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梁老頭有一個怪脾氣,村裏的老少爺們,他都願意背著過河溝,但就是不背成年女人。有一年夏天河溝裏漲水,人們又在排隊過河溝。這一天,靠水山莊的財主媳婦也想過河。她悄悄地對人們說,你們誰也不要吱聲,讓‘活土地’背著我過河,我看他肯定不知道我是女人。”


    “誰知梁老頭背著她,走到河溝中間時,“撲通”一聲,就把財主的媳婦扔到了河溝裏,差點把她給淹死。人們後來才知道,別看梁老頭是個盲人,可他會摸骨算卦。因為他摸著人的骨頭,就能知道這個人是男是女,所以財主媳婦哄騙不了他。從那以後,找他算卦的人多了起來,而梁老頭也就不用靠背人過河溝來養活自己了。但後來的一件事情,讓梁老頭一下子出了名。”


    “據說幾年前,總兵大人手下的一個將軍,聽說此地有一個會摸骨算卦的盲人老頭,便微服私訪,秘密地前來尋找他。在梁老頭的窩棚裏,將軍的手下告訴他,自己的主人想摸骨算卦。但粱老頭那天不舒服,便不想為他服務。誰知村裏有幾個老頭,那天恰好和梁老頭在一塊閑聊。幾個老頭見來人身著粗衣襖褲,與普通人無異,便勸他道,人家都求上門了,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你好歹給這人算算吧。”


    “梁老頭這才強打起精神,在來人身上摸了幾下。突然,梁老頭不摸這個人的身體了,而是‘撲通‘一聲給來人跪下了。嘴裏還念叨著:“將軍到此,是我老梁頭的福分。我這窩棚也跟著將軍蓬蓽生輝呀!大人,你這卦我可算不了。”


    “來人見此,二話不說,叫手下人賞了梁老頭一些碎銀子,主仆二人便匆匆離去。這個穿便裝的將軍走後,幾個老頭問他,你怎麽知道來人是一位將軍?”


    “梁老頭嗬嗬幾聲道:我摸了摸來人的後背,開始感覺他與常人無異。但摸著摸著,在他的脊梁上突然摸到一塊龍骨,便知有貴人降臨窩棚了。聽他主仆二人的說話口氣,我便判斷來人是一位將軍。幾個老頭聽了,不知是真是假,被梁老頭唬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從那以後,活土地便越發出名了。”


    守田聽了覺得有趣,便問劉桂花:“此地真有這樣一個奇人?”


    桂花嫂子點頭道:“大嫂怎麽會騙人。我今天給你們講活土地,其實是想讓老頭給你們倆算算姻緣。你們見了老頭,也不用說話,一切情況都由大嫂來告訴他。嶽紅聽了滿心歡喜,對守田道:“就讓桂花嫂子,帶著我們去見見活土地,權當做個遊戲如何?”守田聽了,笑著點了點頭。


    嶽紅又對大嫂道:“如果今日見了土地老爺子,大嫂就說我們倆是兄弟,看他如何說我倆的關係?”大嫂聽了笑笑道:“就按嶽紅姑娘說的去做!”


    下午未時已過,梁老頭在他的窩棚裏,仍然像土地爺似的坐在那裏,聽桂花嫂子說明來意後,梁老頭並不說話,他示意來人並排坐在他身前的條凳上。等守田和嶽紅坐定後,梁老頭伸出雙手,分別在倆人的後背、肩頭上摸了摸。然後慢言慢語道:“依我說,你二人做兄弟可惜了。”接著,他拍了拍嶽紅的肩頭道:“假如這個兄弟是個女子,你二人就珠聯璧合了,她可有旺夫命呀,可惜了可惜了。”


    嶽紅聽了不敢吱聲,她給梁老頭留了一些碎銀子後,拉著守田就跑,兩人跑到離窩棚很遠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嶽紅笑嗔道:“小郎中陳守田,這迴沒話說了吧?從此以後,你可要聽我的話啦!”


    當天晚上,守田就要休息了,這時見桂花嫂子和她的丈夫王昆山,突然來到了他們住宿的旅店。守田見大嫂兩口子急匆匆趕來,以為他的孩子出了什麽問題。不料大嫂把嶽紅叫來後,才說道:“孩子服藥後的身體狀況很好,你們兄妹倆盡可放心。”當桂花嫂子知道兄妹倆要去關中後,卻告訴他們一個震驚的消息。


    原來今日下午,梁老頭給守田和嶽紅摸骨算卦時,村裏有一個老頭也在場。等他們三個人走後,老頭與活土地繼續閑聊。誰知在天黑前,梁老頭的窩棚裏突然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高個瘦子說,他們的大哥要摸骨算卦,想算算他們的出路在哪?老頭見幾個人長得兇神惡煞,當時沒敢吱聲。而活土地聽幾個人的話音不對,便應付道,你們幾個人的出路,眼下混沌不定,我也算不清楚,你們走吧。


    等幾個人滿臉怒氣的走了以後,粱老頭道:“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聽幾個人的話語,就知他們不是好人。最近幾日,老有外人來靠水山莊,看來我該躲避一下了。”


    村裏的這個老頭和桂花嫂子住著不遠,他晚上迴村時,恰好與大嫂相遇,便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天黑後,桂花嫂子的丈夫王昆山也迴來了,聽媳婦說了這件事後,他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兩口子安頓好了孩子後,便急忙朝村邊的旅店來報信。


    接著,王昆山對守田和嶽紅救了兒子的命,再次表示感謝,同時囑咐他們道:“二位恩人,假如你們一兩日內出發,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們村外雖然有條小路,但離馬幫行走的官道還遠,加之這一帶山路崎嶇,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二位恩人如果走儻駱道去關中,除了要沿著山路向西北而行,路上一定要提高警惕。”


    守田謝過大嫂兩口子,說道:“由於我們兄妹倆走的時間不定,因此不能再去看望孩子了,望大哥大嫂見諒。我們出發後,望大哥大嫂照顧好孩子。”


    桂花嫂子和丈夫告辭後,守田對嶽紅道:“從大嫂兩口子說的情況來看,還是小妹說的有理。在廢棄的破廟裏,我們遇到了土匪三大王,雖說當時他們被我蒙騙過去了,但土匪們今日又去算卦問路,說明他們還沒有走遠。鑒於土匪們還在附近活動,我們倆必須趕快離開靠水山莊。”


    “那我們是否要連夜趕路?”


    “那倒大可不必,土匪們現在走投無路,隻是琢磨著去哪安身,我估計他們不敢來旅店裏入住。小妹今晚好好休息,明晨我們早點出發。”


    為了避開可能出現的土匪,守田和嶽紅一大早就出了客棧。為了重迴官道,他們倆不顧山路崎嶇,騎馬在山間小路行走了一日。這天下午,守田聽路人說,此地離官道已經不遠了,便催馬加快了行進的速度。這時,嶽紅突然說她頭疼鼻塞,渾身感覺不舒服,守田見她臉色通紅額頭發燙,便知她受熱感冒了。


    看了嶽紅的病情,守田非常著急。他心裏明白,嶽紅在土匪的老巢裏,身體就受到了傷害,後來在金州府衙裏,又被稀裏糊塗關了幾天,她的身體一直沒有恢複過來。自己原打算在靠水山莊休息幾日,不料又遇到了土匪三大王。況且這兩日天氣炎熱,這都是她得病的原因。路上現在荒無人煙,隻能讓她再堅持一會兒。


    這日黃昏前,兩人騎馬來到一座山前。守田見前邊的小路上有位大叔行走,便催馬過去打聽消息。趕路的大叔是一個熱心人,他看嶽紅生了病,非常同情兄妹倆的處境。大叔告訴守田,自己對這一帶非常熟悉,順著前邊的這條小路走二十多裏,就到了當地的沙河鎮。鎮上不僅客棧旅店多,而且離官道已經不遠。


    謝過了大叔後,守田打馬向沙河鎮奔去。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跑了一天的馬兒已累的氣喘噓噓,眼看就要跑不動了。看著就要落山的太陽,他心中非常焦急。嶽紅小妹生了病,而自己現在也很疲勞,眼前的處境,自己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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