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寵我的女人我樂意,沒人可寵的你少在一邊發酸,知道你吃味我容忍,但別太過了,我家寧兒可不許你弄哭她。


    男人的眼力較勁。


    「既然王妃不避開就搭把手,幫小民將王爺的褲子脫下。」他就不信她敢做,女人還是躲迴繡閣繡花吧。誰知成清寧二話不說立刻動手,把篤定她會退開的君無恙嚇得差點一針紮在自己手上,驚愕不已。


    她……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呀?就算是自己的丈夫也用不著這麽……落落大方。


    「脫了。」然後呢?


    幸好戴了麵具,不過皇甫桓另半張臉已是紅的,在男人麵前赤身裸體無妨,但還有妻子在場,那就叫人沒法坦然麵對了。


    他,臊了。


    「不用全脫,我隻要一隻右腿。」中了毒箭的那條腿。


    「早說嘛!你害我白忙一場。」成清寧拿起幹淨的布巾,蓋住丈夫……呃,胯下以上的身軀。是王妃你脫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這對夫妻的床笫事一定很和諧,秦王對王妃才會百依百順,瞧她的雙手多熟練,三兩下就把王爺剝得一幹二淨。


    「寧兒,你到一旁坐著,別妨礙君大夫下針。」怕妻子累著,皇甫桓出聲讓她坐到能伸腿的羅漢榻上。她搖頭,「說陪你就陪你,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不分離,你的大手我握住了。」


    望著彼此交握的手,內心一軟的皇甫桓不再言語,她要握就讓她握吧!不能否認地,她手心傳來的微暖讓他心一定,整個身子也跟著迴暖,像是渾身沐浴在陽春三月的暖陽下,令人身心舒暢。


    「一開始不會有任何感覺,但一刻鍾後會有微麻的酸澀感,隨即你胸口會像被隻無形的手掐住,痛到無法唿吸……」腿無感,但其他的地方將痛徹心扉。


    心口一揪的成清寧連忙追問,「你不是說不會痛?」


    「腿不痛。」他未有虛言。


    「但痛的是五髒六腑?」蔥白纖指微微一顫。


    君無恙冷笑,「是你急著求成,若按我的方法用一個月來調適,讓人痛到想死的疼楚會減輕不少。」


    「皇上要王爺七天後隨軍起程。」他根本等不了一個月。


    「七天?!」這麽快!


    忍住奪眶而出的淚花,她數給他聽,「五天內解毒,我還有兩天時間替他推拿筋絡,就算不能立即站立,但起碼他的腿能動,多讓人扶著練習走路,到了邊關時他應該能自己上下馬了吧!」


    也許還不能奔跑,做太過激烈的動作,但緩步慢行還是可以的,時日一久也就行走自如了。


    沉默半晌,君無恙歎氣後道:「我要下針了。」這一對夫妻呀!真叫人氣到肝發疼又恨不起來,讓冷情冷性的他都動容。


    他取出一隻朱紅色瓷瓶,將十八根長短銀針浸泡在瓷瓶裏,一會兒銀針的末端全部變黑,表示有毒。以毒攻毒有極大的風險,但他自從秦王中了毒箭後,便精心研製解藥,還在人的身上試藥。


    雖然那人死了,不過他有把握王爺一定會成功的,隻是一下子用藥太多,王爺的身體得承受極大的痛苦,尋常人絕對忍受不了。


    「痛……」


    「我才下第一針,而且不是下在你身上,你喊什麽痛?」好在他手穩,不然一針下錯了可就全完了。


    「我替桓哥哥痛。」喝!一針紮下去還撚針,真的沒感覺嗎?完全不痛的皇甫桓輕拍妻子小手,安撫她,他沒事。


    「一會兒你再替他喊痛,因為他會痛得發不出聲音。」君無恙臉色不佳的惡言惡語。


    在成清寧暗罵他是壞人時,他又連下三針,皇甫桓的腿上已插了九根銀針,原本隻有針尖變黑的銀針漸漸地整根全黑,皇甫桓的額頭不斷冒出細汗,很微小地像是染了霜氣。


    但他的腿還是不覺得痛,就是身體由丹田處慢慢地熱起來,然後那熱氣一絲絲、一縷縷的往上爬,停在跳動的心口,那股熱氣越來越熱,幾乎是燒燙了,快從他的喉頭噴出火。


    「啊——」


    痛,被火燒灼的痛!


    五髒在翻攪,身體在燃燒,體內像有隻著火的鳳凰東竄西撞,急於要破胸而出,飛向九霄雲外。


    「桓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很痛……」聽到野獸般的狂吼聲,麵色堅毅的成清寧迅速握緊丈夫的手。


    「有點快……」毒發得太早了。


    「有點快是什麽意思,你快幫幫桓哥哥,他看起來很難受。」他到底會不會解毒?


    「我的針才剛下完,照理來說相生相克的兩種毒不會這麽快發作,他的筋絡堵塞太久了……」不應該是這樣……


    「和我常幫他推拿、揉按有沒有關係?」他的大腿原本繃得像石頭,她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把硬塊揉開。


    「推拿、揉按?」


    君無恙讓她把手勢做了一遍,再琢磨了一下,倏地,他雙目亮如火炬。


    「這手法可行,他腿上的毒因不斷推擠揉壓而有所鬆動,順著汗水排出體外,因此他的毒和我所下的毒中和,齊齊往胸口流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除了針灸外還能用香藥推拿,把藥藉由揉按的方式滲入體內……


    哈!他懂了,還能這麽用。


    君無恙歡喜又學到一種新療法,走火入魔的當場演練,完全無視已經痛到無法開口的患者,渾身汗涔涔的皇甫桓像被從水裏撈起似,身下墊的被褥都濕透了。


    「君瘋子,他還要痛多久?」大量流汗會造成脫水,成清寧一口一口喂著夫婿補充水分。真是瘋了的君無恙看也不看她一眼,甩手一揮,「三個時辰。」


    「什麽,三個時辰?!」那人還不痛死了。


    「該說他因禍得福,還是命大走運,你給他用的那些香藥確實有排毒作用,但用在蝕骨毒上是劇毒,可是你又用蒸療法將毒素強行蒸出,他體內的毒性被淡化,並未產生致命的危險。」既是毒,也能解毒,非常有趣的變化。


    「請說些我聽得懂的人話。」一下子有毒,一下子無毒,他何不幹脆點說個明白。


    全身劇烈疼痛的皇甫桓抑不住的伸手亂捉,他隻想捉住什麽握在手中,好支持他繼續撐下去。


    不斷流下的汗水滴落他雙瞳,模糊了他的眼,隱約看見晃動的身影在眼前,他一把握住,耳邊隨即傳來低柔的女聲——


    「桓哥哥,我陪著你,不怕,我們會熬過去的,我需要你,大明百姓也需要你,數以萬計的邊關將士更需要你的帶領,我們絕不會輸給那個臭皇帝。」讓他抱著他的皇位去死吧。


    什麽臭皇帝,他沒聽見,這位秦王妃也太膽大包天了,膽敢辱罵皇上。收著藥箱的君無恙裝聾作啞,但嘴角揚起一抹頗為歡快的笑意。


    早就該有人罵罵剛愎自用的君王,他一得權就忘了君為輕,社稷次之,百姓為重,沒有百姓哪來的天下?


    「這給你,一兒抹上,到了明天一早你手上的瘀紅就會消散。」看她順眼,他給了她一盒去瘀的「玉女桃花霜」。


    受寵若驚的成清寧隻怔愕了一下,隨後順手收下。


    三個時辰後,皇甫桓的第一次解毒順利完成,他虛弱得要人從背後撐住才坐得住。


    君無恙來取針時,十八根銀針黑得像燒過的狗骨頭,每根銀針還滴落兩到三滴的黑血,床下的踏板被黑血腐蝕得冒出氣味難聞的黑煙,可見這毒有多猛烈。


    「桓哥哥,你還好嗎?」他的臉好白,白得像紙。


    喉嚨幹澀的皇甫桓啞著音,顯得有氣無力。「別……別擔心,我沒事,就……咳!咳!想淨個身。」


    「你的腿有感覺了嗎?」他流了好多的黑血,看得人觸目驚心,但能把毒排出來總是好的。


    「麻麻的……」下意識地迴答,話一出口他自個兒也怔住了,不敢置信地朝已有酸麻感的大腿撫去。


    「這才第一天而已,接下來四天有得他受的,先是酸,而後是酸痛,再來是萬蟻鑽動的痛,最後你會覺得有幾百隻野獸在撕咬,一次比一次痛。」將銀針放入化毒水的君無恙語氣譏誚中帶著幸災樂禍,他是大夫,但不代表他仁善寬和。


    「桓哥哥,我們才不怕呢!擁有強大心誌的人連刀山火海都敢闖……」啊!好疼。


    療毒完的皇甫桓累到睜不開眼,成清寧手一舉握拳時他忽地闔上眼,沒瞧見往下一滑的衣袖內露出的藕白皓腕,上麵有一圈紅得發紫的瘀痕,五根手指的指痕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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