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興上次到太穀城去閑逛,在賭場拒絕了寶方亭的邀請後,迴到李家村又觀望了一段時間。看看城裏仍沒有什麽動靜,他已打定了主意,準備到城裏做個遊方郎中。為此,廖家興在家裏收拾了一些東西,準備到太穀城裏找個落腳的地方,等安排好了萍兒丫頭後,他打算重操舊業。


    但是,廖家興在頭一次進城時,並不知道陳守田已經在城裏開了醫館。而他迴村望風的這段時間裏,陳守田卻接連救了三個人的性命,他能起死迴生的名聲,已經在太穀城裏傳揚。當這個消息傳到了李家村後,卻引起了他的叔叔廖江福的關注。


    原來想給春梅姑娘說親的閆掌櫃,名叫閆鑫舉,平日人們都尊稱他為閆老爺。因為廖江福和閆鑫舉在業務上有聯係,所以他不僅認識閆鑫舉,而且對他的人品是非常了解的。當他聽說,春梅姑娘因不同意這樁婚事而尋死,而後又被小神醫陳守田救活時,廖江福不由得大為感歎。


    對於閆老爺兒子的婚事,廖江福其實早有耳聞。他雖然對這樁婚事一直不看好,但朋友之間的好事,他不願意說些什麽。哪知這件事情拖了一陣子,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這可是廖江福沒有想到的。出了這檔子事,聽了人們的議論,廖江福不僅感歎春梅姑娘是個烈性女子,而且佩服小郎中陳守田的醫術高明。


    這一日,廖家興正在家裏喝悶酒,忽聽得叔叔在那兒長籲短歎,便問他出了什麽事情?廖江福告訴他,侄兒最近呆在家裏足不出戶,太穀城裏出了一個小神醫,你居然不知道?人們傳說,這個小神醫名叫陳守田,他雖然歲數不大,卻有起死迴生的醫術。


    廖家興聽了此事一驚,他不相信這事情是真的。為了弄清楚陳守田,是不是自己在北山時遇到的陳郎中,他請叔叔廖江福過來一起飲酒,兩人邊喝邊細談此事。


    他的叔叔廖江福,首先講了陳郎中給人治病的經過,同時對他的醫術大為讚賞。而看到廖家興對此事問這問那,滿臉不相信的樣子,便趁著酒興對他道;“陳郎中是不是神醫,侄兒信不信他的醫術高明,這都放在其外。但陳郎中救活了三條人命,這確實是真的。假如這三個人運氣不好,碰到個劣等的庸醫,那他們都要命喪黃泉了。”


    聽了叔叔確定的口氣,廖家興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道:“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我和萍兒丫頭逃出了幾千裏,難道在這兒又遇到了陳守田,他還成了人人傳說的小神醫?”


    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廖家興是又氣又恨。氣的是,自己走到哪兒,都能碰到這個知道底細的冤家。恨的是,自己的罪惡一旦被他舉報,不是被處以極刑,也難逃牢獄之災。現在,陳守田在太穀城開了醫館,而自己想做遊醫的計劃肯定是泡湯了。如果小神醫就是陳守田,自己不僅要躲著他,而且還得帶著萍兒遠走他鄉。當天晚上,廖家興被這個消息折磨得如坐針氈,一夜也沒有休息好。他暗自琢磨:天亮以後,我無論如何也要到太穀城裏去看看,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第二天,廖家興起了個大早,他換了一身行頭,隨後便進城來打探消息。在城裏的東街上,他很快就打聽到了陳守田的醫館。但由於他來的比較早,醫館還沒有開門,廖家興隻好在醫館附近來迴走動。當醫館開診後,他趁著門前排隊的患者混雜,便趁機探頭看了看醫館裏麵,當確認坐診的郎中就是陳守田後,廖家興迅速地離開了醫館門口。


    中午時分,在商業街西邊的一個小酒館裏,廖家興正在吃午飯。由於親眼見證了叔叔所說的事情,因此廖家興整個人像丟了魂。為解心煩,他破例用大碗飲酒。此時他心道,自己躲在太穀城外的李家村,有叔叔廖江福作掩護,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等風聲過後,自己不愁在太穀城裏混碗飯吃。但今日見到了老冤家,看來要另謀出路了。


    想到這兒,廖家興的怒火湧上了心頭,他一仰脖將碗中的酒灌下,然後把酒碗重重地摔在了桌上。誰知酒碗發出的重響,卻驚動了旁邊的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寶方亭的心腹常遇順。原來上一次廖家興出了賭場後,寶方亭便指示他要關注這個人。誰知廖家興那次出了南城門後,最近卻一直沒有露麵。


    今天早晨,常遇順在商業街一帶巡視,忽然發現了打扮一新的廖家興。隻見他頭戴網巾,身著灰藍色圓領緊身袍,腳蹬一雙灰色的新布鞋,與上次見到他時判若兩人。常遇順覺得可疑,便在他的後邊緊緊追蹤。


    常遇順見廖家興先在“陳守田醫館”前徘徊,後又趁醫館開門時上去觀看,爾後便在街上到處遊走。見此情形,常遇順心裏嘀咕,這廖先生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中午時分,見廖家興進了一家小酒館,他隨後也跟了進去。常遇順在一個角落坐下,要了一點酒菜,但眼睛卻觀察著廖家興的一舉一動。


    當看到廖家興大碗喝酒,長籲短歎時,常遇順知道機會來了。他隨即端起一碗酒,不動聲色地來到了廖家興的身邊,悄聲道:“廖先生,別來無恙啊。”


    酒氣熏天的廖家興,這時見來人是寶方亭的心腹常遇順,他愛理不理地哼了一聲。而常遇順在他的身旁坐下後,隨即叫店小二又上了些酒菜。接著,他給廖家興倒了一碗酒,然後說道:“廖先生,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來來來,先幹了這碗酒,有什麽心事,咱們兄弟倆隨後再聊。”


    這碗酒落肚後,見廖家興仍不理他,常遇順嬉笑道:“廖先生一定有什麽煩心事,不如說出來與兄弟交交心。”


    廖家興今日雖喝得有點上頭,但心中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便隨口敷衍道:“廖某其實沒有什麽煩心事。在這兒喝酒,隻不過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營生而已。”


    常遇順詭笑道:“廖先生,論歲數我比你長幾歲,但兄弟在賭場裏的本事,卻讓大哥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就連我們的寶二爺,對先生的能耐也是欣賞無比。既然廖先生手頭拮據,為什麽不到我們寶局裏找點事幹?為什麽不與我們的寶二爺合作?”


    廖家興本來是一個心毒手辣之人,為了銀子可不擇手段。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情況與別人不同。一來,他正在被官府通緝,二來,他弄不清楚寶方亭對自己有什麽企圖。


    聽常遇順如此說話,他苦笑道:“寶局裏的勾當,廖某心知肚明。假如寶局裏出了什麽事情,拉出來墊背的,肯定是我廖家興。”


    常遇順道:“廖先生此話差矣。我們的寶二爺,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比的。廖先生與他呆的時間長了,他的為人處世,先生自然會知道。再則,寶二爺是一個講義氣的人。在這一點上,我可以給你打包票,假如寶局裏出了什麽事情,那絕對是寶二爺給你兜著。”


    聽了常遇順的這番話,廖家興心道:“我剛才隻是敷衍了他幾句,沒想到這個常遇順,還是想讓我給他們做賭托。上次與他們的寶二爺見麵後,我已發現他們這個賭場不一般。雖不知他們留下我出於什麽目的,但他們的寶二爺確實很看重我。話又說迴來了,我現在已走投無路,一怕小郎中在城裏認出我,二怕惹上牢獄之災。既然是這樣,我不如投靠了寶二爺,至於他們想讓我幹什麽,我邊走邊瞧。”


    廖家興打定了主意後,跟著常遇順出了酒館,兩人朝城北的賭場小巷裏走去。


    當常遇順帶著廖家興,又一次進入賭場的小跨院時,寶方亭已在小院的廳堂裏等候著他們倆。寶方亭請廖家興落座後,滿臉堆笑道:“廖先生請用茶。”


    兩次見麵,寶方亭冷暖不同的表情,讓廖家興感到詫異。


    “謝謝寶二爺。”廖家興誠惶誠恐地應道。


    “廖先生不用客氣。今日上午,狗兒兄弟知道先生進城後,已派人傳迴了消息。臨近午時,我一直在小院裏等候著先生。現在,廖先生再次踏入了我的小院,說明先生想通了,願意和我們寶局合作了。先生上次走後,我曾對手下人說過,廖先生遲早會迴來的。”寶方亭得意的笑著。


    “寶二爺料事如神,廖某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廖家興點頭哈腰地奉承著。


    “廖先生,我寶方亭正在招賢納士,對先生這樣的人才求之不得。我歡迎您的到來,望廖先生與我們合作愉快??????”


    說著,寶方亭把一包銀子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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