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跑了,沒關係,和尚跑了廟還在。當時動手的,除了麻三,還有其他兩個隊員,他們可是同一個單位的。


    郎安平告麻三的同時,本身就是連同他的單位一起告的。


    這迴麻三跑了,最後的責任,全都落到了單位身上。


    這迴責任由集體來負責,沒有了主體責任人,更沒有人深入的追查具體的原因了,隻看到證據確鑿,認為無可辯駁,那些人捏著鼻子,就是再不痛快,但為了消除負麵的社會影響,也隻能是乖乖的把錢付了,連個喯都沒有打。


    這事兒辦的這麽痛快,連郎安平都沒有想到。


    這下,郎安平、王家有、卷毛等人自然是高興了,因為這些錢裏,有卷毛的一份功勞,所以,卷毛得到了很大的一筆錢,自然是非常的高興。


    可二毛子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本來,這件事情的受益者,應該是他二毛子的,因為受傷更重的,是他二毛子。


    可是,就因為二毛子那裏,沒有監控拍下麻三打他的畫麵,所以,二毛子白白的受了傷,可向麻三索賠的事件裏,卻沒有他二毛子半毛錢的關係。


    雖然說王家有也替他付了醫院的各種費用,也準了他的假期,讓他在家裏休息半年,但二毛子在家裏待的卻是度日如年。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像二毛子這種狀況,他最少是要在家裏休息三個多月的。


    可二毛子在家裏越呆越難受,越想越憋屈,沒等歇夠了假期,隻在家裏待了兩個多月,胸口還在時時作痛,他就再也憋不住了,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就帶著病上崗了。


    說來這事兒也巧了,俗話說得好,人走時氣馬走膘,人該著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這人若是該著了,想躲他都躲不開的。


    這二毛子剛帶病上崗了兩天,就讓他碰上了,也不知道是該他倒黴,還是該他走運的事情。


    這二毛子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上崗的第二天,二毛子正和同伴忙著給人們稱豆腐,收錢,忙的不亦樂乎,就聽那排隊的人裏有人說話:“哎~我怎麽瞅著這小子,這麽眼熟呀?”


    二毛子聽那人說話,也覺得聽過這個人的聲音,就抬頭向那排隊買豆腐的人群裏望去。


    這不看還好,這一看,不由得嚇得他差點兒坐到地上。


    隻見那個人,雖然長得不高,矮胖矮胖的,但滿臉的橫肉,一臉的絡腮胡子,一看就長的挺兇悍。


    這個人二毛子還真認識,就是那次,二毛子和王家有、錢青青三個人一起打了一輛破舊夏利出租車,去觀音街找一雙的時候認識的那個出租車司機。


    在路上,就因為二毛子一句臭嘴,說的那個黑出租的夏利車真熄了火。


    那司機怪二毛子嘴臭,方的他半路壞了車,要王家有、二毛子他們賠償他的修車損失,當時他仗著自己胳膊粗,力氣大,王家有、二毛子和錢青青他們,三個人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楞是訛了王家有兩千塊錢。


    二毛子氣不過,臨走的時候,順手又偷走了那司機的手機。


    二毛子當時還跟王家有保證說,隻要是從那司機的手機裏,花夠了那人訛他們的兩千塊錢,就把手機送交到派出所,由派出所去處理去。


    誰知道二毛子這家夥老毛病又犯了,把那司機手機裏的一萬多塊錢都花了,最後,不但沒有把那個手機交給到派出所,還給賣到了收二手手機的那裏,換了二百塊錢,弄了頓啤酒羊肉串吃。


    誰曾想到,這個夏利哥,過去從來都不來這菜市場買菜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就心血來潮,要陪著老婆來市場買豆腐。


    他在隊伍裏,正陪著老婆排隊嘮嗑,一抬頭,正看到正在櫃台裏麵,忙活著賣豆腐的二毛子。


    “好呀!你這個小子,這些天,我正找你不到,拿你不著,沒想到,你竟然躲到這裏來了?”夏利哥與二毛子一對眼,立馬就認出了他。


    二毛子當時也認出了這個人。


    他心裏一慌,摘下圍裙,撒腿就想跑路。


    要換做往常,這二毛子若是撒開兩條腿,一般人還真追不上他,必須得二班的人來了才行。


    可如今,二毛子舊傷未愈,行動不便,沒等他撒腿開溜,那夏利哥就已經暴怒的衝了過來。


    還沒等別人反應過來,夏利哥一腳就把要轉身逃跑的二毛子踹趴在了地上,然後,騎在二毛子的身上,叮咣五四的,就捶了起來。


    隻可憐二毛子舊傷未愈,又被他按在地上,這頓痛打,直打得二毛子哭爹喊娘,慘叫連連,簡直沒有了人聲。


    跟二毛子搭班賣豆腐的那個員工,見勢不妙,早報了110,不大一會兒,那警車就唿嘯著趕到了。


    夏利哥他老婆還想著拉著他逃跑,可現場這麽多人,眼見著夏利哥把二毛子打的那麽慘,幾乎都沒了氣,哪裏還能讓他逃跑了?


    大夥兒喊了一聲:“抓殺人犯呀!”一擁而上,把他兩口子,全都按在了地上,讓趕到的警察叔叔抓了一個正著。


    王家有、郎安平也在監控裏看到了剛才的這一幕,急急的趕了過來。


    原本警察叔叔還想把二毛子這個受害者,也給帶到派出所,錄取一些口供的。


    可看到二毛子疼的滿頭大汗,奄奄一息,好好的一個人,楞是學起了狗叫貓叫。


    警察叔叔不敢怠慢,忙把二毛子抬上警車,一路警鍾長鳴的,把二毛子給送到了醫院。


    王家有趕到醫院,看到了二毛子那痛苦的樣子,替他難過的同時,不過,卻也有了一個新主意。


    他把郎安平拉到了病房外麵,對著郎安平說:“郎律師呀,您看二毛子被人打成這樣,是不是可以起訴那個打人的行兇者呀?”


    郎安平義憤填膺,義正辭嚴的說:“那是當然的啦,動手打了人,當然就要負起應有的法律責任!我這就起草起訴書,把那個行兇者,起訴到法院去。”


    王家有一聽,可樂顛了,他正覺得上次賠償,沒有讓二毛子得到實惠,覺得挺對不起二毛子呢,這迴可好,總算是逮到了一個冤大頭了。


    當警察叔叔,把二毛子折了兩根肋條的消息,告訴夏利哥的時候,夏利哥簡直都傻了,“我當時隻是想著出口惡氣,讓他把我的手機和錢還給我呀,我覺得,我也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呀,這怎麽竟然還把人打成這樣了呀?那人看著也不像是泥捏的呀?這怎麽比紙糊的還不禁碰呀?”


    他還想爭辯兩句,可麵對醫院的診斷證明,還有那麽多人的親眼目睹,還有視頻為證,那簡直就是鐵證如山,不容置疑呀!


    他這迴的犯罪,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夏利哥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換來的是三年的刑期,還有三十萬元的賠償。


    他這個後悔呀!平時自己也常聽別人說:“衝動是魔鬼!”


    自己還不太當迴事兒,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以來,老子大小也打了不下百八十個人了,也沒有賠過幾個人的損失呀,頂多,也就是到派出所住幾天,也就又放出來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呀?


    可這迴,可是真的要玩完了。


    夏利哥立刻變成了流涕哥,他痛哭流涕的跪在郎安平的腳下,乞求獲得郎律師的寬恕:“郎律師,求您替我求求那個哥們兒,放過我這迴吧!我當時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把我的手機,還有錢還迴來,真的沒有想打的想法啊。郎律師,您就告訴那哥們兒,手機我不要了,錢我也不要了,隻要他別去法院告我去就行啦!”


    郎安平同情的看著流涕哥,輕聲的教育他說:“不管什麽原因,那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啊!這迴可好了,我的當事人,有了那麽多當場的目擊證人,還有現場視頻為證,被你按在地上一頓摩擦,痛打了足有一分多鍾,這實在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憤呀!我的當事人強烈表示,他所受的所有痛苦,都必須要由您加倍的償還,要借此給您上一堂生動形象的法製教育課,讓您充分認識到,法製教育,是多麽的刻不容緩。”


    流涕哥一聽,“好嘛,這是拿我當了法治教育的典型代表了呀?”


    他當時就躺到了地上,撒潑打滾,上演了一出耍賴大戲:“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反正我是沒錢賠他,愛咋咋地吧!”


    郎安平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說:“別害怕,大哥,沒錢,我聽說,您還有車吧?車錢不夠,您肯定還有房子吧?房錢不夠,您肯定還有老婆吧?”


    流涕哥一聽就急眼了,“你們可不能連我老婆也賣了呀!敢賣我老婆,我可跟你們玩命呀!”


    郎安平輕聲的安慰他說:“哎呀~這位大哥,您剛才還說,衝動是魔鬼呢,怎麽這會兒又衝動起來了呀?”


    衝動哥尥著蹶子說:“你他媽的都要賣我老婆了,我還不跟你玩命?留著你過年呀?”


    說著話,還想再次抬腳來踢郎安平。


    他忘了旁邊,還有負責看押他的警察叔叔了,你當人家是聾子的耳朵__擺設呀?


    警察叔叔立刻就把衝動哥按在了地上,讓他再也衝動不起來了。


    郎安平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說:“別衝動呀,大哥,販賣人口,那可是犯法的,我郎安平自從學習法律以來,就以推動法製建設為己任,怎麽可能以身試法,任意的觸犯法律呀?您放心吧,大哥,我們是不會賣掉您老婆的,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您就打斷我的話了,其實,是您誤解了我的意思了呀!”


    衝動哥再也衝動不起來了,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心裏說:“你他媽的說話大喘氣,我能不當你是要賣我老婆嗎?”


    他不敢衝動了,就跟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聽著郎安平繼續說:“大哥,您也別著急,也別衝動,我的意思是說,賣車賣房的錢不夠的話,沒關係,您不是有老婆嗎?有老婆,就有兒子吧?有兒子,早晚就有孫子吧?您沒錢還,沒關係,您還不完,就讓您兒子幫著您還,您兒子還不完,就讓您孫子幫著還,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衝動哥一聽,又衝動了起來,“好嘛!我被這兩個警察叔叔給按在這裏,躺在這水泥地上,冰冰涼涼的,就夠受罪的啦,你他媽的,還在這裏跟我講起什麽愚公移山來了呀?合著,你這是準備讓我一家子祖祖輩輩的,都給你當奴隸,掙錢養活你呀?不行,我要翻身農奴把歌唱,還要再衝動一迴,說什麽也要把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的狗腿子打倒在地上,再踏上一萬隻腳,讓你們永世不得翻身!”


    可他衝動了半天,也沒有衝動起來,兩個警察叔叔死死的把他按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分毫。


    郎安平最後再次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輕聲的安慰他說:“大哥,您幹什麽這麽衝動呀?我們都不著急,您著的什麽急呀?您先在裏麵冷靜冷靜,等您冷靜下來,重新踏入社會了,我再來陪您聊天。”


    說完,郎安平邁著輕盈的步伐,愉快的離開了。


    他輕輕的走,正如他輕輕的來,沒有帶走一片雲彩,隻帶走了衝動哥的判決書,還有從衝動哥身上,搜刮走的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這迴,二毛子可是服氣了,若不是他重病在床,他真想爬起來給郎安平磕幾個。


    “郎律師,您為我爭取到了這麽一大筆賠償,這讓我說什麽好呢?要不,我感謝您八輩祖宗吧。”


    郎安平忙把二毛子按在了床上,安慰他說:“生病期間,可不能亂動,你還是在床上老實的躺著,好好的養傷吧。”


    隨後,郎律師又從隨身攜帶著的公文包裏,取出來一張印著十個手指頭印的紙,拿給二毛子看。


    “二毛子,你看看,這十個手指的指紋,是不是你的呀?”


    二毛子睜著一雙昏花的老眼,看了半天才說:“這是什麽鬼畫弧呀?我也不認識呀?”


    郎安平安慰他說:“不認識,沒關係,我還帶來了你給我的法律委托書上,你親手按上的手印,我和這些手印對比了一下,有的指紋,完全吻合。你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指紋,是與其他人完全吻合的,這在法律案件上,早就可以當做證據使用了。”


    二毛子聽他白話了半天,也沒有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郎律師,您說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聽著,好像您在說天書一樣呀?”


    郎安平語氣和緩的說:“聽不懂沒關係,我給你拿點東西出來,你就明白了。”


    說著話,又從包裏,拿出了幾個雞蛋大的石頭,這石頭還被小心的裝在了專用的塑料密封袋裏。


    郎安平拿著那幾塊石頭,又舉著那兩張紙,聲調平緩的,看著二毛子說:“這些指紋,我就是從這幾塊石頭上取下來的,這張指紋,我是從你給我的委托書上取下來的,經過了科學的對比,兩張上麵的指紋,經過核實,確定是一個人的指紋。”


    到了這會兒,二毛子就是傻子,也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他一骨碌就從床上滾到了地上,對著郎安平,磕頭如同搗蒜,“郎律師,是我二毛子不是人,我二毛子對不起您,我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把您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更不該在您迴家的路上,用石頭暗算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這一迴吧。”


    郎安平心平氣和的說:“我郎安平自從學習法律以來,就以積極推動法律建設為己任,你既然敢於以身試法,我怎麽能不讓你知道知道觸犯法律的後果呢?”


    郎安平看著呆若木雞的二毛子,緩了口氣,接著說:“何況這麽多天了,我一直都在等著你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早點來找我自首,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可你就是抱著僥幸心理,非要我找到你犯罪的證據,才肯承認犯罪事實,這我怎麽能給你寬大處理呀?你也別著急,先好好養傷,等把傷養好了,再去派出所報到去。”


    二毛子心裏這個氣呀!都過去這麽多天了,你裝作不知道,不就行了嗎?也好讓我記你一輩子好!


    這迴可好,我剛才還說要感謝你八輩祖宗呢,這迴好了,我還是得問候你全家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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