小吃到大,尤其是有紅魚餌那段時間,他們家真的是頓頓吃魚,看著魚肉都胃疼,所幸後來挖了池塘養了起來,在山中潭水裏更是魚無數,吃魚吃出不少花樣來。


    “好了,魚肉講究嫩,不可用鏟子在裏麵翻攪,現在出鍋了,小小姐,快來嚐一嚐。”郭師傅將魚肉出鍋,上麵灑上搗碎的幹辣椒碎和花椒,熱油一潑香味頓時激發出來。


    小蔥一灑菜便好看了起來,看著新鮮香辣。


    安然拿了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是最好的魚肚,白嫩彈滑。


    嗯!好好吃!安然接著吃了幾塊,腦門微微冒汗吸溜著鼻涕。


    郭師傅拿來碗筷嚐了嚐,確實這魚的滋味與以往大不同,一點魚腥味都嚐不到,做了半輩子掌勺,實在慚愧啊。


    順子幾人站在一旁,剛剛的步驟銘記於心,在這裏他們學了前幾年在師傅那裏學了幾年都學不到的東西。


    “我們這邊的白斬雞也做好了,來嚐嚐。”阿玲指導的白斬雞已經切塊裝盤,最靈魂的便是一碗蘸汁。


    這白花花皮滑肉嫩的雞肉蘸了這汁水便口舌生津,香氣濃鬱。


    “這雞肉不止一種蘸料,可根據人的口味調配,這個就需要郭師傅自己去琢磨琢磨。”李阿玲將今日的做法細細寫下來,哪裏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標記清楚。


    郭師傅最先接過菜譜,這個東西對於掌灶的人來說是十分的珍貴,也是東家的家財之一。


    “今日傳授你們的東西日後就不能出咱的酒樓,你們可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家的菜譜,若是日後出現在他家…”


    還未等李阿玲說完,幾人紛紛立誓表態,這些東西東家肯教給他們便不會泄露出去。


    “幾位大師傅,你們這幾日也別怕出錯,把這些菜品練熟,做多的菜品我讓爺爺叫人帶去農莊給大家改善夥食。”


    安然看著廚房裏的食材,她不怕東西浪費,現在幾百號人吃飯呢,這座酒樓她勢必要打造成翼陽城最好的酒樓。


    “小姐你們放心,你們願意給我們機會我們必然不負這期望。”


    要知道憑借這些菜譜他們便可以接觸更高級的烹煮,見多識廣,這也是一門吃飯的手藝。


    安然拿出斜跨包裏的手絹:“阿玲姐姐,你擦擦汗,辛苦你了。”


    能者多勞果真不假,阿玲學得多會得多,仿佛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謝謝小妹,這邊就放心交給我,要是嬸嬸們能來必然做出更多好吃的。”她所學的隻是些皮毛,耳濡目染便會了。


    安然拿了手帕擦了擦阿玲額頭的汗水,阿玲是這個家裏最忙的人,她都看在眼裏,這麽幾年她已經把阿玲當成十分親密的人。


    “被小妹擦了擦汗現在都不累了。”阿玲香了一下小妹軟乎乎的臉蛋,將人打發去做自己的事。


    安然將手帕折起來,她確實還有事情,農莊裏的進度還需去瞧一瞧。


    小聾子見到小小姐出了門,手中比劃著手語,詢問是否要出城。


    安然點點頭,將一些新的菜種放在背簍裏,等酒樓開張農莊裏便可以開始供應蔬菜。


    “讓開讓開!”衙役驅散道路上的人群,後麵跟著三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人。


    “這幾個人是犯了什麽事?”


    “那個我知道,好像是烏巷裏的周梅花,聽說犯了事把一個老太婆殺了,就是那個出了名的包子鋪老娘。”


    周梅花披頭散發,嘴唇幹裂發白,搖晃著腦袋仿佛有些神誌不清,嘴裏念叨著,不是我殺的。


    安然耳朵敏銳,聽到熟悉的地點,看向路中間最後一個女人。


    “聽說賣包子那個胖婦人一口咬死了是這個女人殺的,別看她柔柔弱弱,舉了那剁肉餡的刀一刀捅死了那個老太婆,被撞了正著。”


    “那這個女人是幹啥要殺那個老太婆,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她那個樣子怕不是屈打成招。”


    小聾子見小小姐不走,伸出手示意,這些都是要殺頭,看了要做噩夢。


    “看這太陽,午時三刻便要人頭落地,咱去看看。”


    “不去,嚇人。”


    “你怕個卵,人又不是你砍的,再說午時三刻正是陽盛之時,變不成厲鬼,冤有頭債有主找也不找你。”


    雖然隔三差五就有牢裏的死囚犯殺頭,但每一場都會有大量看客,台下大家津津有味談論他們所犯何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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