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哎呦~”就在這時,救護車閃著警示燈匆匆的趕到了。


    “快!快!快!”人們張羅著,把那些受傷的人們,往救護車上抬,連昏迷中的二毛子媳婦也抬了上去。


    錢青青從二毛子爺爺手裏抱過了孩子,牽著那個還在哭著的孩子,也跟著上了車。


    救護人員看到了卷毛懷裏還抱著一個老頭兒,坐在地上,就張羅著,把二毛子爺爺也要往車上抬。


    “人都死了,你們還抬什麽啊?”悲憤中的卷毛,突然怒吼了起來:“你們就不能早來一會兒啊?”


    那些救護人員全都委屈的看著卷毛,喃喃的說:“我們來的已經夠快的啦,可路上堵車,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啊?”


    有人勸解卷毛說:“小夥子啊,別太難過了,看剛才老爺子那個狀態,就是救護車早來了,也沒有用的,這麽大歲數了,躺在地上,被人們踩了那麽多腳,當時沒死,就已經是萬幸的啦。你是不知道,我小時候就曾經經曆過,那時候,正月十五看花燈,還是一件稀罕事,在我們老家,那天晚上,看燈的人,簡直太多了,簡直就是人擠人,人挨人,人山人海,哪裏像現在,舉辦花燈,遊玩的人,稀稀拉拉的,總共也沒有幾個人看?那個時候,看燈的不隻是城裏人,就連許多農村的人們,都拖家帶口的,一家人開著拖拉機來城裏看。本來,看燈是一件挺喜慶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麽,有兩夥人打了起來,引得人們紛紛避讓,結果,因為人們太多,後麵的人,不知道前麵發生事故,還在繼續往前擠,前麵的人,怕打架傷到自己,就往後退,結果,兩下裏人一擠一擁,就發生了踩踏事故,那一迴,好慘啊,十多個人,有些還是年輕的大姑娘小夥子,都沒能躲過去,前麵一擁,後麵一擠,當時就跟倒了一堵牆一樣,把好些人給推倒在地上,那人們都亂哄哄的,腳底下踩著人,想躲都沒處躲,等警察來了,把人們疏散開了,一清點,哎呦媽呀~那十多個人,早都沒了氣了,有的人,被踩的都成一張皮了,那現場,簡直是太慘了,從那往後,我們老家那邊,都不敢再舉辦燈節了,就怕再出現那種事故,誰都擔不起那個責任。”


    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卷毛哭的更厲害了,弄的錢青青和蠍子虎等人,也不禁抹起了眼淚。


    錢青青不由得暗自埋怨王家有說:“看你辦的這事兒,這叫什麽事兒啊?這不成了間接殺人了嗎?難道,你就不覺得愧得慌嗎?看你以後,怎麽去麵對那個二毛子?哎~這個二驢子,到現在,還在裏麵關著呢,連那個二毛子,對這裏發生的事情,也還不知道呢,看來,隻好由我們來幫他們處理這些事情啦。”


    想到這裏,錢青青就安慰卷毛說:“這位大哥,現在這裏,就剩咱倆,還算是自己人了,您看這樣,咱倆現在分一下工行嗎?您用三輪車,把老大爺拉迴家去處理後事,我跟著救護車去醫院,這二毛子媳婦還有孩子,還有這位蠍子虎大哥,我就先幫著照顧著,您迴家看到墩子、小偉他們,讓他們過來個人,幫我一下,不怕您笑話,我這兜裏,也沒有幾個錢了,這還得靠你們幾個想辦法解決,哎,現在咱們身邊,是一個有錢人都沒有了。”


    這時的救護人員著急的說:“有話等會兒再說吧,咱這救護車,還得趕緊的把人送到醫院去搶救呢,省得再有人說我們,故意耽擱時間啦。”


    說著話,“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救護車又鳴起響笛,風風火火的絕塵而去。


    不說卷毛怎麽拉著二毛子爺爺迴去處理後事。


    王家有得到這個消息,後悔的直用腦袋撞牆,“怎麽會變成這樣啊?我隻是想讓市裏的領導,知道知道我受了什麽樣的冤枉,能引起他們的重視,讓他們把趕緊我放出來啊!怎麽會演變成這樣的後果呀?嗚嗚嗚嗚嗚嗚……”


    王鐵頭滿臉同情的看著王家有,也不住的歎氣,他勸王家有說:“二驢子啊,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願意造成這樣的後果,說實話,我也挺難過的,可是現在,我們根本沒有時間難過呀!我們現在,沒有時間,替死人難受,還是得先考慮活人的事情啊!這個辦法不行,我們還得想其他辦法呀!不然的話,他們若是再派別人來了,別以為我在這裏,就一定能夠保護你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人家隻要手裏拿著兇器,咱們赤手空拳,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呀!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啦!若是那樣的話,就該輪到了別人哭咱們倆啦!”


    “啊?不會吧?”王家有有些難以置信的說:“咱們被抓進來的時候,可是身上有什麽能用的東西,都被他們收走了,就連手機都沒有給咱們留下。難道,他們讓別人進來,就不搜他們的身,能讓他們把刀帶進來嗎?”


    “哎呀~我說二驢子,按說你也不是頭一次進這裏麵來了,怎麽還這麽天真呀?什麽地方,隻要是錢到位了,能不好使呀?隻要是你把錢使足了,別說能帶進把刀子來了,連槍他都能讓你帶進來,你信嗎?”王鐵頭語重心長的教訓王家有說。


    “不行,咱們得找找,這屋裏有什麽可以用的武器,到時候,能夠抵擋別人的刀子。”聽王鐵頭這麽一說,王家有又閑不住了,他在屋裏四處亂爬,想找到一根木棍,或者鐵管什麽的,可找了半天,除了幾張木床,還有兩套被褥,連個能當做武器的半頭磚,都沒能找到。


    “別費勁啦。消停一會兒吧。”王鐵頭躺在床上,連動都沒有動,他語帶譏諷的說:“你能想到的,人家早就替你想到了,這間屋子裏,凡是能用來當做武器的東西,人家早就給你收拾的幹幹淨淨了,還能讓你找到趁手的家夥?”


    “哎呀!這可怎麽辦啊!”王家有急得抓耳撓腮,“哎~你不是人稱鐵頭嗎?實在不行,用你的鐵頭撞死他們呀?”王家有突然靈機一動的說。


    “哎~”王鐵頭竟然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二驢子,我現在,是越來越後悔,真不該進來,趟你這趟渾水了,我這腦袋撞人,的確能把人給撞傷了,可是,我現在最怕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你心裏想什麽,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哪裏知道去呀?”王家有正為找不到武器傷腦筋,哪裏還有心思,為這事兒費腦子呀?


    王鐵頭也不用王家有問,便自顧自的說:“我真怕放進來的,是一幫四六不懂的愣頭青,毛還沒長齊的小兔崽子,這些家夥,真的是毫無顧忌,敢拿著刀子,給你往死裏捅啊!咱打他,多有顧忌,他砍咱們,是什麽後果都不考慮呀,這本身咱就落了下風了呀!你說,這咱們還能有個好嗎?”


    “不行,咱們說什麽,也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王家有痛心疾首的說:“咱們在這裏幹挨著,什麽準備都做不了,擎等著人家來收拾咱們,這滋味兒,簡直也太難受了。”


    “說的輕巧,可怎麽才能離開這裏啊?”王鐵頭唉聲歎氣的說。


    “不知道能不能讓二毛子幫我把手機偷過來?”王家有一邊尋思,一邊說:“我現在,越來越感覺,沒有了手機,對我來說,就感覺少了一雙手臂,一對翅膀,有力也使不上勁似的。”


    “好好好,我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二毛子,讓他想辦法,把你的手機給你拿過來。”王鐵頭勉強答應著說:“不過,讓他在這種地方,進行偷竊,確實有點兒難度,到時候能不能成功,也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讓他們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來了,到了天黑,有警察又給王家有他們待的屋裏,塞進來了五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個個橫眉立目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餅。


    王鐵頭一見,就不樂意了,他大聲的對著那個警察說:“哎~小兄弟,你是不是弄錯了呀?我們這間屋子,總共就是四張床,你卻往裏麵塞了七個人,這是不是有點兒太滿了呀?”


    那警察瞟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你問我,我我問誰去啊?上邊說,這兩天抓的人有點兒多,每間屋子裏,都是滿滿的,沒地方放了,你們就將就一下吧。”


    說完,那個警察轉身就走,就在他臨出門時,卻又迴身多說了一句,“如果你要是願意少管閑事的話,也許上邊會考慮給你換個房間的。”


    “不用不用,我在這屋子裏挺好的。”王鐵頭嗬嗬笑著說。


    門一關,王鐵頭的心,就沉了下去,看來真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他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來了。


    這些少年們,盡管他們的年齡並不大,但是已經完全擁有了成年人一樣的魁梧身材,一旦和成年人動起手來,並沒有多少劣勢,可他們卻擁有一個未成年保護法替他們做保護,使得他們在法律上,就占盡了優勢,這讓和他們對陣的成年人,動起手來,總是畏首畏尾,連最後的一點體力和經驗優勢,都沒有了任何作用。


    別看王鐵頭平時沒少了和人打架,但他心裏一直有一個分寸,就是想要到裏麵住多少天,就把人打成多麽重,那都是在心裏早就計算好了的,這也是他住了這麽多年的號子,卻從來沒有要過別人性命的秘籍,真若是出了人命,那真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了,何況,他還沒有什麽來保他性命的權貴後台,有的隻是無數個恨不得立刻把他槍斃的仇人。


    可這次,那幾個小孩子一進來,看到他們那冰冷的眼神,王鐵頭就感覺到了一股瘮人的殺氣,這幫孩子,果然被別人當槍使,進來要對王家有行兇了。


    這種狀況,他若是躲在一邊,就當沒看見的話,興許還能躲過一劫。


    可是,自己進來幹什麽來了?不就是想著,保護二驢子這個能給兄弟們帶來好生活的老板嗎?


    這些哥們兒們,好不容易感覺生活又有了奔頭,怎麽能讓他們再次陷入絕望,繼續去過那種渾渾噩噩,有今天沒明天的混日子的狀態呢?


    想到這裏,王鐵頭咬了咬牙,心說:“罷了,罷了,今個兒,就是今個兒了,豁出去了,就我這賤命,早死一天,晚死一天,有什麽區別?幹脆今天,就豁出去,保下這個二驢子再說。”


    想到這裏,王鐵頭衝著王家有咳嗽了一聲,提醒他,讓他注意,仇家找上門來了。


    其實,不用他提醒,王家有已經從那幾個孩子,看他的時候,那陰森的眼神,已經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妙。


    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呀?在這間屋子裏,連個能抵擋一下,用做武器的笤帚疙瘩都找不到,更別提什麽其他,更有效的防身武器了。


    王家有不由得往牆角縮了縮,手裏抓住了唯一能算作兵器的一個枕頭,那枕頭鬆鬆垮垮的,裏麵裝了半截的蕎麥皮,又輕又軟,別說打人了,用來撓癢癢都不夠使。


    “你他媽的,給我去牆角蹲著去。”一個剃著奧特曼頭的小子,“啪”的甩了王家有一耳光,罵罵咧咧的說:“見了小爺爺們,也不知道趕緊的把床讓出來?懂不懂禮貌啊?”


    王家有強忍著怒氣,商量的說:“小兄弟,你看看,我這身上,到處還都是傷呢,需要靜養,哪裏能長時間在地上蹲著呢?要不,你們幾個年輕人,克服一下,互相擠一擠算了。”


    “啪!”沒等王家有說完,臉上又重重的挨了一耳光,“爺爺說話,你沒聽見怎麽的?還敢跟我討價還價?是不是找死呢?”


    另幾個小子紛紛瞪起眼睛,捋胳膊挽袖子的說:“老大,跟他廢什麽話?直接把他扔下去,就是了。”


    說著話,十來個鬼爪子,齊齊的向王家有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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