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和寶方亭帶著一幫手下,在南城外的山坡上,秘密地圍住了從京城來的李長明。他們本以為活捉了京城來的接頭人,就能挖出王金寶在太穀城的秘密臥底。這樣,既幫助新千歲扳倒了錦衣衛的老班底,又得到了王金寶可能秘藏的銀子,誰知李長明死也不肯投降,讓他們的計劃落了空。


    事情發生後,寶方亭覺得事關重大,他把這件事的經過做了詳盡整理,讓黑狐火速迴京去稟報上峰。黑狐走後,由於不知會是什麽結果,寶方亭為此煎熬了幾天。


    誰知黑狐去了京城,沒幾天便返迴了太穀城,同時帶迴了上峰的指令。黑狐告訴他,由於接頭人自殺,錦衣衛的計劃失敗,因此上峰大發雷霆,責罵黑狐和寶方亭辦事不力。黑狐雖然在上峰麵前極力辯解,當年王金寶和錢老太爺肯定秘藏過銀子。但接頭的仆人已死,而王金寶的秘密臥底也已溜走,加之黑狐和寶方亭沒有發現新的線索,上峰對他們極為不滿。


    後來,京城錦衣衛確認了李長明就是王金寶的仆人後,僉事王大人被抓了起來,雖然錦衣衛對他進行了嚴刑拷打,但死硬的王金寶就是一句話也不說。因為他知道,自己就是交出了銀窖秘藏的銀子,錦衣衛的新千戶也饒不了他。但王金寶畢竟歲數大了,經不住這樣的酷刑,老頭就此一命嗚唿。


    王金寶和他的仆人死了,而他的臥底也沒了消息,這下線索徹底斷了。京城的上峰在震怒之餘,命令黑狐馬上返迴太穀城,繼續協助寶方亭,追查王金寶潛伏在城裏的秘密臥底,挖出錢府可能囤積的銀子。


    聽了黑狐的話,寶方亭像被澆了一頭冷水,瞬間來了個透心涼,自己本想著邀功領賞,不料卻落了個被上峰責罵。沒打著狐狸卻惹了一身騷,這事情辦的可得不償失。雖說是這樣的結果,但寶方亭心裏明白,上峰的命令不能違背,他表麵上還得敷衍著黑狐。


    經過了一番思量後,寶方亭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了。由於拿不定主意,他決定和心腹常遇順商量一下,以尋求自己的應對方法。


    這一日上午,寶方亭正在小院的廳堂裏喝茶,恰好常遇順來稟報情況。見自己的心腹來了,寶方亭便想探探口風,看他能有什麽主意。不料常遇順稟報說,最近這幾日,黑狐校尉和彪子走的很近乎,兩人不知在密謀著什麽。


    但寶方亭對此事並不關心,他隨口道:“王金寶已經死了,而上峰派來的黑狐校尉卻仍在這兒駐站。上峰這是什麽目的,狗兒兄弟應該清楚。再說,我是聯絡站的負責人,總得和他配合行動。至於彪子,你不要管他,就讓他繼續給黑狐校尉做助手吧。”


    常遇順見狀道:“二爺,我們辛苦了半天,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您心裏肯定不好受。依在下看,既然王金寶與錢家老太爺,兩人官商勾結已有定論。但由於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無法到錢府中去下手,那二爺能不能想個別的辦法?”


    寶方亭道:“兄弟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是秘密活動,加之錢府的當事人和僉事王大人,他們都已不在人世,我們僅憑黑狐校尉的懷疑和分析,就去錢府去抄家,這不合情理。再說,錢府那麽大的家業,我們從什麽地方下手?太穀城是朝廷的稅賦重地,而錢家在城裏又名氣很大。假如此事處理不好,不僅讓縣衙的楊縣令難堪,而且會引起商界的公憤,弄不好,我們倆還會引火燒身。總之就是一句話,太穀城可不是帝都,不能貿然行事。”


    常遇順又道:“二爺,您說的對。想當初黑狐校尉來的時候,帶來了上峰密查錢府的指令。在下當時也認為,黑狐校尉分析的有道理,錢府可能秘藏著銀子。當時覺得這是二爺立功的好機會,所以在下也極力幫他做事。”


    “你小子滑的像條泥鰍,現在傻了眼吧。”寶方亭譏笑道。


    “二爺,在下與您的看法不同,直到現在,在下仍然覺得黑狐校尉分析的有道理,隻是他的運氣不好。”


    “莫非狗兒兄弟還有高見,給二爺講來聽聽。”


    “二爺,京城的王金寶已死,其實新千歲的目的已經達到。雖說上峰仍要我們追查此事,但隻是讓黑狐校尉繼續駐站留守。上峰為什麽不配新的人來?為什麽沒有新的指令?以在下的分析,這說明上峰對校尉大人稟報的情況並不認可。為什麽會是這樣,從黑狐校尉的人品就可得到證明。”


    “兄弟分析的完全對,黑狐校尉曾是王金寶的手下,現在反過來卻要咬死自己的主子,上峰怎麽會輕易相信他?”


    “既然是這樣,二爺覺得黑狐校尉下一步會怎麽做?”


    “黑狐校尉黔驢技窮,現在已沒了章法。依二爺看,他隻能一條道走到黑。黑狐校尉最近籠絡彪子,就能看出他的目的。”


    “二爺,黑狐校尉想繼續追查王金寶的臥底,以期找到他秘藏的銀子。但是依在下來看,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第一,錢府秘藏的銀子,現在仍沒有一點線索。第二,如果在城裏尋找潛伏的臥底,如大海裏撈針。”


    “那我們如何應付上峰的指令?”


    “二爺,既然我們不能去錢府抄家,也不按黑狐校尉的路子走,我們可以從敬財少爺身上下手,把銀子搞迴來。再說,隻要能搞到了銀子,上峰並不在乎我們用什麽手段。”


    “此話怎講?”


    “二爺,我們寶局不是請來了一個高手廖家興嗎,這個人現在該派上用場了。過去我們用瞞天過海之計,騙敬財少爺去買珠寶,今後這個辦法恐怕用不上了。但少爺有個好賭的毛病,我們正好利用他這一點。”


    “兄弟,為了大夥撈點銀子,二爺把廖先生請進了寶局。上次本想找他談點大事,誰知小院的西屋頂上突然有了動靜,後來雖說是虛驚一場,但二爺為了保險,便沒有提起此事。兄弟要寶局抓住敬財少爺不放,那正合我意。不過兄弟也知道,敬財少爺自他老爹死後,已經好長時間不來我們賭場了,坊間的人們都說,年後他還打算重修他爹留下的小院呢。”


    “二爺,人性千變萬變,但本性不會改變,這件事情在下有辦法。敬財少爺與我們的眼線王青關係非常好,兩人平日裏如影隨形。王青上次被我們抓住了把柄後,到現在寸功未立。二爺現在讓他去辦事,他肯定會死心塌地的去跑腿。加上這小子也好賭,二爺不如賞他點銀子,讓他去鼓動敬財少爺來賭博。隻要他願意來我們的賭場,廖先生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那又怎樣?”


    “二爺,如果敬財少爺能來賭場,我們就算成功了一半。到時候,我讓手下人幫襯,讓廖先生作托故意去輸。過一段時間,當敬財少爺嚐到了甜頭,贏得他忘乎所以的時候,我們再讓他輸。敬財少爺愛豪賭,隻要我們把他的脾性摸透,肯定讓他輸的傾家蕩產。即使衙門裏知道了這件事情,楊知縣對我們也沒有辦法,如果上峰來查,到時候,二爺上下去打點一下,估計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到最後,銀子還不是落在了我們的手裏。”


    寶方亭聽了奸笑兩聲,心裏暗道:錢老太爺當年勾結王金寶,掙下了錢府的這份家業。如果從敬財少爺手裏搞到了銀子,那既解了我心頭之恨,又達到了我的目的,這可是一箭雙雕。遂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趁熱打鐵,快請廖先生!”


    再說鬼才廖家興,前一段時間,他奉命偷窺了幾次陳守田的醫館,但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而最近一段時間,廖家興正在琢磨著自己的報複計劃。眼看時間已臨近春節,他在叔叔的引薦下,已見過了富商閆鑫舉。至於下一步的計劃如何實施,他正在尋找機會。


    這一日下午,當廖家興被常遇順叫到賭場小院時,寶方亭已經在小院的廳堂裏等候著他。一見廖家興進屋,他馬上吩咐手下上茶。見寶方亭如此客氣,廖家興倒是不安起來。


    寶方亭揮手讓下人迴避後,對他直白道:“廖先生,現在廳堂裏隻有你我二人,二爺就有話直說了。先生來我寶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弟兄們都說你幹得不錯。既然廖先生對寶局忠心耿耿,那二爺對先生也得夠意思。二爺聽說,弟妹還在鄉下的李家村住著。依二爺看,廖先生在春節前,就把家搬到寶局的大院裏吧。這樣,對先生對寶局多有方便。”


    “多謝二爺的關照,廖某今後定會竭力為二爺效勞。”


    “哈哈,廖先生不必謝我,二爺今天找你,其實是有要事相談。”


    廖家興此時不知道寶方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二爺有什麽事情請講,廖某願聽其詳。”


    寶方亭奸笑道:“廖先生,現在即將進入臘月,又是我寶局發財的時候了。二爺今日請廖先生過來,其實是與先生商量,寶局要幹一件大事情!”


    接著,寶方亭全盤托出了,年前年後準備整垮錢府的計劃。他告訴廖家興,敬財少爺最近雖不來賭場,但他骨子眼裏是個好賭之人。二爺有個朋友與他關係不錯,二爺打算出點銀子,讓這個朋友暗地裏活動,鼓動敬財少爺來賭場賭博。等他上鉤後,廖先生的任務就是掌握節奏,先讓敬財少爺嚐到甜頭。然後再想辦法讓他輸,直到輸的他傾家蕩產!”


    聽了寶方亭的一番話語,廖家興心裏一驚:我為了混口飯吃,平日在賭場裏做賭托,已經是夠缺德的了。而寶方亭現在的計劃,是把敬財少爺往死裏整!到時候,你寶二爺得了銀子,而我廖家興卻得背黑鍋,這事情我可幹不了。


    寶方亭見他不做聲,便問道:“廖先生認為此事有難處嗎?”廖家興點了點頭。


    看了他的表情,寶方亭臉色驟變,稀疏的山羊胡子也氣的發抖。他怒道:“不瞞廖先生說,二爺請先生來寶局共事,也是非常謹慎的。二爺這兒是幹什麽的,廖先生應該明白。對於你的情況,我已派人去查證了一番。你的底細是黑是白,二爺我非常清楚。廖先生不願意與我寶局合作,你也可以走人。但先生日後遇到麻煩的時候,可別怪二爺沒提醒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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