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方亭一番威脅的話語,讓廖家興膽戰心驚。他早就聽說過,太穀城裏的錦衣衛明的暗的都有,自己來賭場時,對這兒的情形也有過懷疑。現在,寶方亭對自己如此說話,那就是告訴你,他們這幫人,就是城裏暗藏的錦衣衛!這幫人心黑手狠,很可能知道了自己的底細。假如不答應他們的要求,那自己很可能小命不保。但他轉念一想,既然落在了寶方亭的手裏,那這樁事情肯定躲不過去,不如借此機會提個條件,讓寶方亭來幫自己整垮陳郎中。


    想到此,他話音一轉道:“二爺,不是在下不答應您的要求,隻是在下覺得此事不妥。廖某與錢少爺無仇無怨,犯不著去做這種事情。”


    “哈哈,廖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先生想要銀子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不過我可以告訴廖先生,二爺辦事向來是論功行賞,這件大事辦成了,銀子少不了你的。”


    “二爺,您沒有理解在下的意思。二爺的事情在下願意幫忙。但在下也想讓二爺幫著做一件事情!”


    “哦,難道廖先生也有苦衷?”


    “二爺,您知道廖某不是本地人,而東街上的陳郎中,也是半年前才迴到了太穀城。其實廖某與他是有過節的,不過這是廖某的隱私,不願意對二爺細說。”


    接著,廖家興說出了他的計劃,他要寶方亭幫他活動楊知縣,以向上峰推薦人才的手段,把小郎中陳守田趕出太穀城!


    聽了他的講述,寶方亭暗道:前一陣子,據錢府的內線稟報,東街上的陳郎中,在暗中查訪老藥方的事情。由於自己的手下慢了一步,結果被王金寶的人搶了先。後來王老郎中突然去世,反倒提醒了黑狐校尉,他用飛鴿傳書的方法,總算扳迴了一局。但錢老爺死後,因追捕京城聯絡人的人手不夠,加之陳郎中在這件事情上沒有發現什麽線索,所以解除了對他的監視。然而沒想到,眼前的廖先生,居然和陳郎中有如此的過節。既然他想用楊知縣之手來趕走陳郎中,那答應他的條件,廖先生肯定會死心塌地的為我服務。


    寶方亭心裏是這樣想的,嘴上卻說道:“廖先生,你真是小孩子見識!一個醫術高明的郎中,對城裏所有的人都有好處,你為什麽要趕他走?再說,二爺與縣衙的官員從不來往,我真的無法幫你。”


    “二爺,既然您不肯幫廖某做這件事情,那我也可以走。”


    見廖家興反守為攻,寶方亭詭笑道:“廖先生想借楊知縣之手,用向上峰推薦人才的辦法,將陳郎中趕出太穀城。此事楊知縣有了功勞,廖先生除去了心頭之患,此計劃真乃天衣無縫。不過有一句話,二爺要對廖先生講清楚。在這件事情上,二爺幫你出點銀子捧捧場,這沒有問題。但說服楊知縣去辦這件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找人。”


    “二爺,有您捧場這句話,廖某就放心了。找人去說服楊知縣,廖某自有辦法。隻要趕走了陳郎中,出了這口惡氣,廖某願為二爺肝腦塗地。”


    “好,既然廖先生願意與二爺合作,共同幹這件大事情,二爺我非常高興。但是在沒有行動之前,二爺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廖先生願意聽否?


    “二爺您說,廖某願聽其詳。”


    “既然廖先生有一段不願公開的秘密,先生的名字是否該改改了?”


    “廖某聽從二爺吩咐,願意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哈哈,既然如此,我看廖先生,今後改名就叫胡克垠如何?”


    “二爺,這真是個好名字!我是賭場克銀,所向無敵。”


    “廖先生,不??????克垠老弟,為了內外方便,二爺今後便與你兄弟相稱,為了防止泄露消息,今後談到敬財少爺,我們也不能直唿其名,叫他傻二貨就行。”


    “克垠老弟,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我們兄弟既然要合作,醜話還得說在前頭。幹我們這行,出了事情不能走漏消息,也不能出賣兄弟。後果二爺我不說,先生也應該曉得。”


    “在下知道??????知道。”


    進入農曆臘月後,寶方亭的計劃已開始實施,而他的心腹常遇順,則每日打聽黑狐校尉的消息。


    這一日,他對寶方亭稟報道:“黑狐校尉在京城遭到訓斥後,好長時間都是死氣沉沉。但最近一段時間,他又開始活動了。這些天,黑狐帶著黃德彪,不是在城門口監視外來的可疑人,就是在城裏明察暗訪。看樣子,他們仍然在追查王金寶的秘密臥底。不過這個臥底好像是知道了消息,最近卻停止了活動。眼看就要過年了,黑狐急的團團轉。他最近還經常發牢騷,嫌二爺對他的行動不全力支持。”


    寶方亭則說道:“最近一段時間,上峰對黑狐校尉並沒有新的指令。黑狐的品行低劣,看來新千歲對他提供的消息,也是半信半疑。”


    常遇順則獻媚道:“二爺的判斷完全正確,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黑狐校尉對新千歲來說,已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接下來,應該是二爺您大顯身手的時候了。據說年後,上峰還要派人來站裏巡視。二爺您要抓緊時間,帶領弟兄們幹出點成績來。”常遇順的拍馬,讓寶方亭覺得非常舒服,他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日上午,黑狐帶著幾個手下,剛從賭場小跨院裏出發,寶方亭便召集常遇順和王青,來到了“榴花酒店”的一個雅間裏。為了遮人耳目,他借著午間喝酒的名義,順便給手下人布置任務。此時,桌上雖已擺好了酒菜,但幾個人都沒有動筷子,而隱藏在錢府裏的眼線王青,正在給寶方亭匯報情況。


    “二爺,遵照您的指示,最近這幾日,在下已經把敬財少爺請迴了賭場。”王青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青,你說的詳細一點。”常遇順在一旁提醒道。


    “二爺,事情是這樣的。敬財少爺自他老爹死後,已好長時間不去賭場了,他打算整頓老爹留下的商鋪,重振家業。但少爺經過查閱賬目,發現他家的店鋪已經是積重難返。由於以往曆年積壓的絲綢虧損了不少,而今年做珠寶生意又被受騙,所以今年的‘興客隆’虧損已成定局。加之他手頭資金不足,目前已無法開展新的業務。”


    “那有沒有發現他用現銀來還債,或者用銀子在交易中購貨?”


    “在下沒有看到這種情況。但在下發現,敬財少爺見重振家業非常困難,便每日借酒澆愁,有時還去吃花酒。在這種情況下,我便鼓動他來賭博。剛開始時,他還不肯來,後來在我的攛掇下,說賭場最近來一位叫胡克垠的賭神,他這才動了心。說起來,敬財少爺畢竟骨子裏好賭,經不住在下的勸說,這才把他騙了過來。”


    王青說著,眼睛還不時看著寶方亭的表情。


    在一旁的常遇順說道:“敬財少爺來了賭場後,在下就按二爺所吩咐的,讓手下的人先給他點甜頭嚐嚐。沒想到敬財少爺嬴一些小錢後,便來了興趣,他帶著王青,這幾天還去了他家城北的破舊小院。說是要完成老父的遺願,要將祖傳的小院修繕一番。”


    王青也說道:“二爺,確有其事。前幾日,敬財少爺帶著在下,去了城北的一個老院子,在下當時還莫名其妙。後來聽敬財少爺說,這是他家一個祖傳的老宅子。他要在下算計一下修繕小院的材料和工錢。還讓在下打聽一下,哪有有合適的泥瓦工匠。”


    寶方亭聽了道:“竟然還有這等事情?你們讓二爺琢磨一下,這下一步棋該如何走?來,我們一起喝酒,”


    三杯酒下肚後,寶方亭突然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摔:“你們倆給我聽著,寶局裏最近人氣大增,二爺的生意是越來越火了,但你們倆要趁熱打鐵,今晚就告訴廖先生,過去敬財少爺來寶局,我們一直是給他甜頭吃。從現在開始起,敬財少爺再來寶局,我們要讓他有輸有贏,一步步引他上鉤。等火候一到,我們再讓敬財少爺輸。當他輸的瘋狂時,我們就有辦法了。”


    常遇順皺著眉頭道:“那就看廖先生肯不肯賣力了。”


    寶方亭哈哈道:“這個你放心,廖先生他有求於我,我給他點甜頭就是了。”


    接著,他對王青道:“你給二爺盯緊敬財少爺,他的一舉一動,關係到二爺計劃的成敗。如發現了什麽新的情況,要及時向二爺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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