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推杯換盞,大聲的吆喝了起來,這幽靜空曠的杏園裏,竟被他們幾個人吵翻了天,好似有多少個人在這裏一樣熱鬧。


    這說話不再溫文爾雅的憋著,大聲痛快的表達出來自己的感受,果然讓每一個人都興奮了起來,連酒量好像都平添了幾倍似的。他們大聲的嚷嚷著,互相大杯的敬酒,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互相之間的距離,他們勾肩搭背,哥哥兄弟,姐姐妹妹的,親昵的吆喝著,大口的喝著酒,一直鬧到半夜。


    好在王主任是見過風浪的人,不管別人怎麽瘋,他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清醒。見大家都有了些醉意,說話嘴都瓢了,甚至方步方眼睛有些發直,兩眼總是直勾勾的往錢青青胸前露出的那片雪白看著,發出陣陣“吃吃”的笑聲。


    王主任知道,這酒是不能再喝下去了,再喝下去,就有人開始失態了,他忙站起身來,和王家有等人告辭,和王夫人兩個人,連拖帶拽的,把方步方和常思雨拖走,他家的小樓,有地方安排這兩個朋友休息。


    王家有喝的正盡興,見他們搖搖晃晃的還能走路,哪裏肯讓他們走。


    他拽住方步方的胳膊,含混不清的說著:“哥們兒……不……不夠……意思啊!咱倆還沒……沒喝倒一個,你怎麽……能走啊?咱們還……還得……接……接著喝啊!”


    見王主任拖拽自己那堅決的態度,方步方大概也意識到,可能自己有些失態了,他主動認慫的說:“王……王老板……兄弟……這迴我認……認輸了……下次……有……有機會……我請你們……好……好的喝。”


    王家有的眼睛,也有些發直了,他瞪著血紅的小眼睛,盯著方步方,拿手指頭,戳著方步方那肥厚的胸膛說:“你……這麽說……是……說……你……認輸了……是……是吧?”


    “認輸啦……”方步方心裏還沒有完全迷糊,他認輸的說:“哥們兒……我……認……認輸啦。”


    “認輸?”王家有梗著脖子,瞪著眼睛說:“認……認輸了是吧……哥們兒?認……認輸了……你得……承認……承認自己是……是……孫子啊!”


    王主任看王家有說話,也不像話了,忙喊:“你們誰把二驢子攙迴屋裏休息去啊?二驢子喝多了,不說人話了。”


    這會兒的人們,每個人都喝的不少,孫飛揚正和老邢互相拽著對方的耳朵,往對方鼻子裏灌酒呢,根本就沒有聽到王主任喊什麽?


    小手絹兒端著一杯啤酒,歪歪晃晃的走過來說:“怎麽啦?二驢子……你……你這是……幹什麽?還……想……喝酒……是不是?還……還要喝……喝酒?這一杯……給……給你喝。”


    說著,捏住王家有的鼻子,就往王家有的嘴裏倒。


    “行啦!姑奶奶!”王主任大聲的喊著說:“二驢子喝多啦!您就別再讓他喝酒了,趕緊把他扶到屋裏歇著去吧!”


    “噢~”小手絹兒好像是明白怎麽迴事了,她答應著說:“你直接說……睡覺去不就……行了嗎?還整個……什麽……文詞,休……休息,行……行啦……你甭管啦,我……把他……扶進去……就行啦。”


    說著,連攙帶拽的,架著王家有往屋子裏走去。


    王家有的兩條腿,本來剛剛恢複力量,走路還有些發軟,這迴喝多了,兩條腿更是直打蹩腳。


    小手絹兒自己的腳下,也沒有了跟,走路也是歪歪晃晃的,但她還是把王家有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搖搖晃晃的,把王家有架進了屋子裏麵。


    屋子裏有一張大炕,寬敞的能並排睡下四五個人。


    小手絹兒把王家有架到炕邊,把王家有往炕上一扔,王家有就重重的摔到了炕上。


    王家有今天晚上,著實沒少喝,這腦袋一沾枕頭,立馬就發出沉悶的鼾聲。


    把王家有放到炕上,小手絹兒也覺得酒勁兒直往上湧,腦袋昏昏沉沉的,一陣頭暈,不覺往炕上一倒,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起來。


    王家有正睡得迷迷糊糊,卻突然見到三傻子歡天喜地的走進屋裏,說:“二驢子哥,你看誰來啦?”


    王家有揉著眼睛看過去,卻是二楞子和二禿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笑著問:“哥們兒,好久不見,想我們了沒有?”


    王家有一見,立刻熱淚盈眶,他衝上去,抱住了二楞子和二禿子,激動的說:“怎麽不想啊?想你們想得,都想不起來了。”


    他拉著二楞子和二禿子,左看,右看,懷疑的說:“不是有人說,你倆都死了嗎?我看你倆,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二楞子瞪著一雙牛眼,看著王家有說:“我們是死了,可是二禿子說你不仗義,都說朋友妻不可欺,可你卻睡了他老婆,非要拉著我,過來向你討一個公道!”


    “就是,”二禿子的腦袋突然少了半邊,滿臉都是鮮血,麵目恐怖的,伸著一雙慘白的手爪子,伸向王家有。


    王家有一見,當時就嚇得寒毛直立,他急忙連連後退,並著急的解釋說:“哥們兒,別急!聽我解釋啊!”


    二楞子冷冷的說:“人家老婆都讓你睡了,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啊?”


    王家有哆嗦著說:“我當時看著弟妹挺可憐的,就想著幫她一把的,可一來二去的,感覺弟妹好像對我有意思,我想,反正現在二禿子也照顧不了他老婆了,我們兩個人,都是孤男寡女,孤單單,冷清清的,不如我們兩個苦命人,就對付對付,往一塊兒湊乎湊乎,一起過就得了,這樣,不是能更好的照顧弟妹嗎?”


    二禿子冷笑著說:“沒想到,你這家夥學會瞎說了,沒理都能讓你攪出三分來。既然你說的那麽好,那幹什麽又把我老婆甩到一邊,和別的女人攪到一塊去啦?”


    王家有可憐巴巴的說:“那隻是我以為的,以為你老婆對我有意思,誰知道她心裏其實根本就沒有我啊,她隻是一直想利用我,覺得我這個人的利用價值不大了,就一腳把我踢開,又找了一個小白臉兒。”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二禿子吐著血沫子,罵著王家有說:“我老婆心裏沒有你,能給你生一個兒子嗎?你剛才既然說要替我照顧好她,那為什麽現在,又讓她孤兒寡母的獨自麵對生活呀?你自己可倒是逍遙快活,在這裏左擁右抱的,享盡人生幸福,讓我們在一旁受罪?”


    王家有舉起右手發誓說:“天地良心,我二驢子什麽時候把你們給忘了?自己卻享盡人間幸福啦?”


    “你現在真是學會瞪眼說瞎話了,你自己看看懷裏是誰?還在這裏糊弄我們?”二楞子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珠子,看著王家有說。


    王家有低頭一看,果然,在自己的懷裏,左邊抱著小手絹兒的腰,右邊摟著錢青青的肩。


    “二驢子,我愛你!”小手絹兒說著,伸著紅嘴唇,吻向自己。


    “二驢子哥,我也愛你。”錢青青也呶起嘴唇,也吻向他的臉。


    “別別別,你倆先別這樣!”王家有一邊喊,一邊左右躲閃著,“你們這樣,這讓我怎麽跟兄弟們解釋啊?”


    他再抬頭看時,哪裏還有二楞子和二禿子的影子啊?就連領著他倆來的三傻子,都沒有了蹤影。


    “二驢子,親親。”左邊小手絹兒喊著,伸著紅豔豔的嘴唇。


    “親親!我的二驢子哥。”右邊的錢青青,那小嘴唇同樣的嬌豔欲滴。


    王家有不覺有些癡了,都說男人最美不過享齊人之福,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吧?


    可這親親,怎麽會越吃口水,嘴唇越幹啊?親親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不行,我得先喝口水再說。


    他想著去找水喝,往前一邁步,腿卻好像被綁住了一樣,無論他怎麽邁動,那腿就是邁不動分毫。他一著急,急出了一身冷汗,猛的睜開了眼睛,頭頂一隻大瓦的白熾燈,發出一片耀眼的紅光,默默的看著王家有,


    “啊~原來剛才,不過就是南柯一夢啊!”王家有長出的了一口氣。


    他準備抬起身子,去找水喝。可動了動身子,除了腦袋,胳膊腿竟然紋絲未動。


    “啊?我不會是中了邪了吧?”王家有心想,他記得有人說,中了邪,什麽樣的都有,有傻了的,有瘋了的,可也沒聽誰說會手腳動彈不了的?


    隻聽說中風,手腳會動彈不得的,說人中了風,就會手腳發麻,失去知覺,他現在的手腳,的確感覺發麻腫脹,該不會真的中風了吧?


    他不禁黯然神傷起來,“我這命,怎麽這麽苦啊?這才剛剛有點兒錢,想要過上好日子,這還沒有享齊人之福呢,怎麽這人生就要結束了啊?這一旦不能動彈了,就是再有錢,又有什麽意義啊?”


    他正在這裏暗自傷心,卻聽到耳朵邊,有“吃吃”的笑聲。


    王家有不禁生起氣來,“這是誰啊?我這裏都成這樣了,還有人取笑我?”


    他往右邊看了看,不覺啞然失笑,隻見錢青青閉著眼,枕著他的胳膊,不知道在做什麽美夢,抿著小嘴,發出一陣陣“吃吃”的笑聲。


    “哦~怪不得我的胳膊發麻呢?”王家有不覺一陣狂喜,“我的胳膊,被她當枕頭,壓了一夜,不麻才怪。這麽說來,我應該沒有中風,隻是胳膊發麻罷了,等把胳膊抽出來,血脈一通就沒事兒。”


    他想抬起另一隻胳膊,給錢青青拿個枕頭墊著,好把自己胳膊抽出來,可抬了一下另一隻胳膊,同樣也沒能抽動。


    再往左邊一看,左胳膊上,同樣枕著一張美人的臉,那臉精雕玉琢,睡的是那樣的甜美安詳,大概傳說中的睡美人,也就是這樣子的吧?那不是小手絹兒,又能是誰?


    “啊?難道剛才做的齊人之福不是夢?都是真的?”王家有心裏暗想,“要不然,怎麽這場景,和剛才的夢裏,那麽相似啊?”


    他正想著,就聽腳底下有人說話,“香香……香香,你別走……我不讓你走的啦……”


    王家有用力的抬起腦袋,往腳下看去,隻見老邢兩眼緊閉,坐在地上,抱著小手絹兒的一隻腳,滿臉癡迷的,用臉一個勁兒的蹭著,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著夢話。


    王家有真想抬腳踹他一腳,可他動了動腿,腿竟然也動彈不得,隻見孫飛揚肚子斜壓在他的腿上,兩手抱著錢青青的大腿,整個腦袋埋在那裏,閉著眼,兩嘴一張一合的,正在那啃呢。


    王家有這個氣啊!“我都還沒吃上呢,你倒先啃上了。”


    他用力的兩腿一蹬,一腳把孫飛揚踹了出去。


    孫飛揚到底是練過功夫的,雖然他乍受襲擊,沒明白怎麽迴事,但他淩空翻了一個身,雙腳穩穩的落到地上,亮出一招夜戰八方式,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四處張望著,嘴裏大聲斷喝著:“何方高人?報上名來!我孫飛揚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高人沒有,小矮子倒有一個。”王家有簡直沒被他氣笑了,我這帶的,都是什麽隊伍啊?不喝酒還好,怎麽一喝酒,都這個德性啊?


    孫飛揚睜眼沒看到高人,卻見到老邢還在抱著小手絹兒的腳,在睡夢裏喊著:“香香,我再也不讓你走了。”


    孫飛揚上去一把,揪住了老邢的耳朵,把他揪了起來。


    老邢睡夢中被驚醒,他嘴裏“哎呦!哎呦!”的叫著:“孫兄弟,你幹什麽的啦!半夜不睡覺,揪人家耳朵幹什麽的啦?”


    “揪你耳朵幹什麽?”孫飛揚扯著老邢的耳朵,質問的說:“你自己幹的什麽丟人的事兒?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都幹什麽啦?”老邢一臉茫然的問。看來他剛才做過什麽,他是什麽印象都沒有了。


    “怎麽啦?”


    “怎麽啦?”


    吵鬧聲,把仍然熟睡的兩個女人也驚醒了,她倆疑惑的看著屋子裏的三個男人,“怎麽迴事?我們怎麽睡在這裏?”


    王家有心說:“我哪裏知道?昨天晚上,我什麽時候,進的屋都不知道。”


    她倆也滿臉疑惑的看看自己,再看看屋裏的其他三個男人,還好,衣服穿戴還算整齊,應該沒有發生什麽不雅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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